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被跟蹤了

    「父親您又糊塗了。」孟不凡安撫的看了自家老子一眼，淡定的說道：「他這些年私底下的小動作不斷，倒不是想要篡位，倒是想毀了大魏王朝的根基。倒是他那個女兒安平郡主，呵呵……不自量力！」

    孟首輔被他這一提醒，也回過神來，「你說的還真有些眉目，想當年寧王和先皇之間十分詭異……」

    說到這裡，孟首輔就停住了，臉上似乎有著說錯話的懊惱。

    這一切都被孟不凡收入眼底，他目光寒涼的閃了閃，淡然問道：「父親可否說說那是怎樣的詭異？」

    「咳咳……」孟首輔咳嗽了兩聲做掩飾，沉吟道：「先皇已經殯天十幾年了，現在什麼也說不清了。」

    孟不凡聞言也不多話，只是薄而精美的唇角似笑非笑的抿起。

    看來，想要弄清楚寧王真正的企圖，還要往十幾年前深挖呢。

    見自家兒子沉靜沉思，孟首輔眯了眯眼問道：「孟不凡，你告訴為父，你到底是不是因為嘉和郡主而違抗為父對你的安排？」

    被看出來了麼？

    孟不凡也眯著眼對視著孟首輔，父子兩的目光在空中激烈交纏半晌。

    「父親，若水長公主選了嘉和郡主，我們也得選擇不是？」

    將兒女情長的事情用家族和政事來擋住，也只有孟不凡能做得這樣坦然和隨心所欲了。

    「真是這樣？」孟首輔承認他老謀深算一輩子，那些宦海沉浮大半輩子的政客在他面前的心思都無所遁形，但他看不懂自家兒子的真正心思。

    嘆了口氣後，他定定的看著自家兒子，語氣有種滄桑和頹然，「不凡，不管你今後如何打算，為父只希望你在保住你自己的時候，也能多想想孟家，我們孟家傳到今日不容易啊！」

    孟不凡就算再桀驁不羈，但他還是很贊成父親這話的，語氣也鄭重了幾分：「父親放心，孟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拋下的，兒子在，孟家就在！」

    這是保證，也是誓言。

    孟首輔眼裡終於浮出了欣慰的笑意。

    雖然在兒子的選擇上，他也許不贊成，但終究還是打算尊重兒子的選擇了。

    「那……今後在朝堂上，為父就往若水長公主那邊靠上一靠吧。」畢竟這是兒子選的，也是他為孟家選的。

    但出乎孟首輔意料的是，孟不凡卻擺了擺手，「父親，您在朝堂上，以前是怎麼樣，現在可以還是怎麼樣，甚至你可以明著多給若水長公主找些麻煩。」

    孟首輔一愣。

    他看著自家兒子，心裡琢磨著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終究還是猜不透。

    「嗯？」孟首輔疑惑的嗯了一聲，問道：「這又是怎麼說？」

    孟不凡俊眸里冷光乍現，淡聲道：「想必父親您以前太過中立，所以寧王才朝兒子下手，現在您這個節骨眼上小幅度的針對若水長公主的話，寧王可能就認為我們孟家以為上次對兒子下手的是若水長公主了。」

    若是寧王誤以為此事當真，或許樂的看孟家對上若水長公主的好戲，從而暫緩對孟家下手，這樣的話也為他爭取多些時間去布置一些事情。

    而他的這番建議孟首輔這個時候是完全清楚了。

    雖然心裡接受了，但到底還有幾分不甘，「不凡，真的要這樣做不可？」

    他這輩子做的最自豪的事情就是中庸，可現在自己的繼承人銳意太過了些，他這心裡到底十分擔心。

    孟不凡料到老父的心情，卻毫不憐惜的道：「父親，你不應該問兒子，您應該去問長公主殿下，問她是不是非得選擇嘉和郡主不可！」

    看著自家兒子眸中的冷光，孟首輔口裡的話又吞了下去，雖然他現在依然掌握著孟家，可實際上孟家真正強悍的那支祖上傳下來的力量，早就在他父親臨死之際交給了自己這個兒子。

    也就是說，實際上孟家上代當家人早就越了一代人選擇了孟家未來的當家人。

    他現在能掌管孟家，不過是為自家兒子代為掌管的。

    所以，最終他默認了自家兒子的決定。

    孟不凡走出孟首輔書房的時候，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空，彤雲密布，要變天了啊。

    接下來，不過是幾日的時間，若水長公主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因為進食太少和睡眠太少，她整個人一下子消瘦起來，似乎突然間，潛伏在她身體裡老實的毒素髮威了。

    長公主府里的老人們暗中傷心哭泣，但表面上不得不裝著笑臉迎人，以免讓若水長公主看到她們哭喪著臉的晦氣。

    這期間，若水長公主依然堅持上早朝，但她的身體狀況已經讓皇帝陛下和朝臣擔心起來。

    皇帝陛下也派御醫輪流給若水長公主看診，即便是李一依然沒有發現若水長公主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林福音本來是指望著若水長公主，可現在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她每每看著若水長公主的樣子，心裡無法接受就這樣讓她去了。

    這個時候，大魏還真的不能沒有她！

    這日傍晚，她在自己的嘉林院裡讓落英好生打扮了一番，南嬤嬤正好從長公主院子裡過來，進屋看到她傍晚打扮，不禁驚異的問：「郡主，這天都要黑沉了，您還要去哪裡麼？」

    林福音看著鏡子中眉眼冷銳的自己，淡定沉穩的回道：「我要去寧王府。」

    「去寧王府？」南嬤嬤一驚，「您去寧王府做什麼？寧王爺他……可不是簡單的人！」

    「呵！我知道他不是簡單的人，所以我才要去。」林福音冷然的抿起唇，語氣幽涼。

    南嬤嬤心知林福音是為了若水長公主去找寧王的，她心裡糾結起來。

    「南嬤嬤，殿下晚膳用了多少？現在躺下了麼？」

    面對她的詢問，南嬤嬤幽幽的嘆著氣，回道：「回郡主，殿下她只喝了幾口紫米粥，現在已經洗漱躺下了。」

    可即便早早躺下了又有什麼用？躺的再早那也是睡不了，不過是個熬罷了。

    就這樣的熬，殿下遲早熬不住啊！

    「嗯，您吩咐下去，我此去寧王府的事情要高度保密，我不想讓殿下知道，南嬤嬤能做到吧？」林福音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對南嬤嬤說道。

    南嬤嬤瞬間神色一凜，重重點頭，語氣中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臣服，「郡主放心，奴婢自當用心！」

    但一細想，郡主這是沒打算帶著她一起去啊，立刻又急了，「郡主您不帶奴婢一起去？」

    林福音搖了搖頭，「我帶落英去就成。」

    「可是落英……」

    落英只會三腳貓的功夫，她在寧王府連她自己都保護不了。

    「無妨，我此去寧王府是向他討教的，又不是去打架的，南嬤嬤不必擔心，您和其他人守好殿下和長公主府就成。」

    南嬤嬤最後還是被林福音勸住了，親自送了林福音和落英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逐漸遠去，南嬤嬤搖頭進了府，不知道自己沒有攔著郡主是對還是錯。

    但她總歸是心裡希望郡主真的能從寧王那裡探出一些話來，即便這世上真的沒有殿下所中之毒的解藥，但哪怕能延遲毒藥發作，那也是好的。

    馬車走到杏林大街後，林福音感覺到了一南一東兩個方向有強大內力的高手在靠近她的馬車。

    呵，被跟蹤了麼？

    她微微擰眉，東邊方向的那位高手她能猜測到是皇甫瑾派來保護她的高手，但這南邊來的人，到底是何敵是友？

    只是她還沒有思索好，一陣風吹過，馬車簾一飄，一個雪白的身影已經入了她的馬車。

    借著微暗的光亮，她看到了來人的臉，儒雅貴氣，英俊不凡，原來是他！

    「孟公子不請自來是何道理？」林福音沉靜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從扣在托盤上的拿起一個鈞窯白瓷茶盞來，親自洗了茶盞又給他倒了一盞茶推到了他的身邊，「不管如何，您來總是貴客，請喝一盞涼茶罷。」

    她從容，她淡然，清麗出塵的俏臉上沒有一絲閨閣之女見到外男的窘迫和羞惱之色。

    孟不凡定定看了她一眼，揚眉一笑，先不說話，端了茶盞優雅的喝茶。

    喝了只剩半盞後，他將茶盞放下，看著林福音譏誚的勾了勾唇，「郡主，這樣和救命恩人打招呼，似乎不大好吧？」

    林福音不知道他的來意，但也不著急，一雙清水杏眸眨了眨，淺笑悠然的道：「孟公子，你我都是彼此的救命恩人，現在你來找福音說這個，不覺得不合適嗎？」

    雖然上次孟不凡救她她沒有好好向他道謝，但她救孟不凡的時候孟不凡也沒親自向她道謝。

    只是雙方家長算好好道謝了，這也算扯平了。

    看著她淡然的小臉，聽著她認真的語氣，孟不凡眼眸里浮出真心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我們算是扯平了是嗎？」

    林福音看了他一眼，卻擺了擺手，「現在我們來說扯平不扯平怕是早了些。」頓了一下，林福音認真的看著眼前俊美不凡的男子，「孟公子此來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