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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5:15:01 作者: 朵朵舞
端到唇邊的酒再也咽不下口,子虞哂道:「你醉了。」欣妃低頭沉默了一瞬,將空碗扔到了桌上,砰地一聲巨響在殿中迴蕩,白玉的碗轉了幾轉,剩餘的酒全灑了出來。她呼了口氣:「是醉了,都散了吧。」
「她什麼時候開始這樣?」
「三年前就開始了。」
「你沒有勸她?」
「一個對現狀失望的人,難道靠勸慰就能變得美好?」
絳萼說這句話時依然顯得很平靜,子虞在夜色中觀察她:「所以你對她不離不棄,即使錯過了婚嫁的最佳年紀。」
「娘娘是個可憐人,」絳萼道,「進入這個宮廷的那一刻起,她已經沒有親人。你和穆雪都有親人牽掛,所以娘娘對你們無法放心,我無牽無掛,正好陪伴娘娘。」這一瞬,子虞由衷地感到敬佩,她轉過臉,眼神落在偏殿的角落,忽然想起一件緊要的事:「以前那個為娘娘熬藥的婢女呢?」
她突兀地問了這麼一句,絳萼卻立刻明白是哪個,接口道:「穆雪出宮時請了皇后旨意,一起帶走了。」子虞的臉色頓時一沉:「都是跟隨欣妃娘娘的舊人,居然也有背主行徑。」絳萼淡淡道:「被宮廷所誘惑做出背棄之事的自古皆有,南國帶來的宮人當然也不例外。」
眼前的景色依舊熟悉,子虞卻生出了別樣的感慨:「原來……都不一樣了。」
這酒醇厚,後勁也足,子虞一沾枕頭就打起盹。殿中沒有舉燭,月色如霜,從窗欞透入泄了一地輕白,銅漏每隔不久就「滴答」一響,她恍惚能聽見幾聲,又恍惚全無聲響。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床帳外站著一個黑影,十分高大。
子虞驚悸地立刻醒過來,手腳還虛弱,心卻已經狂跳如雷:難道……
她如同驚弓之鳥從床榻上撐起,手上已經把枕頭砸了過去,狠狠正中黑影。
「唉!」
子虞一怔,已分辨出這個聲音。
門外一下子湧進來一群宮人高舉燭火,將殿內照地亮堂。皇帝手拿軟枕,面色有一絲古怪,似乎有些尷尬,而進來的宦官宮女更是尷尬,齊齊立在那裡,不敢出聲。歆兒走上前,將床帳的一邊掛起,皇帝將枕頭放下,淡淡道:「留兩燭。」
放下兩個燭台,宮人退了個乾淨。
子虞臉上緋紅,看著皇帝神色怔忪。
「聽說你受了委屈,我來看看你。」皇帝將枕頭墊到她的身後,子虞直起身子,他順勢摟住她。
輕淺的呼吸落在她的肩上,在寂靜的夜裡尤為分明。子虞的心又控制不住地急跳起來。
「怎麼,連朕都不想理了?」皇帝低笑著說。
子虞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有舌頭,囁嚅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很快就會習慣,」他的心情很好,笑容和煦,「宮裡的生活來來去去也就是這樣。」
子虞聽了,突然打了個冷顫,輕輕嘆了口氣。皇帝將她抱緊,陌生的氣息將她包圍,讓她焦躁不安,心亂如麻,卻又難以擺脫。
床帳掩著一半,隱約還能窺見月光的影子,四下里寂靜如初,子虞心裡滿是一片凌亂,心跳一聲大過一聲,她疑心皇帝已經聽見,又是恍惚又是緊張。一點濡濕的感覺突然貼在耳垂上,子虞怵然而驚,那一剎那,違背道德的羞恥感一下子重如泰山,壓在她的心口,想要喘息緩解一下也是不能。
皇帝的手探進她的褻衣里。子虞感覺到他熾熱的掌在肌膚上流連,還要往更深的地方探去,所到之處酥麻地如同下了藥,讓身體發軟。他的喘息也開始變粗,盡數噴在她的頭髮上。他忽然抽出手,去解她的腰帶。
子虞如遭雷亟,腦子還沒有想清楚,就擋住了他的手:「不,不能。」
皇帝背著燭火,神色模糊,雙目卻依舊清明,即使在黑夜中,仍有一種能穿透人心的力量。他沒有發怒,只是目視了她片刻,緩緩放開雙臂。
子虞又慌張起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應該何去何從,是該拒絕還是接受,兩個選擇無論哪個都不盡美好,像一根繃到級處的弦,只要稍加碰觸,隨時會分離崩壞。
他的放手,是一種試探,更是一種把她逼到絕處的選擇。
子虞苦澀地想,走到這一步,又哪裡有可以選擇餘地。她轉過身,張臂環住他的脖子,這一舉動是平生沒有的大膽,心口的急跳貼在他的胸膛上:「別走。」
皇帝深深低喘了一下,像無聲的嘆息。
他起身放下床帳,子虞盯著他看,面色漲得通紅,低聲說:「還有燭。」皇帝忽然笑了,低頭在她眉眼處輕輕吻了一下,轉頭吹熄了燭火。
月色稀淡,卻意外的清晰勾勒出帳中情形。皇帝見子虞臉色雪白,瑟瑟發抖,環抱著她時溫柔體貼,撫摸她時舒緩有力,綿密的吻從眼瞼一直延續到唇畔,他耐性十足,直到唇齒相依。她晚上喝過酒,吞吐還帶著酒香,他吮吻她的唇,間隙嘆道:「真香。」
子虞並非不經人事,這一刻卻不曉得如何反應。
他早已並非毛頭少年,身體依舊強健,粗臂蜂腰,深藏著一股隱而不發的張力。他深懂女人的身體,也能給對方歡愉,子虞在在他的調情下,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依偎在他的懷裡不再抗拒,直到意亂情迷的時刻,慢慢環住他。
察覺到她的軟化,他覆身壓了上去,細吻延綿到她細膩如白玉的身體上,找到最隱秘幽深的地方,那些迸搏欲發的張力變成了狠力,狠狠地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