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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37:0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時躍被嘲諷的臉色一白。

    他、他當時被沈隨風抓著,滿腦袋都是要不要殺時瑾,自然顧不上大哥。

    而且,他大哥是SS級別的單兵,怎麼會那麼容易死!

    「你把我大哥還給我!」時躍避開了這個話題,外厲內荏的沖這個遺蹟獵人喊道。

    「那可不行呀。」對方在笑,聲線低沉黏膩,像是暗處的毒蛇,在嘶嘶的吐著蛇芯:「他現在,是我的俘虜了。」

    ——

    時瑾醒來之前,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扛著奔跑。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炸D爆炸的那一刻,昏暗的山洞裡,螢光棒在他的手裡散發出淡綠色的光芒,他跑了沒有幾步,就覺得有東西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受控的向下撲倒,再然後——

    腰部被人緊緊地勒著,他的腳尖點不到地面,頭盔不斷地磕碰到寬厚的肩膀,幾次搖晃中,時瑾逐漸清醒過來。

    四周一片昏暗,頭盔似乎壞掉了,身體也被凍僵,但抱著他的人很熱,像是一個移動的火爐,結實的臂膀緊緊地擁著他半個身體,時瑾像是一隻被凍壞了的貓兒,下意識地在對方的身上蹭了一下。

    對方急促的步伐一頓。

    粗重的喘息聲在耳畔響起,時瑾費力的動了動,從嗓子裡溢出了一聲輕問:「封咎?」

    時瑾的聲音響起時,似乎讓對方分了一瞬的神,他們本來就奔跑在昏暗的冰洞裡,對方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直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一下,是毫無掙扎、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冰面上,時瑾也跟著悶哼著撲下去,又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他第一時間摁了求救按鈕,然後掀開作戰衣,翻找貼身腰間裡藏的東西。

    為了預防意外情況,時瑾除了所有人都背的大背包以外,還藏了一個貼身的兩個小包在胸前。

    他上輩子死過一次之後,性格謹慎了不少,總覺得備下多少資源都不夠。

    螢光棒亮起的時候,時瑾觀察了一下四周。

    是另外一個冰隧了,四周都是被開鑿過的痕跡,但是沒有人,無盡的淡藍色冰體散發著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時瑾打了個寒顫,腦袋轉了幾下,就把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當時炸D爆炸之後,所有人都只顧著逃命,封咎那個時候精神體並沒有受傷,那就只能是他昏迷之後,封咎又跟人打起來了,而且進入暴動狀態,十分危險,只能先帶著他跑路,所有物資裝備都被丟下了。

    時瑾檢查了一下他自己,他受的傷在背部,暫時不影響活動,而且醫療兵可以給自己治傷,他問題不大,而地上的封咎卻很危險。

    封咎像是昏迷了,但在昏迷之中卻還一直在掙扎,更像是夢魘,他額頭青筋暴起,汗水還沒來得及流出就被凍結,臉上一片青紫,身體在打顫。

    封咎沒有頭盔,身上的作戰衣破損百分之八十,時瑾召出小鹿為他治療,上手一摸就心道不好。

    封咎身體上的傷並不算重,關鍵是他精神力又暴走了。

    一連兩天,封咎好像一直在暴走的邊緣徘徊。

    這不太對。

    時瑾上下打量著封咎,他這段時間查了不少關於精神力暴動的資料,只要封咎不主動召喚精神體,單純用身體作戰,不應該會暴動。

    時瑾一邊想,一邊飛快拿起自己準備的兩個小背包——其實也沒太多東西,就是幾瓶給他自己準備的營養液,幾根給封咎備下的精神力針劑,幾塊給陳山準備的牛肉乾,他挑著能用的給封咎打上,然後把頭盔摘下來扣在了封咎的腦袋上。

    頭盔一摘下來,四周的冷空氣沒有阻礙的撲到臉上,時瑾被凍的呼吸都覺得鼻腔疼,他給自己打了一針恢復劑,然後拿出溫和性的低等級精神力藥劑準備給封咎注射。

    「等等!」一聲急促的吼聲從身後傳來,時瑾看到了滿身狼狽的沈隨風。

    沈隨風居然真的一路追著封咎來了這裡。

    沈隨風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行動頗為遲緩,他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聲線焦躁的吼:「離他遠點,他暴動了,隨時都會傷害你。」

    時瑾自然知道。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封咎暴動了,早在上輩子的黑森林裡,他就見過封咎的暴動,和那時候暴動過後、瘋狂斬殺感染者的封咎比起來,現在的封咎就是一隻柔順的小綿羊。

    「我知道。」時瑾跪在地上,一邊繼續拿出針劑一邊問:「現在跟地面上聯繫上了嗎,隊伍里其他人怎麼樣,那些遺蹟獵人呢?」

    時瑾的聲音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冷靜輕緩的,就算是在此時這個危急情況下也一樣,他半跪在那裡,腳踝和小腿都屈下去,臀腰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線,時瑾腰杆勁瘦,跪著的時候脊背挺直,他為了取下胸前的小包,將作戰服拉到了胸口處,螢光一照,裡面的白色像是軟脂溫玉一般,泛著柔柔的光。

    四周是湛藍幽深的冰洞,螢光一閃,跪坐在其中的時瑾如同精靈一般出塵幽靜。

    而時瑾卻仿佛完全意識不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封咎身上,動作輕柔到像是在對待什麼孩子。

    這畫面莫名的刺眼。

    沈隨風滿心焦躁,顧不上回答時瑾的問題,而是下意識的走近,想要伸手去抓時瑾:「不是告訴你他暴動了嗎!你離他遠點!」

    「暴動了又怎麼樣?」時瑾擔心封咎,心裡本來就壓著火,他正要打針,被沈隨風這樣一攔,頓時橫眉豎眼的拍掉了沈隨風的手:「暴動了就要把他丟這不管嗎?要活生生看著他發狂而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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