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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28:13 作者: 粟粟很酥
    蕭晗伸手接過去,將信紙從中取出來,捻開那薄薄的宣紙,開始觀閱。

    只是讀著讀著,他像是沒了耐心似的,眉宇皺起,對身邊的嫻貴妃抖了抖那張信紙,面露不悅,「這上頭寫得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如何能指認姜嬪便是刺客?」

    蕭晗的話不輕不重,嗓音卻是沉肅。

    讓在場人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威壓,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攫著每個人的神經似的。

    嫻貴妃一驚,慌忙把信接過來,雙手捧著反覆端看,卻是越看越心驚,一雙手都止不住地微微打顫起來。

    她讓秦蒼盜來姜嬋兒的筆跡,又遣專門人士偽造了一封信件,讓秦蒼今日呈堂。

    可眼下秦蒼拿上來的。

    根本就不是她給的那一封!

    秦蒼原先的順從根本都是裝的。

    她的心還是向著姜嬋兒,對著她虛與委蛇,只是為了騙得她的信任,接著將計就計,假裝聽從她的計策,暗地裡卻偷偷調換了信件。

    便有了今日這一出釜底抽薪!

    秦蒼從始至終,都沒有中她的離間,亦就沒有向她倒過戈!

    嫻貴妃心底怒不可遏,抬眸狠狠盯住殿下的秦蒼,眼中殺機頓顯。

    「秦蒼,你可是拿錯了證物?你確定是這一封嗎?」

    即便心中已是怒極,可她還是想要抓住最後一絲希望的。

    但殿中的秦蒼卻是鄭重地搖了搖頭,斷了她最後一絲念想。

    「嬪妾手中,只有這樣一封書信,再無旁的了,劉美人方才派人過來,非要叫嬪妾帶著姜妹妹的書信過來,嬪妾就照著做了,只是嬪妾到現在都弄不明白,今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你……」

    聽著秦蒼一番無辜的陳辭,嫻貴妃險些拍案而起,她瞪直了眸子,眼底的怒意幾乎火燒火燎般,怎麼也壓不住了。

    這時候,那頭的劉美人也是懵了。

    這齣戲她按照著嫻貴妃的意思唱到了現在,本以為能痛快收場,卻不料竟然中途有人臨陣倒戈。

    她瞠目結舌地立在那兒,像是被一口痰堵住了喉嚨,根本說不出話來。

    場上的眾人的表情也都是千奇百怪的。

    誰能想到,今日這場風波,竟然會有這麼出乎意料的一折反轉。

    她們無法預料事情會如何收場,不少人下意識朝君王的臉上看去,只見高坐之上的蕭晗面色黯沉了幾分,陰惻惻的讓人頭皮發麻。

    她們生怕受到牽連,不少人在心中埋怨自己,做什麼不好,非要來湊這個熱鬧。

    姜嬋兒瞧著秦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亦是震驚大過理智,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本以為……

    秦蒼或許會因為知曉了自己的身份,而對她有所敵意,畢竟她算是欺騙了秦蒼,即便她是因為失去了那段記憶,無法與她人言說,是有隱情的,可秦蒼並不知曉,她不知道她失憶的事情,若是此時又受到外人蠱惑,難免不會以為是她故意欺瞞自己,別有用心。

    畢竟這宮中,善於弄權、蠱惑人心者,比比皆是,防不勝防,稍有不慎,便會被人操控,難以自拔。

    故而,若是今日秦蒼對她生出敵意,有所作為的話。

    她都不會怪她。

    因著她虧欠了她。

    她從前若是信任秦蒼,就該將自己失憶之事說出來的。

    可她沒有,一次都沒有。

    但眼下秦蒼對她。

    卻沒有做出任何的不善之舉。

    相反,她大費周章,冒著生命安危。

    再一次替她解了困。

    讓她獲得生機。

    想著這些她的眼眶不由地濕潤起來。

    對於秦蒼的所作所為,她感激不已。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一個無條件信任她,並且在任何情形下,都不會被外人移去心志,而對她鼎力相助的好妹妹。

    姜嬋兒腦中猶自思緒萬千,蕭晗冷冷的嗓音卻已然響起。

    「貴妃,那今日這一出,到底是何用意?你們這是,想把朕當猴耍?」

    蕭晗的嗓音不溫不火,卻像是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把在場眾人都嚇得不輕。

    「臣妾不敢。」

    眾人齊齊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嫻貴妃伏在蕭晗的腳下,知道今日大勢已去,蕭唅定是要將姜嬋兒維護到底的,尋人問罪的,便索性將劉美人賣了,讓她做那替罪羊。

    她扭頭看向早已石化的劉美人,面色沉沉。

    「劉美人,今日的事情皆由你挑起,本宮偏聽偏信,差點就讓你污了姜嬪清白,眼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嫻貴妃的話將自己摘了個乾淨不說,還把矛頭直接對準了劉美人,將她推出去攬下所有罪責。

    跪在地上的劉美人渾身一震。

    她本是頭也不敢抬的,想著做只鵪鶉不讓人注意便可明哲保身,可她想得太容易了,顯而易見的,眼下嫻妃這是要把她當成棄子了。

    她這般用心替嫻貴妃辦事,得來的卻是這樣的後果。

    她不甘心!

    劉美人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她咬著唇角,眼神逐漸變得發狠起來。

    那一頭的嫻貴妃卻是氣定神閒地跪著,她自然是可以高枕無憂的。

    畢竟今日設這個局的時候,她便早已想好了失敗的局面,為自己早早找好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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