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寧縣之行

    林福音當然是同意的，一來是這件事本就交給林芬姐妹去辦的，用人不疑，她更不會隨意去干涉她們。

    只要事情並沒有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她在一邊看著就好。

    「行啊，芬姐回去和她們好好說。」林福音就道，想起了她從葫蘆村來之前，風氏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又朝林芬招招手，「芬姐，你既然回葫蘆村，千萬要回你自己家一趟，也好讓二伯娘放心。」

    林芬見她提起風氏，臉色就是一僵，她幾次動著嘴唇想說什麼到底是化成了一聲嘆息。

    最後只點了點頭，「放心罷，福音。我都知道的。」

    林福音見此，也不在多說什麼，姐妹三人吃飯不提。

    又過兩日，鋪子裡一切都準備停當，林芬找來的三人都已經上手能將酥豌豆，鹽水花生和五香蠶豆做的很好了，已經開張起來了。

    這三樣小零嘴兒的量一下子大了起來，幸好有劉勤和老劉四處幫她宣傳，這量也銷的很快。

    林福音想著三樣零食實在單一，又做了五香花生，五香瓜子，焦糖瓜子等好幾樣小零食，都很招人喜歡。

    就有一些大戶人家特意到林福音的鋪子裡定貨，交代每月要來拿多少斤貨。

    雖然這些大戶人家拿的貨不多，但是要求倒是不少，林福音也樂的讓人專門挑些顆粒大些，品相好看些的小零嘴兒專門供應給那些大戶人家，但價格可不是給平民的價格了。

    小零食的生意火爆之後，茉桂粉的生意也大好。

    就如秦娘子猜測的那樣，茉桂粉經過那些商賈夫人的傳播之後，慕名而來到秦娘子脂粉鋪子裡買茉桂粉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很多人都是一次要帶上十幾盒甚至幾十盒的茉桂粉，其中汪夫人更是大手筆買回去一百盒。

    幸好林福音提前做好了二十大瓷瓶子茉桂粉，否則還真的不夠呢。

    但近兩千盒的茉桂粉還是能賣一段時間的，林福音暫時就沒做了。

    過了幾天後，林福音果然應了宋夫人之情，在宋縣丞家的大孫子出生第九天的時候，去參加「洗三禮」去了。

    只是先前宋夫人派身邊的邱媽媽來告訴林福音說是會派馬車來接林福音過去，可到「洗三禮」的前一天卻又傳信來說家裡馬車不夠用了，讓林福音自己做馬車過去。

    對於堂堂縣丞夫人的出爾反爾，林福音只是諷刺一笑，反正她要去寧縣不過是為了茉莉花種子和去寧縣現個身。

    於是林福音和李一是跟著汪夫人一行人去的。李一騎得是馬，林福音坐的是汪夫人的馬車。

    那日，收生嬤嬤請的也是別人，但那收生盆里的銀子，首飾以及銀票，也並沒有給林福音。

    汪夫人是知道給宋家大少奶奶接生的是林福音，對於宋夫人這樣做，她目瞪口呆。

    沒想到作為官宦人家，規矩還不如她們富戶人家好……

    林福音也無所謂，現在她自然是不會在乎那些個小錢了，雖然那收生盆里拾掇起來，最少也值個千兒八百兩銀子，但宋夫人這樣的人，她寧可遠著些。

    但宋夫人卻裝作無事一般，請林福音去給她的大女兒，今年才出嫁的宋家大小姐看診。

    汪夫人實在是看不上宋夫人的為人，雖然她現在的身份不好得罪宋夫人，但見宋夫人請林福音後堂去，她就故意和那些前來賀喜的太太奶奶們，說起林福音的本事來。

    這也算是替林福音揚名了。

    林福音跟著宋夫人去了她的院子，那位宋家大姑奶奶被宋夫人安排在她院子裡的抱廈里。

    那位已經出嫁的宋家大姑奶奶長得眉清目秀一副美人相，她身上穿著大紅色的月桂纏枝蓮紋的褙子，身下繫著藍紫色的馬面裙，端坐在那裡，等著林福音。

    林福音給她見了禮，那位宋家大姑奶奶見林福音年紀小小，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但還是保持著客氣疏離，讓林福音不必多禮。

    林福音對待病人都是一樣的認真，只是她診治了之後，發現這位宋家大姑奶奶只不過是經期不調，並沒什麼大問題。

    「宋夫人，大姑奶奶身子康健，除了月事有些不調外，並沒有事情。」林福音道，想了想又道：「我看大姑奶奶也在吃著藥調理著，也有見效，就是要多堅持吃幾幅藥罷了。」

    宋夫人聽了林福音的診斷和以前請的幾位老大夫的診斷一樣，就多看了林福音一眼，見她連女兒在吃藥調理也診斷的出來，不免更加看重了林福音。

    這會子心裡已經去了一半對林福音的輕慢，探著身子看著林福音，眼裡有幾分焦急的道：「可是林姑娘，那些老大夫也和你說的一樣，我這閨女也吃了快一年的苦藥汁子，怎麼現在還沒懷上呢？」

    原來，宋夫人請林福音給心肝女兒看診不過是因為女兒已經嫁入夫家快一年了還沒懷孩子，她心裡著急。

    也是聽了汪夫人幾人極力推崇林福音善女科，這才將林福音半請半騙的弄來了寧縣。

    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想著幫林福音揚名和介紹病人，不過是想利用林福音來給她女兒診治，看能不能讓她女兒快快懷孕罷了。

    林福音也是猜到了這點，對於宋夫人的為人更加不敢恭維了，但這個時候也不會就明面上得罪了她。

    「宋夫人，這懷孕的事，也是講究緣分的，大姑奶奶不要著急，旁的人也莫要給她壓力，該懷上的時候自然就懷上了。」林福音淡定的道。

    宋夫人見林福音說的這樣輕鬆，不由得有些不高興。

    倒是那位宋家大姑奶奶，就看著宋夫人道：「娘，您看，這位您說的極善女科的林姑娘也這樣說，您就放下了罷。我今年才十六歲，急什麼呢？況且……況且相公忙著考舉，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縣學裡的學堂里，我和他雖然說成親了快一年，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面呢。」

    林福音從她的話里聽明白了，感情這小夫妻兩人算是兩地分居呢，這都不在一塊生活的，一年也就見個幾次面……這想快快的懷孩子還真是要幾分運氣呢。

    林福音見這宋家大姑奶奶的性格挺好，就笑著安慰道：「大姑奶奶放寬心，等吃苦藥吃到月事正常了後，就可以停了不喝了。以後多和貴夫婿相處相處，這孩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宋家大姑奶奶這會倒是真心的謝了林福音，「多謝林姑娘吉言，等月事正常我就不喝那苦藥汁子了，真是苦死我了。」

    林福音就笑笑。

    聽了自家女兒和林福音的對話，宋夫人用手捏了捏帕子，皺眉看著林福音問道：「那林姑娘可有什麼法子能讓女人一次就能懷上？」

    聽了宋夫人這荒謬的問題，林福音覺得很無語。

    半響後，才抬眼看著宋夫人道：「這個，怕是沒有哪個大夫有這樣的法子。」

    宋夫人的臉就沉了下來。

    都說林福音是女科聖手，這樣看來並沒什麼了不得的。虧她還親自請了她來參加小金孫的洗三禮，真是晦氣！

    「那既然如此，我就多帶著我閨女去菩薩那裡拜拜求子吧。」宋夫人道，又警告一般對林福音道：「希望今天請林姑娘來給我家大閨女看診的事，能爛到肚子裡。」

    林福音面上沒有什麼不對，心裡已經諷刺開了。

    嘴裡道：「放心，作為大夫，為病者保密是最基本的事情。」

    宋夫人沉沉的壓迫十足的盯著林福音看了一會，見她臉色平靜，眼神淡然，才淡淡道：「希望林姑娘說到做到。」

    林福音只是一笑，笑意不達眼底，「我說到自然能做到。」

    宋夫人沉沉看了她一眼，半響才道：「讓林姑娘大老遠的跑了一趟寧縣，實在是辛苦了，我這邊會給林姑娘包一個大紅封，希望林姑娘不要推辭。」

    說完就朝著邱媽媽使了一個眼色，邱媽媽立刻上前幾步，從手袖裡拿出一個紅封出來，遞給林福音，道：「雖然林姑娘並沒有幫助到我們大姑奶奶，但是夫人體恤姑娘年紀小跑了這些路，特意給了一百兩銀子給姑娘，希望姑娘莫要讓夫人失望了才好。」

    說到底還是不信林福音，故意用一百兩銀子當做封口費呢。

    林福音淡然的伸手接了那個一百兩的紅封，唇角微微勾著，怎麼看怎麼嘲諷。

    宋夫人心裡煩躁，並沒有注意林福音，就讓邱媽媽送林福音出去了。

    「還以為那丫頭於女科上真有幾分本事，卻原來也是個草包！」宋夫人見林福音離開了，恨恨的一拍椅子上的椅把，氣呼呼的道。

    宋家大姑奶奶就蹙眉勸道：「娘，您這樣著急是做什麼啊？說真的，女兒覺得那位林姑娘是有本事的，她對我說的那幾句話也在理啊。」

    「在什麼理？在什麼理？」宋夫人站起來，氣急敗壞的伸手輕戳了一下自家閨女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道：「娘為你都愁斷了腸了，你還不當一回事，還覺得人家說的有理。」

    宋家大姑奶奶就賴進宋夫人的懷裡撒嬌，瓮聲瓮氣的道：「那她說的是在理嘛！女兒尋思著她話里的意思，就是叫女兒多和夫君在一起……那個嘛。多了自然能懷了。」

    聽了自家嬌嬌女兒的話，宋夫人臉上才有了幾分喜色，捧著自家心肝閨女的小臉道：「我的乖乖，她真的是這個意思麼？」

    「就是這個意思呢，娘就安心罷……」

    林福音回到大廳里，汪夫人忙朝著她招手，林福音笑著走向她。

    「怎麼樣，林姑娘，宋夫人找你去，可是要幫你介紹這寧縣的大戶人家的病人？」汪夫人忙問。

    她倒是和李夫人一樣，將林福音當做一個能說知心話的知心人了，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也處處為林福音著想的。

    林福音笑了笑，隱晦的搖了搖頭。

    汪夫人見此，眼裡諷刺的神色更濃，嘴裡嘟囔著，「怎麼是這個樣子的？我聽我家大姑奶說，這位宋夫人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現在怎麼看都怎麼陽奉陰違的呢？」

    汪夫人不能理解，林福音卻看得通透的。

    這位汪夫人在官家太太的那個圈子自然是處處八面玲瓏的，但對於她這樣的平頭百姓，那是能甩掉就巴不得，怎麼會還刻意和她交好呢？

    說到底，其實宋夫人骨子裡就瞧不起普通的平頭百姓罷了。

    但，這些絲毫影響不了林福音。

    林福音請汪夫人幫她打聽一下今年三四月的時候，寧縣縣丞家裡是否來了貴客的事情後，她就和李一辭了汪夫人和主家，然後兩人去買茉莉花種子。

    這次，林福音去買茉莉花種子之前，特意從寧縣僱傭了一輛能拉貨的雙馬馬車。

    那馬車夫一聽是要拉貨到青蓮縣的青陽鎮，立刻激動的臉都紅了。

    因為這麼遠的路，能賺大筆錢了。

    最後，在那拉貨的馬車夫的指點下，林福音很輕鬆的買了一千三百斤茉莉花種子。因為馬車拉不下了才作數。

    因為她買的多，那茉莉花種子本來零賣是五文錢一斤，就算她便宜一文錢一斤，是四文錢一斤買來的。

    所以這一馬車茉莉花種子也不過花五十二兩銀子。

    林福音買了茉莉種子後，又和那些種茉莉花種子的藥農們約定，將來還要來買的，讓他們撿著好的留著給她。

    那些藥農知道來了大主顧，都紛紛答應了。

    林福音就每家都預付了一兩銀子給他們了，還讓他們在預定單子上按了手印。

    事情弄好後，林福音就和李一另外僱傭了一輛拉人的馬車回了青陽鎮。

    茉莉花種子到了後，林芬和林芳心癢難耐，兩人合力又做了一批茉桂粉出來。

    這段時間因為小零食的大賣，銀子來的快，半月之後，七七八八的算起來，她身上的銀子已經達到了三萬八千多兩了。

    這離四萬五千兩隻剩下六千多兩銀子了，林福音估摸著將剩下的茉桂粉全部賣出去，再加上劉勤那邊的鮮蠶豆和豆芽菜要分帳了，差不多就夠四萬五千之數了。

    林福音心情大好，這樣看來，不過幾天她就能提前湊齊買鋪子的銀子了！

    要是按照這個進度，年底就可以先去青蓮縣將鋪子給買下並裝修好，說不定酒樓還能提起開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