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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心計是有,可惜,表現的太激進了。」

    其實在她心裡,已經坐實了那個人,如果她沒有猜錯,那個人該是白小蝶,畢竟,陳雨瀾和連秀雲都與她交好,而她們的反常顯而易見。

    亦或者,還有更厲害的人利用了白小蝶。

    後宮之事常常如此,臘月看的很透,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那個人是誰。

    其實,都不該意外,不是嗎?

    她這麼突兀的提出這個要求,只要皇帝有一點點心思,都該知道她這是躲災呢,何況皇上可不傻,她們所有人加到一起的心機也未必有人家重。

    既然如此,她就該想想以後與皇上相處的態度了。

    而且,她一味兒的如此,怕是別人都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當她軟弱可欺麼。

    她並不怕事兒,只不過這次她身子虛弱,並不適合與人斗。

    可是……臘月攥緊了拳頭。

    既然她們這般的算計她,不做點什麼,委實是對不起她們的「好意。」

    錦心見自家主子默默不語,似是在深思,問:「主子,需不需要奴婢聯絡人?」

    臘月掰扯手指,搖頭:「現在宮裡都風聲鶴唳呢,指不定太后那邊查到了什麼,這段時間,我們不要妄動。等皇上回來稍微平復下再說。」

    各宮都在宮裡有自己的勢力,或者說是有自己的幫手,沈臘月也不例外,可是她卻隱藏的極好,並不多聯繫人。不管怎麼樣,即便是讓皇上覺得,她也是有些小心思的,她也並不願意將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擺在檯面上供人觀賞。

    這日子過得自是極快,她閉門不出,旁人也別來找她。

    也不過就是十來日,皇上便帶著惠妃與白悠然回宮。

    此時臘月的身子也已經大好了。

    一襲秋水綠的長裙,銀色的長襖,頭上閃爍的金步搖,顯得清新中又透著一絲的華麗。

    這皇上走了多久,宮裡的人就多久沒見沈臘月。

    不管心裡怎麼祈禱腹誹,希望她憔悴不堪,可都敵不過這見面的一剎那。

    她很好,可別人看見她很好,都很不好。

    似是覺得有些惡趣味,臘月竟是高興起來。

    真心的笑意讓她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新月。

    景帝一下轎攆便是看到如此的情景。眾多美人中,唯臘月笑的恬靜真心。與旁人全然不同。

    「都起來吧。淳貴儀身子如何?身子虛弱就不用過來接駕了。」

    雖然德妃齊妃都在,但是景帝明顯是扶了臘月一下,這倒是讓後宮眾人驚訝,要知道,皇上往日是一個極守規矩之人。即便是對誰過多的寵愛,也不會放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啟稟皇上,這段日子嬪妾閉門安靜休養,虔心禮佛。身子已經大好。」她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點頭。

    再看向眾人:「都回去吧。朕還要去與太后請安。」

    拍了拍臘月的手,景帝離開。

    景帝離開了,其他的妃嬪也並未在一起寒暄。也都各自準備離開。

    打量一眼冷傲的惠妃及漠然的白悠然,臘月不見一絲的嫉妒,對著這二人一個淺笑,也是裊裊離開。

    既然皇上回來了,這有趣的爭寵便是又要開始了吧?

    ☆、80

    太后與皇帝十多日不見,自是要在一起用膳,臘月也不願意做那討嫌之人,默默的安排自己宮裡的奴才過去搬東西。

    她這番做派又是讓桂嬤嬤一陣點頭,太后與皇上相聚,自然更是希望能夠一起說些體己話。如若旁人不識相,也確實令人惱火。

    臘月回到聽雨閣便見了果兒,果然,這白小蝶過來求見過,不過果兒也不是什麼善茬,雖然平時沉默不語,但是關鍵時刻也不是那好欺負的。

    聽聞果兒的回報,一旁的桃兒福了一下,插嘴道:「主子,依著奴婢看,這白小蝶必然沒安好心,咱們要不要稟了太后?」

    臘月微笑:「不必了。且不說皇上太后知不知道,有些事兒,也不能全然假他人之手。不然還處處當我好欺負麼?本想著獨善其身,好好的伺候皇上,孝敬太后便可。可這些人倒是三番五次的惹事兒,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我也不是處處都好說話。」

    似是有些吃驚臘月這番話,連果兒都抬起了頭。

    「表妹身子如何了?」

    這些日子臘月並不曾出門,身邊的幾個大宮女也被拘著,自是不曉得外面的情況,她心裡有著計較,也不曾派人多加打聽,可她不知曉,這果兒必然是知曉的。

    果兒回道:「稟主子,陳采女失了孩子,本來是極度悲傷的,當日不斷的哭鬧,還吵著要陪著去。不過第二日太后宮裡的桂嬤嬤去看過陳采女之後她便並不多言,仿若換了一個人。」

    臘月笑著看果兒:「沒有其他疑點?」

    果兒細細思量一番,有些遲疑:「奴婢也不曉得這算不算,奴婢聽說,白小蝶在陳采女出事後曾經去看過陳采女,不過卻被陳采女攆了出去。不過這事兒也做不得准,都是宮裡的隱隱傳言。」

    臘月站了起來,一旁的錦心也是明白她的想法,連忙將手裡的剪刀遞了過去。

    臘月接過剪刀便細細的修剪起盆栽。

    「陳雨瀾便是不好,也是我的表妹,我們縱然不對付,可旁人在中間挑撥又算什麼。」

    她此言一出,竟是錦心都有些迷茫,但是又一細看,就見主子眉眼間看不出情緒,再一思量,怕是這也是主子故意在果兒面前說的,便調整心態,不多言的站在一邊。

    一時之間屋內竟是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臘月看著自己修剪好的盆栽,似是有些不滿意的模樣兒。

    「看我這手藝,委實一般,真真兒是讓人氣惱。」

    主子就這麼點愛好,又不能如意,錦心連忙開口:「不如奴婢去內務那邊,討個手藝好的小宮女過來,主子這般聰慧,見她修個幾日,想必也就得心應手了。」

    這宮裡不少人都知道,淳貴儀不喜養花養糙,但是卻極為喜歡修剪,這倒是一樁怪愛好了。

    臘月微微皺眉:「你們可是知曉這宮裡誰對此頗為精通?」

    在宮裡,一般這種活計都是小太監再做,會修剪花糙的小宮女委實不多。

    臘月一般並不喜和小太監接觸太過,這幾個大宮女也是清楚的。

    其實在臘月的心裡,即便是,即便是那啥啥了,可終究也是個男人,內室之中用起來多有不便。而修剪花糙本就需要與她近距離接觸,她並不喜如此。這也是她一直都沒有找人的原因。

    桃兒細一思量便是開口:「主子,奴婢知曉,掖庭局有個小宮女,名喚翠文,她因著相貌有些醜陋為人又不討喜,一直也被分派做些小太監的活計。她也是宮裡為數不多會修剪花糙的宮女。聽說那手藝也是不錯的。」

    果然,聽她這麼一說,臘月便是眼前一亮的感覺:「那既然如此,錦心,你去與掖庭局的管事說一聲兒。討了這個小宮女過來。」

    這討個宮女之類的事兒,也是不必太多說的。

    錦心應是。

    錦心辦事利索,當天傍晚就將小宮女翠文帶了過來,說是小宮女,也不過是指品級。看年紀,是和錦心差不多大的。

    臘月細細打量一番之後便讓她修剪盆栽,沒多久,果然是眉開眼笑且將她調整為二等宮女。

    翠文有些怯懦,聽了臘月的吩咐便是離開去尋錦心。

    錦心將她安排了住處。

    這本就是個小插曲,淳貴儀這番做派並未惹人側目,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也符合她的性子。

    皇上甫一回來並未宣任何人侍寢,臘月也曉得,就算是宣人,也不會是她。自然是樂得清閒。

    沐浴之後的臘月將頭髮簡單的挽成了一個髮髻。一襲月白的褻衣襯得人白皙嬌嫩。

    錦心在一旁低語:「主子,既然翠文也住了進來,以後咱們行事就方便許多了。」

    「翠文算是我的師姐,待她仔細些。」

    錦心撲哧一笑:「主子就是想太多了,我們自然會好好待她,更何況,我如果處處照顧她,陪著小心,別人才要疑心呢。」

    臘月翻了個白眼,瞪她:「我不過是讓你仔細些,你倒是說了這許多。」

    錦心笑嘻嘻:「主子本就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每日的思緒過多,也不見個真心的笑容,奴婢這不是逗您玩兒呢嗎?」

    見她如此,臘月也笑了出來。

    說起這翠文,也是個她可以信任的,翠文幼時住在萬夫人家隔壁,萬夫人沒有女兒,對她也是喜歡,就想收了她做徒弟,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並未成行,可饒是如此,萬夫人也教了她許多的醫術。

    就萬夫人的意思,太醫院那些太醫,也有不少是不及這翠文的。

    後來翠文家裡遭了難,她更是寄人籬下,之後更是在叔父的要求下頂了自己堂妹的名額進宮做宮女。因著為人寡言樣貌不出色,也攤不上什麼好差事。

    也虧得萬太醫對她時有照顧,如若不是此般,她怕是過得更為艱難。

    恰巧此時臘月進宮,萬夫人便是聯繫了她,萬太醫也不是總能幫得上,如若讓兩人處在一起,也算是對兩人都好,臘月身邊多了個醫術高超的,而翠文日子也好過些。

    可臘月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如若她初進宮便是如此,自然惹人側目,便是徐徐圖之。

    當初她懷疑宮裡有人在她的薰香里做了手腳,也是掛了紅燈籠,引了翠文幫忙。

    走到今日,她也算是布局妥當,自然是理直氣壯的將人喚來。

    喜好修剪盆栽?臘月微笑。

    前世,她可是沒有這樣的喜好呢。

    想著自己目前的情況,她心裡敞亮了許多,身邊有錦心、巧寧、翠文這些幫手,她自己又有了前世記憶的加持,她會過得好的。

    「錦心,明日我準備去看看雨斕,你覺得,我什麼時間過去最合適?」其實臘月也覺得,似乎從她落水,錦心就謹慎了許多,也不似以往。這是故意看她的主意呢。

    想來也是,往日那些刁難,自己都是心裡有數兒,有著防備,這落水之事倒是全然不是,而是一個自己沒有防備的意外,怕是也正因為此,才讓錦心真的驚到了。

    錦心細一思量,搖頭:「奴婢覺得,主子不管什麼時辰,都不去看她才好。」見臘月似要說什麼,連忙加快語速,繼續說:「不是奴婢想得多,只不過她確實不是那好相與的。咱們對她示了好。旁人難免將咱們綁成了一股繩。如若這般,他日她再次做了什麼,咱們可是說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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