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捧場

    林芬就抿唇笑了，然後湊到林福音的耳邊道：「江師傅早起滷了很多羊肉和牛肉，說是用的家傳鹵法滷的，絕對不會有羊肉和牛肉的膻味兒，他想北戎人都愛吃牛羊肉，早餐的時候也可以切上幾小碟子配著。要不然就光賣早點掙不了多少。」

    「好啊！這法子好！」林福音一聽林芬的話，立刻咧嘴笑道，「咱們開酒樓就該大家集廣思益，江師傅的法子很好！」

    林芬也笑道，輕聲道：「我也覺得好。還別說，江師傅這回可是真心為了我們的酒樓著想，將家傳的滷菜方子都用了。他和我說的時候，是趁著沒人的時候說的，說是還是第一次用呢。當時在鎮子上的劉記酒樓的時候，都是學著鐵大師傅的滷菜方子，他這家傳方子都不敢用，就怕鐵大師傅會多心！」

    林福音聞言就點點頭，皺眉道：「江師傅說的也是，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我估計江師傅這滷菜的方子要比鐵大師傅的好，所以不敢現出來。不過，現在他來到我們酒樓，大可以說是在這邊研究出來的，以這種方式將他家祖傳的手藝揚名。」

    林芬點點頭，笑道：「反正江師傅為了揚名也好，其他的也好，至於對咱們酒樓有好處。」

    「就是這話。」林福音點點頭。

    又想著對於能提出對生意好好處的建議都該獎勵，她就又對林芬道：「芬姐，以後鼓勵為了酒樓的生意好，大家多多的想好點子，要是點子好，我們採用了，最少獎勵十兩銀子。像江師傅這個好點子就獎勵二十兩銀子！」

    林芬立刻大聲應道：「好咧，那我這就記下來。」

    林福音伸手拍了拍林芬的肩膀，道：「那我去大廚房告訴江師傅的想法可行，然後我再調弄一罈子醬料出來，讓那些點了鹵羊肉和滷牛肉的客人沾著吃。」

    「那快去吧，眼看的天就亮了，等會要買早餐的客人會更多，還有得忙呢！」林芬一臉喜氣的道。

    林福音笑著點頭，就往大廚房那邊去了。

    等她告訴了江師傅想法可行後，又親自教了江師傅調製醬料，這個調製醬料的法子她可不會敝帚自珍，反正教給了江師傅，也是為了自己的酒樓好。

    總不能以後的醬料都是自己調製吧。

    至於江師傅新收的幾個小徒弟，她就要過問一下了。

    「江師傅，還好恭喜你可以出來收徒了，回頭我給你們都包上一個紅封。」林福音見江師傅能獨立製作調料了，就笑著對他說道。

    大魏的手藝人是這樣的，出師了後能出來獨當一面就開始收徒了，那些徒弟是早些年剛出師的時候就內定好了的。

    大部分都是自家親戚家多少有些天賦的孩子們，也有認識的摯交好友家的那些有天賦的晚輩。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

    但這些人也難免出個人品並不好的。

    這也是林福音擔心的。

    見自家半個東家這樣給面子，江師傅憨厚的笑起來，忙道：「那就多謝林姑娘了！我一定會帶著幾個小徒弟好好在咱們酒樓做！」

    「江師傅不說這話我也知道。」林福音笑道，接著話鋒一轉，語氣嚴肅了起來，「江師傅只有一點，你帶來的那些小徒弟得好好約束，我教給師傅的一些新式的東西，將來師傅可以教給他們，但現在他們心性未定，還不是好時機。」

    這話說的客氣，但言外之意就是酒樓的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不能因為在幾個心性未定的小徒弟身上出事了。

    江師傅雖然憨厚，但不是傻子，以前他做學徒的時候，鐵大師傅也給他們幾個師兄弟很嚴厲的講到這些問題，也自然知道林福音說的這件事的嚴重性了。

    「林姑娘放心，這些我一定和我那幾個小徒弟好好教育，若是發現其中有品行不好的。就不用別人說，我也不能容他！」江師傅十分嚴肅的道。

    林福音笑著點點頭，這江師傅的職業道德看起來很不錯，這也能為她省了很多心。

    「林姑娘，外面買早點的客人們都派了伺候的人來了，這些人都在那擠擠攘攘的，誰也不讓誰，都要先買！」一位個機靈的小二跑到大廚房。

    林福音和顏悅色的對他道：「不急，我這就去看看。」

    「林姑娘，我讓人去喊劉大公子起來吧，這酒樓開張這樣的大事，指望你一個姑娘家也是為難你了。」江師傅突然道。

    這酒樓開張里里外外都是林姑娘一人張羅，他這個大男人看了都不忍心。

    林福音擺擺手，「讓他先歇息好了再起來吧，這點事我還可以自己做了。」

    說完就跟著那小二後面去了大堂。

    果然，那小二並沒有誇張，那些出來買早點的客人擠擠攘攘的有三四十個人。

    「林姑娘來了，林姑娘來了！」有人眼尖的看到了林福音，就揮著手朝著林福音嚷嚷：「林姑娘啊，我前半刻鐘就出來過的啊，是你讓我回去等著的啊，那我可以先買嗎？」

    林福音甜美一笑，聲音清脆有禮的道：「大家都別著急，其實在劉記酒樓買早飯的，都可以到咱們酒樓大堂里找位置坐在那裡吃。我剛也讓跑堂的小二們都將銀霜炭燒起來了，怕冷的夫人和少爺小姐們也可以一起出來吃呀。那麼悶在房裡也不好是不是？」

    一聽林福音這樣說，人群就激動起來，紛紛讚嘆林福音大方又會做生意。

    畢竟這個可是人家今兒剛剛要開張的酒樓，這個檔次就很高，比在那些早點鋪子裡堂吃體驗是絕對不一樣的。

    事實上，那些僕人家的主子們自詡身份，都不會去人家早點鋪子裡去吃的。

    但是在林福音的酒樓里吃那就不一樣了。

    且還是面子的象徵啊！

    所以，那些買早餐的僕人們又興高采烈的一窩蜂回去像主子們稟報去了。

    林福音看得好笑，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還是林姑娘厲害，幾句話的事情就讓這些人都回去了！」跟林福音報信的機靈小二對林福音豎起來一個大拇指，眼裡都是欽佩之色。

    林福音這才正眼瞧著他，看他統一衣衫上繡了「小馮」兩個字，笑眯眯的看著這個大約才十六七歲的少年，問道：「小馮你是哪裡人士？」

    「回林姑娘，小的是大樹村人士，三年前家裡搬到了鎮子上，後來我爹得了癆病，家裡存的那點家底都給爹買藥了。我大哥在鎮子上給劉大哥做工，我娘還有我妹子都在家照顧我爹，現在我就出來做工，得了工錢繼續給我爹買藥。」小馮十分利落的將他自己和家裡的情況介紹的清清楚楚。

    林福音見他口舌伶俐，提起他得了癆病的爹也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心裡對他的觀感就很好。

    「你好好做事，只要認真做事，在我這裡都能掙到比旁的地方更多的銀錢。」林福音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頓了一下又道：「等我這酒樓稍微閒一點，我去給你爹看看。」

    那小馮早就知道林福音也是位大夫，但他爹得的癆病，那是人人嫌棄，就算是大夫也不願意近距離看診的病，所以即使在鎮子上打過請林福音給他爹看病的主意，也沒有好意思去。

    當然，最主要的是劉大哥和他們這些家裡有得重病的人交代過，寧願多給他們貼補去請別的大夫看，就是不能請林姑娘去看。

    他們這些人都知道，劉大哥是怕林姑娘看不好他們家重病的人，影響了她的「神醫」名聲。

    所以聽到林福音知道他爹得了癆病還願意主動說去幫他爹看病，小馮眼睛一熱，但一想這是在酒樓，就生生的將眼淚給憋回去了。

    倒是十分感激的對林福音道：「多謝林姑娘好意了，但大夫都說癆病的人能過給別人，讓我們一家人都不要和我爹同碗同鍋吃飯，所以林姑娘不要去了。」說完後，又怕林福音不舒服，紅著臉解釋道：「我十分高興林姑娘的好，但是不能讓姑娘你被過上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現在既然在我們酒樓做工，那自然是自己人，像你這樣孝順的人，我也願意幫你啊。」林福音微微一笑，安慰他道：「癆病這個其實不可怕，但別的大夫讓你們隔離開是對的，等我閒了就去幫你爹看看。」

    說完這句話後，就看到從後門陸續走進來一些客商，男男女女，老人小孩都有。

    林福音見此，就對小馮道：「你爹的事情我記住了，現在我們先忙生意。」

    小馮感激的重重點頭，跑到後門方向引導客們來就餐。

    林福音忙將她寫的各種早點的白紙貼在了櫃檯左邊的牆壁上，想了想又寫了一張紙，上面寫的是：鹵羊肉二十文錢一碟，滷牛肉二十文一碟，各色蔬菜五文錢一碟，變蛋和松花蛋六文錢一碟。各色爽口小菜免付。

    寫好後，還是用小刷子沾了糯米湯貼在了牆壁上。

    這樣客人們吃早餐的時候對各種早餐和菜式的價格都一目了然了，也不用多問跑堂的小二了，直接點餐就是。

    這個法子非常好用，那些客人們大部分都和林福音這年輕的小老闆熟悉了，看到她這一手都紛紛讚嘆起來。

    林福音就笑道：「大家想吃什麼看單點餐就是啊，今兒因為開張大喜，每家客人都會額外送一個大白饅頭和一個大肉包子，一個紅豆沙包子，多謝大家捧場了！」

    客人們見聽了林福音的話都紛紛叫好起來。

    不為其他，就為她一個小姑娘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能落落大方，談笑風生，就很難得了。

    林福音又道：「今兒的小菜都是免費贈送給大家的，不管大家吃什麼早餐，都會送的。大家都放心！」

    話音剛落，又引來一片叫好聲。

    倒不是這些客人們貪圖送的那幾碟子小菜，就是覺得這酒樓的服務讓人舒心啊。

    見大家都反應良好，林福音笑眯了眼，繼續道：「今兒中飯呢，我們劉記酒樓推出新的吃法，希望大家捧場品嘗！」

    「林姑娘是要推出什麼新式吃法啊？可以先透漏給大家知道嗎？」有位姓南的北戎客商就一臉好奇的問。

    「問什麼呀，反正到了中飯的時候就知道了。」一位大魏的客商就懟他。

    一南一北兩位客商就扭上了，幸好大家都是嘴皮子上斗幾句而已。

    「是啊，你們別吵了，也別好奇了，反正中午大家都會在林姑娘的酒樓吃飯的不是嗎？」

    「是啊，是啊，自從知道林姑娘要開酒樓，我們這些人不都是盼著的嗎？」

    「嗯，說的也是，想要出去吃頓好的，不知道灌了多少口風了，那滋味，嘖嘖嘖……」

    一時間大堂里人聲鼎沸，絕大部分都是表示中午就要在劉記酒樓吃的。

    林福音見還沒正式開張呢，這客人幾乎就能讓一層樓的大堂都坐滿了，不由得十分自得。

    這確實也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對於大家的給面子，林福音拱手作揖，繼續道：「多謝大家給我們劉記酒樓捧場了！我們酒樓二樓是一間間的小隔間，可以滿足一家人用飯。三樓呢，設計的是一間間的客房，是封閉的，只留著門，這樣的是適合大家和朋友們一邊吃飯，一邊聊點私事的。」

    「還有這樣的？林姑娘的劉記酒樓真是絕了！」有客商眼睛一亮，覺得林福音這個法子真是不錯，十分值得借鑑。

    有的客商就道：「那中飯我們一家人就可以選二樓試試了。」

    「楊大老闆，你家的銀子多得用不完，幹嘛去二樓呀？該去三樓嘛！帶著嫂夫人關上門，邊吃邊嘮嗑，多自在？」有人就笑著開玩笑。

    那位姓楊的客商哈哈大笑，忙說是好主意。

    林福音見客人們都說說笑笑的，就是夫人小姐們都抿唇微笑，只是有的大姑娘們都帶著帷帽，用餐十分不方便，林福音想了想就道：「各位小姐夫人要是覺得在樓下大堂用餐不自在，可以上二樓用餐。我們跑堂小二們會引導夫人小姐們上樓就坐的。」

    林福音這個貼心的主動馬上引起了一些正覺得人多嘴雜，不自在的女客們的歡欣。

    於是，有不少女客紛紛和家裡男人們溝通，打算上去。

    這些男主人們也隨她們的意去了，他們就和一些其他的男性客商拼桌一起用餐，相談甚歡。

    天漸漸大亮了，街頭上來往的人多了起來。

    有很多人見這個劉記酒樓裡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常，都好奇的伸頭去瞧。

    正好酒樓外面迎客的是小馮，每每遇到這類好奇的客人，小馮不管是穿著好的，還是差的，見到有人伸頭看，多笑眯眯的道：「我們劉記酒樓今日開張，我們也做早餐生意，可在大堂里吃，客官要進去坐坐麼？」

    有不少好奇的且有幾個閒錢的聽說酒樓也做早餐生意，都想去見識一下，就邁步進去了。

    當然也有荷包里沒幾個大錢的，都搖搖頭離開了。

    小馮嘴甜，不進來吃的，也都笑眯眯的恭送人家離開。

    隨著進來吃早餐的人越來越多，大廚房裡江師傅帶著幾個小徒弟忙的腳不粘地的。

    但越忙就證明生意越好，江師傅全程笑得合不攏嘴。

    那幾個小徒弟見師父高興，他們也高興。

    「師父，您這嘴巴一早上就沒合過，您笑得嘴巴不酸嗎？」有個小徒弟問道。

    江師傅就笑罵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都好好做事，你們看到了吧？這林姑娘做生意的手段高明的不得了，你看這還沒正式開張呢，這食客就如雲了。這說明什麼？」

    那幾個小徒弟都在十五六歲左右，能入江師傅的法眼跟著他學手藝都是很不容易的，見他問話，一個個都繃住臉死命的想。

    江師傅見幾個小徒弟那認真的臉色，就又笑了，「你們啊，這都要想這麼久？就一句話，你們跟著師父我在林姑娘手下好好幹活，將來絕對差不了你們！」

    江師傅的話音剛落，正好充當跑堂小二的林福音過來幫客人端早餐，聽了江師傅的話後，「噗嗤」一笑，然後道：「你們師父說的很對，今天你們都辛苦了，我會給你們額外發紅封的。」

    說完就端著一個托盤出去了。

    江師傅尷尬的清嗽了一聲，然後對他那幾個小徒弟道：「你們看？師父剛才說什麼來著？」

    幾個小徒弟就嘻嘻哈哈的拍起了馬屁。

    江師傅想起還有一個東家還沒起來，就皺起了眉，對其中一個本家的小徒弟道：「江平，你到後面去喊一下劉大公子起來。」

    那叫江平的小徒弟立刻跑出去了。

    江師傅的想法是，連林姑娘都親自充當跑堂的給客人端飯菜了，劉大公子這個大男人自然也可以！

    不得不說，這還沒相處幾天呢，江師傅的心就徹底偏到林福音這邊了。

    等劉勤匆匆跑到酒樓的時候，客人們已經走了一茬又一茬了。

    林福音見他大少爺終於起來了，就直接指揮道：「劉勤大哥，你趕緊去幫芬姐收一下帳。」

    林福音因為相信客人們，所以都是先吃後付錢的，現在那些吃好的都在排隊結帳。

    劉勤也因為自己起來太晚心裡不好意思，聽了林福音的指揮立刻應了聲好。

    但是嘴裡還是嘴賤的嘟囔了一句：「我都還沒吃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