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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28:13 作者: 粟粟很酥
嫻妃聽著聽著, 眼中閃過一絲暗芒,「她的本事倒是大得很,都這樣了還不死心,不肯安分上路呢。」
彩繪觀察著主子的臉色,「那娘娘……」
嫻妃笑得有些陰譎,「呈上來給本宮瞧瞧。」
彩繪順勢將藏在袖籠中的血書呈上。
嫻妃拿過去細細看起來,眼中的神情越來越陰森,末了,她抬眸看向彩繪,那陰邪的眼神直讓彩繪打了個哆嗦。
她薄唇輕啟,泛著硃砂的水澤。
「看來,本宮今夜要去冷宮走一趟了。」
*
璇璣殿裡,姜嬋兒正坐在床前,百無聊賴地喝著茶,自從宮苑的田地都承包出去後,她便等同於過躺著賺錢的日子。
全宮上下都喜氣洋洋的,每個人都笑得抿不攏嘴,因為那樣長一段時間的汗水和付出,最後終於得到了回報。
即辛勤耕耘有了收穫。
人世間頭等幸福之事,莫過於此。
闔宮上下都沉浸在歡悅之中,於此同時,姜嬋兒與秦蒼約定一起見蕭澧的日子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而至。
到了下晌,秦蒼果不其然叫了宮女來喊她。
地點約在了宮中的松蘭亭,是皇宮西北角一處環境清幽,且鮮有人至的好去處。
松蘭亭臨湖而建,因著四周常年有蒼松蘭草環繞相伴而得名,正值日暮,湖風清淡,水面有細碎銀鱗翻滾,曠瑟明遠,意趣悠然。
姜嬋兒頭佩清新典雅的翡翠蝴蝶簪子,瓔珞叮噹,穿著一席鵝黃色宮裙,纖腰束著潔白飄帶,行走間如弱柳迎風,似有一股裊裊仙氣,並未敷粉施朱,已是美輪美奐。
她步入松蘭亭時,蕭澧和秦蒼已然在亭內等待。
秦蒼依舊是一身素衣烏髮,蘭草一般水嫩的人兒,她身前坐著的蕭澧,今日像是特意打扮得格外精神些,墨發一絲不苟地別在白玉冠中,展露出白璧無瑕的一張俊臉,他身著織金繡銀的上好錦袍,一雙桃花眼彎著好看的弧度,雙眸半明半昧似星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地瞧著眼前的姑娘說話。
遠遠觀之,當真是一舉一動皆可入畫,似乎所有的風流都刻在了骨子裡。
怪不得世人皆說寧王氣度絕然,姜嬋兒從前還不信,只以為是謬傳,如今想來,或許是因為蕭晗這尊姿容絕世的大佛在側,才遮擋了其不少風華。
可今日,許是蕭晗不在的緣故,她可算領會到了蕭澧的超脫風姿。
若說蕭晗是瑩瑩月輝下容色絕美的暗夜幽曇,那蕭澧便是燦燦白日裡的皓皓暖陽,二人各有千秋,各領風騷,全然是不同種類的美。
秦蒼髮現她的到來,一雙杏眸立時變得亮晶晶的,熱情地上前來執她的手。
「姐姐你來了,快過來坐。」
「好。」
姜嬋兒彎了彎眼睛,神秘地沖她眨了一眼,而後跟著她走到寧王那頭去。
蕭澧不知何時已經頗為恭敬地站起來了,身上全然不見尋日的散漫不羈,未等姜嬋兒行禮,他便抱拳作了一揖,朗聲道:「姜嬪娘娘萬安。」
姜嬋兒沒料到他會行如此大禮,受寵若驚,整個人怔了一怔,連忙擺手道:「寧王殿下何故對本宮行此大禮,實在是折煞人了。」
「姜嬪娘娘乃是蒼兒密友,吾自該以大禮相待。」
蕭澧眼神清透,透著一股子誠摯之意,並且他自稱吾,半點王爺的架子也不擺,顯然是做足了功夫的。
姜嬋兒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她常聽蕭晗說起蕭澧,知他是天性紈絝不羈的,也是因此,她才會想要給秦蒼好好掌掌眼,識一識這人的品性究竟如何。
但眼下看來,蕭澧定是猜出秦蒼喚她來的目的,故而早早便設下了應對之策。
光是這番隆重正式的打扮,以及做出這知禮規矩的模樣,便可以見得了。
他的如意算盤,必然是想讓她回頭能在秦蒼面前多多美言的。
可姜嬋兒卻不是這麼簡單應付的,她不會因為蕭澧的這套表面功夫就對他大肆褒揚,她想了解的,遠比這些淺表的東西要多得多。
事關秦蒼的終身大事,姜嬋兒只會拿出一萬分的謹慎,半分也鬆懈不得。
遂,兩人便在石桌邊正襟對坐起來。
開始了一連串審訊般的問答。
直把坐在一旁的秦蒼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對我妹妹,是究何生出的心思?」
姜嬋兒正襟危坐,雙手端得正,背脊挺得直,神情肅然。
蕭澧回憶過往,緩緩述道:「吾對蒼兒,初見已生傾慕,二見之時,為其折服。那日是嫻妃宮中的賞花宴,吾偶聽得蒼兒的秀口詩篇。為其才情所折服。」
姜嬋兒不置可否地頷首,神情卻沒有半點鬆懈,追問道:「你如何斷定自己對我妹妹,不是一時見色起意地玩玩而已?」
蕭澧聞言,站起身來,舉起三根手指,深吸一口氣,「吾可起誓,願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將她迎娶為此生唯一正妃。」
沒想到他會如此動作,姜嬋兒微愕,但轉瞬便克制下去,依舊面容平靜道:「此話倒是感人得很,只不過,你未免想的有些太簡單了,秦蒼是你明面上的皇嫂,你兩個身份之間隔著極大鴻溝,這件事要辦到可沒那麼容易。」
「弄得不好,更是個穢亂後宮的罪名,要掉腦袋的,屆時你寧王殿下身份高貴自然可以脫罪,可我妹妹弄不好是會受牽連,獲罪入獄的,你若草率行事,我便大可認定你是個毫無責任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