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指使者是誰

    林福音見她們還在捶死掙扎，唇角冷勾，淡淡道：「怕是要讓你們失望了，就算陛下認可，只要本宮不願意，誰也進不了後宮。所以那些小手段小算計都免了吧，以免真的弄出事情來只有自取其辱。」

    說這話的時候林福音自信強大，因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皇甫瑾是絕對不可能和別的女人有子嗣的，這輩子就只能由她林福音和他皇甫瑾孕育孩子。

    這是她最大的底氣，也是她最幸福的源泉。

    她的話再次讓這些北戎貴夫人們震驚了，善妒的北戎皇后在北戎歷史上不少，但是如她林福音這樣，不但善妒還如此強勢的卻只有她一人而已！

    「敢問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有女人懷了陛下的龍嗣，娘娘待要怎麼安置？」一位皇室老王妃也覺得林福音此舉實在太過囂張跋扈，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在她的心中，十分看重北戎皇室的子嗣，何況是皇帝的龍嗣了。

    先前她對這位善醫術，且能給她治好幾十年的固疾，但事關皇帝龍嗣，她也不能不站出來代表北戎皇室的尊嚴和臉面了。

    林福音知道她今日的宣告會讓代表北戎皇室的長者不滿，一早也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見這位老王妃果然站出來質問她，她笑著反問道：「老王妃覺得陛下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嗎？」

    老王妃被她的從容反問弄的一噎。

    「眾位夫人也都知道，陛下在前朝不止一次的宣告過無意於充盈後宮，陛下金口玉言的，在子嗣這樣的大事上絕對是會和本宮共進退的。」林福音笑，言外之意，你們這些人就都省了吧。

    這皇甫瑾的皇嗣只能從她林福音的肚皮中出來了。

    「就算如此……凡事都有個意外。就算曆朝歷代的先皇也有醉酒寵幸宮女生下龍嗣的先例……娘娘總要有個準備，提前拿出個章程才對。」又一位老王妃站起來說道，這時已經有不少貴夫人們開始點頭應和了。

    林福音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位老王妃，語氣依然從容，「那就等真出了這檔子事再說了。」

    皇甫瑾那樣自律的人能酒活混亂是有的，不過嘛，這要看對誰了。

    幾位老王妃見林福音如此說，都愣了起來。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也不排除這樣的事情發生吧？」這個時候右相夫人又蠢蠢欲動起來。

    「排除不排除的，右相夫人問本宮不合適，若是你們感興趣可以親自去問一問陛下，畢竟這件事上，只有陛下才有發言權。」林福音笑眯眯的回道。

    右相夫人聞言臉色一呆。

    她怎麼敢跑去問陛下這樣的事情？這也太失禮了！

    不光是失禮，就陛下那個殺伐決斷的脾氣，她還要不要命了？自家老爺還要不要這個右相的位置了？

    在林福音這裡碰了無數個軟釘子的右相夫人不甘心的攥緊了帕子，將頭低下去，不敢再出聲了。

    林福音見眾人識時務的不再發言，才淡淡的朝跪了半天的眾人道：「眾位夫人先起吧，本宮還有別的事要忙，眾位夫人隨意。」

    說完後，林福音起身離開。

    眾位貴夫人剛站起來又忙著跪下恭送林福音離開。

    林福音剛出泰安殿，林荷就問道：「主子娘娘，您要去審一下沭陽王府的孟青小姐嗎？」

    林福音眉目一擰，淡淡的吩咐：「將孟青小姐帶到御書房，再去請陛下去御書房，就說本宮在御書房等著他。」

    林荷應聲離開。

    林福音再次回到了御書房，坐在一邊等皇甫瑾。

    「主子娘娘，您為何要請陛下一起審問那孟青小姐，她不配見到陛下。」林蘭親手將茶盞遞到林福音手上，語氣中儘是不願意。

    她真的替主子娘娘不忿，那些老的算計娘娘也就罷了，這些小的也一個個的削尖了腦袋想要算計娘娘，真是太可惡了！

    若不是陛下一心對娘娘，哪怕娘娘再厲害，日防夜防也防不住那麼多無恥的人的算計啊！

    今日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啊。

    「她是不配見到陛下，但是呢本宮想讓她親自聽一聽陛下的決定。」林福音眸光微微流轉，神色莊重從容。

    林蘭聞言也跟著目光一轉，突然拍手道：「娘娘這個主意好，好教她看清楚她在陛下心中是個什麼東西，既然敢如此自不量力的想要做這後宮的貴人！」

    林福音拿起了茶盞蓋子，在茶盞沿上輕輕轉動了一下，笑道：「以她的身份確實夠得上進宮做個貴人了。」

    林蘭聞言一驚，忙道：「娘娘，您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啊！」

    林福音見她誤會了，笑著搖搖頭，「本宮的意思是，她的身份夠，比她身份更高的貴女們還很多，和她一般想法的人更多，如其想法子攔著，還不如真的讓她們進宮了。只是要做貴人還是做奴婢這就要陛下來決定了。」

    說完這句話後，林福音狡黠的勾了勾唇角。

    不管是東珠也好，孟青也罷，對於這些一心想入宮做人上人的貴女們，哪怕是她們家族長輩警告過，也無濟於事，她總是防備著是行不通的，百密還有一疏呢。

    所以接下來，就輪到皇甫瑾發力了。

    東珠和孟青做出了這種事情總是要懲罰的。

    當然，以皇甫瑾的敏銳，也許能從孟青口中探知一些這幕後主使者的線索。

    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情。

    皇甫瑾被林荷請到御書房後，孟青姑娘已經被老六的人押送到御書房，此刻正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

    「音兒。」皇甫瑾一進來就呼喚林福音的閨名，根本不管還有外人在場，他聲音溫柔繾綣，卻不失帝皇的霸氣，這讓孟青姑娘聽得心裡似乎住進了一隻小鹿般亂跳。

    她極想抬頭看看這位俊美如仙的偉大帝皇，卻不敢。

    所以心裡對於林福音更加的妒忌起來，同時她心裡也十分忐忑，本以為今日的安排是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的，卻沒想到東珠那個蠢貨事發不到一個時辰，她就被這位皇后娘娘的人給抓住了。

    人證物證齊全，她就算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陛下，您來了。」林福音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皇甫瑾怡然一禮，皇甫瑾緊走幾步扶住了她，微微挑眉道：「我都聽人稟報了，你處理的很好。」

    對於林福音今日在泰安殿的霸氣宣告十分對他胃口，他的小姑娘已經露出鋒芒，這才是他北戎皇后的手段和霸氣。

    其中，他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小姑娘對他的獨占欲，一向謙和圓融的她不管不顧的宣誓著對他這個帝王的獨占心，這足以說明他的小姑娘已經和他一樣在乎對方了。

    以前，雖然她也在乎他，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如今見她如此處事，他才真正放心下來。

    林福音見他一來就夸上了，也不顧外人在場，無奈的撇了撇嘴，道：「哪裡處理的好，如今事情也不算真的就清楚明白了，我尋思著東珠姑娘思慕陛下，而孟青姑娘自然也是思慕陛下的，您自己看著辦吧。」

    這語氣雖然是打趣的語氣，卻暗藏著幾分酸意兒。

    旁人沒有聽出來，了解她比了解自己還甚的皇甫瑾自然是聽出來了，他心裡暢快不已，看著林福音直樂。

    將正事都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林福音不想在外人面前和他太過親昵，就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陛下莫要浪費時間，趕緊的親口問問這孟青姑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皇甫瑾聞言目光就厭惡起來，看也不看跪在地上一臉期盼他能讓她抬起頭來的孟青姑娘。

    他一把將林福音暗坐在椅子上，才逕自走到御桌前坐下，隨即問已經站在他身邊的老六，「這件事還查出了什麼？」

    「回稟陛下，下臣的人查出孟青小姐和東珠小姐進宮時並沒有帶小內侍和大宮女的衣衫，不知道這衣衫是哪裡來的。」老六恭敬道。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說孟青或者東珠在後宮裡有接應，小內侍的衣衫和大宮女的衣衫都是宮裡的接應提供的。

    果然啊，如林福音預料的這般，是有幕後主使者的。

    林福音能想到的問題，皇甫瑾當然一早就預料到了。

    其實在剛發現東珠混入了御書房欲行勾引他的事情時，當時他就可以不動聲色的處決了她。

    之所以留東珠一命，不過是提供給林福音一個機會發揮她皇后的手段，今日可是乞巧節，那些貴夫人們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進宮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皇后一箭數雕，霸氣側漏的將那些貴夫人們收拾的一個個噤若寒蟬，灰頭頭臉，他聽了稟報的人複述著她的一舉一動，都覺得十分的暢快。

    「孟青小姐，你背後是何人指使仔細想清楚回答，若是敢欺君罔上後果是你無法承擔的！」老六知道自家陛下不屑和這位孟青小姐說話只能自己代勞了。

    孟青聞言臉色一白。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開始後怕和後悔。

    以前都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原來她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智慧應付各種人，哪怕是北戎最高貴的皇帝陛下。

    可如今她才發現，她連皇帝陛下身邊一個奴才都應付不了。

    他的聲音如此威嚴，壓迫力十足，她的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這才多長時間啊，他們就查出來她的背後有人指使了……

    「看來，孟青小姐不想說。」林福音見她半晌都沒出聲，只低著頭跪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就是一凝，「只是啊，不是孟青小姐不說就能躲過去的，就憑孟青小姐或者東珠小姐兩個小姑娘想在皇宮內做出那樣的事情你自己覺得你們有這個本事麼？」

    不等孟青回話，皇甫瑾冷哼一聲，「音兒無須和這樣不顧禮法尊卑的女子客氣，她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如了她的意思留在皇宮罷了。」

    孟青本因林福音的話心裡後悔不已，聞聽皇甫瑾的話後顧不得禮儀，激動的抬頭看向了皇甫瑾。

    這一看，一顆芳心差點飛了起來。

    再加上皇甫瑾剛才說她可以留在皇宮，眼裡的激動掩飾都掩飾不住了。

    林福音瞥了她一眼後，挑眉一笑，看著皇甫瑾點頭，「陛下說的也是，就算孟青小姐不說，我們也能查到，只是耗費點時間罷了。只是……」她話音一轉，「陛下覺得將她安置在那裡好呢？」

    孟青一張巴掌大的盈盈小臉激動期盼的看著上方那個如謫仙降臨的男人，希望能從他的金口中聽到她希望的那個位置。

    「看在沭陽王的面子上，饒了她一條小命，就打發到雜役房。」皇甫瑾語氣冷漠如冰。

    孟青也如墜冰海中，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隨即往御桌前爬行幾步，聲音婉轉哀怨，「陛下，求求您，陛下不要罰臣女到雜役房……臣女也是一時糊塗，才答應了東珠大小姐，幫她做了這樣錯的事情的，都是臣女一時心軟，請陛下明鑑！」

    皇甫瑾不屑看她一眼，語氣卻更加冰冷了，「這個時候，你倒是機靈，將所有的錯誤都推給了夏王家的女兒。」

    「不是的，不是的……」孟青不停的搖頭，腦子也不停的轉著，在想著對策。

    「再者，寡人已經此事全權交給皇后娘娘處理，你若是真聰明，就該好好求一求皇后娘娘，你卻來求寡人，以為寡人能看著你楚楚可憐的模樣對你另眼相待？你怕是太將你自己當個東西了。」皇甫瑾神情冷漠，眼神里不屑神色都沒有，恐怕是覺得這個孟青姑娘連讓他不屑的資格都沒有。

    林福音見此不由得搖搖頭，也真是可憐這孟青姑娘了，可憐她一片痴心錯付了呀。

    只是呢，她見皇甫瑾這樣對待她的情敵，為嘛她心裡如此舒坦呢？

    孟青回過神來後，先是一呆，她倒是個豁的出去的，一咬牙就轉身跪在林福音面前，求道：「皇后娘娘請您饒恕臣女，臣女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如此嚴重，而且臣女確實是被人指使的，這個指使者就是……東珠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