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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4:11:34 作者: 玖年翡
    霍大夫說過,像八哥食入墨仙鹼這麼久,還能恢復行走的,已是出乎意料。

    兄妹幾人依序立在一旁,聽見父皇在殿後輕咳,不由得蹙起眉。

    他們今日因何被召集,心裡多少都有數。

    父皇這是要立儲了。

    少時,金元大君病態難掩地走出,當著朝中重臣與子女的面,親自宣詔立齊王賀蘭明紓為左賢王。

    嫡長子承天之殊渥,無人提出異議。

    立儲過後,六位皇子皇女起了身子,離開政殿,恭喜之餘,幾位皇子鬧著二哥去包酒樓請客。

    被哥哥們擁在人群中的沈青青,見到兄友弟恭,和睦溫馨的一幕,慶幸當初她迫著系統送她回到金元。

    原文中的國破家亡不再,政權順利交接,金元迎來一個新的機會,她也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賀蘭家的未來,已在今日決定。

    婚期將近,日子過得飛快,再一轉眼,已到六月十七。

    亥時三刻,前幾日就搬回皇宮的沈青青就著月色,推開了慈元宮內殿的門。

    暖黃色的燭火下,大閼氏半倚在榻上,捧著件小童的中衣看得出神。

    「母親。」她低聲喚了句,將大閼氏的思緒拉了回來。

    「小九?」大閼氏怔了下,見女兒的臉上寫滿了緊張,並不意外,笑問:「睡不著麼?」

    「嗯。」

    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沈青青卻分外緊張。

    上一次,她對那人一無所知,只捧著一顆真心去了南璃。

    這一次,同一個人,不同的身份、環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大閼氏招招手,沈青青褪下披風,鑽上母親的床榻,貓在她懷裡撒嬌。

    大閼氏自是把女兒摟緊,溫和道:「瞧瞧,這是你兒時穿過的,這般小呢。」

    她用手比劃了下,「還記得你剛生下來就這麼大點,臉上有塊青色胎記,當時嚇得我抱著你父皇哭,說你這以後怎麼嫁人……」

    「奶媽講了才知曉,有些嬰孩生來帶著,過不了一段時間就會消失,但我還是怕,怕小九兒生的不漂亮,後來,就想著小九一生平安快樂就夠了。」

    大閼氏嘴角含笑,摸了摸女兒柔順的髮絲,心中無限感慨。

    這種感覺,只有做了娘的才能明白。

    「這次聽劉嬤嬤說你肯用心學,母親很是欣慰。」

    沈青青乖巧的蹭了蹭,她這次可真是下功夫了。

    像文玩字畫、棋藝茶藝之類的,她已然精通,可女紅、樂舞、制香插花之藝,劉嬤嬤雖教導過,但她那時玩心大,不願意學。

    這一回,她塌下心,劉嬤嬤手把手的教,挨個學了個遍。

    日子雖短,但她學的上心,前兩日劉嬤嬤已回稟大閼氏,小殿下出師了。

    大閼氏想了想,捏了捏女兒耳垂,低語幾句,問:「小九可是聽明白了?」

    聞言,沈青青小臉瞬間泛紅,之前劉嬤嬤教導男女房.事時就很難堪,卻不想母親也來支招,而且這法子……

    「傻丫頭,學好了自能享得其中之妙,學不好,吃些苦不說,夫妻之間也會生出嫌隙,母親教的一定要記住。」

    沈青青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她羞得窩進大閼氏懷中,點頭小聲道:「母親,這能行麼?」

    「自是行的,傻丫頭。」她笑著,又言傳身教一番。

    聽罷,沈青青無論如何再也繼續不下去這話題了。

    「小九可知南璃新帝向大君求娶你時,許諾一生只你一人?」

    「嗯,兒臣知道。」

    大閼氏看著女兒清澈見底的眼眸,暗嘆口氣,醞釀片刻,終是沒說出來想說的話,只揉搓了把她小臉,像開玩笑似的問:「若他有一天負了你,小九要如何?」

    大閼氏經歷過情竇初開,琴瑟和鳴。日子久了,礙於帝君身份的添人,又或是歸於平淡,人總會變的。

    只有她自己清楚,他留宿在小閼氏寢宮時,那難熬的漫漫長夜,濕了一方又一方的枕巾。

    縱使她是個過來人,看透了深宮之中女人的無奈與犧牲,但她還是不忍心毀掉女兒的期許。

    這時,沈青青頗為嚴肅的回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大閼氏驀地一愣。

    女兒到底不是她,那南璃新帝也不是賀蘭睿。

    二人陰錯陽差經歷了那麼多,大閼氏相信那南璃新帝是不一樣的,也更相信女兒在遇到困難時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論如何,你要記住,若他欺負你,你就回來,金元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沈青青點頭,摟著母親迷迷糊糊的睡去。

    天還未亮,梳洗的女官站成一排,等著為公主梳洗裝扮。

    六月十八,啟程去南璃的日子到了。

    第95章 095  大結局(下)

    慶景三十九年,六月十八。

    睿和公主啟程和親,十里紅妝,和親儀仗聲勢浩大。

    前兩日,金元大君特攝天下,上到朝臣下至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啟程這一日,普爾圖木里里外外塞滿了人,以至於王都府衙不得不增派人手維持秩序,就連靳家都受左賢王之命,在下九流中散出消息,暗中護送和親使團平安出行。

    負責衙役的溥純身著官服,騎著馬,直到公主車駕從視線中消失,才敢鬆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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