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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37:10 作者: 水泊淵
    「如果對未晞沒有實質性的影響,我是不會插手的,但如果……」

    他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屋裡響起的吉他樂聲就蓋過他們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在提醒他們現在的爭執毫無意義,只是在翻來覆去車軲轆而已。

    佟澤與傅薈兮對望一眼,都不說話了,各自沉默了三十秒,默契地一同回房。

    鹿未晞手握吉他,彈奏時滿心滿眼都是愉悅。

    佟澤微笑著看他擺弄技巧,練習指法,提議,「談一段有生之年的旋律怎麼樣?」

    鹿未晞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不彈忘記樂譜了。」

    佟澤笑道,「我上網幫你找樂譜,你試著彈一下。」

    其實他手機里存著現成的吉他譜,很快就調出來傳給鹿未晞。

    鹿未晞笑著對佟澤道,「其實我手機里也存了,不過還是謝謝阿澤。」

    他從前練過這首曲子,熟悉度還在,見過樂譜之後幾乎馬上就能撿,他彈了一下副歌的部分,慢慢找到感覺,整個人也興奮起來,問佟澤,「阿澤你什麼時候能拿到貝斯啊?我好想跟你合。」

    佟澤望著鹿未晞神采奕奕的一張臉,不知如何回話。

    鹿未晞以為佟澤犯難,忙解釋一句,「我不是催你快點跟家裡面商量要樂器,只是樂隊馬上也要開始排練了,你沒有琴的話……」

    佟澤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

    鹿未晞對著佟澤笑了一笑,低下頭重新擺弄吉他。

    佟澤看了傅薈兮一眼,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拿起手機給父母發信息。

    過不多久,樓道里響起學生的說笑聲,鹿未晞猜新生的活動結束了,不好再弄樂器,就小心翼翼地把琴收起來。

    嚴東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室友都洗漱完了準備休息。

    因為他對吉他沒什麼感覺,所以也想不起要看傅薈兮借的琴。

    佟澤坐在桌子前心不在焉地看高數,間或與父母發一條信息,嚴東偷偷走到他背後嚇他,「跟誰撩騷呢?」

    佟澤把手機倒扣在桌子上,回頭瞪了嚴冬一眼,「沒誰……」

    嚴東一臉壞笑,「還沒誰,初中不同班,高中不同校……」

    佟澤不自覺地往鹿未晞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戴著耳機聽歌才稍稍放下心來,推了嚴東一把讓他別瞎說。

    兩個人互捶了幾拳,嚴東對佟澤說正事,「學生會的一個幹事,就是鹿哥的那個朋友,說排練室的鑰匙在他那,他明天過去幫你們開門。」

    佟澤一皺眉頭,「鑰匙給我不就行了嗎,他跑一趟幹什麼?」

    嚴東聳聳肩,「不知道,興許是部長的意思,找個高年級的同學盯你們一下,樂團之後不是還要選歌挑人嗎?」

    佟澤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放嚴東去洗澡。

    嚴東出洗手間的時候,傅薈兮和鹿未晞都爬到床上去了,只有佟澤還坐在桌子前發呆,他對三個室友說了聲晚安也上床了。

    鹿未晞躺在床上很是糾結,他這一整天都沒找到機會跟傅薈兮獨處,自然也沒能問帖子的事,他本來是打算回到宿舍之後將人叫到陽台上談的,沒想到被佟澤搶先一步。

    事情拖到明天總是不太好,他猶豫再三,還是給傅薈兮發了消息:院系有一個關於我的帖子在流傳,薈兮你知道這件事嗎?

    傅薈兮本來在讀《存在與時間》催眠,突然收到鹿未晞的消息人都不困了,他反覆斟酌,決定實話實說:知道。

    鹿未晞看到那兩字回答的時候心涼了半截:帖子你看了嗎?

    對面秒回:看了,發帖人譁眾取寵而已,你不用擔心。

    鹿未晞知道傅薈兮是在安慰他,他卻沒辦法受到安慰,在傅薈兮面前丟臉這種事不會因為傅薈兮的不在意或者維護他讓他少難受半分。

    第40章

    鹿未晞盯著手機屏幕發呆,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或者問點什麼繼續對話,或者起碼在落荒而逃之前體面收尾,腦子卻亂的卻不知道該輸入什麼文字。

    傅薈兮知道鹿未晞不是沒禮貌的人,沒有立刻回消息一定是正對著手機糾結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了讓他安心,他就主動發了一句:放心,我會為你處理的。

    處理?怎麼處理?

    截圖已經流傳了,事情已經發酵了,總不能倒轉時間或者給每個看過八卦的人都餵健忘藥吧。

    傅薈兮篤定的口氣讓鹿未晞莫名想起白日裡汪征對他說的話:今天迎新大會上院長的發言……

    字打了半句他就打不下去了,話問出口不管得到肯定的回答還是否定的回答都會讓他感到負擔。

    所以他又退格把字刪除,最終也只回了傅薈兮一句:八卦而已,大家看過樂過就算了,你們不要為我做什麼。

    傅薈兮知道鹿未晞不是因為負氣才說這樣的話,他是真的無能為力所以才不得不選擇不在意。

    他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問題並阻止問題惡化,現下做出什麼保證都是虛無,找出罪魁禍首解決問題才是正途。

    鹿未晞等了半天沒等到傅薈兮的回覆,猜測對方因為他的消極態度而對他心灰意冷,忐忑不安之時,那邊終於發來一條信息,上面只寫著五個字:未晞,相信我。

    鹿未晞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當然相信傅薈兮,他從來就沒有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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