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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44:04 作者: 煙鎖池
    「丟了個心肝寶貝,出來尋尋。」夜無極一雙丹鳳眼,看起人來總喜歡漫不經心地飛一眼,跟拋媚眼似的。「再說,小骨頭你可不就年輕貌美?」

    「……」骨魔之子肉麻到了骨頭裡,敢怒不敢言。小白臉上黑紋蠕動,最終掙扎出了一個抽象的蛇影,只有輪廓,沒有眼鼻。

    黑蛇盤繞在骨魔的脖子上,打量自己的主人,張口狂笑:「嘎嘎嘎嘎……秋冢殿下一身骨頭,有什麼好看?沒想到夜魔殿下還好這口。」

    「……閉嘴你個白痴!」骨魔之子氣惱得很,正要發作,又聽黑蛇換了一副諂媚的語氣道:「既然您對我家主人如此喜愛,這屍物您看……」

    「使魔大人在說笑?魔族慣例,見者有份,能者得之。」夜無極垂眼撥弄著手上一枚幽白的戒指,臉一冷,白得就像化了死人妝。摸著摸著,那戒指上幽幽亮起詭異的藍光,他手上動作猛然一滯,口氣一緩,扭頭對骨魔之子露出個迷人的微笑道:「哎呀,本殿的獵物入套,不能作陪了,那屍物……就看小骨頭的本事如何吧。」

    說罷竟是調轉了個方向,匆匆離去了。

    骨魔之子蠢蠢欲動的骨手悄然放鬆,滿頭霧水地與自家使魔對望兩眼,猛然驅趕身下坐騎,一撥人馬向前狂奔而去,生怕被人搶了食似的。

    ……

    林琅打了個飽嗝,叼了根雞骨頭,虎視眈眈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小紙人。

    「你來做什麼?林如鸞派你來監視我?」

    紙人撓撓頭,跳跳幾步到他腳下,指了指金晃晃的捆仙索。

    林琅雙腳一松,發現緊縛的繩子解了,這才鬆了口氣。「算他有良心。」

    沒錯,林如鸞那坑人的魔頭,臨走前竟忘了解開捆仙索!害得他犯愁得很,以為這下子要滾著逃了呢。

    如今雙腳解放,又吃飽喝足,他逃跑的底氣足了許多。無影宗本就擅長步法之流,林琅再廢也得了點皮毛功夫,跑起來不說堪比虎豹,至少一般的狗追不上。真要是搏命時……人間的狗統統追不上!被狗咬過深有陰影的林小浪還為此洋洋自得了一番,又被林媽放狗狠狠操練了一番,結果……豁出性命任它咬去了……

    林琅想起來就啼笑皆非。這前主除了風流之外,其實跟他挺有共同點的,難怪會穿到他身上。總之,眼下是不必擔心送命了。他倒是起了別的念頭——青梧宗這麼坑他,他是不是應該報復回來呢?

    「你說,我把骨魔引到青梧宗,會不會太過了?」林琅對著紙人自言自語。屍物鬧騰這半天青梧宗還沒收服,顯然元嬰老祖閉關了。剩下的弟子能應付得了骨魔嗎?他就想出口氣,順便趁亂溜進青梧宗,拿回玉鐲,並不想傷人性命。

    紙人坐他腿上,也學著他托腮,聞言點點頭。

    「那怎麼辦?」林琅鬱悶,「勞資咽不下這口氣。」

    「??」紙人跳下地,搬了根雞骨頭過來,自己跑到另一頭,雙臂前伸一跳一跳,跳到骨頭那就是一頓胖揍。

    林琅悟道:「你是說把屍物引過來,讓它和骨魔斗?」

    繼而撇撇嘴:「那豈不是便宜了骨魔。」

    紙人又是一番張牙舞爪的殭屍跳。

    「那屍物很厲害?」林琅猜道,想了想,「主意雖好,但怎麼引過來?我連那東西在哪都……」

    咦咦咦咦?!

    他忽然眼前一亮,拍大腿跳了起來。

    他不知道在哪,但他有天眼可以看啊!

    唔,屍物不好引過來,倒不如……嘿嘿嘿。

    ……

    骨魔之子要是知道林琅的打算,絕不會氣勢洶洶來得如此飛快。

    群狼循著血氣,準確地找到了青梧宗弟子布陣之處,敏銳地發覺了地下的異樣,興奮得眼睛發紅,開始刨起土來,挖得血屍便大快朵頤。秋冢陰沉地掃視一圈吃得歡暢的手下,狠狠踹飛了一頭魔狼。

    「嘎嘎,上當了!」臉上黑色的紋路抖動起來,幸災樂禍地叫。

    秋冢臉皮抽搐,標緻的小臉都要扭曲了。「早該想到,被夜無極擺了一道!」

    忽然發現不遠處一棵樹後露出一角衣衫,頓時眸中幽火一跳,緩緩上前。還未走近,那衣角倏忽一下縮回了樹後。

    有人?

    秋冢繞到樹後,骨手狠狠一抓,輕易就掐斷了那布衫蒙著的人頭。仔細一看,只是一身衣袍而已。

    他抓空了?還是說,竟然有人能從自己手下憑空消失!秋冢簡直難以相信。臉上的紋路猛然劇烈扭曲,黑蛇一面機靈地鑽進他衣服里,一面大叫道:「啊啊啊啊殿下,快躲!頭上!」

    從不知「躲」為何物的骨魔之子窩火地抬頭,正好被潑了一頭的腥騷。

    這是什麼毛?還有些黏黏糊糊的血……

    「哈哈哈哈哈!請你吃雞!不過你來晚了,只剩內臟啦,哈哈哈哈!」大笑聲自樹林的某個方向發出,一個白影從不遠處掠過。

    「啊啊啊啊啊!」滿頭髒污的骨魔之子簡直要瘋了,骨手刺啦刺啦長出許多尖刺,狠狠扎入地下。

    「咦,怎麼沒追上來?」林琅的身影如幽魂般虛晃著前進,發覺魔子大叫後沒了動靜,卻絲毫不敢大意,繼續小心行著步法。他本不想戲弄骨魔,但為了引他去跟屍物碰頭,想了個拉仇恨的法子,特意讓變大的紙人穿了外袍扮人,自己蹲了樹上暗搓搓給他潑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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