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是。」
又看了一眼這緊閉的房門,景帝眼神暗了暗,表情柔軟了許多。
杏兒低著頭,嚇得動都不敢動,她沒有想過,自己還敢這麼與皇上說話,不僅說了,還活的好好的。
「來喜,我們回去吧。」一拂衣袖,轉身離去。
殊不知,他這麼做,幾個大宮女還有來喜都鬆了一口氣。
杏兒馬上癱在了地上。
桃兒將門打開,看見杏兒癱坐在地上,連忙過去扶她:「這地上多涼,快起來。」雖是如此說,她也雙腿發軟。
將杏兒扶進了室內。
臘月許是有些發燒,臉色緋紅。
「桃兒,你扶杏兒回房休息去吧。也難為你了。」
杏兒緩了緩,搖了搖頭:「稟主子,奴婢沒事兒,您身子不慡利,我們人多,伺候的也盡心些,奴婢無事的,就是,就是有點被皇上嚇到了。」
臘月聽她這麼一說,撲哧一笑:「皇上雖然威嚴,但是卻不會無緣無故罰別人的。你莫要太過擔心,咱們的皇上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幾人都默默的什麼也沒說,對您好不代表對別人也一樣啊。
錦心與臘月親近些,忍不住吐槽:「主子,皇上疼愛您,可不會憐惜奴婢們。您看杏兒嚇的。」
臘月瞪著大眼嘟唇:「我說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
果然病了的人比較孩子氣麼。
錦心無奈,與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笑意:「好好,奴婢也沒說皇上不好啊。」
這宮裡每日大概也是太清閒了,一點小事兒都能傳的沸沸揚揚。
這不,轉眼間聽雨閣的事兒就傳了出去。
不管別人認為淳嬪是如何做作,太后倒是滿意的點頭的。
老話就是這樣的,雖然兒媳婦好,但是再好也好不過自己的親兒子。臘月處處以皇上身子為重,太后還是很滿意的。
聽聞皇上將為淳嬪診治的太醫叫去問話,太后並沒有理會德妃有些挑撥的話語。
這德妃,如今是越來越不沉穩了。
倒是不像從前了,難道真是看這後宮她份位最高?
太后嘴角勾了一下,德妃猛然的明白過來,自己失言了。
她是什麼人,連忙將話題拐開,不再提淳嬪。
可縱使如此,太后仍是愛答不理的。
「德妃下去吧,哀家有些累了。」
德妃並沒有一絲的尷尬,笑容可掬:「是,太后娘娘您好好休息。」
見德妃帶著身邊的宮女離開。
太后收起了笑容:「原本看著是個端莊賢惠的,沒想竟也是個不識大體的。不過一個妃位,便將尾巴翹了起來。這後宮之中有了權力就全然變了樣子。她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兒哀家不曉得麼。」
桂嬤嬤將剛做好的點心呈了上來。
「主子何必與一個小小的妃嬪置氣。不喜歡,換掉就罷了。」
太后搖了搖頭:「阿桂啊,現在坐在龍椅上那個是哀家的兒子,雖然哀家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但是總也能了解個一二的。如今哀家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可若是只因為哀家不喜歡就將人拖垮,他不會願意的,別忘了,這德妃還有一個二皇子呢。縱使她越發的不著調,但是嘉兒倒是個好孩子。而且哀家怎麼會因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讓自己的兒子與哀家起了隔閡呢!走到今天這一步,哀家也不過只剩這一個貼心的親人了。」
阿桂了解的點頭。
「不能換掉,就將他人扶植上去。人多了,她也沒有什麼。」
太后淺笑:「哀家現在不就正在做麼。」
來到太后身後,開始為太后捏肩,桂嬤嬤道:「老奴觀察過很多次這個淳嬪,在新進宮這些女子中,她得寵倒不算是意外之事。倒不是說她人不簡單,而是那勁兒,她身上有一種其他妃嬪沒有的勁兒。」
「哦?」太后來了興致。
「給哀家說道說道。什麼勁兒?」
桂嬤嬤想了下,組織語言:「怎麼說呢,老奴也說不好,就是覺得這淳嬪與其他的女子不同。老奴曾經見過兩次她與皇上接觸,似乎,似乎特別隨意,就仿佛,皇上就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一個一國之君。那嬌嗔的勁兒,軟糯的聲音,老奴沒有嫁過人,但是想著,如果我是男子,也是喜歡這種女子的吧。」
太后聽聞愣了一下,隨即微笑:「澈兒縱然是皇上,可是也是一個男人。淳嬪年紀小,處處依賴他,想必他很受用吧?」
桂嬤嬤也是笑:「本以為,皇上會更疼像傅皇后的傅瑾瑤,倒是沒有想到,皇上竟寵起了毫不起眼的淳嬪。」
「一個贗品而已。豈不知她自認為的珍品都是代替品,更何況是一個代替品的贗品。」
「有時候命運真是與所有人開了一個大玩笑。誰能想到,傅家將好好的兒子扮成了女孩兒養呢?」桂嬤嬤嘆息。
而太后則是陷入了沉思。
當年年僅七歲的澈兒遇見了扮成女裝的傅瑾瑜,見其貌美,回宮便向皇上請旨,要定下傅家的女兒,預備幾年後完婚,倒是沒有想到,這女孩兒竟是男子,等定下了傅瑾琇,才曉得是鬧了烏龍。
後來傅瑾瑜進宮伴讀,這時他們才知曉,原來傅瑾瑜自幼病弱,被高人看過之後按照指點將他扮作女孩兒養到了八歲。
澈兒凡事都能大局為重,本來求娶傅家女子就不光是因為貌美,也是因著傅相的身份,如今知曉了,也並未如何。左不過除了他們母子與阿桂,旁人並不知曉這樁秘事
如今再看傅瑾瑤有些模仿傅皇后的舉止,太后摩挲自己的棋盤,真真兒是好笑至極。
望一眼牆上那幅自己年輕時的畫像,太后冷笑,傅蘊睿,你的女兒,也不過是如此。
52
臘月這一病就是十餘天也不見好轉,景帝怒,將太醫訓斥的狗血淋頭。
宮內看熱鬧的倒是不少。
大家都巴不得她一病不起才好呢。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影響臘月的生活,她依舊是閉門靜養。
錦心端著湯藥進門,臘月雖然並沒有好,但是已不若前幾日那般。
「主子,吃藥了。」臘月盯著藥碗,又抬眼看了下錦心,錦心會意,來到盆栽前,一個傾斜,湯藥便倒了下去。
「錦心,給我拿幾個蜜餞,藥好苦。」臘月皺了皺表情,似乎是真的喝了那碗藥,不過眼裡卻有許多的笑意。
錦心將碗放下,看著臘月坐在火炕上吃著蜜餞。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過了許久,錦心壓低聲音:「主子,這您也別總是不吃藥,如此一來如何會好。」
臘月笑嘻嘻:「我不好,皇上才會查太醫院。咱們什麼都不必做,只等著皇上為我找到那不想讓我好的人便是。」
錦心有些憂心:「可您如此,也不行啊。也不曉得皇上什麼時候會查出來。」
語氣里有著埋怨。
臘月將幾塊糕點擺成了一個花樣,玩兒的不亦樂乎:「也就一兩日了,你覺得,我吃了這麼久的藥都不好,皇上就不會多想?」
「您說是這朱太醫有問題麼?」
臘月搖頭:「也未可知。如果有人偷偷將他那藥里放了東西,他也未必知道。我們不需想太多,凡事交給皇上吧。我是病人呢,可不能思慮過甚。」
「是。」
「去交代小廚房,我想吃海鮮粥。」臘月吩咐。
這巧寧的手藝是真的好,不僅好,而且還極合臘月的胃口。
心滿意足的將吃光的碗放下。
巧寧候在一邊,見主子喜歡自己的手藝,面兒上也有了一些笑意。
「你這手藝是和誰學的?」
「稟主子,奴婢進宮前是酒樓的大廚。」
此話一出,臘月並沒有什麼驚訝,反而是錦心,吃驚的多看了一眼,不過饒是如此,面兒上也沒有表現的太過。
「富貴樓的大廚,手藝就是好。」臘月接了一句。淺笑。
而此時巧寧也並無什麼驚訝:「掌柜的差我給您請安。」
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的笑:「舅舅可好?」
「一切都好。掌柜的吩咐奴婢將這個交給主子。」
巧寧將頭上別的一枚髮釵拿下,擰開,取出幾張細薄的紙。復爾又將髮釵插回自己頭上。
錦心接過之後遞給臘月,竟是銀票。
「他就沒什麼與我說的?」臘月笑問。
巧寧道:「掌柜的說,沈公子和沈二小姐那裡他會留心,在宮裡處處小心。有事可以差奴婢去做。」
臘月點頭,這倒是她舅舅的習慣,寫信總是不安全的,如果不是極為信任,他也不會安排巧寧進宮,而有什麼比口述更安全的呢。
況且她知道,如果說這宮裡除了錦心之外最可以讓她放心的,那就是這個巧寧。
這個時候錦心才明白,原來主子是洞悉了這個巧寧的身份。不過她也有些不解,主子怎麼就能判斷出巧寧的身份呢。
「告訴舅舅,我不需要銀票,讓他以後不用給我送了,在這宮裡,需要什麼,我自會找我的男人拿。只有其他的事兒,我不會客氣的。」
臘月正色道。
「是。」
又想了一下,巧寧開口:「主子這命久治不愈,怕不是有人使壞,奴婢略通醫術。我幫您看看?」
臘月將胳膊伸了出來:「沒吃藥,怎麼會痊癒呢。」
巧寧連忙上前把脈,過了一會兒,眉頭緊擰。
「主子似染了風寒之症,縱有些好轉,但是卻也並未痊癒。您又不吃藥,這麼拖下去,對身子並不好。」語氣有些憂心。
她說的這些情況臘月自是知曉的。
「無妨事,左不過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了。」臘月一襲湛藍色的錦袍,臉色雖蒼白,但是笑容倒是精緻。
巧寧囁嚅了下嘴角,終是什麼都沒說。
事畢,她微微一福,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倒是停住了腳步,終是忍不住:「如若兩天內皇上沒有發現此事,還請主子治療。此事不可再拖。」
雖然有些放肆,但是臘月並沒有惱,只溫和道:「下去吧。」
巧寧離開,錦心開口:「主子,這巧寧說的不無道理,咱們犯不著為了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傷了自個兒的身子。這次不行,下次還有機會,您又何必硬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