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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10:12 作者: 連薔
    「那家人現在天天噩夢纏身,陰氣不散,疾病纏體,連祁繼仁的公司都受到影響,事事不順。他們覺得是我搞歪門邪道招來的禍害給他們帶來了災難,現在全家人視我為洪水猛獸,巴不得我一去不回呢。」

    她說得風輕雲淡,說道末尾還笑笑,露出一排可可愛愛的小白牙。

    「這可不就遂了我的願嘛!」

    湛城天景路3號,別墅內

    「你要去京市?」祁繼仁緊緊皺眉,滿是橫肉的臉上陰鬱不定,「去京市幹什麼,你又要去惹禍?」

    「您老人家對我的認知也就停留在這種程度了。」祁宵月剃著指甲,嘲諷他。

    「反正我呆在家裡你們也煩,正好出去旅旅遊,散散心,這個解釋可以嗎?」

    「不行,我不許。」

    「哎呀!你怎麼還拒絕呢!」方茹一聽就急,暗中抓了一把祁繼仁的手,溫柔笑笑:「孩子現在都大了,有照顧自己的能力了,我們當大人的就不要束縛著他們了。」

    她低聲提醒祁繼仁:「你忘了上次請來的大師是怎麼說的了,說我們家裡有妖邪,得儘快送走,要不然全家都得跟著遭殃。趁這個關頭讓宵月離開不是兩全其美,你在猶豫什麼呢!」

    方茹明顯比之前憔悴了不止一點半點,整個人蒼白無力,像一月之間老了數十歲,瞬間變成了老嫗。之前她的溫柔作態還能激發祁繼仁的憐憫之心,可祁繼仁看到她現在這張臉就厭煩,連她的話聽不進去。

    祁青圓坐得遠遠的,出聲勸:「爸爸,既然妹妹想去京市,就讓她去吧,妹妹開心就好。」

    「對啊對啊。」方茹連聲附和。

    祁宵月一直沒抬臉,有一陣沒一陣的聽著方茹母女倆的話。

    果然如她所料,這對母女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將她逐出家門的好機會,只是也不知道這將傾的大廈是有什麼好,一個兩個都要死皮賴臉地抓著,寧死也不撒手。

    「其實你反不反對跟我也沒關係。」祁宵月磨好指甲,張著手觀賞,滿意笑笑:「反正上次你不是說了我不是你的女兒了嗎,我不需要你養我,你也就沒資格管我了。現在就是最後例行給你報備一下,萬一你哪天良心發現女兒失蹤了再報警,最後還是給我添麻煩。」

    「你!」

    方茹把將要暴起的祁繼仁壓回去,勉強掛著笑對祁宵月說:「這是什麼話,你爸上回說的就是氣話,宵月怎麼還當真了呢。」

    「你想去京市就去吧,讓你爸多給你一點零花錢,玩得開心一點。」

    祁青圓乖乖巧巧,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小鹿眼睛,「對,妹妹玩得開心,不用擔心家裡,我會照顧好爸媽的。」

    「我擔心個屁。」祁宵月閒閒掃她一眼,不給面子。

    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錢就不必了,留著那點錢自己攢著吧,省得以後家裡破產了連飯都吃不起。」

    「你說什麼!」

    這下祁繼仁忍不住了,「你再說一遍!」

    最近公司經營確實不好,項目接連停擺,豆腐渣工程頻頻被曝出,董事會天天按著他彈劾,就差把他逼下位了,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愁得祁繼仁滿心冒火。

    只是沒想到現在竟然連自己女兒都嘲弄他這個當爹的無能,這怎麼能讓他忍得下去。

    「嘻。」祁宵月皮笑肉不笑,小指頭在虛空點了點,「好好保住自己那點棺材本哦,別被這對母女坑得連死後的墓都買不起。」

    「祁宵月!」

    方茹和祁青圓同時大喊,臉僵得像石像。

    這是戳到她們心窩子裡去了,百般算計,結果算計來了一個即將面臨潰散的家業,她們現在比祁繼仁還要憤恨。

    「你給我站住!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可祁宵月連眼神都懶得給了。

    「又不是聽不懂人話,什麼意思不能自己動腦子想,整天搞那些城府算計搞得頭頭是道,這點話都想不通?」

    「嘖,真是費口水,自己好好體會吧,我走咯。」

    「喂!你給我說清楚!!不許走!!」

    祁宵月轉頭,長發旋轉過一個極為灑脫漂亮的弧度。

    她走得沒有一絲猶疑,除了自己的證件,她沒有帶走任何一樣與這個家有牽連的東西。

    門漸漸關閉,門框與縫隙合攏,祁宵月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從此刻開始,她就徹底與祁家斷了關係,以後管這家人是生是死,都跟她無關了。

    屋內兩個女人狗急跳牆的辱罵聲不絕於耳,間或加有哭嚎,祁繼仁憤怒的吼聲撕裂寧靜。

    而屋外細雪已停,滿目雪白,熱烈的日光打在雪上,折射出刺眼的金黃。

    應三等得不久,見祁宵月輕快地踏出門,他微微一笑。

    「走吧。」

    第38章 抵達

    與山水之城的湛城相比, 京市就像是一隻披著金剛鐵皮行走在鋼鐵森林裡的龐然大物,數百公里的距離, 眼前的景色便逐漸由清秀山水過渡到了林立高樓。

    祁宵月出了出站口,嘴裡嚼著糖,插著兜倚在大廳的柱子邊耗時間。

    她戴著墨鏡和口罩, 黑色的帽檐壓得極低,只有兩綹黑髮從耳邊垂下,軟軟地搭在胸前。

    她沒有任何行李,全身上下唯一能算得上值錢的東西只有她的手機和那張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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