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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16:24 作者: 杉杉是棵樹
    「好樣的,」其中一個人說道,「這才是我們葉將軍未來夫君該有的樣子。」

    秦文昭這會兒只覺得順著喉嚨都是熱的,臉也慢慢開始發燙。葉良玉見狀,切了一塊帶骨頭的羊肉遞給他。

    「你可真行,這酒我們都不敢空腹喝,」她說道,「吃塊羊肉墊墊,要不然一會兒你就得暈。」

    秦文昭素來量大,一碗酒下去倒是沒什麼。他接過葉良玉遞過來的羊肉,也不顧什麼斯文,一口就咬了下去。

    「送一份到王監軍那裡,」葉良玉對著一個士兵說道,「王監軍年歲大了,吹不得冷風,要不然也是過來跟咱們一起樂的。」

    小士兵聽話,端著盤子剛要走了,就被張武攔住了。

    「這碗酒帶過去,」他說道,「大冷天的,喝一口暖暖身子。」

    小士兵點點頭,帶著人就過去了。葉良玉虛指了一下張武,說:「王中貴你也敢灌。」

    「那怎麼了,」張武滿不在乎,「來咱這兒,就都一樣。」

    這會兒,小士兵已經回來了,手裡還捧了個空碗。

    「王監軍說是好酒,他先干為敬。」

    「痛快!」

    眾人撫掌大笑。這次的監軍非但不多言,而且如此爽快,看來必是勝仗。

    秦文昭在葉良玉身邊,學著她也拿小刀去割羊肉。只不過他沒做過這種活計,險些被火燎了袖子。

    「笨呢!」葉良玉說道,「這刀要快。」

    幾碗酒下肚,葉良玉的小臉有些發紅,看在秦文昭眼裡,別有一番風情。

    「我再試試。」

    秦文昭說完,又試了一下,果然比之前強。

    這時,牛二與張武走過來,端著碗就要與秦文昭喝酒。秦文昭往嘴裡塞了兩口羊肉,就端著碗站了起來。葉良玉看著他,吩咐人備下醒酒湯。

    「差不多就可以了,」葉良玉說道,「秦監軍跟咱們不一樣,他不知道量,一會兒就多了。」

    「想不到葉將軍這時候就開始護著自家小夫君了,」張武笑道,「只可惜咱們不能回汴梁,要不然將軍的婚禮,咱們也能瞧上一瞧。」

    「無事,」秦文昭一揮手,「不行我們就在涼州成親,到時候大家喝個痛快。」

    「好!」

    大傢伙高興,又幹了一碗。

    葉良玉在一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這個人,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她坐在那兒瞧著秦文昭,實在沒看出來他哪裡好,讓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個二個的對他印象都挺好。

    終於,月上中天,大家留著火堆都回了帳子,葉良玉看著坐在一邊有些發愣的秦文昭,上去拍了拍他的臉。

    「你還能回去嗎?」

    「能,」秦文昭說著就站了起來,「我不但能回去,還能再來三碗酒。」

    葉良玉忍不住扶額,她怎麼看都覺得秦文昭已經喝多了。

    「扶秦監軍回帳子,」她說道,「再把醒酒湯給他灌下去。」

    「是!」

    兩個士兵說完,架著秦文昭就往回走。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1)

    秦文昭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嘟囔。

    葉良玉不禁搖搖頭,這個人,倒是有些抱負。

    她叮囑眾人一番,就回了帳子。赤霄與承影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正在裡面忙活。

    「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葉良玉說道,「在軍中,就按軍中的規矩,你們二人是我的副將,不是我的侍女。」

    「這不是習慣了嗎,」赤霄說道,「姑娘今夜怕是睡不好了。」

    「為何?」葉良玉坐到椅子上,拿起茶碗喝了口水。

    「我瞧著秦監軍喝多了,怕是晚上有的鬧了。」

    葉良玉聽到這話一陣頭大,這是陣前,可由不得他鬧騰。

    「我去瞧瞧。」

    她說完就掀開帘子,赤霄跟承影對視了一眼,心道姑娘這門親事,怕是不會退了。

    秦文昭酒品好,喝多了也不鬧,自己坐在那兒念了會兒詩,倒頭就睡了。

    葉良玉進來的時候,帳子裡鼾聲震天。她實在是沒想到秦文昭這麼個書生模樣的人,鼾聲如此響亮。她湊過去瞧了瞧,見他睡得正香,就想走。

    忽然,秦文昭拉住她的手,倒是嚇了她一跳。

    「有事?」葉良玉問道。

    結果秦文昭不理她,葉良玉這才發現他根本就沒醒。

    葉良玉翻了個白眼,輕輕地掰開他的手指,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帳子。她叮囑門口守衛的士兵警醒一點,就回到帳子。她拿熱水洗了手臉,倒頭邊睡。

    遼人那邊,聽聞汴梁來的將軍姓葉,全部都打起精神。這姓葉的慣喜歡搶人糧草,他們可要做好準備。圍城這些日子,補給還沒跟上,若是被搶了,可就真要吃敗仗了。

    兀那分派十人一組,分十組在周邊巡邏,遇見可疑人員就放煙。只可惜,他們盯了一夜,直到太陽從遠處慢慢升起,也沒見個人影。

    兀那這一夜也沒睡好,早巴巴地就醒了。他聽說根本沒人偷襲,氣得直接摔了個杯。誰說葉家人都喜歡搶人糧草的,純屬胡說八道。

    「王爺,」軍師在一邊說道,「這幾日還要加緊防備才是。」

    「為何?」兀那問道。

    「您想,那姓葉的從汴梁一路趕路過來,肯定人疲馬倦。等他們歇過來,咱們這邊也放鬆了警惕,這不就正好中了他們的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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