第26頁
2023-09-29 05:27:26 作者: 錦亦樂
鎮北侯一口咬定自己從未做過這等貪贓枉法之事,然而趕巧的是,前年他上奏提拔的幾人里,剛好有涉案其中的。再加上朝中開始牆倒眾人推,有人暗中推波助瀾,這才讓整件事情都說不清楚了。
溫映寒知道她父親的為人,貪污受賄這等事絕對與鎮北侯府無關。只是事情被擺到朝堂上了,必須有一個說法。
家中一封一封的書信催著,她只好想了這個辦法,若是能讓父親自證清白,最好不過了。
前朝與後宮息息相關,眼瞧著這偌大的後宮之中不知有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等著她被廢了呢,加之前後所發生的這些事情,最有可能在前朝動手的便是相互勾連的薛、劉兩家。
溫映寒輕輕捻了捻手指,「如此便好,這樣一來薛家那邊再有什麼異動,家裡也可提前提防著些。」
她緩緩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繡著兩枝梅花的四方錦帕放置在了桌邊,「對了,父親他可有找到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明夏垂了視線福了福身,「還不曾,老爺那邊現在也只是知曉了幕後之人,想要拿到證據還有些難度,需要些時日。」
明夏大致解釋了一下她打聽來的狀況。薛家一貫是個有城府的,所有的一切皆做在暗處,且途中經了好幾道手,完全不讓自己的人直接沾染,在朝堂上也一貫保持中立,明面上不參與此事。
這次若不是溫映寒直接提醒了個方向叫家中去查,恐怕事情的真相到現在還不得而知呢。
光是探知到現在這些便是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想要繼續下去還需不少的時間。
溫映寒聽著明夏的敘述,微微頷首。她差不多料到了這種情況,這陣子前朝逼得緊,又有人上奏彈劾些別的事,想必現在鎮北侯府里的任何一個舉動都在被外面的人細心觀察著,如此情形之下,想要暗中打探恐怕不易。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能做的她都做了,餘下的事便讓宮外的人自己去解決吧。
明夏將自家主子神色間的疲憊看在了眼裡,她輕輕抿了抿唇,「娘娘不必太過憂心,朝臣們不是都站在薛家那邊的,今早早朝的時候,八王爺還替老爺求情了呢?」
溫映寒指尖微微一頓,隨即眉心輕蹙了起來,「誰?」
明夏低著頭,「是八王爺。今早早朝上有人彈劾老爺,是八王爺主動站出來替咱們鎮北侯府說話的。」
溫映寒朱唇緊抿,著實不明白沈宸卿為何要在這個檔口參與進來,這事已經鬧了很久,這段時間也沒聽說他在上朝的時候說過什麼,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想起來了?
「好端端的,八王爺為何會替鎮北侯府求情?」
明夏垂著視線,一雙唇咬了又咬,似是在猶豫該不該說。
溫映寒敏銳地覺察到了她神色間的變化,她聲音清冷:「你都知道些什麼,但說無妨。」
明夏聽出了自家主子的語氣,不敢再隱瞞,「稟娘娘,奴婢、奴婢此次回府,聽到了一些傳聞,說是、說是夫人她派人去了八王爺府上,求了王爺的。」
她隨即跪了下來,「娘娘,這都是些傳聞,信不得真。」
「是什麼時候的事?」溫映寒緊攥了身側的方桌一角,未理會她後半句,直接開口詢問。
「少說得六七日了。」
她緩緩鬆開手指,纖細的指尖漫不經心地輕撫著桌邊上的紋路。六七日,也就是說,是在她去御花園之前了,所以沈宸卿那日對她多有關注是因為家裡暗中找了他的緣故?
原本找到頭緒的困局又變得複雜起來了。
如今鎮北侯府的夫人,並不是溫映寒和溫承修的生母,而是當年他們父親的一個側室,溫映寒他們的生母病逝後,她父親無心再娶,便將側室扶正,管理著家事。
孟氏一貫是個安分的,倒不曾苛待過他們,但到底是個從前沒經遇過如何管家的,事事只知道迎合著溫映寒父親的意來,處理起府中的事務總有不妥之處。
先前那一封一封送進宮裡的信件便都是孟氏寫的,她從頭至尾未問過溫映寒在宮中出的事,一門心思只知道讓她為她父親想辦法。
溫映寒斂了斂神色,「是父親讓她安排人去的?」
明夏搖搖頭,「聽聞是夫人自己做主,事後才告訴老爺的。老爺聽聞後還誇讚了夫人心思細。」
「她安排了誰去?」孟氏身為鎮北侯夫人此事定不能她親自去做。
明夏低頭又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這人溫映寒有些印象,是二叔家的長子,歲數上要比她還年長些,除去溫承修,他便是家中這一輩里年紀最大的了。雖不知他是如何與沈宸卿談的,但瞧著眼下的結果,便知事情是談成了。
溫映寒輕嘆了口氣,無奈抬手撫上額角。歷朝歷代,皇家最為忌諱的事情之一,便是宗室與朝臣勾結。眼下在證據還未查明的情況下,沈宸卿便這般明顯的偏袒著開口,這事叫誰聽了都會多想。
貪污受賄之事尚未解決,若是再讓皇上與太后認為鎮北侯府與八王爺來往過密……
四方的小案上放了碗只飲了一半的湯藥,白色的瓷碗裡盛著黑漆漆的藥汁,這會子晾了將近一個時辰早已涼透,可溫映寒卻無心再喝了。
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芸夏匆匆從外面進來,「娘娘,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