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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37:0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劉隊見時瑾臉色不對,當時是這麼安慰時瑾的:「沒事,這小東西攻擊力不高,陳山愛養,就讓他當個玩意兒養吧,以前隊伍里還有人跟星球上的異種相愛了呢,現在每個月都會被固定帶走去查一趟感染值,陳山就養個小崽子,算好的了。」

    時瑾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該慶幸陳山至今都沒想起「孩子他娘在哪兒」這回事兒嗎?

    萬一陳山非要搬那顆樹回去,給孩子一個完美的幸福家庭,那才叫崩潰呢。

    就這麼詭異的安慰了自己一通,時瑾頓時覺得那隻小東西順眼多了。

    因為陳山帶了個兒子,所以接下來的任務他一直就縮在基地裡面沒出去,二隊隊長乘風和軍隊一起去「封星」了,四處逮捕遺蹟獵人,當晚就沒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劉隊長就趁著這個時候,帶著沈隨風、時瑾封咎和趙柯一起去外面撿漏。

    被軍區清掃過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來不及整理物資,就會落下來很多好東西,經驗豐富的劉隊長領著他們跟在軍隊後面,碰見什麼東西就上去目測一下,然後吩咐他們收起來。

    「噢,這東西很硬,能當武器。」

    「這個看起來是能藥用的,收起來,回頭鑑定。」

    「這東西看不明白,嘿,不用白不用,收起來。」

    時瑾背起來一大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拾荒人,灰頭土臉的跟在劉隊後面,見到什麼都是一個勁兒的塞。

    期間他們還撞上了交火的軍隊,軍隊在圍剿一部分遺蹟獵人,在發出警告後直接鳴槍開火,打老遠時瑾就聞到了一股雷射烤在皮肉上的糊味兒。

    劉隊帶他們繞過了這一塊,又撿了一大堆東西,最後人都背不動了,精神體也跟著上陣,趙柯的小柯基背上都背了個包,累的直吐舌頭。

    他們回到臨時基地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群人放下東西,時瑾拿起了盆,隨口問還沉迷帶娃的陳山:「要不要去洗澡?」

    陳山手心裡的孩子已經被他洗的乾乾淨淨了,除去了血液,剩下的是絳紫色、泛著藍的皮膚,這東西沒睜開眼,但是已經可以四處亂爬了,陳山怕它跑丟了,還在脖子上給他栓了個繩子,然後抱在懷裡,心肝寶貝一樣呵護著,頭都不抬的回:「不了,你自己去吧,你們出去的時候我洗過了。」

    臨時基地後面有剛建造出來的浴室,不過條件有限,是所有人混用的大浴室,沒有隔間,要洗只能一起去洗。

    時瑾起身時想喊封咎,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喊,封咎已經拿起了盆站在了他的旁邊,他還沒來得及走,沈隨風也跟了上來。

    趙柯滿身汗,躺在床上跟他的狗一起吐舌頭,本想說一句「一起」,又驚覺這好像是個百年難遇的修羅場,立刻把吐出來的舌頭收回去了,安安靜靜的躺著,不出聲了。

    「那走吧。」時瑾拎起來條毛巾,往自己頭上一搭,帶著兩個人去了浴室。

    大浴室間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兩排蓮蓬頭安靜的佇立著,從門外進去是個更衣間,時瑾隨意脫下外衣,裹上浴袍去浴室的時候,發現封咎和沈隨風誰都沒動。

    這倆人安靜的坐著,看著對方,在更衣室里坐成了兩尊雕塑。

    等時瑾要進去、抬眸詫異的問了一句的時候,兩個人沉默片刻,同時回了他。

    「你先去,我馬上。」

    「我有點事,等會進去。」

    時瑾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莫名其妙的漩渦,把封咎和沈隨風倆人都捲起來了,讓別人一步都插不進去。

    時瑾向來搞不懂封咎和沈隨風之間這種奇奇怪怪的氛圍,幸好他也不是那種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他們倆不動,他自己進去就是了。

    浴室里空蕩蕩的,地上還有些許水漬,人的腳步聲踩下去的時候水波會跟著蕩漾一圈,時瑾站在蓮蓬頭底下,水很涼,但他也沒停。

    大概是沒燒上熱水,臨時基地,不挑這些,憑他的體質也不是問題。

    時瑾一邊洗,一邊想著過段時間回帝國聯星之後的安排,他打算買個小房子,不用多大,五六十平米就行,就在850基地附近買,這邊房價便宜,他還個幾十年貸款就行。

    房子要有陽台,陽台上種滿樹,擺一張小搖椅,他跟他的鹿一起趴著曬太陽。

    上輩子活的渾渾噩噩,才十八人就沒了,很多好東西都沒享受到,這輩子好不容易離開了那些旋渦,他只想找個地方,曬曬太陽,好好走完自己的下半輩子。

    興許是幻想中的場景太過美好,以至於水溫似乎都沒那麼涼了,水流打在後背上,傳來一種隱隱的酥麻感,很舒服。

    時瑾洗夠了,想伸手去關掉水龍頭,但是手指一動,麻了。

    時瑾這才意識到不對,他試圖去動一下腿腳,也麻了。

    骨頭和肌肉都失去了方向,他憑感覺努力向前邁了一步,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哪兒,他只知道身體在向下飛速的倒去。

    他看見了越來越近的瓷磚地面。

    時瑾在倒地的一瞬間,終於看清楚了罪魁禍首。

    在涓涓的水流里,一顆顆肉眼很難分辨出來的白色細卵順著水流行走,眼睜睜的在時瑾的面前湧進了地漏里。

    一股寒氣從後脊樑竄到了頭皮上,時瑾一口氣沒上來,險些當場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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