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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臘月見他不懂,撲哧一下,得意起來,自己當著他的面兒吃了一口,之後便是心滿意足的點頭。
看她這般做派,景帝笑著拍了她一下:「故弄玄虛,快說。」
臘月咯咯的笑,之後便是揭曉:「這道菜是巧寧做的,夏日裡有些酷熱,吃吃也算是舒慡,噹噹!涼拌西瓜皮。我給它起了個名兒,叫青翠欲滴。」
景帝一聽竟是如此物事,當即愣住,隨即笑了出來:「為朕布菜,朕倒是要嘗嘗,這西瓜皮竟然能做成如此吃食。」
在臘月的伺候下,景帝嘗了一口,點了點頭。
比較中肯的道:「不算是極為美味,但是在這炎炎夏日,吃些如此的小菜,倒是慡口的很。」
臘月才不願意聽他這麼說呢。
「不是很好吃麼。還不算是極為美味。這夏日,旁人可是都沒這口福呢。」
景帝每每與臘月相處便是覺得放鬆,無外乎是她對自己的態度,仿若,只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是她的相公,不是一國之君,不是一個她需要巴結與討好的對象。
「好好,是朕有口福。月兒喜歡的,都是頂好的。」這話說的敷衍,臘月瞪大了眼,有些氣悶的夾起旁邊一道鴨子做的菜餚。
「我就曉得,你是個無肉不歡的。喏,嘗嘗這個吧?我和你說哦,這夏日裡,什麼肉也不如鴨肉。」
見她洋洋自得的又是講了一通,景帝失笑。揉了揉她的腦袋。
「說朕是個憨子,你可不也是個憨丫頭?」
景帝自然不可能在這聽雨閣待一下午,一起用過了午膳,景帝便是逕自離開。說起來,他也是一個比較勤政的皇帝。
臘月美美的睡了個午覺。
就聽外面有些細碎的聲音,這是桃兒正在與錦心說什麼。
「錦心……」聲音不大,但是錦心連忙掀開帘子進門。
「主子起了?奴婢伺候你梳洗下。」出門一個交代,桃兒便是去端水。
「說什麼呢?」她揉了下眼睛。
錦心有些不好意思:「定是奴婢們聲音大,攪了主子的好眠。」
臘月搖頭:「沒有的事兒,我是自己醒的,本想著在眯會兒再起,便聽見你們的聲音。」
錦心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桃兒從外面回來,聽說中午的時候,陳采女與白更衣不曉得為了什麼事兒吵嚷起來,兩人竟是鬧到了齊妃娘娘那裡,齊妃娘娘慣是寬厚,本想著讓她們回去抄些女誡便是算了。誰想到,德妃正巧前來串門,言語間提到了齊妃收買人心。事情因此也亂了起來,如今兩人都跪在正門那裡呢。齊妃娘娘說了,不跪足兩個時辰,不准起來。」
這夏日正是炎熱,這般處罰,確實不小了。
「可知曉是什麼事兒?誰牽的頭?」
「主子,據說,是陳采女呢,她說白更衣在她的衣服里放了藥粉,想要害她。白更衣不承認。兩人不依不饒,陳采女就對白更衣動了手。」
她這表妹,是越來越出息了,這般的小伎倆也玩。不過也因著那個人是白小蝶,臘月覺得,如果不是德妃橫插一槓子,怕是陳雨瀾動手,也就那樣了,未必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
「天氣這般炎熱,她們是跪在門下陰涼之處還是烈日下?」
「自然是烈日下,不然還算是什麼懲罰。」錦心回道。
「齊妃那般的老好人,能做出這般嚴重的處罰,確實不容易了。」她最是會明哲保身,當初德妃也是溫柔,可是確實演戲居多,偏這個齊妃並不是的模樣。
「其實這個主意,是德妃提的呢。」桃兒進門,接了一句。
「哦?」
桃兒伶俐:「我是聽別的宮裡的小姐妹說的,說是啊,齊妃根本不想如此的,但是德妃一個勁兒的咄咄逼人。還提了這個處罰的要求。齊妃也是不得已。」
齊妃、德妃、雨瀾、白小蝶,事情真的是這般簡單麼?
臘月深思。
☆、87
似乎現在這宮裡不管是發生什麼事兒,臘月都會不自然的往複雜上想。
當然,這也是人的本能。
這後宮的爭鬥雖不似朝堂,可是卻也是不同的激烈。
每個人都在為著能夠在這宮裡有一席之地而做著各種各樣的努力。
陳雨瀾雖然也是時時刻刻都想著刁難人,但又是不是真的會那麼傻,將事情鬧得這般大,最後自己也被繞了進去?
臘月並不願意攙和陳雨瀾的事兒。梳洗之後便是將自己裝繡件的小籮筐拿了上來,動起手來。
管她是是非非,自己只需謹慎的過自己的日子,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可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也不多一會兒,就見小鄧子快步的跑到門口,氣喘吁吁。
「稟主子……」
聲音不大不小,錦心連忙出門,許是因為跑得太急的關係,小鄧子臉有些紅。
「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你怎麼這般慌張。」
「錦心姐姐,可不是出大事兒了嗎。白更衣,去了。」小鄧子語氣急急的。
白更衣去了?
錦心也是吃了一驚,連忙帶著小鄧子進內室。
臘月耳力不錯,已經聽到了外面的話,縱心裡有些吃驚,也是不顯。
小鄧子忙不迭的:「主子,剛才奴才在門口碰到了太后宮裡的小宮女,見是奴才,便說是太后前來通知,讓各宮的主子都去慧慈宮。白更衣,去了。」
白小蝶死了?剛剛還聽桃兒在說著她的閒話,這一轉眼的功夫,這人便是死了?
想來當初她恨之入骨,重生又極為不待見,現在時時想著找辦法將她除去的人,就這般的……死了?
真是可笑至極。
「可還有說其他?」
小鄧子搖頭:「不曾。小宮女去過了咱們這裡,還要去其他的娘娘的宮裡呢。」
臘月點頭:「錦心,伺候我更衣,小鄧子,你先下去吧。」
「是。」待小鄧子出門,桃兒妥帖的也跟著出了門,這自然不是將地方倒給主子與錦心說話。而是防備著他人偷聽。
在太后的小佛堂也不過十幾日,桃兒在錦心的點撥下似是更加機靈了些。
「主子,您看這事是不是透漏著怪異,剛還罰跪,這會兒人便沒了。她一個小小的更衣,沒了也就沒了,太后又這般大張旗鼓的將人都召到慧慈宮,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錦心分析道。
「自然是有問題的,如果沒有問題,何至於將所有的人都招去,我猜測,這白小蝶必然不是自然死亡。可是這剛才罰跪,轉瞬人就沒了,想來也是有些蹊蹺。不曉得雨瀾表妹在這樁事兒里又擔任著什麼角色。」
臘月將胳膊張開,錦心將主子的外套脫去,換上出門的衣裝。
天氣炎熱,臘月在屋裡穿的頗為鬆散,並不適合出門。
臘月今日換成了一件翠綠色的宮裝,如果出了這樣的事兒她還穿的喜氣洋洋,即便是太后不說什麼,心裡也難免會嘀咕。人活著,怎麼斗都好,但是死了,便是會讓人心生些憐憫。
至於說這白小蝶是不是皇上與太后害死,臘月覺得並不會,如果真的會,太后又何至於要調查呢。可如若說陳雨瀾與這件事兒一丁點關係也沒有,臘月是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的,她這個表妹,心太大,心大沒關係,可心大又沉不住氣,便是不好了。
「錦心,你留下,讓桃兒陪我過去。」
錦心雖然細心,但是人人都知道,錦心是她的心腹。桃兒性子跳脫些,喜愛八卦些消息,在察覺異常方面,也算是一個好手了。
桃兒自然是願意的。
臘月動作並不快,可巧是去慧慈宮並不太遠,因此臘月雖不算是早到,但是也不算是倒數幾個,進屋請安之後便是規規矩矩的坐在以往的位置上,靜靜等待。
眼見著太后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臘月深深的為最後幾個捏一把汗。
不過很顯然,太后雖然臉色不好,倒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一個「哼」字,若有似無的仿佛聽不到,又仿佛確有其事。
見人到齊,桂嬤嬤輕咳一聲,開口道:「今日太后娘娘將眾位主子叫過來,不過也是為了白更衣一事。想來在坐的各位,有的已經知曉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有的仍是一頭霧水。不過不管怎麼樣,老奴都要將事情詳細的講一下。那些已經差人打探過的,便是再聽一遍完整也好。」
這話說的讓人心驚肉跳,話里暗暗的含義讓人有些心虛。
眾人都是低垂著頭,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桂嬤嬤打量了一眼下首的這些小主子們,繼續開口,也不拖延:「下午之時陳采女與白更衣因為瑣事鬧到齊妃那裡,恰逢德妃也在。兩個主子都是秉公執法,一視同仁。奈何受了罰之後的白更衣竟是想不開,吊死在了自己的房裡。本來這事兒也是了了,可偏太醫檢查之後竟然發現了疑點,這白更衣並非吊死,反而是被人害死之後吊了上去。」
吊死,又不一定一定是她們這些人做的,不少人都在心裡暗自的腹誹。
奈何人在屋檐下,她們自然是乖巧的等待著桂嬤嬤下一步的話。畢竟,這桂嬤嬤就代表了太后。
雖然太后此時並不多言的坐在上首位置,可是任誰都明白,太后就是要看她們的表現的。
惠妃抬頭:「那不知曉,太后娘娘將爾等叫過來,可是有什麼線索了。」
傅瑾瑤自從升上妃位,行事作風也頗為大膽起來,許是也看了出來,即便是再恭敬,太后依舊是不會喜歡她,因此她性子也有些放開了些。
只要該有的禮數並沒有失了,那便是很好。
臘月低頭閃了閃眼,似乎是自從大皇子那次傷寒之後,這惠妃便是起了變化。
太后一笑,旁邊的桂嬤嬤忙是開口:「這白更衣身邊的幾個宮女太監已經盡被送到了慎刑司。如此這般,太后娘娘才是知曉,這各宮許多人都往白更衣那裡放了人。」
臘月也不抬頭,左不過她自己沒有做過,管他們誰做了,想來也知道,如果不是身在高位,哪有這樣的機會。
桂嬤嬤這一通前情鋪墊,太后轉著手上的佛珠,終是開口:「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宮裡,也不是你們那個人能夠說得算的。你們進宮,本就是為了光耀門楣,伺候皇上。可不是讓你們過來殘害他人,玩盡惡毒伎倆的。不管是哀家還是皇上,我們都有眼睛會看,不要以為,凡事皆是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