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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彼時皇上竟然已經到了,端坐在首位,就這樣看著眾人,面無表情。

    臘月行禮之後站到了一邊兒的位置上,在一看眾人,都是低眉順眼,想來也是忐忑的吧。

    事情的發展究竟會走向何方臘月並不知曉,不過這事兒本就與她無關,她只需自己多加小心便是。至於那心裡隱隱的一絲不安,臘月將其歸咎於昨日的那場禍事。

    沒過一會兒,眾人便是都到齊了。

    景帝打量一番眾人。

    開口:「想來你們也是該知曉,這次叫你們過來是因為什麼。」

    眾人都是淺淺的應了一句「是」。

    「將人帶上來吧。」

    眾人一看,竟是原本該待在冷宮的連秀雲與陳雨瀾二人。

    在看後面,還有幾個小宮女小太監。

    眾人竟是看到了德妃眼前的得意人兒,束蘭。

    眼神齊刷刷的望向了德妃。

    德妃臉色一白,不過定了定心神,故作鎮定的望向了景帝。

    景帝也不看她。

    「束蘭,你自己說吧。」

    景帝面無表情的開口。那聲音卻是極度的冷冰,束蘭瑟縮了一下,臉色蒼白。

    「主子嫉恨齊妃與淳昭儀懷有身孕,擔心他日她們一旦生下皇子,會影響到二皇子的位置,便令奴婢去冷宮尋連主子和陳主子。希望能借她們的手除掉這二人的孩子,不僅如此,還能讓她們以後沒了懷孕的機會。」

    德妃憤怒的眼神兒看向了束蘭:「皇上,臣妾沒有,臣妾是冤枉的啊!束蘭,你是我身邊的大宮女,本宮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是誣衊於我,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這話喊的撕心裂肺。

    景帝仍舊是不看她:「繼續說。」

    束蘭倒是看了一眼德妃,不過還是繼續開口,並不敢有一絲的耽擱:「不僅此事。還有許多,許多都是娘娘吩咐我辦的。娘娘掌管後宮事宜,還曾在白婕妤生產的時候以家人安全威脅了當時的產婆,也正是因此,白婕妤才會早產,也因此傷了身子。」

    白悠然霍的抬起了頭,怨恨的看向了德妃,那眼神似乎是能吃人。

    「撲通」一聲,白悠然跪下:「皇上,請皇上為嬪妾做主。」

    這聲音裡帶著許多的哭意。

    見景帝也不搭話,白悠然便是跪在那裡低低的哭。

    而束蘭似乎是怕極,繼續道:「還有,還有安修儀。當初娘娘通過蛛絲馬跡懷疑安修儀懷有身孕,為了以防萬一,便是故意拉倒了她。這般便是想著,如果沒有懷孕,也算不得什麼。可一旦有孕,必然會小產。而那些能讓人察覺的滑石粉也不過是故意的。不過是為了作為推脫。」

    這下子安修儀也跪下了。

    這哭泣的聲音更是震天大:「皇上,皇上,臣妾的孩子,臣妾還不知曉便是已經離開的孩子,都是這毒婦,都是這毒婦啊……」

    這廂哭的一團亂。

    那邊齊妃竟然在他人的攙扶下也到了。

    「皇上……」盈盈便是要拜。

    在景帝的示意下,來喜連忙將人攙扶住。

    「娘娘可使不得。」說罷便將齊妃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景帝面帶關切:「你這身子這般,怎地就起來了?」

    齊妃雖並未哭泣,但是卻是一臉的哀傷:「皇上,臣妾必須來,臣妾必須知道,我的皇兒是被誰害死的。臣妾死不足惜,可是臣妾的皇兒,我是情願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他啊。」

    這話說的字字含泣。

    聽的人為之動容。

    景帝點了下頭:「你放心,朕自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這場面一時倒是有些混亂,德妃跪在那裡哭喊冤枉。齊妃一臉悲傷脆弱異常。白婕妤和安修儀哭喊自己的委屈與受傷。連秀雲白小蝶跪在一旁瑟瑟發抖,分辨不出為了什麼。

    臘月看著情景,不安愈加加大。

    往後稍微退了退,她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離她們太近了,一旦狗急跳牆,她委實是防不勝防的。

    一旁的周嬤嬤似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給錦心使了個眼色,幾人稍微移開了些位置。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是關注在這場鬧劇上,倒是也沒人注意到幾人的行為。

    「夠了。」伴隨著景帝的一聲呵斥,幾人的哭聲喊聲戛然而止。

    見景帝呵斥了幾人,束蘭終於是鼓足了勇氣繼續說:「先前主子讓我去冷宮尋了這連陳二人。她二人雖然被打入了冷宮,但是連秀雲是連家唯一的嫡女,而陳雨瀾也是如此,這兩家都沒有放棄二人,也在宮裡為她們埋了不少的暗線。主子提出交換,只要連秀雲和陳雨瀾利用家裡的暗線將齊妃和淳昭儀的孩子去了。便是會想辦法讓二人離開冷宮,重新復起。」

    德妃在一旁大喊冤枉:「皇上莫要聽這小蹄子的胡言。皇上會不會將她們復起,我一個妃子又怎麼能夠左右。而且這二人難道就不怕被抓到?還是說,她們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我?皇上明鑑啊。」

    這話說的也是有幾分的道理的。

    「當時,當時德妃親自給她們每人寫了一封親筆信,作為憑證。」束蘭鼓起勇氣。

    「那信呢。臣妾願意對峙。」德妃大喊。

    這時陳雨瀾戰戰兢兢的回道:「啟稟皇上,嬪妾,嬪妾是被德妃娘娘騙了,那信,如今也是變成了一張白紙。想來也是我們傻,這德妃怎會將這樣的證據放在我們手中。可是,我們真的是被迷惑的啊,請皇上贖罪。」

    聽她這般說,德妃冷笑:「既然說本宮寫了,那如今怎地又是說沒有,如此反反覆覆,皇上,可見束蘭必然是被他人收買,而這幾人陷害於我,其心可誅啊!」

    可這是偏陳雨瀾抬起了頭:「皇上,德妃娘娘命這束蘭姑娘送來了信,表示誠意。可昨晚打開一看竟是都變成了白紙,好在當時嬪妾便是心有懷疑,暗自留了一手,不然的話,想來今日娘娘竟是要來個死不認帳了。」

    聽陳雨瀾話里的意思,竟是留下了證據。

    德妃面色變了變,不過仍是強自鎮定,可也不過是這一瞬間的變化,已然讓不少眼尖的人看出了端倪。

    想來這幾人竟是沒有冤枉德妃。這事兒必然是她所為。

    ☆、111

    陳雨瀾也不是個沒有心機的,可德妃自認為並不能被她抓到那些把柄,更何況,這束蘭竟是將那污水往她身上潑,誠然,這事兒是她所為,可是安修儀那事兒確實不是她所為。

    心裡一陣暗恨,她自認為,這束蘭自小便是跟著她,是她身邊最為妥貼的一個人。可今時今日竟是如此害她。

    德妃心裡恨極。

    硬聲道:「即是你有證據,那便拿出來,咱們對質。」

    陳雨瀾略微揚頭看向了景帝。

    這模樣似乎是在徵求意見。

    景帝點頭。

    「原本在家之時我便是聽說有一種藥水,寫完字後也不過三五日便會消褪,當時便是請教父親,如若不想讓這字跡消褪,可是又有何方法。父親自幼寵我,詳細的在外尋了方子。而嬪妾便是知曉了。後來德妃將這信箋交予我們,我便是多有懷疑,這德妃如此謹慎之人,怎地就會將如此顯眼的把柄留下。不管是不是有用,嬪妾都按照那個法子做了一遍。但是我與連秀雲彼此之間也並非信任,因此我們商議,互相交換彼此的信箋。如今我這封信箋自是看不出內容,但是相信連秀雲那封確實所有字跡都在。」

    說完,她滿意的看向了德妃。

    如果不是她棋高一著,謹慎防範,想來今日倒是扳不倒德妃。

    如今這證據便是他們的保命符,只期望皇上能夠放過她們。

    這個時候的陳雨瀾是萬分的忿恨,原本束蘭找到她們之時,她也是想到了德妃可能是利用她們,

    不過她陳雨瀾也不是蠢貨,自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這本就是個要挾德妃的大把柄。

    而且本就是兩人,連秀雲這般的愚蠢,倒時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更是萬無一失。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事發也不過不足一天,這她們就被掀了出來。

    束蘭因著不堪慎刑司的折磨直接將一切和盤托出,而她們也並沒有倖免。

    想到一切功虧一簣還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陳雨瀾怨恨的眼神she向了德妃,半響,又轉頭看了眼沈臘月。

    她見不得她好,旁人倒是無所謂,可是她是真的見不得這沈臘月好。

    明明,明明她什麼都不如她,怎地就能得到如今的地位?還有那個孩子,怎地她就沒有吃呢。吃了多好,吃了多好啊!

    臘月感覺到陳雨瀾怨恨的眼神,心裡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怎地就恨她恨到了如此地步。

    德妃聽到了陳雨瀾的話,一下子也呆在了那裡,半晌沒有話說。

    陳雨瀾與連秀雲雖然之前廝打咒罵,但是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兩人不管怎樣都是牽在一條繩上的。

    「嬪妾可以佐證,卻有其事。」

    要說她們怎就以為能夠成功呢。

    怕是當時便是想著,即便是不成功,大不了還是在冷宮吧。畢竟先前皇上對這宮裡的女人,算的上是仁慈了,即便是查出來做了些惡事,歸宿也不過是冷宮。

    要說當初的宋妃被賜死,還是景帝不在宮裡。

    看著這亂成一團的現場,景帝看向了德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德妃看著已經被呈上來的幾個證據。癱軟在地上:「皇上,臣妾只有引了連陳二人謀害齊妃和淳昭儀的孩子,旁的事兒,臣妾真的沒做啊。皇上,而且,臣妾雖是希望她們能這樣做。可實際作出這等事情的,並不是我啊。」

    德妃清楚景帝的性格,既然有了證據,她便是抵賴不掉,真誠認錯,往日只要這般,景帝即使惱她,最後也會看在以往的情分和二皇子的面子上放過她。

    景帝閉了閉眼睛。

    終於不再多說。

    想了一下,開口:「德妃謀害皇嗣,打入冷宮,二皇子暫時交給太后撫養。陳雨瀾、連秀雲身在冷宮仍舊不知悔改,杖斃。其他相關人等一律杖斃。」

    此言一出,委實讓大家震驚,任誰都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的嚴厲。

    一時間都是懵在哪裡,緩過來之後更是悽慘的求饒。

    景帝揉著眉心,似乎對這些極為倦怠。

    「你們幾個想來心裡也是有數兒,自進宮以來你們犯了多少的錯兒,往日朕總是念著還有一絲的情誼對你們一再的容忍,可是,朕不是沒有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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