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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沒人知道這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但是這勢頭卻猶如燎原之火。
「稟主子,雲雪傷勢還好。想來她恢復起來也快。」
傅瑾瑤點頭:「交代那邊的人將雲雪照顧好。」
雲雪胳膊被刺傷,雖說並不致命,但是也是不簡單的。如今正在靜養。
「是,奴婢自是曉得的。」
「這幾日宮裡態勢如何?」傅瑾瑤雖然虛弱,但是嘴角卻有著可疑的弧度,似在微笑。
雲嵐低聲:「如同咱們安排的那般,現在宮裡的輿論已經全都奔著德妃過去了。不過這始終也算不得什麼證據。」
雲嵐自己有著考量。冷靜的分析。
「這本就是沒有證據之事。既然周答應那邊是她安排的,那麼說他是個連環計,也未必就沒人信。她如此惡毒,我又怎能輕易放過她。」
傅瑾瑤此時的表情冷冷的,已經全然不似之前的淡雅。
「主子為何不直接與皇上說那人是德妃?」
傅瑾瑤冷笑:「我們本就是有競爭,如若我直接說了出來,大家或許還會以為我是故意構陷,而皇上心裡也會存了疑惑,我偏不說,就讓大家胡亂猜測而去。這樣才對我們更加有利。而且,德妃身邊可是有個二皇子,就算是她真的犯錯,除非是極其不能容忍,否則皇上會網開一面的。」
雲嵐低頭嘆息:「如若不能將她一擊即中,我們何苦如此布局?主子還傷了身子。」
傅瑾瑤看她:「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倒是也苦了雲雪。」
「奴婢是不捨得主子的身子,主子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大罪……」雲嵐抹了把淚水。
「遭罪?」傅瑾瑤笑著,眼裡卻並無笑意。
「我這一胎本就保不住,既然如何也拖不過半月,而他們又想害我,那我自然是要給她們機會。如此一來倒也好,德妃想來以後是站不穩了,而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冥冥之中,大概是這個孩子再保佑我吧。」傅瑾瑤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面色有些哀傷。
「主子……」雲嵐難過。
「太醫那邊可是交代好了?」
「主子盡可放心,咱們傅家本就有恩於他,他斷不會說出去的。」
傅瑾瑤點了點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神態間有著疲憊。
雲嵐見主子這般,悄然的退了下去。
聽到雲嵐離開的腳步聲,傅瑾瑤覆而睜開了眼。
任誰都想不到,前日發生的這一切竟是她一手而為之。
周答應之事乃是德妃安排,圖謀的,自然是她這胎,而她在得知一切後將計就計,早就已經與兩個心腹丫鬟商量過,其實真正絆倒她的,是她身邊的雲嵐,雲雪救人,雲嵐下手,這一切都是她都安排好的。
她本就是想將這事兒栽到德妃身上,最好還能拉拉齊昭儀。
如此一來,果真極好。
並非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捨得拿孩子去算計他人,只不過,這孩子已經是強弩之末,太醫已然斷言,她這胎不出半個月,必然滑胎。
如若不是這般,她又怎能舍下自己的這個孩子,皇上對他有多重視,自己在懷孕之初又是如何滿心期盼,傅瑾瑤閉了閉眼。
這宮裡就是如此,不是你算計我,就是我算計你。
倘若不是她們在她孕事初期便不斷的算計,她又何苦走到今日這步,她的孩子又何至於此。
她的身子已經虛弱的保不住這個孩子了,那麼孩子,你別怪娘親。
她只能讓自己得到最大化的利益。
沒錯,皇上說得對,這個孩子沒有了,她還會有其他的孩子。她還年輕,他們那麼恩愛,皇上那麼寵愛她,他們會再有孩子的。
這次既能重創了德妃,自己又升了份位,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得到,既然這個孩子與自己的緣分淺,那她只能繼續徐徐圖之。
他日自己站穩了腳跟,還會有許多許多孩子。
傅瑾瑤不斷的安慰著自己,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似是夢裡還想著那些算計與傷害,她的臉上掛著滲人的笑。
☆、60
傅瑾瑤變成了惠昭容,臘月什麼也不多說,也是按照往常的日子繼續生活,不管怎麼樣,她的日子總是要繼續的,至於傅瑾瑤,臘月卻是斷定她升不到皇后甚至連皇貴妃都不可能。
自己現在份位雖低,但是穩紮穩打也不失為一種比較好的做派。
「主子,外面都在謠傳,說是那天在慧慈宮推到惠昭容的,是德妃娘娘。」桃兒與自家主子閒話。
見幾個大宮女都在,臘月微笑:「是麼。這事兒自有皇上會調查,具體如何不需我們多管。我們僅要安分守己就好。」
「這如今不管是哪個宮都在沸沸揚揚的傳著這事兒呢。」桃兒嬉笑。
臘月並不十分在意,忙著自己手裡的繡件:「別人怎麼傳是他們的事兒,我是相信皇上的,他查出來的是什麼結果,我就信什麼結果。這宮裡捕風捉影的事兒也多,咱們不必全信。只消相信,
這宮裡有皇上,有太后,那麼一切都會安好。」
幾人都是掩嘴笑:「主子自是什麼都相信皇上的。」
「相信朕什麼?」
景帝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眾人似是已經習慣了皇上的神出鬼沒,臘月都不曉得這是第幾次如此了,這皇上偏好聽牆角,搞突擊,就是不曉得在別人的寢宮是不是也是這樣。
幾個侍女都是眼明手快的離開。
臘月之前就交代過,皇上來時不需她們伺候,既然如此,幾人也並不耽擱,趕忙離開。
景帝也習慣了來臘月這裡凡事皆不用宮女動手。
臘月起身盈盈一福,接著便去裡間。沒多一會兒便是水聲,接著就看臘月擰好了一個帕子從裡間出來,並不讓景帝過手,站在他的面前為他輕拭臉頰,復而又進去,出來後又是給他擦手,見她這副小妻子的模樣,景帝有些動容。
「月兒如此這般,倒是像一個討朕歡心的小娘子。」
「皇上本來就是嬪妾的良人。」她笑盈盈的看著景帝,不肯別開眼睛。
景帝見她如此,將她攬進懷裡,臘月掙扎了下,景帝有些不解,看她。
臘月再次起身,蹲下將景帝的鞋脫掉。
「天氣這麼冷,在這火炕上躺著才是舒適呢。」
臘月一本正經的說,不過卻惹得景帝壞笑。
「莫不是又要勾引朕?」
臘月輕輕翻了一個小白眼:「自是沒有。」
不過似乎最近景帝有些乏力,倒是還真沒動手動腳,反而是擁著她側躺在火炕上,兩人閒聊。
「朕這段時間沒來看你,有沒有怪朕?」
臘月自是不曉得景帝問出這個話究竟是個什麼動機,現在她已經習慣將景帝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按上動機,如若他真是閒話家常,她倒是要不習慣了。
臘月稍微有些遲疑,接著仰頭看他,就這麼看著,好一會兒,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音:「皇上怎會如此以為?」
雖然笑出了聲音,但是笑容卻並沒有直達眼底,景帝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別如此笑,好假,朕不喜歡看你在朕面前裝模作樣,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這才是朕最喜歡的小月兒。」
臘月的眼睛一下子就泛起了水霧,過了許久,她低低的呢喃:「沒有怪你,真的沒有怪你,只不過月兒的心裡不舒服,這裡。」
臘月拉著他的手來到自己的胸口,悶悶的說:「鈍鈍的。」
此般模樣委實讓人心疼,見她明明傷心,卻又不肯直說,即便是被他指出,也是強撐著不肯哭泣。這樣的臘月讓景帝恨不得揉入血肉。
「看你這般委屈,朕恨不得打自己兩下。怎麼就能如此傷害朕的寶貝兒。」
臘月連忙搖頭,握著他的手搖頭:「不委屈,我不委屈的。您是皇上,本就該是如此,而且,傅姐姐失了孩子,這已然是最大的傷悲。嬪妾此時怎能還就這樣的事兒與她爭?我不委屈,真的不委屈。鈍鈍的,是因為想你,好想好想你。也心疼你。」
臘月的這番話倒是讓景帝有些吃驚了,他有些遲疑的重複:「心疼朕?」
「恩,心疼你。」臘月略肉的小手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臉,在他的眉眼間不斷地摩挲:「所有人都知道,傅姐姐失了孩子傷心欲絕,可是月兒知道,皇上也是傷心的,那也是您的孩子,是您一直以來期待的孩子。」
景帝因著這番話怔住,他想過沈臘月會說很多話,會與他訴說自己的委屈與思念,卻獨獨沒有想到,她說的不是這些,反而是他的傷懷。
她說,那也是他的孩子。
景帝心裡一顫,曾幾何時,連他自己都已然忘記,那是他的孩子。
景帝自是知曉自己容貌性子家世在女子看來實屬上乘,可是如若說這宮裡不摻雜質般喜*他,而並非是因為他的身份的,景帝就覺得,臘月必然是其中一個。
那么小的一個姑娘,認識了一個男人,*上了一個男人,想到她那副小媳婦兒模樣對他的伺候,景帝幽幽嘆息。
他也喜歡沈臘月,並非是男女之間難以割捨般的喜歡,只不過,這女孩兒能討他歡心,不僅如此,各方面都不算是頂出色的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寵。幸對象。
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傾城的容貌、更加沒有傲人的手腕,她處處需要他的保護,偶爾張牙舞爪一下也是常常連自己都受傷。
景帝說不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但卻是曉得,自己是可以寵她的。
這麼一個沒有威脅的小姑娘,能寵便寵著吧。
「惠昭容的孩子沒有了,許多人都很高興。」景帝開口。
臘月並不奇怪:「那是自然,皇上也該知曉,這宮裡是個什麼樣的狀態,誰不想母憑子貴。傅姐姐的孩子沒有了,別人高興也是應當,最起碼對許多人來說,都是少了威脅。」
臘月說的坦蕩,景帝捏了捏她的鼻子。
他偏是喜歡她這副沒有心機,全心全意信賴他的模樣。
「那你呢?」
「我?」臘月笑了幾聲,將手環住他的腰身:「我沒有。我沒有高興。」
「為什麼?」這句話純粹是景帝好奇之言。
他仔細的打量臘月想看出她這番話是否出自真心。
「哪有什麼為什麼。」臘月有些奇怪的看了景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