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錦心不解主子的意思,但是見臘月朝她勾了下嘴角,一下子就明白了。主子這是在做戲,雖不曉得她為何如此,但是錦心總是伶俐的。
錦心不在勸誡,反而喊著杏兒進門。
杏兒見這一地的殘骸,倒是也吃驚了下,不過總算是迅速的別了過去。並不多問。
這宮裡如今倒也是傳遍了,沈良媛的哥哥牽扯了宋將軍之事。
雖然並無什麼事兒,但是總是讓人心情鬱結。
打點妥當,臘月帶著桃兒和杏兒離開,錦心望著三人的身影,靜靜的喚來小宮女收拾。
見這一室的殘骸,小宮女也是低眉順眼。
臘月站在慧慈宮門口,安靜地等待著太后的召見,她過來求見太后,自然也要有人家不見她的可能性。畢竟太后總是自稱休養,並不喜管宮內的事兒。
沒多一會兒,就見太后身邊的桂嬤嬤出現,她眉眼是笑:「沈良媛快請,太后剛才還念叨著您呢。這竟是心有靈犀,轉眼您就過來請安了。」
臘月也是笑:「那我今日倒是來對了。可怕打擾到太后她老人家呢。」
見她到來,這太后並不見特別的喜悅與親切,但是臘月感覺得到,這太后對她是比對別人強上那麼一些的。
「既然你過來了,那就陪哀家下一盤棋吧。」
臘月每次過來,太后都要與之對弈兩局,臘月再次慶幸,自己棋藝不好不壞,這樣似乎才更得太后的青睞,當然,她並不認為太后對她的維護是因為她能夠與她對弈,太后沒這麼膚淺,而她沈臘月,也不會這麼簡單的想。
今日兩人對弈,臘月連連敗退,三局皆輸,見臘月如此,太后也沒了玩的興致,這下棋,就要有輸有贏才是快活,倘若戰局一邊倒,總是沒有多大意思的。
看她心思根本不在下棋,太后面色不虞:「你今日倒是魂不守舍。可見並非真心前來請安吧?」
縱使如此,臘月仍舊一片笑容:「那哪能呢。嬪妾自然真心,不過因著心裡有事兒,這棋藝上也有些退步。太后不要嫌棄嬪妾才好。」
「你這孩子,倒是個沉不住氣的。凡事都有皇上為你做主,這般急切反倒不美。」太后慢悠悠的品著茶,語氣淡然。
聽太后這般說,臘月委屈的扁嘴:「嬪妾自然曉得皇上會為嬪妾做主,不過這傷感總是在所難免。嬪妾本是無意,這後宮之事,就算宋妃姐姐要怪罪於嬪妾,嬪妾也斷不會亂了規矩,可這怎能牽扯到朝堂。我沈家不求大富大貴,更不求我在宮裡如何得寵高升,只求一個安穩,竟也是做不到的麼。」
太后見她如此,倒是微微笑了下:「沒有高位,哪來安穩。」
臘月從太后宮裡出來,輕輕的拉著自己的披風,桃兒杏兒也是沉默的跟在自家主子身後,並不多言。
他人並不曉得她在慧慈宮說了什麼。而臘月自然也並非僅僅為了哭訴,她這般只不過是想擺出一個姿態罷了。
前世的賢妃並沒有倒台這麼快,她是在一年後才被打入冷宮,可是如今竟是僅僅兩個月,宋氏就從原來的從一品賢妃跌落荒蕪的冷宮。可見,這重生一次,竟是許多事兒都變了。她不可能按照前世的印記一步步的走,也不可能按照前世發生過的事兒多做準備。所以她能做的,不過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這宮裡可能發生的任何事兒。
宋妃倒台了,可是還有德妃,還有傅瑾瑤,將來還有許多許多更年輕的美人,所以她必然需要萬分小心。這宮裡,從來都是鬥來鬥去,今日宋妃倒台並非因為她如何囂張,如何的指使父兄企圖陷害她的哥哥,她最錯的,是她有一個身在高位卻不懂收斂的父親。
這才是她迅速衰敗的緣由。
☆、秋風起,王爺歸來
前往京城的驛站內。一名二十幾歲的男子立在院子裡,表情淡淡的,有著幾分的漠然,秋風拂過,一陣寒涼。如果細看,他與景帝還是有著幾分的相似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身湖水綠裝束的女子疾步本來,那神情竟似有著幾分的憔悴。
「妾身見過王爺……」女子盈盈一福,那精緻的臉蛋兒,細細的腰身都實屬上乘。
男子並未回頭,只平靜無波的詢問:「何事?」
女子頓了一下,話音顫抖:「王爺,妾身聽說,父親已被圈禁,姐姐被打入冷宮,王爺,您幫幫他們吧……」女子低音抽泣。
男子表情依舊淡漠。回身看著這個仍舊福在那裡的女子,抬起她的下巴,她姣好的容顏上已全是淚痕。
單手抹去那些淚,雖動作輕柔,但是他的聲音里卻並無一絲的暖意。
「韻容,說什麼傻話呢?」
宋韻容咬唇:「王爺,父親當年做錯了,可是,請您,請您看在他是妾身父親的份上,您救救他吧。」
六王爺嚴冽收起了自己的手,嘴角含著一抹嘲諷:「韻容,這世上可沒有這般的事兒。你怎麼就以為,本王會救人呢?看在你的份上,你又有何值得本王這麼做的呢?」
宋韻容本就淚流滿面,聽他如此,更是恍若難以承受。
「王爺,王爺對妾身,就一分情誼也無?」似乎是堅定了心神,她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六王爺。
「還是在王爺心裡,除了那個jian人,所有人都是您的一個工具?您對他人,可又有幾分真心?」
「啪!」一個耳光將宋韻容打翻在地。
她捂著自己的臉,低低的顫抖。
「誰給你的權利,可以污衊她。在我心裡,你們有著雲泥之別。你這般的女子,怎有資格提她?」六王爺不似剛才的淡然,一派憤怒。
而此時的宋韻容已經不似剛才的卑微,她宋家已經如此,父親被圈,長姐也從高高在上的賢妃落入今日的地步,她的人生,左不過也是如此了,身為六王爺側妃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存在。
「雲泥之別?就算她是天上的雲,那也不是你的,王爺,你清醒些,她已經不在了。就算死,她也是葬在別人家的祖墳,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好女人,怎麼會勾引您?您二人本就天壤之別。」
六王爺嚴冽聽她如此說話,眼睛猩紅,似乎恨極,惡狠狠的踹了過去。
宋韻容被踹翻在地。
「王爺不肯幫我,是因為之前我父親的出爾反爾,還是因為長姐對沈家兄妹的針對?」她吐了一口血,仍舊是字字鏗鏘含恨。
「來人。」嚴冽緩了緩心神,喊來侍衛。
「側妃身體不適,思慮過多,亂了心神。將她帶回房間,好生照料。」
侍衛受到了嚴冽的授意,直接堵住宋韻容的嘴將她拉了下去。
看著她猶自掙扎的身影,嚴冽攥緊了拳頭,面色痛苦。
過了好一會兒,他低聲喚人:「玄武,隨本王先行回京。」
玄武皺眉勸阻:「王爺慎重,此時皇上對您猶是忌憚太多,您如此一旦被外人知曉豈不落人口實。」
「本王就不信了,這天底下無一處不是他的暗衛。你與本王快馬加鞭進京,稍後回來與隊伍回合,處處小心,無事的。」
見六王爺心意已決,玄武終究是沒有多說,將一切安排妥當,兩人悄然的離開了回京的隊伍。
***
宣明殿。
來福立在桌前,輕輕的回報:「主子,據暗衛回報,六王爺已經與其心腹玄武悄悄啟程回京。」
景帝冷笑:「他倒是大膽。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他麼?他入京了?」
「是。六王爺與玄武入京後只去了一個地方,隨即離開京城。」
景帝這倒是聽出了點興味兒:「哦?他去了哪裡?」
「沈家祖墳。」此時的來福可是看不出半分的嬉笑,往常在妃嬪宮人身邊那些,不過是個遮掩。
這答案倒是令景帝驚訝許多,他有些不解,擰起了眉。
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桌面,過了許久,他再次發問:「有什麼特別之處?」
「稟皇上,並無。六王爺並沒有在沈家墓園見任何人,只進去了能有半柱香的時間,之後便出來離開。玄武功夫高強,暗衛擔心離的太近被發現,並沒有緊跟著,因此不知道六王爺究竟進去做什麼。」
沈家墓園?
嚴冽風風火火趕回京城,只為了去沈家墓園?他並不信。嚴冽究竟想幹什麼。
「之前驛站之時,六王爺側妃宋氏突發瘋症,被六王爺看顧了起來,但是據暗衛稟告,宋氏見過六王爺並被打傷,之後六王爺就命身邊的親信做了此事。」
如此看來,這嚴冽身邊早已被插了釘子。
任誰都能看得出,此事有蹊蹺。不過景帝的性子本就並不急躁。
「繼續給朕盯緊了他。另外,徹查沈良媛曾經在沈家的一切。」其他的不需要交代。
「遵旨。」
景帝站起了身:「擺駕聽雨閣。」
此時的來福又恢復了往常那個嬉笑阿諛的模樣。
臘月這幾日深居簡出,除了陪著太后對弈,倒是不曾招惹誰。即使是陳雨瀾來求見,她也是避而不見。但是縱使如此,這宮裡也是隱隱有些傳言,說是沈良媛因為宋妃的事兒極其窩火,摔了一室的瓷器。
「皇上駕到……」自從宋妃被貶,景帝已有半月不曾進入後宮。
臘月此時正懶洋洋的躺在榻上,窗戶開了一角,窗外是有些泛黃飄落的樹葉,她悠閒的翻著手中的醫書,間或吃著幾個蜜餞,倒是也愜意的很。
聽到太監唱到景帝到來,臘月忙著就要起身,不過似乎景帝動作更快。
說話間就踏了進來,見她那番姿態,伸手制止住她的動作。
「你這倒是愜意,不過秋日正涼,這般不知輕重著涼了可如何是好。」他坐在軟榻邊,並未讓她起身。
臘月見他如此便是嬌笑。
「你正是年幼,許多都不懂,這下人們也該好好敦促敦促了。」眼神掃過幾個大宮女,幾人都是瑟縮一下。
將手掌與他交握在一起,她收起胳膊,順勢將他的手背貼著她的臉蛋兒,「咯咯」笑著。
「皇上欺負嬪妾也就罷了,還欺負我宮裡的奴才。」
景帝見她如此模樣,勾起一抹魅惑的笑,隨即低頭,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惹得她嬌笑閃躲:「你確定,這欺負是一樣的?」
臘月圈住景帝的脖子,將腦袋搭在他的頸項間,吐氣如蘭:「皇上多日沒來,嬪妾都不記得,您是怎麼欺負人的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