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撈銀子

    林福音微微一笑，看著汪家大姑奶奶道：「這個藥方子我先寫給大姑奶奶，您回去照方吃藥先調理半個月。還有一個是屬於我家的秘方，專門調理女人身體的，這個我要先做成藥膏，然後給大姑奶奶用上一段時間，若是覺得好了，我再多給大姑奶奶做一些帶回去吃，大姑奶奶看可行？」

    汪家大姑奶奶眼神閃了閃，看向了袁嬤嬤。

    袁嬤嬤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然後笑眯眯的看著林福音，「林姑娘，也就是說你開兩種藥方給我們大奶奶調理身體？」

    林福音搖搖頭，解釋道：「我看大姑奶奶的氣血虧損之症已經很嚴重了，光靠調理是太慢了。所以要先吃藥快速的將氣血虧損的症狀扭轉過來，至少不能讓這症狀越來越嚴重了。然後再輔助家傳秘膏能更好的調理這個症狀。」

    「那按照林姑娘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家大奶奶的病症其實並不厲害？」袁嬤嬤有些激動的問。

    大奶奶偷偷看的那些大夫其實也是很厲害的老大夫了，可幫大奶奶看過之後，都覺得十分棘手，開藥也沒吃好。

    可憐大奶奶不知道灌了多少苦藥汁子了，可這病症還越來越嚴重了。

    「嬤嬤這話也不是這麼說，症狀其實已經很嚴重了，只是能不能調理好，一來要看大姑奶奶自己了，二來才是看藥物的助力。」林福音淡笑著解釋。

    聽了林福音的話後，汪家大姑奶奶秀眉微微一蹙，端著茶輕輕碰了碰唇，然後慢條斯理的開口問道：「不知林姑娘這話怎麼說？」

    看著汪家大姑奶奶這優雅的喝茶動作，林福音心裡微微一嘆，果然這大家族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連喝茶的動作都這樣優雅好看。

    但還是解釋道：「其實說白了，大姑奶奶心太累了，心情時刻緊繃，心裡想的事情太多，腦子得不到休息，以至於夜不能寐，這樣下來身體自然也就跟不上了。這病症就會慢慢的找上身了。」

    林福音這話一說，汪家大姑奶奶的臉色就陰沉不定起來了。

    袁嬤嬤見自家主子臉色不對了，心裡也惱火起來，雖然林福音說的不錯，但一個個小小的女大夫，這樣當面揭自家大奶奶的短處，也太大膽無禮了一些。

    就在她要和林福音掰扯幾句的時候，汪家大姑奶奶卻朝著她使了一個眼色，袁嬤嬤就低下頭去。

    這一切都被林福音看在眼裡，她淡定自若的坐在一邊喝茶，並未有什麼忐忑之意。

    汪家大姑奶奶見她這樣從容不迫的，心裡也暗暗稱奇，自然也想將心裡的事情找人說上一說。

    「這夜不能寐，倒是被林姑娘給猜著了。家裡人多嘴雜，我又掌管著一府的中饋，這勞心勞力也是難免的。可要是說因為這個造成了我這病症，這也太誇大了。」汪家大姑奶奶想了想後，這樣對林福音說。

    林福音只微笑不語。

    汪家大姑奶奶既然想說一些平時不能說的話，林福音是樂見其成的，其實鬆散鬆散心思其實比什麼都好。

    汪家大姑奶奶好像也不指望林福音能說什麼，畢竟一個這樣大的單純女孩子，是可能體會到她們豪門大院的那種黑暗陰司的。

    頓了頓，汪家大姑奶奶撇撇嘴，又道：「其實呢，很多像我這樣的婦人也是一樣，家裡也是事情多，上有公婆要孝順，下有孩子們要照顧，中間除了伺候夫君，還要管理後院一堆小妾姨娘。甚至還有家裡兄弟姐妹的，這些又不是我一個人是這樣的情形，為何單我有這樣的症狀呢？」

    林福音見她質疑自己的醫術，這就必須要說話了，她微微一笑，「因為大姑奶奶你少女時代的身體就不是很好，且嫁人之後又接連小產了幾次，所以你有如此嚴重的氣血虧損之症本就不意外。」

    聽了林福音直接點出她曾小產過幾次，汪家大姑奶奶一怔，這件事她可是連繼母和父親都沒透漏過的……

    這回，她看著林福音的時候，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敬畏，語氣也鄭重的許多，「那就請林姑娘寫藥方！」

    林福音點頭，袁嬤嬤已經將紙筆拿了過來。

    林福音提筆寫字的時候，汪家大姑奶奶的眼睛掃到林福音左手上的翡翠玉鐲後，眼神也愣了一下。

    她這回重新打量了一些林福音，這姑娘不是鄉下出身嗎？怎麼還能戴的起這樣好的玉鐲？

    就是她的首飾里，也沒有這樣好成色水頭的玉鐲子。

    當然，別說玉鐲子這樣大件的首飾了，就是同樣成色和水頭的戒面都沒有的！

    林福音寫的方子其實都是用的常規的治療女子氣血虧損的藥材，只是她特別在裡面加了一味益母草和艾葉。

    至於她想要自己煉製給汪家大姑奶奶調養用的秘方，這個回去才會做的，也不會寫在方子上。

    見林福音寫好了藥方，袁嬤嬤寶貝一般的收了下去。

    「大奶奶，老奴這就按照方子去縣裡的常春堂去抓藥。」袁嬤嬤低聲道。

    「去吧。」汪家大姑奶奶點了點頭。

    林福音微微一笑，這汪家大姑奶奶倒是個乾脆的人，這點她還是十分欣賞的。

    汪家大姑奶奶看了看林福音，突然指著林福音左手笑了笑，道：「林姑娘手上的玉鐲子真是好東西，這樣好成色和水頭的翠玉鐲，真是少見呢。」

    林福音舉起左手瞧了瞧，狀似無意的笑道：「這個玉鐲子是挺好的，我還有一套頭面首飾，就是小了些，最好給七八歲的小姑娘戴才好。」

    「哦？林姑娘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汪家大姑奶奶感興趣的問道。

    她家裡正有個獨女，今年才七歲，她從閨女出生起就開始給孩子準備嫁妝了。

    每每見到好東西都忍不住想要給自家閨女陶騰過來，現在聽林福音說還有一套用不著的首飾頭面，她的心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林福音點點頭，笑道：「掏這鐲子的時候，玉匠見剩下了不少，就打造了一副小姑娘的頭面。我家還有個妹妹，打算為她留著。」

    「不知道林姑娘的小妹現在多大？」汪家大姑奶奶看著林福音不動聲色的問道。

    她知道，像林福音那桌子一樣成色和水頭的翡翠頭面首飾價格定是不菲，但是她家這點銀子還是拿的出來的。

    所以，既然遇到了，她就不想錯過了。

    林福音抬了抬眼，看到了汪家大姑奶奶勢在必得的眼神，她心裡暗笑，臉上卻是沒有顯露出半點出來。

    她捂唇一樂，「我家的小妹子才半歲多些。」

    「這么小？那要戴上頭面首飾還要等幾年吶。」汪家大姑奶奶用手摩挲了一下茶盞，笑眯眯的看著林福音。

    林福音當什麼都不知道的點點頭，笑道：「可不是麼？」

    「那，林姑娘可想過轉賣給人？」汪家大姑奶奶試探的問。

    林福音搖搖頭，「亡母曾經說過，好玉難求，家裡既然有，最好不要賣。這些都是可以當傳家寶傳下去的。」

    見林福音這樣說，汪家大姑奶奶的眉頭就皺了皺。

    這樣看來，這位林姑娘也是識貨之人，想要便宜些買下她手裡的那副翡翠頭面怕是難了。

    「其實，這樣好成色和水頭的頭面首飾，要是全套的話，轉賣能賣很多銀子的。」汪家大姑奶奶暗示道。

    林福音聽懂了她的暗示，也就隨著汪家大姑奶奶的心意，好奇的問道：「那不知道這樣一幅頭面首飾銀寶樓能賣多少？」

    見她直接提了銀寶樓，汪家大姑奶奶臉色又是一怔。

    她暗暗咬牙，這小丫頭還真的不是一般精明。

    但成色和水頭如她手鐲那般，一副全套的頭面首飾哪怕是小孩子用的，那也要賣七八千兩銀子才是。

    汪家大姑奶奶穩了穩心思，笑眯眯的道：「若是想要賣給銀寶樓，那沒有七八千兩銀子是拿不下的。」

    汪家大姑奶奶這也是實話實說了，像她這樣的身份，也沒有必要誆騙一個小姑娘。

    林福音聽了她的話後，結合小田的估價，也知道汪家大姑奶奶說了實話。

    「怎麼著，林姑娘真的想要賣？」汪家大姑奶奶雙眼裡浮出一抹亮光，就那樣認真的看著林福音。

    林福音就笑了，也看著汪家大姑奶奶，臉上浮出一絲羞澀，道：「大奶奶說的也對，一來我妹子還小，二來我現在也在開鋪子做生意，這身上的銀錢確實不湊手。」

    汪家大姑奶奶聽了她這不帶隱瞞的話，心裡也很滿意，同時也知道了她的難處。

    當然，有這個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的。

    「既然林姑娘要賣，那就賣給我如何？我家裡正好有個七歲的小閨女。」汪家大姑奶奶臉上更加柔和起來。

    這樣好的頭面首飾自家小閨女雖然只能戴個幾年，但這個可以傳下去給外孫女兒戴，確實可以當傳家寶了。

    卻，自家小閨女要是邀約手帕交開個茶會或者賞花會的時候，戴上那樣的頭面首飾那該是多麼風光？

    「要說賣給大姑奶奶這確實是極好的。」林福音答應了。

    見她這樣乾脆，汪家大姑奶奶又是愣了一下，這價格都還沒說好呢，這林姑娘就這樣答應了，這是對她的信任啊！

    想必是因為繼母的關係吧。

    看繼母信中所說，對這個林姑娘十分信任。

    「那價格就按照七千八百兩銀子如何？」汪家大姑奶奶也是乾脆的人，她給的價格也不算低了，雖然林福音要是將那頭面放出去拍賣也許價格會更高。

    「好啊，那我讓人將頭面首飾稍等會送過來給大姑奶奶掌掌眼。」林福音很是爽快的道。

    其實，她也知道汪家大姑奶奶出的價格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太低

    當她之所以特意想要將那翡翠頭面首飾賣給汪家大姑奶奶，其實一開始就設計好的。

    因為，除了她想要搭上汪家大姑奶奶的關係。

    那個病吧，遲早是會看好的，要是長時間不看病了，這關係也就維持的平平淡淡吧。

    但只要和汪家大姑奶奶搭上了生意上的關係，這個情分就會一直維繫下去。

    她現在沒有太過硬的靠山，將來去省城發展更加艱難，但是只要搭上了汪家大姑奶奶的關係，這個情況就能改變了。

    對於林福音的識時務，汪家大姑奶奶是十分欣賞的，就笑道：「說什麼掌掌眼，我一看林姑娘就是個乾脆爽利的姑娘，你說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林福音聽了就抿唇笑，道：「大姑奶奶太誇獎了，我這都不好意思了。」

    汪家大姑奶奶也笑，又問：「林姑娘母親傳了很多這樣好的首飾給姑娘了嗎？」

    但話一出口，覺得這樣直白的打聽有些失禮，汪家大姑奶奶就咳嗽了一聲，掩飾著尷尬，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一問，姑娘可不用回答。」

    但心理到底還是希望林福音能回答的。

    林福音其實就等著她這個問題，就笑道：「亡母留下的東西還都不少，但我現在年紀小，到我手上的還不多。」

    汪家大姑奶奶點點頭，但心裡對於林福音的身份到底是起了疑心。

    哪家鄉下姑娘的母親能留給她那麼多值錢的首飾？

    「我母親年輕的時候遭了大難，逃到我父親的村里去的。」林福音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很是爽快的解釋了一句。

    林福音這句解釋倒是讓汪家大姑奶奶心裡瞭然了。

    她猜測的怕是林福音的母親是罪臣之後，逃難逃到了鄉下。

    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沒見過，因此也就沉默的點點頭。

    汪家大姑奶奶這樣的官家親眷自然不會打聽林福音說的話是真是假，因為那些都屬于敏感話題，打聽的不好，就是無意中知曉了能招致滅族的大秘密。

    所以，她並不想知道，也不想打聽。

    倒是緊張的問了一句，「不知道林姑娘的首飾可有印記？」

    「我戴著的有印記，那些我沒戴過的也就沒請玉匠師父雕刻印記了。」林福音笑道。

    心想，這汪家大姑奶奶還真是心細如髮。

    「那就好，那就好。」汪家大姑奶奶笑著點點頭，解釋道：「要是有印記，還得請玉匠師父改，這一個不好損了首飾那就得不償失了。」

    林福音對於汪家大姑奶奶的特意解釋也就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那日後林姑娘要是有些好的首飾出手，可先提前告知一下我可否？」汪家大姑奶奶又笑著問。

    對於價值連城的首飾，作為女人，沒有人不希望擁有，故此她和林福音有了這個約定。

    林福音笑著點頭，「當然是可以的。不過我怕娘親留給我的老僕到時候也會拿著那些極品的首飾去各銀樓問價。」

    林福音說這話，其實也是暗示汪家大姑奶奶她也是有門路的，只是只能暗中行事。

    反正汪家大姑奶奶要是怕了的話，那就算了。

    汪家大姑奶奶果然臉色上有一絲鬆動，但想到反正是拿到其他銀樓問價，大不了銀樓收了，她再去買回來就是。

    因此也就沒有了壓力的道：「那要是出手了哪家銀樓金樓的，林姑娘告訴我一聲也行。」

    林福音自然是答應了。

    因為她還想為皇甫瑾多賣點玉石珍寶給大魏的那些貴族夫人和小姐呢。

    因為她已經從小田的口裡打聽到了，皇甫瑾那廝竟然擁有幾座玉礦。

    難怪能送給她那樣極品的翡翠原石了。

    但出賣翡翠原石並不能利益最大化，利益最大化最好的途徑是將玉石原石做成最好的首飾，然後賣給那些最有錢的人們。

    而汪家大姑奶奶就是個很好的媒介，日後她幫著皇甫瑾將什麼珍寶閣開到省城的時候，汪家大姑奶奶一定能幫忙的。

    林福音和汪家大姑奶奶聊了幾句就告辭了，一刻鐘頭後又帶著裝著翡翠頭面的木盒子來到了天字二號房。

    汪家大姑奶奶驗了貨後，十分痛苦的讓已經抓藥回來的袁嬤嬤付了七千八百兩銀子。

    林福音走後，袁嬤嬤十分納罕的看著盒子裡蒼翠欲滴的翡翠頭面，驚嘆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鄉下之女能有這樣好的東西，要不是親眼所見，老奴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的。」

    汪家大姑奶奶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可別小瞧那位林姑娘，我聽她話里的意思猜測，她已經去了母親身份怕是不簡單。」

    袁嬤嬤聽了並沒有意外，反而說道：「難怪老奴見她通身的氣派不似鄉下小姑娘，原來是應在這上面了。要是一出手就是這樣好的首飾，林姑娘的亡母倒真是不簡單的。」

    「所以，林姑娘能結交，嬤嬤你就好好維護著這份情面。哪怕她真的不能治好我的病。」汪家大姑奶奶叮囑道。

    袁嬤嬤答應了，抬頭問道：「那要不要老奴派人查查林姑娘？」

    汪家大姑奶奶擺了擺手，「不必了，免得真的查出來了反而壞事。」

    林福音出了酒樓，直接上了馬車就回了宅子裡。

    等下了馬車後，她拿著銀子遞給了小田，「將這銀票給你家主子送去，並告訴他我的計劃。」

    小田鄭重的答應了。

    林福音這邊替皇甫瑾撈銀子，卻不知皇甫瑾此刻正在北戎經歷著一場驚心動魄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