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意外

    林福音見大家都在忙，也沒人注意她，迫不及待的就將羊脂玉盒子給打開了。

    嫩綠通透的一對水頭絕佳，玉身里飄著一縷翠綠的玉鐲子靜靜的躺在紅絨布上面，林福音看得眼睛一熱。

    果然是好東西啊！

    本來原石就讓人驚艷的不得了，這雕刻成了玉手鐲後更加的讓人移不開眼了。

    特別是兩隻鐲子裡玉體中飄逸著那一縷幾乎是一樣形狀的翠綠之色，更顯得難得和珍貴了。

    這也顯出了小田雕玉的功力深厚了。

    這對玉鐲子要從翡翠原石里掏出來，還有各方面都要考慮到，包括美感和設計都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我十分喜歡！謝謝你小田！」林福音高興的對小田眨了眨眼，這幅俏皮的模樣讓小田看得一愣。

    他以為像林姑娘這樣厲害的姑娘，是不會在別人面前顯出這樣俏皮的模樣來。

    但也由此可見林姑娘是真的喜歡他雕刻出來的這對玉鐲子了。

    自己花費心血做出來的東西能被人喜歡認可，這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姑娘喜歡，那我就很開心了。」小田也難得抿唇羞澀的笑，接著面色又是一正，眼裡浮出為難之色，「只是姑娘，我掏出這對鐲子後，發現那翡翠原石剩下的一些雕刻玉簪子的話，長度就不夠了。但要是不做玉簪子，做別的什麼又抬浪費了。」

    林福音也皺了皺眉，看著他問道：「那掏出來一對玉鐲子後，還剩下的有多大？」

    小田想了一下，就看著林福音的手道，「比姑娘的拳頭還要小上一些。」

    林福音聞言心裡一動，眼裡也亮出了一道晶光。

    「那可否再能掏出一個小玉鐲？七八歲小姑娘可以戴的那種就好。」

    小田聽了林福音的話後，眼裡也是一亮，隨即點頭，「這倒是可以的！」

    「嗯，那就好。就先再掏出一隻玉鐲子，然後剩下的玉石你看著辦，我的想法是能做出一套小姑娘用的首飾頭面來。」林福音想了想又道。

    「這個容易。」小田很自信，並告訴林福音道：「做一套小姑娘的全套頭面首飾還有得多，我小心點切割，還能剩下大片的做幾套成年女性用的頭面。」

    因為做頭面首飾的玉石是點綴，一般都是金子或者銀子打底，翡翠寶石或者珍珠都是起到畫龍點睛作用的那種。

    「好，那就按照你設計的去做就成。」林福音見識到了小田的雕刻功力後，對他是十分信任。

    「哎，對了，小姑娘的首飾最好先做出來，最好在初八之前做出來，當然除了成人的頭面首飾，小姑娘的可以多做幾個出來。」林福音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後，又喊了一聲小田。

    小田自然是應了。

    中午飯吃好了，林福音也沒來得及休息，就帶著小田將初三晚上和林芬林芳三人做的藥妝全部送到了秦娘子的脂粉鋪子裡去了。

    秦娘子歡喜的丟了手裡的掃帚，忙跑到馬車上去驗貨，因為鋪子在打掃，灰塵多，暫時沒將現貨搬進去。

    林福音看著秦娘子脂粉鋪子裡已經有了三個人在打掃了，不由得暗嘆秦娘子的動作快，一上午就將夥計們給招到了。

    那三個夥計一女兩男，女的眉清目秀，不過花信年華。

    男的一老一少，老的看面相十分溫厚，少的就顯得十分機敏了。

    「秦娘子厲害啊，這麼短的時間夥計都找好了？」林福音笑著問道。

    秦娘子一直在連連誇讚她新做的貨好，見誇了那麼久，林福音也沒有句話，倒是看起她的夥計們去了，不由得好笑起來。

    「三人大活人有什麼好看的呀？你想要夥計啊？直接去縣裡找中人介紹不就好了。」秦娘子抿嘴笑，然後又道：「你若是覺得僱傭不好，想要自己買夥計，就去找牙婆呀。這縣裡的牙婆和中人都不過年的，隨時找到人。」

    秦娘子無意之語倒是提醒了林福音，她確實要買一些人回來培訓培訓了。

    否則，日後隨著生意逐漸發展，她真的不夠人用了。

    她心裡暗暗將這件事給記下了，就對秦娘子道：「那把這些搬到你鋪子的後堂去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得趕快回去了。」

    明日就是初五開市，秦娘子也知道她會忙，也就喊了那三個夥計來搬貨。

    「福音吶，我年前花了一筆銀子，我看你這批貨竟然比茉桂粉還要好上不少，這價格一定不會少了。所以，得等我先賣掉一部分才能和你結帳了。」秦娘子和林福音商量。

    林福音現在倒是不缺銀子花，身上還別著幾萬兩銀子呢，雖然都是要花出去買鋪子擴大生意的，但目前還不需要一下子就出去了。

    「無妨，你先賣了再說。至於價格，你就比照著采脂齋最好的那批貨定價吧。」林福音想了想後，覺得那樣虧了，補充道：「比采脂齋最好的那批貨多個幾兩銀子也是可以的。」

    秦娘子聽了就嘿嘿直笑，爽朗的道：「我就是這樣想的。瞎子都能分辨的出來你做的這批貨比采脂齋號稱最頂級的那批貨要好上許多，憑什麼要賣和他們一樣的價格？」

    林福音看了秦娘子一眼，「可是我們也沒有人家的名氣啊。」

    「你就信我吧，我經營脂粉鋪子那麼多年，難道還沒有這個本事將你做的好東西推給別人用不成？」頓了頓，秦娘子十分自信的道：「福音你就瞧好吧！」

    林福音見秦娘子這樣自信，也很高興，「哦，差點忘了，我們的招牌就叫美人堂吧。」

    林福音想到前世的自然堂，就惡俗的用了一個美人堂的名字，反正這個招牌也很應景。

    「美人堂？」秦娘子咬著字讀了一遍，皺眉看著林福音，「怎麼感覺那樣繞口呢？」

    秦娘子不喜歡這個招牌，林福音也沒辦法，直接問她，「那你覺得什麼招牌比較好？」

    秦娘子凝了凝眉，十分深沉的道：「其實後面這個堂字很不錯的，就是美人嘛，有些俗氣。」

    林福音也覺得俗，但接地氣啊。

    不過想想，她這個產品是推廣給貴婦小姐們的，太接地氣的名字其實還真的不適合。

    「嗯……」林福音沉吟了一會，眼睛一亮，「那就叫佳人堂吧。」

    「佳人堂？」秦娘子這回眼睛笑眯了，「這個招牌好！就這個！我今兒就去請人做上這個招牌，明兒一大早就能掛上去！」

    林福音見她這樣有*，也覺得十分好。

    「那柜子台桌還要找木匠鋪子定做，這幾天你要有得嗎了。」林福音又道。

    秦娘子白了她一眼，「為何要幾天啊？那不是浪費時間，我一大早就去找了老木匠，明兒一早櫃檯子桌子椅子就能送到了，我還想趕著明日開市就開業呢！」頓了頓又笑道：「這隻要捨得大把的撒銀子，什麼事兒都好做！」

    理是這個理。但林福音還是覺得這個不現實，就算明兒桌椅柜子都能做好了送來，還有裝胭脂水粉的器皿還沒到。

    但，這些她也不打算管了，秦娘子那樣自信，應該自己能搞定。

    「好，那就預祝你開市大吉了，我真的回了。」林福音笑著一拱手。

    秦娘子同樣一拱手，看著林福音笑嘻嘻的道：「我也同樣祝林老闆開市大吉！」

    兩人分手離開，林福音這回是直接讓小田將馬車趕到了酒樓那邊。

    劉記酒樓這個春節是鎮子上唯一一個一直開張的，林福音這是要去看看江師傅一家怎麼樣了。

    也帶好了銀子犒勞犒勞他們一家人。

    沒想到，她下了馬車剛進酒樓，就看到酒樓里坐滿了客人，現在還在嘻嘻哈哈的喝酒吃著火鍋或者是粉絲湯。

    這都早就過了午飯的點了吧，現在還是客滿的狀態……

    林福音是真的有些吃驚了。

    且酒樓里還出入著不少她不認識的小二和跑堂的，當然也有熟悉的，那是常寧他們家酒樓里的跑堂和小二。

    她匆匆忙忙去了大廚房，就見到江師傅帶著他自家幾個小孩在忙的熱火朝天的。

    連她進來了都不知道。

    林福音喊了一聲，江師傅才知道她來了。

    匆匆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一把油膩的手，臉上帶著自豪又激動的神色跑到林福音身邊，「姑娘，你今兒就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明兒再來呢。」

    「辛苦你們一家子了！」林福音非常感謝他一家人為了酒樓的付出，接著話音一轉，「我剛才過來的時候，都看到了，我們酒樓的客人很多啊！」

    「也就是從今兒客人們開始多起來的，前幾天就是北戎客商們和外鄉的客商們來咱酒樓吃飯。」江師傅笑呵呵的道，然後指著外面道：「正好姑娘來了，這收帳記帳的事情就麻煩姑娘了，我家二小子我怕出錯了。」

    其實這是江師傅的謙虛之詞，這幾天其實都是他家的二小子收帳記帳的。

    林福音點頭就出去了，然後就看到櫃檯上面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冒出來了，這孩子還沒櫃檯高，難怪剛才她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他。

    等她見到了這小孩兒的正面，她忍不住笑了，這孩子不過八九歲的年紀，頭上還留著一撮胎毛結成的小辮子。

    「小弟弟，你幾歲了，這幾天的帳都是你收的嗎？」林福音笑眯眯的問他。

    這會兒正好沒人來結帳，那小孩兒見到林福音，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直接問道：「你就是我爹說的林姑娘？」

    「哎呦，還知道我呢？」林福音被他逗笑了，這孩子一雙大眼黑溜溜的，又討喜又機靈，收帳這事兒枯燥，難得他還耐得住性子做這事兒。

    「我當然知道你了，我爹和我們比過你的個頭，我一見著你的個頭就知道是你啦。」那小孩兒也不怕人，口音清脆的和林福音說起話來。

    「真聰敏！」林福音誇了一句，又笑眯眯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江濤。」小孩兒小嘴一搭，清脆的報出了大名。

    「江濤，好名字。」林福音從荷包里摸出一把銅板遞給他，「姐姐來了，你就可以出去玩會了，這些大子兒你拿去買糖吃。」

    江濤一把抓過林福音遞給他的銅板，笑嘻嘻的跑了出去，還回頭沖林福音喊：「謝謝林姑娘！」

    林福音笑著沖他搖搖手，示意他出去玩。

    「喲，林姑娘，你不在家多過幾天？來的夠早的呀。」北戎客富商拉善正帶著一家子出來吃中午飯，現在下來結帳，見到林福音來的這樣早，就驚訝了。

    「拉善先生和夫人一家新年好呀。」林福音笑著問好，拉善一家也忙和她說新年好。

    林福音就笑著問：「拉善先生這是要結帳嗎？可吃好了？」

    「是呀結帳，你們酒樓里的火鍋也好，粉絲湯也好，都好吃的很，我們自然是吃好了。」拉善笑呵呵的道，一邊拿出荷包準備結帳。

    林福音看到帳本上寫了拉善一家的點單情況，看到下面歪歪扭扭的寫著總計二十七兩銀子五十文錢。

    這定是江濤寫的了，林福音會心一笑，這小孩子還真是個做帳房的好材料呢。

    不知道江師傅捨得不捨得讓孩子去學一技之長。

    因為像江師傅這樣掙銀子不少的擁有一技之長的人，怕是最後還是希望家裡的男孩子們讀書試試。

    「一共是二十七兩五十文錢，新年大順，就二十六兩銀子好了。」林福音十分爽快的少了一兩半銀子。

    雖然這一兩半銀子對於拉善一家根本不算什麼，但林福音這舉動讓他們一家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那就借林姑娘吉言，大家都新年大順。」拉善將銀子數出來遞給了林福音，然後帶著家人和林福音告辭。

    他們一家現在還是住在林福音的客棧裡頭的。

    接著陸陸續續的有客人來結帳，林福音都看著將零頭免掉了一些，雖然事情是小事，但那些客人們都很開心。

    林福音甚至聽到他們誇讚劉記酒樓很有人情味，下次還要上劉記酒樓吃飯什麼的。

    林福音只微微一笑，酒樓客棧這些都是做服務的，服務水平越高生意就越好。

    到了晚上打烊後，林福音一盤點，竟然發現初四這一天的流水也逼近一萬兩銀子了。

    再看了一下前幾天的帳，發現大年三十晚上一餐的流水也逼近五千兩銀子了，而後大年初一也是四千三百多兩銀子的流水。

    大年初二有五千六百兩銀子的流水，大年初三是七千出頭一點。

    就過年幾天，原本她以為流水會有，但不會太多，但沒想到這麼幾天流水也破了三萬兩銀子了。

    這真是讓林福音又高興又驚訝。

    想一想，這些流水都是因為江師傅一家的功勞，林福音打算等劉勤來了後，和劉勤商量一下，從這幾天的收益里拿出三千兩銀子來獎勵江師傅一家人。

    當然，先前和江師傅許諾的二百兩銀子照給。

    有江師傅這樣的好廚師，可真是她和劉勤的福氣，多給三千兩銀子做獎勵，這也不為過的。

    畢竟，要是沒有江師傅一家人願意留守在這裡繼續幫她們做生意，至少這三萬多兩銀子的流水是沒有了的。

    林福音這裡正在想著等劉勤來了，再和劉勤商量這事，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劉勤不但自己來了，他還僱傭了二十幾輛馬車一起過來的。

    這二十多輛馬車裡不但有他的幾十名弟兄們，還有的是李奶奶讓他帶來的小零嘴兒和變蛋以及松花蛋。

    這些是給林福音的雜貨鋪子初五開張用的。

    這些林福音是知道的，先前就和李奶奶說過。

    「可餓死我了，老江呢，趕緊的給我們上飯上菜！」劉勤一進來就大聲嚷餓，等他看到一排生面孔的時候，就指了指，問林福音：「這些人是哪裡來的？」

    林福音隨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那些面孔生的小二和跑堂的，微微揚了揚眉，「他們是江師傅找常寧他們借來的，我們回去過年後，酒樓的生意依然很好，江師傅一家人忙不過來。」

    劉勤笑著點頭，「不錯啊老江，夠靈活！」

    江師傅正好帶著自家三個大一些的孩子們給劉勤他們上飯上菜，聽到劉勤的誇讚，也憨厚的笑了。

    「得虧那些客人們都喜歡吃火鍋和粉絲湯，我準備的飯都沒怎麼吃，要不然公子還得餓上一陣。」

    「那是我命好，餓不了。」劉勤哈哈笑道，然後招呼他那幫兄弟吃飯。

    林福音將前幾天江濤做的帳本重新謄抄了一遍後，劉勤已經吃好了。

    他踱步到了櫃檯旁，問林福音：「你說我們過年去的這幾天酒樓生意還好，是怎麼個好法？」

    「你自己看。」林福音將這幾天的帳本遞給他看，劉勤一看眼睛就直了，然後就笑眯了眼，「呦呵，這幾天也能有個三萬二千兩的流水啊？果然是生意好！」

    林福音也抿唇笑，「我和你商量件事，這次過年期間還能賺了兩萬多兩銀子，多虧了江師傅一家，所以我打算獎勵他家三千兩銀子，你覺得怎麼樣？」

    劉勤一聽林福音提出一下子獎勵江師傅一家三千兩銀子，立刻就搖頭了。

    林福音見他不同意，眉輕輕皺了一下，就問道：「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