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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37:06 作者: 宇宙第一紅
    封咎閉了閉眼,伸手一把抓住了時瑾的手,時瑾的手指尖纖細,像是一塊玉,柔膩微涼,他一抓就能握在手裡。

    「我沒有傷。」封咎一開口,聲線里夾雜著幾分嘶啞:「我不疼。」

    「你有。」時瑾卻突然固執起來了,上手就要扒封咎的衣服:「就在這,我看到了。」

    時瑾扒的地方是上輩子封咎受傷的地方,他至死都記得封咎胸口處那一灘乾涸的黑血,但這輩子的封咎沒有,入手只有一片堅硬的火熱胸膛。

    時瑾迷茫了,還上手捏了捏,捏的封咎悶哼一聲。

    封咎一個SSS級別的單兵,愣是被時瑾捏的骨頭髮軟,就連一雙眼都跟著泛直,他眼上的刀疤本來是極凶的模樣,可現在眼尾一垂,竟然生出來幾分任人擺弄的模樣。

    分明包廂里還有一群人呢,封咎卻好像被拋到了一個獨立的真空里,四周的聲音都入不了耳,只有時瑾那又軟又綿的語調在他耳邊呢喃。

    「去哪兒了呢?」手指擦過硬硬的鎖骨,時瑾囫圇的呢喃了句什麼,封咎沒來得及聽清,一聲帶著酒勁兒的吼聲就在耳畔炸響。

    「封咎,來喝!這酒,這酒好香!」顧青從那頭腳步踉蹌的撲過來,舉著酒杯往他們倆杯子裡倒:「嘗嘗,時瑾。」

    封咎還沒從剛才的氛圍里掙脫出來,時瑾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動了,他的耳朵里還有未散的餘音,心臟幾乎要從胸口裡跳出來,和顧青的視線對上的時候竟然有幾分慌亂,那酒杯一遞過來,他掩蓋似得就全吞了。

    酒是什麼味兒的,封咎沒嘗出來,但那酒一下肚,只覺得一股火直接燒上頭頂,燒的封咎的太陽穴都跟著突突的跳,眼前一陣陣發黑,手軟腳軟,偏偏那股邪火越燒越旺。

    封咎意識到了不對,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聽話,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包廂里沒動靜了。

    陳山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劉隊長趴在桌上,光腦那邊的老婆好像還在罵人,王釗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顧青,顧青早就倒在地上了。

    頭頂突然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封咎的精神力隱約有暴動的跡象。

    他這是喝了什麼?

    ——

    時瑾是被封咎的低吼聲喚醒的。

    他本來喝的就不多,只是淺醉,又想起了上輩子那些事,一時間又是慶幸自己有機會重來一次,又是心疼被自己連累的陳山和封咎,藉故說了些平日裡說不出口的矯情話,人才剛一閉眼,就聽見封咎在喊。

    也不應該說是喊,應該說是隱忍的悶吼,他一睜開眼,就看見封咎跪倒在地上,額頭青筋畢露,作戰服下,他渾身的肌肉都鼓起來,周身繞著一股暴躁的精神力。

    椅子和桌子被封咎掀了一地,沒吃完的湯湯水水都糊到了陳山的身上,但陳山依舊閉著眼、打著呼嚕。

    時瑾的酒瞬間就醒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場景,但這樣狂躁的精神力多少也能讓他猜出來點不對,時瑾匆匆起身,直撲到封咎面前,召喚小鹿安撫封咎,順帶踢了劉隊一腳。

    時瑾這一腳是下了五分力的,劉隊整個人帶著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上,愣是沒醒來。

    下一秒,時瑾已經撲到了封咎的身上,他才一碰到封咎,就感覺到了封咎狂躁的精神力。

    小鹿啾啾噔噔的往封咎的脖頸子上踩,但也沒什麼用,封咎整個人都在顫,是那種壓抑著、但又馬上要壓不住了的顫,他的喉嚨里不斷地在冒出低吼聲,聽起來不太像人,反而有點像狼。

    時瑾當機立斷,準備出門求救,但他才剛站起身來,一隻手狠狠地攥上了時瑾的手腕。

    時瑾整個人又被扯下去了。

    這是時瑾第一次具體的認識到單兵的體力有多誇張,他上一秒還站著,下一秒已經被人反手壓著摁到了地上,這一系列動作里,時瑾連一聲驚叫都沒能發出來。

    直到後頸一痛,時瑾才意識到他現在是什麼處境。

    他被摁著趴在包廂的地上,臉上被糊了一隻手,掙扎不開,壓在他身後咬他的人是——封咎?

    粗重的喘息聲噴在後頸聲,封咎的力道大的讓時瑾掙脫不開,時瑾奮力蹬腿,好不容易翻過身,一眼正對上封咎通紅的眼眸。

    封咎生了一雙輪廓銳利的單眼,平日裡那雙眼底精光流轉,可此時,那雙眼卻滿是混沌,眼眸里全是血絲。

    時瑾猛地反應過來了,封咎這是精神力暴動了。

    很多精神力等級過高的人都有這個毛病,精神體太過強大就會超出本人控制,從而將主人變成一個瘋子,需要醫療兵時刻疏導,如果疏導不及時,或者有外物刺激,很容易暴走。

    封咎的精神體上輩子就失控了,在森林裡那麼危險,封咎都沒能成功召喚出來精神體,這輩子再出點什麼意外再正常不過了。

    理論上講,這個時候的封咎是沒有神智的,他完全由動物本能來支配他的行動,他是SSS級別單兵,他下一秒就可以撕開時瑾的喉嚨!

    時瑾心臟開始狂跳,他的小鹿也焦躁的踩著封咎的後背蹦,但它那四隻小蹄子壓根沒什麼用,封咎也不管小鹿,而是直勾勾的看著時瑾。

    封咎生了一雙狠戾的眼,和人對視的時候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特別是現在,他在時瑾的面前,一點一點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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