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誓不甘休

    老皇帝本來是存著挑撥的心思，但見皇甫瑾反擊犀利，知道今日在這裡也討不到便宜，也懶得再糾纏，甩袖走了。

    安陽王和固野公主見老皇帝走了，想了想也知道今日討不到便宜，也要跟著走。

    皇甫瑾眉一挑，出聲阻止：「你們不忙著走，本王后來想了想，慕容天磊還給你們，只是他敢動本王心尖上的人，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安陽王和固野公主聞言忙轉身，臉上有著驚喜。

    在他們看來，畢竟慕容天磊的身份在那裡，就算皇甫瑾想要教訓他，也不會太過分。

    只是慕容天磊被老六抗出來的時候，安陽王看了如血人一般的慕容天磊時候，心尖一跳。

    固野公主比他反應更快，一下子撲上去，將慕容天磊從老六的肩膀上扒拉下來，看到他一臉鞭痕，早就看不出那個俊美不凡的俊顏了。

    他雙眼緊閉，顯然是暈過去了。

    固野公主心疼的肩膀顫抖，豁然轉身，一臉猙獰的想要撲上來撕了皇甫瑾一般，「皇甫瑾！你既然將我兒打成這樣？你怎麼忍心？」

    「慕容天磊想要殺了本王心尖上的人，他又如何忍心？」皇甫瑾冷眼反問。

    固野公主發瘋般怒喝：「可他並沒有讓你心尖上的人有一點損傷，想法你那心尖上的人可厲害著呢，反而將他給算計了！」

    固野公主一想到這裡又是恥辱，又是心疼……

    兩行清淚就流下了臉龐，對這個長子傷成這樣，是真心的心疼。

    安陽王也是如此，心疼的只抽冷氣，冷著臉盯著皇甫瑾道：「天磊被瑾親王殿下傷成這樣，必定要找殿下要個說法！」

    皇甫瑾冷冷一笑，不屑的回道：「找本王要說法？那好，本王就給你們個說法，本來他截殺本王心尖上的人，技不如人反被俘虜，本王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算了，促使本王給他教訓的真正原因還是你們兩位。」

    「我們怎麼了？」固野公主氣的額角亂跳，一雙眼睛瞪的銅鈴一般大，十分駭人。

    若皇甫瑾不是皇帝的兒子，不是手握軍權的真正有實力的親王，她都有殺了他的心。

    為她兒報仇！

    「瑾親王殿下，本王也想問問，本王和公主怎麼了？惹得你對天磊下此狠手？」安陽王一臉陰沉，雙拳緊緊的握著，心裡做好的打算，今日皇甫瑾不給他一個交代，他絕不罷休！

    反正他今日是看明白了，老皇帝對這個先皇后之子是真的沒有半點疼愛之心。

    若真的疼愛他，就不會明明先前答應了先皇后，現在還一直想法設法的干涉他的婚事。

    且，老皇帝隱隱有想掣肘皇甫瑾的意思，若是他能利用這一點，幫老皇帝一把，未必不能成功……

    皇甫瑾似笑非笑的對上安陽王那雙如鷹隼一般的雙眼，不屑的挑了挑眉，「安陽王，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安陽王府後來派出去截殺的二十幾個死衛死光了你們就能厚顏無恥的不承認了？」

    安陽王臉色一僵，老眼的眼皮耷拉下來，誰也看不到他此刻眼裡的神色。

    「哦，對了，父皇還不知道安陽王府實力如此厲害，死衛一出去都是好幾十，怕是護衛父皇的暗衛也沒這麼大的手筆，一出動就是幾十。」

    「瑾兒！」固野公主見皇甫瑾竟然用這個來威脅他們忍不住厲喝一聲，死死的盯著皇甫瑾絕美的側顏，冷聲道：「你也不用拿這個威脅我們，你可別忘了，你們也有把柄在我們手中！」

    「我有什麼把柄在你們手中？」皇甫瑾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睨了固野公主一眼。

    固野公主被他無所畏懼的眼神氣的一口憋在了嗓子眼裡，別提多難受了，「呵呵，瑾兒你可真是健忘，嘉和郡主作為大魏郡主竟然私自離開北戎皇城去北疆的事情，你父皇可也還不知呢！」

    「嘉和去北疆是為了救本王，若沒有嘉和，就沒有本王，更沒有北戎對北疆叛軍的大勝，這個你要是去和父皇說了，那本王還得謝謝你。」皇甫瑾眼眸微眯著，一臉認真的道：「本王正好替嘉和請功。」

    林福音在皇甫瑾沒有大勝回朝的時私自到北戎的北疆去的話，被北戎朝廷知道了，自然要問罪。

    但現在皇甫瑾已經得勝回朝了，又將功勞堆在她的頭上，如此北戎朝廷要是還要問罪於她，那就站不住腳了。

    固野公主想明白這個道理後，臉色瞬間鐵青。

    她安陽王府又棋差一招了。

    安陽王臉色也逐漸鐵青，只是不甘心的道：「即便如此，瑾親王殿下莫要忘了，你一直纏綿病榻，得勝也不是你的功勞，這樣一來，嘉和郡主去北疆去救你和不救你結果都是一樣！按照北戎的律法，他國特使私下進出北戎其他城池，殺無赦！」

    林福音聞言目色一凝。

    看來這位北戎的安陽王打定了主意想拿她說事了。

    她正要開口，卻被皇甫瑾眼色制止了。

    皇甫瑾盯著左手大拇指，饒有興趣的磨蹭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一臉無畏的笑道：「安陽王說的沒錯。」頓了頓，話鋒一轉，「只怕要讓你失望了，嘉和郡主和本王有婚約有婚書，不管早晚，她都是本王的王妃，你們覺得北戎的律法對她有效力？」

    若是林福音是皇甫瑾的王妃，那她就是北戎人，北戎人且是未來的瑾親王王妃，千里迢迢去北疆救自己的丈夫，這何罪之有？

    安陽王呆住了，眼色越來越冷。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星月臉色白的如鬼一般，她的腦子裡來來回回只有兩句話在迴蕩：他們有婚約了他們有婚書了……

    「你和嘉和郡主真的有婚書？」固野公主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怎麼也不相信。

    「本王已經知會過父皇，你們不信大可找父皇求證。」皇甫瑾說完這句後，冷冽的眼風瞟向了星月，「所以星月，最後警告你一句，日後不要對本王糾纏不清，本王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如若不聽勸告，你兄長的今天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星月的臉更白了，身子也開始搖搖欲墜。

    固野公主聽皇甫瑾提起慕容天磊，又是一陣心疼，蹲下身子去看依然昏迷的慕容天磊。

    當她一臉心疼的執起慕容天磊的右手時候，突然驚駭的尖叫一聲，「我的兒！你的小手指呢？」

    她這一聲尖叫嚇得安陽王一個激靈，也慌忙蹲下身子去察看。

    卻發現慕容天磊的右手小手指被齊掌根給切掉了，瞬間他目眥欲裂，豁然站起來，幾步躥到皇甫瑾面前，顫抖著唇問道：「天磊的小手指是你弄掉的？」

    他做夢也沒想到皇甫瑾竟然敢弄掉了他兒子的小手指，眼下若不是在皇甫瑾的地盤上，若不是知道他身邊高手如雲，他恨不得立刻命令死衛擰下皇甫瑾的腦袋。

    「沒錯。」皇甫瑾冷笑，「為了讓他的手指對稱一些，本王也截了他左手的小手指，你和十七皇姑姑可以驗看一下可還對稱。」

    林福音見皇甫瑾將一切都攬在他身上，不由得皺了皺眉，當她看向皇甫瑾時，皇甫瑾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後，她也就沒說什麼了。

    皇甫瑾如此做，必定有他的想法，她還是選擇相信他。

    聽著他說著這麼冷血的話，固野公主氣的怪叫一聲，等她看到慕容天磊的左手小手指也齊根切斷當下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她身後的星月忙一把接住了她，一臉哀怨的看著皇甫瑾。

    沒錯，即便到現在，她依然對皇甫瑾恨不起來。

    雖然他截了慕容天磊的一對小手指，但一看到皇甫瑾那霸氣俊美的容顏，她心裡就小鹿亂跳。

    對於他對自家兄長下狠手，她只覺得皇甫瑾霸氣有決斷，若是換做是她，安陽王府攔截救她的人，她也不會手軟。

    安陽王看到慕容天磊的左手時候，一臉扭曲的朝著皇甫瑾嘶吼：「皇甫瑾！你……你太過分了！本王……本王誓不與你干休！」

    皇甫瑾閒閒一笑，伸手做出了個請的姿勢，「悉聽尊便，本王等著就是。」

    安陽王氣的眼角亂跳，親自抱起昏迷不醒的嫡長子，同時沖星月低吼：「抱著你娘親跟我走！」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惡狠狠的盯著星月吼道：「這就是你愛慕的男人！本王警告你，從今日起，安陽王府和皇甫瑾勢不兩立！」

    星月臉色一白。

    她太知道她這位父親了，這是真的怒了，也是真的正式和皇甫瑾決裂了。

    她又氣又怒，卻依然無能為力……

    安陽王一家子離開後，林福音立刻抓住皇甫瑾的衣袖問：「瑾，慕容天磊的一隻小指明明是我讓人截的，你怎麼全攬到自己身上了？就算你攬到自己身上也無用啊，慕容天磊醒來了不就什麼都告訴安陽王夫妻了？」

    皇甫瑾聞言沉沉笑出了聲，點了一下她圓潤的鼻頭，笑道：「我既然敢那麼說，自然就能讓慕容天磊說不出來啊。」

    林福音略一思索，推了他一把，「你又耍了什麼花招了？我都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你就讓人將慕容天磊打成這個樣子了，可真慘哪。」

    林福音嘴裡說著真慘，但並不同情他。

    若是今日是她落在慕容天磊手裡，不管是慕容天磊還是星月這個女人，她的下場絕對比今日的慕容天磊更慘十倍。

    「你還記得那個吳老頭兒嗎？」皇甫瑾不答反問。

    林福音點點頭，問道：「他怎麼了？」

    「死了。」皇甫瑾很是平靜的道。

    「死了？」林福音有一瞬間的訝異，但仔細想想也是正常。

    吳老頭兒對皇甫瑾下巫毒，自然是早就打算好了以死謝罪了，這個他在她面前也提過。

    只是她沒想到他死的這麼快。

    「巫醫一脈所存不多，他死了倒是可惜。」林福音嘆道，但接著清水杏眸里鋒芒大盛，「但他竟然差點害了你，就是死一百次我也不能原諒他！」

    皇甫瑾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別動氣，他並不是因為我死的，他自裁只是一部分因為我，大部分是為了他的小孫女。」

    「那這麼說，他的小孫女已經被你的人救出來了？」林福音問。

    皇甫瑾笑著點點頭，「就是他知道了小孫女被我救了出來，才甘願自裁的。」

    皇甫瑾不想林福音想太多，說的十分簡略，但真實情形並非如此簡單。

    林福音也能猜到，但她知道皇甫瑾的心意，也知道凡事他心中都有數，也不想多問。

    「在他自裁前，倒是幫了我不少忙。其中之一就是消除了慕容天磊一部分記憶，包括被截小指事情。」皇甫瑾笑得溫柔。

    林福音雖然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但依然不能釋懷，嬌嗔了他一眼，不贊成的道：「你將安陽王府的仇恨都拉了過去，從今日來看，那對夫妻是恨死了你了，日後還不知道用什麼齷齪的手段對付你呢！」

    即便是她，在看到安陽王那雙眼裡刻骨的仇恨時，也忍不住心悸了一下，她實在是擔心皇甫瑾的人身安全。

    皇甫瑾卻不甚在意的挑眉，輕聲道：「你放心，吳老頭兒厲害著呢，他在慕容天磊身上動了手腳，就算安陽王府那對夫妻要對付我，慕容天磊也會待我承受的。」

    林福音眨了眨眼，代他承受？

    「否則你以為為何慕容天磊一身是血的被老六扛了過來？」皇甫瑾笑。

    林福音突然福至心靈，瞪大眼睛問：「難道是吳老頭兒對他施巫術了？」

    「聰明！」皇甫瑾溫柔的執起林福音的雙手，「所以，你不用擔心安陽王府會對我不利。」

    林福音這才放心。

    皇甫瑾卻嘆息道：「可惜那吳老頭兒一心赴死，我是留都留不住他的命。」

    林福音皺了皺眉，道：「他有那樣厲害的本事本來就有違天道，你留在身邊也不好。」

    對那老頭兒，林福音的感覺也複雜起來。

    又想起了他的小孫女兒阿香，清水杏眸一閃，急急問道：「那他的小孫女知道他爺爺死了，會不會將仇記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