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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那是您的孩子啊,您的孩子沒有了,我為什麼要高興?所有能讓您不高興的事兒,都不會成為我高興的事兒。」

    她嬌憨的回道。

    「月兒……」景帝覺得心裡突然間就溫暖起來。

    如今她這般的不諳世事,才會如此*慕他,處處想著他,倘若有一天,她發覺他的冷酷,還是否會如今日一般如此的*慕他,全心全意的只為他想。

    在她清澈的眼眸,景帝突然又覺得自己庸人自擾了,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卻見臘月呆住。

    她迷茫的看他:「皇上,以後你多對我這麼笑好不好?」

    似是喃喃自語。

    「哦?」景帝挑眉。

    「為何?這朕不是常常對你笑麼?」

    臘月連忙搖頭,仿若還沉浸在他的笑容里。

    「不一樣,不一樣的,剛剛你的笑,你的笑好迷惑人,我想,只要你肯,只要你這麼一笑,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會喜歡您,*慕您的。」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她抱著他的胳膊央求:「您只對我這麼笑,不對旁人這麼笑好不好?我不要許多許多人喜歡您,已經有好多人在和我爭了,我不要有更多的人。」

    瞅瞅,多麼孩子氣的話,偏景帝就是心情舒暢。

    低沉的笑了起來,且在她的臉蛋兒上輕啄了幾下。

    「你真是朕的心肝寶貝兒。」

    臘月聽聞此言,歡喜極了,小臉兒上盪著燦爛的笑容,心裡卻是暗自的撇了下嘴角,這皇上,真是會哄人啊。想來在每個宮裡都要說這麼一套話的。

    這麼演戲,他難道就真的不累麼?

    臘月費解,不過隨即想到自己,自己都不累,他又怎麼會累呢,而且這廝道行可比自己高深多了。

    還有這宮裡,每個人都在演戲,誰又會累呢?

    不知怎地,臘月突然想到了麗嬪,朱雨凝那樣的,不曉得是不是在演戲,如果不是,可她又為何惆悵?可見,就算是不演戲,也未必就不累。

    這宮裡的女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不管是樂意的還是不樂意的,既然來了這個戰場,這個女人的戰場,就必須打理好自己的盔甲,盡情往前沖,由不得一絲的猶豫。

    每個人身後站著的,都不僅僅是一個人,就像是周答應,如今她已經全家都被下獄。

    想到這一切,臘月也是嘆息的。

    不管怎樣,一步都不能錯。

    錯了,便是萬劫不復。

    ☆、61

    日子過得快,這轉眼間就是新年,宮裡已是一派喜氣洋洋。

    臘月的宮裡已經掛上了紅紅的燈籠,大家也都是忙忙碌碌。

    前些時日皇上說起當日慧慈宮之事,便提到沒過幾日就是新年,這事兒總是晦氣的,事情過完年

    才會公布結果。

    有的人暗自撇嘴,有的人若有所思。

    臘月倒是全然不管那些,快過年了,她委實是歡喜,過年,意味著可以見到家人了。

    每年的正月初三,各家的女眷都會允許進宮探望自家在宮裡的閨女。往年便是祖母與繼母前來。自重生以來,這竟算是第一年呢。

    臘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心裡卻又歡喜著。

    明日便是除夕。在他們南沁國,除夕是有守歲的習慣的。守歲要從吃年夜飯開始,這頓飯自是要慢慢的吃,從掌燈時分至深夜。各宮妃嬪也是歡聚一堂,宮裡歌舞司也會安排極為上乘的舞蹈,來給大家解悶兒。

    更有那大膽的妃嬪,會在宴會上表演些才藝,如此一來,也是風雅。

    據說守歲的習俗,既有對如水逝去的歲月含惜別留戀之意,又有對來臨的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

    之前的時候德妃有過來詢問過,臘月是否需要表演才藝,臘月含笑拒絕,她並沒有那個興致。

    而且這個時候太露鋒芒,未必是件好事。

    除了這各宮的妃嬪,朝堂上的眾位大人也是要列席出席這辭舊迎新的宴會。只不過兩相也是相去甚遠。

    臘月知道,這妃嬪本就與外臣離得遠,她父親官職又低,想見更是艱難。

    不過饒是如此,她也並沒有向皇上提過什麼,臘月曉得,在景帝心裡是有一根線的,自己不能跨越這根線,不然那麼便是萬劫不復。

    適當的撒嬌,笑鬧,賭氣都是可以的。但是,卻要有度。

    想來,就連皇上身邊的來喜對她的得寵也是有著幾分懷疑的,不明白她怎地如此招皇上的喜*,沒人曉得,在兩人私下之間,臘月是怎樣一副鮮活的面孔,她做的,不過是一個女子對自己的相公會做的一切。

    但卻是皇上感受不到的。

    「主子……」錦心手裡捧著幾身衣物進門。

    「怎地了?」

    錦心嘴角帶笑:「主子,這是製衣坊那邊送過來的幾套衣裙。前些日子給您量尺寸做的那幾身,您試試?不合適奴婢差她們加緊修改。」

    臘月細細的翻開,一套鵝黃,一套玫紅,一套深藍還有一套絳紫。

    按照宮規,臘月新年的新衣已經早都做好了,斷是不會等到這臘月二十九才送來。而這幾套,則是前幾天景帝在看她整理新衣之後的吩咐。

    也正是因此,趕著急了些。

    「奴婢瞅著,這做工倒是比前些日子按照慣例送過來的還好呢。」錦心感慨。

    「這製衣坊縱然是會看誰受寵誰不受寵而決定做繡活兒的人選,可是終究要顧忌這份位的。我本就份位不高,前幾套也算是下了功夫了。而今日這幾套更好,無非是因為這是皇上金口玉言賞下來的,如今我受寵,又是皇上開口,她們還不可了心思的好好做。」

    臘月並非抱怨,而是實事求是的將這些講給錦心聽,錦心雖然聰明,可是卻始終是個入宮不足半年的少女,很多事情要她想的面面俱到,自是不可能。

    如今看來,這錦心已經很不錯了,她的適應程度遠遠超過了臘月的想像。

    也正是因為有著錦心的幫襯,臘月才能更加無後顧之憂一些。

    「奴婢曉得了,主子,咱們明晚穿哪一身?」

    「這大冬天的,顏色和款式還不就是那麼幾款,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新意,不過我們也不能太慢待了這除夕。我想下。」

    太后年紀大了,必然是會穿深色,她一定不能與太后撞色,還有德妃,齊昭儀,慧昭容。

    又想了想,臘月開始笑,她怎麼就忘了,自己不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兒麼。撞色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她穿自己常穿的顏色,縱使是撞色,別人也不會覺得她怎麼樣。

    纖纖玉指一指,臘月定了下來:「就那件玫紅的吧。」

    死過的人可就是喜歡鮮亮兒呢。

    臘月竟然是有些惡意的想著。

    錦心提醒:「主子,您往日便是常穿此顏色的衣服,咱們穿這件,確實沒有多少新意的,這皇上?」

    臘月搖頭微笑:「皇上今夜不會選任何人,穿什麼其實並沒有什麼分別。」

    錦心不懂。

    「別忘了,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皇后。」

    錦心一怔,隨即明白。

    是啊,按照正常的情形,今日皇上是要和皇后在一起的。可是皇后不在了,而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是皇后。即便是德妃這樣的,也不過是四妃之一。

    錦心咧嘴笑:「倒是沒有想到,大家想破了腦袋,就想著如何能夠爭得皇上的注意力,結果卻是敵不過慧賢皇后。」

    傅瑾琇死後被封賜了慧賢二字。偏不想,這傅瑾瑤也被賜了一個惠字。

    雖不同字,但是卻是同音。難怪他人浮想聯翩。

    「皇上既然要扮得情深似海,這麼重要的日子,當然不會選任何人。」臘月微微撇嘴。

    錦心見主子如此說,並不吃驚,其實她早就已經隱隱有了感覺,主子並不若表面那般喜歡皇上,許是他人不曉得,但是主子在自己面前卻從來都不遮掩。

    「主子說話且要注意著些,別這樣的話說習慣了,人多的時候一個不留神便說出來。」錦心憂心。

    臘月看她這般模樣,笑:「你呀,總是這般杞人憂天,如若不是你,我又怎會如此說,放心吧,我曉得的。」

    「主子還是莫說。咱們需要處處小心。」錦心是個謹慎的。

    臘月點頭,贊同她的話。

    「最近桃兒果兒有什麼動靜麼?」她問的快速。

    「果兒極少出去,但是那日她在室內,我敲了半天門她才開,說是睡過去了,但是我看她並不似剛睡醒的模樣。如今看,她比桃兒值得懷疑。果兒給人的存在感太弱了。也正是這樣,奴婢才會更加懷疑她。」

    錦心這段日子都在觀察這些。

    「好,你繼續,但是也不能盲目判斷,處處謹慎小心。」

    錦心鄭重的點頭:「奴婢曉得了。」

    「給我將巧寧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是。」

    巧寧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臘月並沒有問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相信舅舅既然能將巧寧安排進來,自然就是真的有實力的。

    巧寧端著一碗五彩繽紛且晶瑩剔透的糯米八寶粥來到了內室。

    如今這聽雨閣已經習慣了巧寧的好手藝,前些日子連皇上都來了一次,不過吃了一次卻不置可否,他委實不明白,臘月為何那般喜歡這巧寧的手藝,倒是一旁的來喜一語道破了天機。

    淳嬪娘娘是個小姑娘,這女孩子哪有不喜歡甜食的,而這巧寧做的各色的粥可不就是多為甜食。

    景帝一細思量,果然如此。

    搖頭嘆息。

    臘月倒是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巧寧的手藝。

    「恩,好吃。」臘月吃的優雅,但是倒是不斷的讚嘆。

    不管是誰都習慣了淳嬪的這個樣子,巧寧面兒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作為一個大廚,有人喜歡自己的手藝便是對自己最大的肯定,想到前些日子皇上的不識貨,巧寧在心裡冷笑。如若被皇上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她本就擅長甜食,皇上不喜歡,也是應當。男人喜歡甜食的本就不多。她在酒樓則是主打做此類甜品。

    既然皇上要試,她自會做的更好更甜更膩。

    看著自己主子吃的歡快而皇上略微不喜的樣子,巧寧舒了一口氣。

    「朱雨凝那的事兒有消息麼?」

    「並無。邊塞偏遠,且原本就是六王爺的駐地,咱們要謹慎,自然就要費些時間。」巧寧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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