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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43:01 作者: 他已經不在啦
眼睛裡有些閃,是眼淚嗎?還是錯覺?
南遙來不及想,他只知道自己承受不住這麼灼熱的目光了,慌忙轉頭,不去看。
牧師在新人面前宣誓著,要他們交換戒指,深吻彼此,可范恩卻猶豫了。
但他為了家族,剛要做出什麼動作來,就見南遙猛地低頭捂臉,像是很痛苦。
「哥!」他下意識喊出聲。
瞬間,現場譁然。
南遙低著頭,整個人都懵了,鼻子在猛流血,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范恩迅速走到哥哥面前,現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四周越來越騷動,南遙腦子裡一片混亂,范恩聲音溫柔地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南遙伸手抗拒,范恩眼裡的光蒙上一抹憂傷,終究緩緩地放下手臂。
接著他吩咐助理扶著南遙去醫院,然後宣布婚禮繼續。
被助理扶著離開時,南遙看了看那個對著全場講話的人,他的側臉一如多年前,那時候南遙是恨極了這張臉。
收回眼眸,他又看見了觀眾席上的江煜,那個男人也正在看著自己。
南遙看著他,有一瞬間,他覺得他還是曾經那個男人,那時候他們像所有普通小情侶一樣,只是,思緒回到多年前,他很快明白這些都是幻想,於是趕緊抬步離開。
只是他不知道,離開後,范恩一直近乎虔誠地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南遙剛走出酒店就暈倒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是人事不清,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他昏迷的幾天裡,江煜的公司被人瘋狂攻擊,江煜一看是南遙,什麼都不做,只是雙手奉上他要的。
江煜李代桃僵,吃了南氏,商界裡人人都知道,如今他的公司被南遙吃了個空,以往許多被他打壓的公司開始反擊,甚至四處造謠,江煜最後落了個名聲狼藉的下場。
南遙醒來就聽到人在議論,他第一時間就想到是於錦珩,除了他,也沒有誰這麼恨江煜了。
也許是太過氣憤別人用自己的名義去做那些事,他指責於錦珩:「你怎麼能用我的名義去做那些事?你完全沒有徵求我的意見,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聽到這話,於錦珩自嘲地笑笑,笑著笑著,臉上的笑漸漸變得邪惡:「呵呵,其實你在乎的根本不是名義,而是江煜吧?」
面對於錦珩的質問,南遙什麼也說不出口,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見南遙沉默沒有回覆,於錦珩臉上的笑越發邪惡,直至他大笑出聲,近乎控訴地指責: 「我救了你一命,你當初被人販子賣掉過著悽慘的日子的時候是我將你救出來的,是我養著你,捨不得你受一點委屈,結果你現在還是在乎江煜,為了他質問我?」
於錦珩說著,一把拽住南遙,情緒失控地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你不是說要回來找他報仇嗎?呵呵,這不是最好的方式嗎?讓他的公司名聲敗壞,讓他自己的名聲敗壞,怎麼,這才剛開始第一步你就捨不得了?! 」
他說著,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猙獰,南遙一直搖頭說不是的。
「呵呵,不是?我為了你差點死了你可記得?他為你做過什麼?他只會傷害你讓你痛苦讓你遍體鱗傷,你卻一心一意不管什麼時候都在乎。」
南遙擺頭,於錦珩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妒忌吞噬了他的理智了,南遙疼得說不出來。
於錦珩看著他搖頭,不禁自嘲地狂笑: 「你還在繼續騙我!你的眼睛根本在說謊。」
「遙遙,你說我要是把他殺了,你會不會開心,這世間終於少了一個惡魔了。」於錦珩說著,鬆開手大笑。
南遙震驚得完全難以置信地望著於錦珩,他渾身都在疼,每個細胞都在折磨著他,他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口,「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於錦珩自嘲地繼續笑,似乎是不信,他認為南遙還在騙他。
南遙無力地抬手,想要拉住那雙曾給他溫暖的大手,卻是無力了。
於錦珩妒忌江煜已經發狂了,他看不見南遙的動作和眼睛裡灰濛,他轉身離開病房,大抵是去找江煜了吧。
癌症是這世間最可怕的疾病,世人都難逃被纏上的命運,南遙也不例外,在范恩婚後的第五天,他獨自在病房裡,瞳孔放大地死去。
於錦珩看著那一盒小小的骨灰,笑著笑著就哭了,是他,逼死了南遙!
他罪該萬死!
如果那天不說那些話該有多好,或許就還能陪南遙很久,只可惜一切沒有如果。
於錦珩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看到一家婚紗店的櫥窗里有兩個模特穿著兩套西裝,另一套頭頂白色頭紗,底下配文,世界上每一種愛都應被包容。
他買下了那兩套西裝,自己穿了一套,抱著另一套來到海邊,裡面包著的是南遙的骨灰,於錦珩深情地望著自己懷裡的盒子,道:「下輩子你愛我好不好?」
海面激起浪花,礁石上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南遙死後,江煜像是想通了什麼,主動到警察局自首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他沒有請律師,最後被判了有期徒刑十二年。
這個時候冬天快過了,春天就要來了,樹枝小草都在發芽,萬花也爭著開花骨朵兒。
江煜覺得,這個春天卻孤獨無比,整個世界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