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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51:21 作者: 八月的四方天
    「誰讓你們在這守著的?」方弛遠問道。

    家裡出了事,守著門不讓進方弛遠倒也司空見慣,只是這幾個大漢看起來不像面善之人。

    「你問那麼多幹嘛!」

    「二哥,給這小子解釋什麼,毛都沒長齊的玩意。」壯漢說完對方弛遠喊了一聲:「快滾!」

    「你們不是張家村的?」方弛遠皺眉,這幾個人應該不是叔伯請來的人,他雖然不是大人物,但在整個方家村還是比較有名的,村里大大小小的人都認識他。

    「你管我們是哪裡的人,裡面辦事呢,你別在這礙事!」

    又一個壯漢過來不耐煩的道,試圖嚇住方弛遠讓他離開。

    「這是我自己家?我進去還要經過你們同意?」方弛遠的臉冷了下來。

    「讓開!」他低斥了一聲。

    四個壯漢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人小聲說道:「大哥說過,方喜亮家現在小一輩的就兩個,我剛才看了,都在裡面呢,他多半是騙我們的。」

    「你走不走開?不走我動手了!」壯漢伸出胳膊,兇狠狠的對方弛遠叫囂著,他長的粗礦,小眼塌鼻,看起來面目醜陋,十分嚇人。

    「怎麼個動手法?」方弛遠看看身後,方喜延此時站在門口正和一群張家村的男人詢問情況,邊上還有一群農家婦女,要是四人真敢動手,他是不會吃虧的。

    「給我滾進去!」

    方弛遠這邊還僵持著,門外面又傳來了新的情況。

    一院子人還沒弄清楚什麼事,就有一個人踉蹌著倒在了方弛遠腳下。

    「風大夫?」方弛遠看著腳下鼻青臉腫的老人,趕忙把他扶起來,「風大夫,你這是怎麼了?」

    「豈…有…此…理!」風大夫氣的嘴唇哆哆嗦嗦的,他擦掉了嘴邊的血跡,指著緊跟著他進來的男人喊到:「你…別…後…悔,我……」

    「什麼後不後悔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說是吧,風大夫?」

    「大哥!」四個壯漢看見男人都上前靠攏了過來,此時方弛遠才意識到,這個人就應該是劉忠了。

    「裡面怎麼樣,沒什麼大事吧?」

    「沒有。」壯漢給男人做了一個一切擺平的眼神,方弛遠在後面看著,眼神暗了暗。

    「土…匪,強…盜,你…們…不得好死!」風大夫的嘴角已經是一片淤青了,他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好像要把劉忠生吞活剝了一樣。

    「我好不好死,我不知道。」劉忠笑眯眯的看著風大夫,「只是剛剛仵作已經過來驗屍了,怕是不久你就要在牢房裡安度晚年了…吧?」說著劉忠又奸笑了幾聲,他後面的四個大漢也都跟著嗤嗤的笑了起來。

    「仵…作,驗屍正好!反…正我…也沒有錯!」風大夫梗著腦袋道。

    「有沒有錯可不是你說了算。」劉忠靠前趴在風大夫耳邊說:「你明白嗎?」

    方弛遠在風大夫身邊聽的心裡一驚,他沉著氣,直接往正堂走去。

    「大哥,那小子進去了!」

    「沒事,仵作不是驗好屍了嗎?進去就進去吧,兄弟們今天辛苦了,一會請兄弟們去鎮上喝酒。」劉忠看著方弛遠的背影不在意的說,只是看著看著,他總覺得有股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來的正堂門前,方弛遠吐了口氣,一步踏了進去,房屋裡很暗,窗戶都關上了,門也用了一塊亞麻布擋著。

    進了屋裡,方弛遠首先看見的就是趴在方喜亮身邊哭著的小劉氏,這次她大概是真的傷心了,沒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流淚,看著十分可憐。

    「小嬸子節哀。」方弛遠輕嘆一聲。

    小劉氏像是沒聽到一樣,還在哭著,頭也沒抬。

    「遠兒。」靠牆站著的趙青春看到了,朝著方弛遠輕輕招了招手,「娘在這邊。」

    方弛遠走近,低聲問趙青春道:「仵作驗屍後怎麼說?」

    「說是藥有問題,我也不懂這個,沒聽明白他說什麼。」趙青春仔細回想了仵作的一番話:「洋金花、六軸子、醉烏草,剛剛他說了一堆,說是中毒了,就是吃這個死的。」

    「洋金花本身就有毒,有止疼麻醉的作用,風大夫行醫幾十年,不可能會亂用的。」方弛遠低眉沉思,他上一世是個外科醫生,對中藥沒有多少了解,因此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餵小叔的藥還在嗎?」

    「剛剛被仵作收起來了。」

    方弛遠聽了就低頭對趙青春耳語幾句。趙青春抬頭不解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娘先別問,快去幫我做了,一會兒再說!」

    「好,娘知道了。」趙青春看著方弛遠,雖然還是滿心的不解,但最終還是提著布衣裙子跑開了。

    趙青春剛走,外面劉忠就推著風大夫走了進來,「問問吧老頭,看看是不是被你的藥害死的,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年紀,在監獄裡還能熬幾年。」

    風大夫轉頭看向仵作:「我的…藥方絕…對…沒問題,肯定不是…我藥…的問題!」

    「方喜亮是因為中毒而亡。」仵作耷拉著眼皮,僅餘光瞥了一下風大夫,「你藥方里放了醉烏草,惡意謀害方喜亮,害的人家家破人亡,還沒有問題?」

    「你…懂…什麼!醉烏…草…是鎮痛麻醉…用的,而…且…我用的…極少,根本…不會…中毒的!」風大夫大概是氣狠了,上前想要抓住仵作手裡的藥碗,被仵作輕輕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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