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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55:08 作者: 秋味
殺豬匠在豬的脖子上拍了拍,用刀比著朝人群喊:「盆呢?拿盆來……」
「來了……」丁媽端著一個盆子走了過來,子裡放了些許鹽,加一點兒水。
丁媽一邊走一邊還用一雙筷子不停的在盆子裡劃拉。
殺豬匠看見盆子,便不再囉嗦,刀光一閃,那豬猝然捨命的嚎叫起來,丁爸搶前一步,將盆子接上去,殺豬匠手中刀把一擰,稍稍一撬,豬血便嘩嘩的流出來,丁媽便緊著攪,豬血在盆子裡打著旋,泛起許多泡沫……隨著血水不斷的流出來,豬的叫聲漸次弱了,最後噗噗的透一口氣……終於息了聲響。
殺豬匠的下手真是快、狠、准,手起刀落,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豬也不會太痛苦,場面也不會太血腥。
殺豬匠將刀從豬腔子裡撤出來,丁爸已經接了大半盆子豬血,丁媽卻還在盡力的攪。
直到殺豬匠退後幾步說一句「好了。」
丁爸見豬血已經流盡,便撤了盆子。
其他人一擁而上,解開了捆豬的繩子,騰開地方,殺豬匠朝手心啐一口,搓一搓,抓了豬的一條後腿,割一道口子,用一根梃棍,從那口子探進去,在豬的周身皮下四處探幾下,便將梃棍丟一旁,蹲下去,似乎還運了運氣,然後將嘴貼了那豁口用力的吹起來。吹進的氣明顯的順著捅過的地方鼓脹起來。
不過,殺豬匠到底有些年紀,吹幾口便有些氣喘,臉也漲得通紅。有人便上來拉開他,說一句:「看我的……」
丁海杏定睛一看原來是郝銀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殺豬匠巴不得這一聲,便讓開。郝銀鎖果然青壯年氣量不凡,瞪了眼,鼓了腮,三下兩下,那股氣便向豬的全身擴散開去。這時,又有人拿一截溜光的木棒,一邊在豬的周身捶打。
村民們對於郝銀鎖倒是很寬容,這孩子最笨,老實,只會悶頭幹活,從不偷奸耍滑,是個實在人,與他大哥不是一路人。
「這是幹什麼?」紅纓好奇地問道。
「拔毛。」丁海杏看著她說道,又問道,「第一次?」
「嗯!」紅纓點頭道,「小時候村里也殺過年豬,不過奶奶怕嚇著我了,所以都拘著我,沒讓我去。」
「怕不怕?」戰常勝問道。
「不怕!」紅纓笑了笑又道,「只要一想到有豬肉吃,有什麼好怕的。」
「呵呵……」
果然為了吃,一切都不怕。
「部隊殺豬,比這熱鬧吧!」丁海杏抬眼看著他黝黑雙眸問道。
「可沒人家的手法利落。」戰常勝雙眸浸染笑意地說道。
「哦!」丁海杏挑眉好奇地問道。
「殺豬這活兒都交給新兵,至於為什麼?鍛鍊他們的膽量,連豬都不敢殺,還談什麼上陣殺敵。」戰常勝冷冰冰地說道,輕嘆一聲道,「殺豬的時候狀況百出,有時候豬都掙脫了,追著跑了大半個軍營,殺豬的時候那個難!把豬折磨的夠嗆。」微微搖頭道,「現在的人和平的太久了。」
丁海杏聞言嘴角直抽抽,聽聽這口氣,老的。「喂!別那麼老氣橫秋好不好,這解放才幾年,滿打滿算才十多年。」
「沒有經歷過血與火淬鍊的軍人,不是真正的軍人。」戰常勝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在丁海杏他們說話當中,郝銀鎖可勁兒的吹,其他人便不停地捶打,吹進的氣便朝豬的腋窩和脖頸竄動,漸漸地,那豬變得滾瓜溜圓,伏在青石案上,憨態動人。
眼看著差不多了,殺豬匠才道,「夠了。」
郝銀鎖這才停下來,有人則麻溜的離開,轉身回來時,拎一桶熱水出來,殺豬匠二話不說,舀了熱水朝豬身上淋,那水滾燙,澆在豬身上,泛起陣陣霧氣,殺豬匠一邊澆,一邊噓著熱氣,一邊試著薅豬毛,漸漸地,有些地方的豬毛有些鬆動,被薅下來一撮,殺豬匠又用一把撓子在豬身上刮幾下,許多豬毛被刮下來,露出粉白的肉皮,有人便上手幫著刮。
現場版「死豬不怕開水燙」。瑟瑟寒風中,開水蒸汽裊裊,大肥豬很快變得白嫩起來。
那撓子其實就是巴掌大的一塊鐵皮,一端卷了,用來攥在手上,另一端卻打磨的光滑,用來刮豬毛。兩個人不停的刮,露出的肉皮的面積逐漸的擴大,漸漸地半個身子的豬毛都刮淨了,便將豬翻了身,接著用熱水澆,用撓子刮……
第333章 分豬肉
一通忙活下來,豬毛刮淨了,大家便都閃一旁看,只留殺豬匠用殺豬刀在豬身上再走一遍,將那些餘下的茸毛也都刮淨了,便卸了頭蹄,開了膛,就先翻出豬尿脬割下來。
這是孩子們最愛,嗷嗷叫著搶了去,倒去尿水,拿腳使勁地揉搓,有性子急,直接拿嘴吹,看了鼓起來的尿脬,嫌小,放了氣再揉,反覆好多次,西瓜大小的皮球做好,嘴就成了油泥罐罐,也顧不上水洗洗,孩子們忙著在打麥場上踢球。
鄉下孩子沒什麼可玩兒的,逮著這個踢的可高興了,這豬尿脬可是好東西,只有學校才有一個沒了氣的癟癟的破爛的籃球,還不讓常玩呢,這下好了,有了自己的球,還是正宗皮球呢,往往要玩四五天,直到不小心一腳踩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