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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24:38 作者: 薇薇安vivian
她福了下去,這賢妃反而是挑眉打量著她,也不叫起。臘月瞅著,賢妃身後的幾人用帕子掩著嘴,面上倒是有些喜色。
那周才人更是笑了出來。
「本宮當是誰呢,原來竟是沈貴人,這魅惑完皇上,又要趕著去慧慈宮獻殷勤了麼?真是個下賤坯子。」賢妃雖然貌美且看起來大氣,但是為人卻並不是如此的。
這宮裡的女子,饒是一般人,也不會說出這種不入流的話。
偏偏除了她,倒是還有更沒臉皮的,周才人附和:「賢妃娘娘說的是。可偏有人啊,就是認不清形勢,自以為能夠憑著狐媚子的長相,拔得頭籌呢!這宮裡但凡是有些規矩的,就做不來那些事兒。」
說完還洋洋自得的看著沈臘月。
臘月笑著抬頭看了一眼周才人,語氣淡淡的:「這宮裡可不是有規矩的麼?」
周才人沒有反應過來,可又見同行的妃嬪中有看她的,瞬間想到,這沈貴人可不就是在諷刺她,她的份位是比沈貴人低的,而縱使如此,見了她也並未請安。
雖然是想明白了,但是周才人這些日子已然扒上賢妃,自然是不把沈臘月放在眼裡。
眼含譏諷:「我們啊,都是些老實的女子,規規矩矩的等著皇上的宣召,怎麼也做不得那媚主之事。」
臘月蹲久了,腿有些麻,不過仍是規矩:「女子以夫為天,只要自己的良人歡喜,嬪妾自然是做何都願意的。」
嘴上可是不輸人的。
這桃兒和杏兒跟在主子身後福著,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這賢妃娘娘等人已經明擺著找茬了,主子仍是如此,怕是今日要吃虧的。
賢妃聽她這麼一說,來了火氣,直接就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啪!」臘月被打倒在地。
「主子……」杏兒和桃兒馬上沖了上去,扶住沈臘月。
臘月仍舊是不認輸的抬頭:「不曉得賢妃為何教訓嬪妾?難道覺得剛才嬪妾的話是錯的?」
賢妃沒想到,沈臘月竟在這裡等著她,更是恨極。
「你這等狐媚子,只會掏空皇上的身子,本宮今日不教訓你,你怕是不曉得這宮裡的規矩為何。周才人,過去掌嘴。」
賢妃故意用周才人折辱沈臘月。
她不是剛才還看不起周才人麼,這就讓周才人狠狠的收拾她。
周才人一聽,也來了勁頭,高高的揚著眉。
嗤笑道:「沈貴人,這做人啊,可不能犯了眾怒。」
「啪。」又是一個耳光。
「主子,主子……賢妃娘娘,求您放過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剛進宮,並不懂宮裡的規矩,求您了……」杏兒扶著沈臘月,桃兒跪下與賢妃磕頭。
賢妃冷冷的笑:「沒想到這沈貴人不懂事兒,這宮女也是不懂事兒,給本宮把她們倆拉開,彩旗,去給我教訓這兩個丫頭。」
這賢妃身邊的大宮女彩旗上來就是一巴掌,毫不客氣。再賢妃身邊慣了,可不都是張揚跋扈的麼。
「周才人,繼續教訓她。」賢妃不客氣。
「主子,主子……」還沒等幾人再動手,就見沈臘月的臉上和胳膊上竟然起了一面的紅點。加上剛剛被打的兩個耳光,臉頰腫的厲害。
杏兒回身哭泣:「賢妃娘娘,周才人,我家主子縱使有錯,您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段啊……」杏兒哭聲嚎的大大的。
這賢妃身後跟著的妃嬪見這沈臘月突地就變成了這樣,也有些心驚起來。
許是這邊聲響鬧的太大,就見太后宮裡的桂嬤嬤竟然帶著人過來了。
杏兒和桃兒遠遠的看見桂嬤嬤,更是不斷的和賢妃磕頭。
嘴裡的聲音更是大。
賢妃怒極:「彩旗,給這兩個丫頭的嘴給本宮賭上,讓她們瞎說。」
桂嬤嬤帶著幾個慧慈宮的宮女,此時已經走近,規規矩矩的給眾位妃嬪請安。
「老奴見過賢妃娘娘和各位主子。太后宣了沈貴人下棋,這沈貴人久久未到,老奴出來看看。」
桂嬤嬤三兩句就點名了沈臘月的事兒。
「主子……」沈臘月就這麼昏了過去,杏兒驚呼。
現場頓時有些慌亂,桂嬤嬤並沒有問賢妃這沈貴人犯了什麼錯。這也容不得她一個奴婢問,但是她卻連忙指揮人將沈臘月抬到太后的慧慈宮。
「既然太后命了老奴出來尋沈貴人,那沈貴人就算是具屍體,老奴也得給她抬到慧慈宮。」她語氣平淡的解釋。
賢妃自然是不會讓沈臘月自說自話這件事兒,連忙也跟了過去,雖然心裡有些揣揣,但是她自認為身為一個妃子,教育一個小貴人是沒有什麼的。
沈臘月被抬到了太后的慧慈宮。
太后見她弄成了這樣,也是吃了一驚,原本白皙的臉蛋兒左右都腫了起來,尚能看到清晰的指痕,再看其他部位,也是紅紅的斑點。
太后也不多問,賢妃剛想解釋,太后一個眼刀飛過去,不管多麼跋扈,賢妃終究還是怕太后的,閉上了嘴。
沒多會兒,太醫院的萬太醫就趕到了,這萬太醫和徐太醫年紀大,在太醫院也年限久遠,太后用慣了他二人,一般都是宣這二人來慧慈宮。
可巧了,今日來的是萬太醫。
聽說沈貴人受了傷,萬太醫規規矩矩的把了脈,之後有些為難。
太后看了一眼賢妃,冷聲:「實說無妨,有哀家在,難道你還擔心有人找你的晦氣不成。」
「臣惶恐,臣不敢。是這樣的,這沈貴人的臉應該是被人打的,並無大礙,但是這紅斑,臣看著手上脖子上全是,這沈貴人身上定然也是如此的。臣斗膽猜測,沈貴人如此,應該是有人用了花粉。前些年奇花盛行,時常有人將它磨成花粉,只要沾染到人,就會如同沈貴人一般。不過這種奇花在先皇時已經被禁。」
太后看著正在請安的幾位,臉上的笑容很溫和,不知怎地,賢妃突然就想到了皇上,太后與皇上是嫡親的母子,自然是像的。
「皇上駕到……」皇上下了朝就聽說了這件事兒,人倒是沒怎麼耽擱就趕了過來。
不過這慧慈宮倒是安靜的很。
「兒臣見過母后。」
「臣妾見過皇上。」眾人紛紛跪下。
皇帝並沒有叫起,反而是看向了太后,露出個和煦的笑容:「兒臣聽說這裡有些事情,怕是擾了母后的休息吧?」
太后這個時候的笑容可是和剛才不同,眼裡似乎也有了溫度。
「稟太后,沈貴人醒了。」
臘月迷迷糊糊的轉醒,似乎有些不解自己怎麼躺在這裡。
景帝進了內室,就見原本漂亮精緻的女子此時駭人的很。
「怎麼回事?」他倒是沒有嫌棄她,反而過去扶住了她。
臘月並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將剛才發生的事兒平板的陳述下來。但是對於自己為什麼起了這麼多的紅疹子倒是並不知曉。說完了又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這個樣子已經被皇上看見了。
「啊」的一聲推開了皇帝,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裡。
「別看我,現在別看我,等我好了再看,現在好醜。」
景帝見她如此小女兒家做派,倒是笑了笑。隔著被子拍了拍她。
「你先休息著。」
賢妃等人跪在外面,又見皇上進了內室半天沒有出來,心裡更是不安。
見皇上出來,她盈盈的抬起頭,似乎自己也很委屈的模樣。
「賢妃,沈貴人說,她並沒有做任何事兒,你就教訓了她,可有此事。」他拿起桌子上的象棋在手裡把玩,太后倒是老僧入定一般什麼也沒說。
賢妃在心裡暗罵一句賤人,委屈的:「稟皇上,這沈貴人說謊,她出言不遜臣妾才教訓她的。眾位姐妹可都在場,定要給臣妾作證啊。不然臣妾可是冤死了。」她委屈的啼哭。
雖然哭,但是卻並沒有大聲,反而是梨花帶雨,間或的還瞟一眼皇上,那模樣,也是有些勾人的。
但是皇上倒是不為所動,只是一個「哦」字。
其他幾人見賢妃如此,也幫跟著幫腔。
☆、皆被罰,太后顯威
景帝與太后坐在上首,對下首的幾人也並不叫起,就這麼問話。因著幾人都幫腔,賢妃更覺委屈的啼哭。
景帝並不看幾人,反而是看向了太后:「母后,今日她們叨擾了您的棋局,不如,兒臣陪您下一局?」
太后剛才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倚在繡著金玉滿堂的大大的靠枕上,聽見景帝這麼說,睜開了眼:「這下棋,最是難得棋逢對手。和你下,委實無趣。」
景帝還是笑:「母后就陪兒臣下一盤吧。兒臣就喜愛與母后下棋。」
太后撲哧一笑:「你個混人兒,就會哄騙母后。」
這天底下敢這麼說景帝的,也獨太后一人而已。這歷朝歷代太后與皇帝是嫡親母子的不少,但是如景帝與太后這般親密的,卻委實不多。
眾位妃嬪只曉得景帝極尊重太后,卻看不清其中的道道兒。
桂嬤嬤見太后的語氣,連忙將棋盤擺好。
「你們都起來吧。」太后開口。這個時候她們才明白,景帝一直沒有將眾人叫起是在等太后的意思。
兩人就這麼下起棋來,可是饒是如此,景帝也並沒有專心。
反而是若無其事的問:「周才人,你有沒有與沈貴人請安。」
周才人一怔,咬唇看向賢妃。
「臣妾有。是沈貴人折辱奴婢,說奴婢沒有侍寢,沒資格和她講話。」她一臉悽苦。
景帝也不說什麼,拿起一個子放了出來,太后笑了。
「求母后指點。」這是皇帝讓了一步棋。
「蜻蜓,你說。」蜻蜓是周才人身邊的大宮女,這太后突然開口,眾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她。
蜻蜓站了出來,跪下:「周才人說謊,她並沒有請安。」多的並不說,但是卻足以讓周才人憤怒。
刷的一聲,她也跪了下來哭道:「太后,她說謊,這個小蹄子也不曉得是受了誰的指使,她冤枉我。對,定然是那個沈臘月,是她指使的。眾位姐妹可以給我作證,她說謊的,她說謊的……」
如果這個時候還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麼這些人都枉進宮,在家也枉受了那些教誨,這太后誰也不點,單點蜻蜓,而且蜻蜓直接就說了實情,這難道還不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