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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雖然臘月只是正六品的一個嬪,但這宮裡三十幾人,不足四十人中,她也算是份位偏高的了,如今又是正得聖寵,自然與以往有些不同。
翌日清晨。
臘月起的頗早,早早的收拾妥當來了慧慈宮,白小蝶的嫡姐白悠然與麗嬪朱雨凝都已到。
白悠然每次請安都是早早的來,言談也並不多,甚為規矩。而朱雨凝倒是鮮見的到早了。
互相問了好,臘月做到白悠然身邊。
桂嬤嬤見沈臘月到,語氣略微親近:「淳嬪娘娘今日到的倒早。」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我悶在屋子裡又無事,就小憩了一會兒,晚上睡得又早,今兒個可不就起早了麼。」臘月也是親切。
白悠然看著兩人交流,每日她都是來的最早,但卻從未與桂嬤嬤如此私下交談過。
細細的打量了下淳嬪,這淳嬪短短日子就從沈常在走到如今的位置。位置雖不高,但卻是他們這批妃嬪中升遷最快的。
她有些不解,不過又覺得,真是人不可貌相。
真是合該了每人的因緣際會。
不多會兒的功夫,這眾人皆到齊,雖然傅瑾瑤懷孕,可也是容不得一絲的不守規矩的。
太后看她的作為,點頭,似乎滿意。
傅瑾瑤淺淺的勾了下嘴角。
這慧慈宮其樂融融,德妃也在這時恰當的開口:「母后,前幾日母后著臣妾徹查宮內下毒一事,這事兒已經有眉目了。」
太后眼神落在她身上,淡淡的「哦」了一字,有些疑問的口氣。
眾妃嬪聽見德妃如此說,也都悄然的挺了挺腰板,生怕被牽連。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的結論。
「那日查出淳嬪妹妹被人算計,這臣妾可是好一通難過,這後宮一向安穩,竟不想出了此等下作之事。得太后信任令我調查,我自然是要給淳嬪妹妹一個交代。」
德妃說話總是如此,此番說法竟是有意暗指她們新一屆秀女進宮後這事兒多了起來。
太后坐在上首並不多言。他人自然也不會觸那個霉頭。
「臣妾已經仔細的調查了內務府,更是找了許多證據,現已將人犯緝拿,此人正是原本宋氏的親信,宋氏因著淳嬪受寵嫉妒,做下了此等害人之事。」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臘月若有似無的勾了下嘴角。
他人不便開口,而淳嬪腦袋略垂,也看不出表情。太后更是老神自在,一時間倒是冷了場。
如若往常,場面必然不會如此,可今日之事,誰也不願多多攙和,惹了一身腥就不好了。
久久,太后看著這些明艷的臉孔,淡然的開口:「宋氏已然待在冷宮,就算是再處理也不能將她殺了。事情就這樣吧,倒是委屈了淳嬪。傳哀家的旨意,賞淳嬪黃金萬兩。這孩子是個沒心思的,年紀又輕,常被人矇騙,卻不知,這與你說好話姐姐妹妹叫著的,未必就是真心待你。德妃,以後你要多照顧著淳嬪些。那上不得台面的,不需多理。」
太后說完看了一眼坐在最外面的陳雨瀾,此時她安靜的坐在那裡,猶如一枚布娃娃。
太后此話是明明白白的偏著淳嬪,縱使德妃不樂意,也不會拂了太后的意。
柔順的笑:「臣妾曉得了。」
太后滿意的點頭:「哀家年紀大了,不樂意管這宮裡烏七八糟的事情,可縱使如此,也容不得你們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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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遣了眾人離開,卻獨獨的留下了沈臘月。
這讓眾位妃嬪心生怨恨,面兒上卻仍是溫柔且笑容滿面。
宋氏已在冷宮,自然是遷怒不得,可這陳雨瀾卻在此處。如若不是她用了那歹毒的手段企圖暗害沈臘月。豈會有這般的結果。
皇上為了彌補她為她升了份位,如今太后又是如此。
那看陳雨瀾的眼神仿若刀子。
將臘月留了下來,見她神色淡定,太后頷首:「今日陽光倒是不錯,陪哀家出去走走吧。」
臘月連忙過去扶太后:「嬪妾早上過來的時候感覺還是有些涼的。太后您披件外衣吧。」
桂嬤嬤自然也是知曉的,將寶藍色的錦絨披風為太后披好。
臘月看著太后的這個裝束,笑了笑,抿嘴:「嬪妾進宮初期便聽聞皇上最喜藍色。姐妹們也多穿藍色裝束。討皇上的歡喜。」
太后並不多說,看著她。
「可剛才嬪妾突然就覺得,一定是大家弄錯了。」
太后這個時候笑了出來:「你倒是機靈。」
臘月並沒有避諱,與太后閒話兒起來。
她嘟了下嘴:「嬪妾才不機靈呢。」
太后見她如此,拍了拍她的手。
「這幾日醫書看的如何了?如若你喜歡,哀家賜你幾本。」太后若無其事般開口。
並不細思量她話里的含義,臘月笑著婉拒:「多謝太后娘娘恩典。只不過,臘月本就是打發時間,這本書也不過只堪堪的看了幾頁呢,如若太后把書賞給臣妾。臣妾倒是深覺有些愧對這書呢。想來,書也是需要知音的。」
太后也笑:「這書還有感情?到底是年紀小,凡事總能想到如此。」
雖說散步,兩人也並未走遠,只在院子裡轉悠,看出已經有些光禿的樹,太后繼續笑:「昨日大雨,這樹倒是轉眼就光禿了。」
臘月知曉,太后該是想到了昨日陳雨瀾的侍寢。
「光禿又有什麼關係呢,明年還會再開,左不過四季輪迴。」
「是啊,左不過四季輪迴。凡事平常心看待就好。」太后這是變相的在安慰沈臘月,臘月不明白,這太后怎麼就對她好了起來,而且算是明晃晃的告訴他人,她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這在前世並不曾發生,臘月不懂,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嬪妾曉得的。」
太后滿意的點頭。
兩人就這麼在花園裡散步,倒是也愜意。
可這清淨並沒有維持多久,桂嬤嬤面色凝重的過來。
太后並沒有避諱沈臘月,或許,雖然重要,但卻並不是需要避諱的事兒。
「說吧。又鬧什麼么蛾子了。」
臘月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並不關注的模樣。
「啟稟太后,是傅貴嬪宮裡過來人了,說是在驕雲宮院子的枯井裡發現了一具骸骨,想來也有些年限了,傅貴嬪當時就嚇著了,動了胎氣。」
太后聽完語氣略冷:「傅貴嬪斷不可能自己在井裡發現這等事,去把德妃叫來,看來著驕雲宮也是該整治整治了。她有了身子有心無力,那就讓德妃去。怎的就把這等下作的事兒傳到她的面前。哀家說過多少次了,皇嗣最為重要,看來有些人是要當成耳旁風了。」
太后發作了一番,並不提請太醫之類的事兒。
臘月垂頭思量,不曉得這是不是針對自己的一股試探。怎麼好巧不巧就在此時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不過她並不多說,如果可以消失,怕是她早就躲的遠遠得了。
「淳嬪你先回去。」
「是。」
臘月帶著身邊的杏兒桃兒趕忙離開。
這等事兒本就不是她該攙和的,下一步,這傅瑾瑤就要搬進竹軒了吧。
要說這竹軒,也是宮裡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似乎從先皇開始便是如此,得寵的女子都會搬進竹軒。上一世,傅瑾瑤便是在賢妃垮了之後搬進了竹軒。
雖然這地方並不是任何一宮,僅得一個軒字,可它也藏著另外一層深意。
那就是「寵妃」二字的效力。
「淳嬪姐姐。」柔柔的嗓音傳來。
沈臘月望了過去,竟是白小蝶。心裡有些不喜,但卻也並沒有表現,語氣淡淡的:「白常在怎麼在此?」
這白小蝶明明比她大,偏要做出那抹柔弱又嬌小的感覺。
「昨日大雨,雨後的空氣總是清新,我最愛雨後散步,享受這泥土的芬芳。」
臘月看她這般做作,不願過多的搭理:「那白常在繼續享受芬芳吧,我還要回宮休息。」
說完即要離開,可白小蝶偏不是如此想法,急急的攔住了她。
「淳嬪怎的這般急切?不如一起走走?」
「我乏了。」她說話並不留情面。
白小蝶見她如此,咬唇,可憐兮兮:「淳嬪姐姐,我只是因為咱們同被雨瀾傷害,想著和你聊聊。你是她的表姐,我又與她情同姐妹,原本也是承她一句姐姐的叫喚的。可她如此待我們,我這心,分外難過。可又一想,會不會是我們冤枉了她,她也是被那歹人所害?」
聽她這番話,臘月並沒有什麼特殊表情,但是語氣卻有些嚴厲:「白常在失言了,這宮裡,本就都是姐妹,咱們都是伺候皇上的,叫姐妹本就正常,又談何親與不親。至於雨瀾,她雖是我的表妹,但是也是皇上的陳答應。出嫁從夫,我們都該以皇上為先。這子嗣關乎大事,不管如何,也不能做此歹毒的念想。至於冤枉,歹人,誰是歹人,還請白常在慎言。宮裡的事兒自有皇上太后思考,咱們安分守己,好好伺候皇上便好。難不成白常在還信不過太后宣的御醫?」
白小蝶沒有想到沈臘月會如此說,愣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稍一會兒便委屈的流淚。
「淳嬪姐姐,我是真的為雨瀾好,如果她真的做了那等歹事,皇上又怎會臨。幸?我們曾經都與她交好,這個時候不拉扯她一把,難道要看她被欺負麼?」
臘月聽她這麼一說,倒是笑了起來,這白小蝶還真不簡單,這是笑話她昨夜被陳雨瀾搶走了景帝?
「白常在倒是愈發的失言了。皇上臨。幸誰難不成還需要經過白常在的同意?至於說陳答應被欺負,更是無從談起,想來如若不是白常當時在慧慈宮的言行,太后必然會更加深入徹查此事,也正是因為白常在的證據,才坐實了陳答應狠毒的罪名,怎麼?如今白常在見陳答應侍寢了,就想著巴上去?既然如此,我想白常在還是早早的等在驕雲宮門口才好。」
臘月偷換了概念,並且嘲諷了白小蝶。
她囁嚅的嘴角,大大的淚珠不斷的滴落:「我沒有,我沒有的,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白常在這是做什麼呢,弄得好像我欺負你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