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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16:24 作者: 杉杉是棵樹
    葉良玉回頭看了一眼,說:「秦監軍剛進屋,你可以去瞧瞧。」

    「多謝!」烏雅點點頭,急切地從葉良玉身邊走了過去,直奔秦文昭的住處。

    葉良玉轉身瞧著她的背影,心裡莫名其妙的不舒坦。

    「葉丫頭這是吃醋了?」

    白太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臉壞笑地看著葉良玉。

    「我有什麼好吃醋的。」葉良玉一臉不屑。

    「還嘴硬呢,」白太醫笑了起來,「先跟我去把藥換了,我慢慢跟你說。」

    來到白太醫的屋子,藥童正在一邊搗藥,見葉良玉來了,趕忙站起來。他手忙腳亂,險些掀翻了藥罐子。

    「回去坐著吧,笨手笨腳的!」白太醫有些嫌棄。

    葉良玉坐在那裡,拉開衣領讓白太醫瞧著傷口。

    「恢復得倒還好,不過也是你命好,就這塊肉厚,若是再往左邊偏一點,就一層皮跟骨頭,可是不好合口了。」

    白太醫說著往上面撒了一層藥粉,疼得葉良玉直皺眉頭。

    「其實你那小郎君挺好的,怎麼就不想跟人家成親呢?」白太醫有些不理解。

    「若是成親了,我還能出來打仗嗎?」葉良玉說道,「還不就是在後院,相夫教子,有什麼樂趣。」

    「還是年輕啊!」白太醫感嘆道,「若是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可就不這麼想了。」

    白太醫今年五十多歲,一直未娶。

    「哦?」葉良玉挑了挑眉毛,「您這感嘆上了?」

    白太醫幫著葉良玉包紮好傷口,倒了杯茶給她,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門心思鑽研醫術,結果呢?唉!」

    這一聲嘆氣,滿是哀怨,葉良玉聽出來裡面有故事,頓時起了好奇心。

    「專研醫術怎麼了,耽誤了嫁娶不成?」她追問道。

    白太醫手上一頓,長嘆了一口氣,還是把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講給葉良玉聽。

    白太醫單名一個雍字,少年時師從太醫院的院判嚴濟。嚴濟喜愛其聰明伶俐,時時帶在身邊。

    嚴濟有個小閨女,叫嚴秀,人如其名,溫柔秀美。白太醫出入嚴家的時候,時常能碰見她。

    「那時候,她總是拿醫書上稀奇古怪的病例來問我。」白太醫說道這裡,又是一陣嘆息。

    「我那時醉心醫術,還只當是她考我。若是有不會的病例,回去刻苦鑽研一番,得了方子再拿來與她討論。」

    說到這裡,葉良玉就已經明白了,噗嗤一笑,惹得白太醫直瞪她。

    「後來,她及笄那年,問我相思病要開什麼藥方,我啊,也真是糊塗。」

    白太醫說到這裡,一杯茶一口氣灌進去。

    「我跟她說,相思病是氣結於脾,宜順宜開。沉香、砂仁、香附、甘草各二錢,煎後服用可解。」

    葉良玉正在喝茶,聽了這話,一口茶噴了出來。

    「之後呢?」葉良玉一邊擦著衣衫一邊問道。

    白太醫瞧了她一眼,說:「姑娘家家的,不要粗魯。」

    「快說快說,不要管我。」葉良玉的笑忍都忍不住。

    「還有什麼之後,」白太醫長嘆了口氣,「嚴姑娘後來就出嫁了。她成親前,托人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氣結於脾,惟喜可解。」

    「所以您就一直沒成親?」葉良玉好氣地問道。

    「這心裡住著一個人,還長長久久地住下了,再娶一個多不合適。好在我子侄眾多,日後也不愁養老。只不過午夜夢回,心裡頭總是想著那句惟喜可解。」

    「怪不得您一直醉心於醫術呢,原來根結在這兒。」

    「你也別笑我,」白太醫指著葉良玉,「嚴姑娘的藥方子,我一說出來你就懂了,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跟秦家小子,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心裡哪是沒他啊,簡直都快滿心滿眼全是他了。」

    葉良玉不信,說:「快別胡說了。」

    「若是我胡說,那你為何找不到他的時候這般焦急?」

    「畢竟人是為了我才來的,若是丟了,我回去怎麼跟秦家。」葉良玉說完,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白太醫。

    白太醫捋著鬍子笑了。

    「葉丫頭,你若是心裡沒有他,為何想著要向秦家交代。他秦家小子自己一廂情願,求著皇上跟你來到茂山城,一切都應該是有他自己負責,用得著你交代嗎?」

    葉良玉這下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況且以葉家軍的行事作風,往日你斷不會這麼快就攻下茂山城。葉家人想來做事穩妥,此番風險不小,我不信你沒想過。你如此貿然地攻下茂山城,不就是為了騰出人手來找秦家小子嗎!」

    葉良玉沒說話,只是盯著手裡的茶杯發愣。

    白太醫見自己已經算是點醒了葉良玉,滿意地點點頭。

    「行了,剩下的自己回去慢慢想吧,我得收拾我那小藥童了!」

    葉良玉望過去,小藥童正坐在那兒打盹兒呢!

    她出了白太醫的屋門,默默地往自己住處走去。路過秦文昭的屋子,就看見房門大開,他正在裡面與烏雅說話。

    不知道說到什麼有趣的地方,烏雅笑了起來。小姑娘的笑聲清脆爽朗,聽了就讓人心生喜悅。

    葉良玉站在門口,只看著屋裡的二人,一個面上含笑,一個低頭含羞,倒也算是般配。不知道為何,這個念頭一出,葉良玉心頭一陣煩悶,她不顧肩膀上有傷,就想去演武場舞刀弄劍,以解心中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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