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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37:0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沈隨風說著這些的時候,心頭都有些許的疼惜。

    他們當時找到時躍的時候,時躍狀態非常不好,哭著撲進他的懷裡,顫抖著說「我好害怕」,又拉著他問「隨風哥哥受傷了嗎?壞人打跑了嗎」,讓沈隨風愧疚到了極點。

    時躍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弟弟,如果時躍真的出了點什麼事的話,那他這輩子都會良心難安。

    「不怪他怪誰?如果把時躍換成另一個人,我大哥肯定不會這樣豁出性命去保護他,一場任務,我大哥為了保護他失蹤了,他有什麼資格在這哭哭啼啼的?」

    時天城在這一天一夜裡,成功的把自己腦袋裡的水給倒出去了,他審視了一遍自己過去的人生,驚覺他就是被時躍拿來當擋箭牌,踏腳石的那位,時躍動動嘴皮子說幾句話,他就像是個馬前卒一樣衝過去給時躍鋪路擋災,結果呢?

    時躍壓根就不把他當成哥哥看!

    時天城昨天晚上一晚都沒有睡,精神力的刺痛讓他輾轉反側,有些疼痛會使人清醒,時天城反反覆覆的想著過去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琢磨。

    他終於想到了精神力藥劑。

    他不知道大賽的獎勵是精神力藥劑,時躍從來沒和他說過,他第一次知道精神力藥劑的時候,還是後來他回去參加時太太生日宴時,聽時太太無意間提過兩嘴。

    時太太說她管時瑾要,時瑾不給,說時瑾就是故意針對時躍,當時這個話題被時躍急匆匆的岔開了,時天城腦子又蠢,所以並沒有多想,現在一想起來,他滿腦袋都是當時他倒在地上,想去摁腰間的按鈕,但時躍抓著他的手的畫面。

    有些事情不想的時候,這輩子都翻不上來,但他只要稍微揪住了其中一個線頭,頗有耐心的抽絲剝繭,他就會發現一個自己從來沒觸碰過的真相。

    這個真相殘忍又痛苦,讓他不忍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就算是沒有證據,但他卻莫名的篤定這個念頭。

    他一直親手養的好弟弟,根本就不把他當成哥哥看,為了一個藥劑,可以不把他的命當命,為了覺醒精神體,傷害了他也無所謂。

    時躍對他是這樣,對他的大哥,也一定是這樣。

    時天城的左手開始發抖。

    他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掌心,雙眸泛紅的盯著時躍,一字一頓的問:「時躍,我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說,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哥,現在又不敢承認?」

    沈隨風聽的莫名其妙,他壓根就不知道時二少在發什麼瘋,當場反駁:「你不要胡說八道,時躍害時隊幹嘛?那是他哥!」

    「我還是他哥呢!他不也是一樣害的我嗎?」時天城額頭青筋暴起,面部漲紅,嘶吼間隱約有蠻牛哞哞叫的聲音:「再說了,他算我哪門子的弟弟!」

    人在激動的時候,精神體的某些特徵會出現在人的身上,就像是陳山著急的時候會下意識尥蹶子,時天城怒吼的時候,他的聲音也和牛叫重疊在了一起,在整個辦公室里炸開。

    「不過是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來的雜種而已,要不是你運氣好,當年被錯拿進了我們家,你以為你現在能站在這裡嗎?時家為你堆積了這麼多資源,把你硬生生的養起來,你呢?你是如何回報我們家的?就是一個又一個的禍害我們家的人嗎!」

    時二少說話向來是不過腦子的,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樣一通劈頭蓋臉的罵下來,不光是時躍,就連開門進來的女人都跟著懵了。

    時太太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時天城失蹤的消息,立刻收拾了行裝來了850部門,她提心弔膽了一路,風塵僕僕的找到了劉隊長的門,才一推開門,就看見她的二兒子指著他的小兒子破口大罵,那些錐心一樣的話刺得時太太心裡一痛,幾乎是立刻推開門,踩著高跟鞋「噠噠」的走了上去。

    那一刻的空氣仿佛都有了片刻的停滯,沈隨風和劉隊在這家庭氛圍里尷尬的杵在原地,時二少眼睜睜的看著他媽媽走過來,揚起手,重重的扇了他一個耳光。

    「你在這裡說什麼胡話!」

    「時躍是你親弟弟!」

    「什麼叫雜種?你怎麼能這樣說他!」

    尖銳女聲刺進耳廓里,時二少的腦袋有些嗡嗡的發疼,他從沒被時太太打過,所以整個人都茫然的立在原地,倒是一旁的時躍很快反應過來了,他紅著眼圈跑過去,拉著時太太的手輕聲哽咽:「媽,別打二哥了,二哥心情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時瑾走到劉隊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了這麼熱鬧的一幕。

    他是來匯報小隊人員狀況的,所有出任務受傷的人都在藥劑部躺著呢,時瑾受傷最輕,一直在旁邊守著,就在剛才,所有人的生命值都趨向穩定了,他才過來跟劉隊報告。

    沒想到正看到這熱鬧的一幕。

    就像是上輩子的事兒在他面前重演了一遍一樣,只是上輩子的時候,站在那裡挨打的人是他時瑾,接受指責的人是時瑾,在一邊抱著胳膊看著的是時二少。

    「不就是一個機甲嗎?給你弟弟又能怎麼樣!」

    「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你弟弟?」

    現在這些話依舊是從時太太嘴裡說出來的,只不過卻刺向了時二少,時瑾站在門口聽著,看著時二少氣憤至極,卻無法對時太太反駁,看著時太太激動怒罵,護著時躍,看著時躍在那兒惺惺作態,嘴上說這「都怪我」,實際上三兩下就把罪責撇清,又給時二少潑了一盆髒水,將局勢攪和的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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