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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3:07:15 作者: 清麓
    直到諶煦在人群中看見潘奇志的臉,他才真正意識到,不對勁。

    潘奇志明明在兩年前因為肇事逃逸進了監獄,他怎麼會在這兒?

    「諶煦?我扶你去那邊休息一下吧。」身旁的少年扶著諶煦往旁邊走。

    諶煦不動神色的盯著眼前這個長相秀麗,甚至有些陰柔的少年。

    他的喉頭滾動,吞咽一口唾沫,「童嘉熙,今天是六月十五號?」

    童嘉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對啊,諶煦你怎麼了?今天是你和易宸辦生日宴的日子啊。」

    「沒事,我歇會兒。」諶煦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腦子裡一片紛亂。

    如果他不是在做夢的話,那他應該是重生了,重生到了他十八歲這年。

    今天是他和司易宸的生日宴,他和司易宸也算是孽緣,他們倆生日是同一天,都被寄養在司家,可他們倆不同的是,諶煦頂多算個寄人籬下的伴讀,而身為司家家主司鄴義子的司易宸卻是司家的少爺,司家未來的繼承人。

    雖說是為他們倆舉辦的生日宴,可實際上只是司易宸一個人的生日宴會,被邀請來的不是世家名流,就是司易宸的朋友,沒有諶煦什麼事,他有的只是個名頭,對外說著好聽,不至於落人口實,說司家欺負他。

    「喝點東西吧。」童嘉熙將杯子遞給諶煦。

    諶煦心亂如麻,喝下去才意識到,童嘉熙遞給他的是一杯酒。

    「你今天怎麼這麼反常?竟然在這樣的日子裡打易宸,還好我們在花園裡,要是在大廳里,這事兒可不好收場。」童嘉熙主動開口,打斷了諶煦想要問他,拿酒給他做什麼的話。

    明明是司易宸出言不遜,先撩者賤,但別人只會問諶煦你怎麼回事,以前都忍得,怎麼今天偏偏忍不得了。

    諶煦從鼻子裡發出冷哼,神情淡漠的說:「他嘴賤。」

    童嘉熙瞠目結舌的看著諶煦,諶煦順手拿起身旁的一瓶酒,自斟自酌起來,沒再理會童嘉熙。

    和他一樣,童嘉熙也是被家裡送過來的,自小在司家長大,說是司易宸的玩伴,其實就是供司易宸差使的下人。

    童嘉熙看了他幾眼,說:「你還是早點回房間吧,一會兒易宸回來肯定會來找你麻煩。」

    「他今晚要招待客人,應該沒時間上樓去你房間找你。」

    「嗯。」諶煦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將那瓶酒喝光後,腦子終於清醒了點。

    拍拍自己被拉皺的西裝,起身回房。

    「我送你吧。」童嘉熙見狀上前去扶他,諶煦抬手揮開他,「不用。」

    他的態度極為冷淡,頗有幾分不識好歹的意思,童嘉熙咬了咬下唇,臉有些蒼白,「那你早點休息。」

    諶煦的酒量不差,不過他喝的時候並不多,因為他一喝醉就會斷片,他向來遵循少給自己找麻煩的原則,一般不會輕易在外人面前喝醉,要喝也是自己關起門來喝。

    月光撥開雲層,悠悠揚揚的傾瀉在三樓露台上,素白修長的手指,慵懶地夾著一根香菸,白色的煙裊裊升起,菸灰緩慢的落在純白的玫瑰花瓣上。

    花園裡發生的一切,都被男人收入眼底。

    黑暗中倏地響起一聲短促的笑,低沉性感,宛如情人耳邊喃喃地低語。

    「諶煦那個狗東西呢?」治完傷回到花園的司易宸左右沒有看見諶煦的身影。

    童嘉熙抿了抿唇說:「他喝了點酒,回房間去了。」

    聽到童嘉熙的話,司易宸眼睛蹭的亮了起來,他抬手拍了拍童嘉熙的後腦勺,「你小子,做得不錯哈哈哈……」

    童嘉熙的臉上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低垂眼睫的瞬間,討好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媽的,諶煦那個傻逼吃豹子膽了,竟然敢打我,不給他點教訓瞧瞧,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司易宸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這件事他早就和他那幾個人跟班兒準備好了,諶煦今天打不打他,他都要送諶煦一份「大禮」。

    「易宸,人已經準備好了,保管今晚一過,那小子的名聲就徹底臭了。」潘奇志作為司易宸的頭號狗腿子,司易宸若是殺人他準是遞刀的那個。

    「我早就看不慣那個諶煦了,就他假清高,讓他給宸少跑腿是瞧得起他,居然敢忤逆宸少,活該只能跟一堆窮人一起上學,連大學都念不上,丟死人了。」

    「畢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今天你們看見他爸媽沒有?巴結宸少的時候,活像兩條狗哈哈哈哈」

    花園裡的事情,諶煦並不知道,此時他感覺自己像是踩在雲端,身上也莫名在發熱。

    果然不該亂喝酒,已經冷靜下來的諶煦用掌心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保持住清醒,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的酒量起碼三瓶才會有醉意,怎麼一瓶就醉得這麼厲害?

    諶煦搖搖晃晃地走到自己房間門口,伸手掏鑰匙的時候,他的手忽然頓住。

    一切如同被按下暫停鍵一般,大概三十秒後,諶煦將鑰匙收回衣兜里。

    他怎麼會忘記,上一世在這個房間裡,司易宸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差點讓他身敗名裂。

    曾經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在害他,可他死前司易宸對他的那些控訴和厭惡,讓他找到了答案。

    諶煦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個方向走,他撫著牆壁,將外套脫下,緊接著解開馬甲,夏日的夜裡,只穿一件襯衣並不冷,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抬手將幾縷撘落下來的黑髮攬上去,諶煦揚起纖長的脖子,他的皮膚泛著象牙光澤,細膩白皙,鼻尖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令他稍顯清冷的面龐,染上幾分俏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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