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送銀子

    秦娘子說完後，也不等林福音說話，接著點點頭，「還真有可能，聽說汪夫人在京城和省城都有鋪子，沒準就有胭脂水粉的鋪子。」

    林福音終於找到插話的時機，就問道：「那汪夫人只是我們鎮上一個員外家的夫人，怎麼在京城省城那麼遠的地方有鋪子呢？就算真的有，在京城和省城買個鋪子也不是容易的是吧？」

    林福音其實知道汪夫人是因為汪員外原配留下的大姑奶奶的原因，可能真的在京城和省城有鋪子，只是說這話是提醒秦娘子。

    果然，秦娘子像是想起來什麼，看著林福音道：「汪員外原配留下的一個女兒嫁得好，對汪夫人這個繼母也沒的說，十分為娘家兄弟妹妹著想，在京城省城給娘家人買了鋪子也是正常。」

    林福音點點頭，道：「所以，我猜測汪夫人也是投桃報李，不是為了做脂粉鋪子的生意，而是將那些茉桂粉買了送給汪家的那位大姑奶奶。」

    「啊？就算如此……那也不用一氣送那麼多吧？」秦娘子聽了林福音的話後是覺得有道理，但是她畢竟見識有限，想不到那麼多。

    林福音給她續了茶水淡笑著道：「也不是只給她家那位大姑奶奶用，那位大姑奶奶總有相好的官家夫人吧，送點給那些摯交好友做人情多好。」

    被林福音幾句話一說，秦娘子立刻茅塞頓開起來，高興的一拍大腿道：「那這是好事啊！咱們那茉桂粉用了就知道它的好，只要汪家那位大姑奶奶送給了那些官家夫人，那豈不是幫著咱們茉桂粉揚名了？」

    林福音就笑道：「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真是那樣再好不過了。」

    秦娘子卻十分自信的道：「我看著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且看過段時間汪夫人從我那裡拿貨會不會增多就知道了。」

    林福音點點頭，兩人再說了幾句，秦娘子就告辭了，急著去鋪子裡滅火。

    林福音也不便挽留她，將她送出了宅子。

    這裡剛送走秦娘子，那邊孟中人又急急的跑了過來。

    林福音看見了，就站在門邊等他。

    「哎呦，哎呦，真是不好意思了，林姑娘！」孟中人大老遠的就開始笑，等到了林福音面前後又是彎腰作揖，「本來前兒就該弄好了的，哪裡知道縣裡的一位主簿家裡有事白跑了一趟，我家裡老娘又病了，就沒來得及來和林姑娘說。今兒，我又去了縣裡一趟，將紅契拿來了，姑娘請過目。」

    林福音這兩天忙著做零食去了，都忘了她買的田地了，這也是她心大。更是因為姜夫人那邊的老官家並沒有來找她要銀子，她也不著急的原因。

    「無事，孟中人屋裡詳談。」林福音就著讓他。

    孟中人連說不用，人家姑娘客氣，但他是個男子，知道禮節的自然不會進屋裡。

    「林姑娘，紅契你先收著，我去告訴姜夫人的老管家，咱們約個地方將銀子交了？」孟中人就用詢問的語氣問林福音。

    「好，正好我想去看看那片田地，不若孟先生帶我過去一趟，以後我也好認個路。」林福音就道。

    孟中人聽出來林福音這是要帶著銀子去莊子裡，當下哪有不樂意了？當下就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那好，那我請李一公子和劉家大公子一起去給你們雙方做個見證如何？」

    兩個見證人都是林福音的老熟人，且和林福音交情不淺，這個孟中人果然是個會做人的。

    林福音十分滿意。

    林福音回房拿了銀票，又和林芬姐妹說了一聲，就和孟中人一道去找李一和劉勤去了。

    李一和劉勤都替林福音高興，聞言都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最後坐了李家的馬車去了大樹村。

    馬車最後停在了一片莊子前。

    這莊子是四合院一般的設計，林福音細細數了一下，前後左右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四十間房。

    這莊子比太多的莊稼人的房屋好多了，林福音心裡滿意。

    姜夫人家的老管家聽說買主親自帶著銀子來到莊子裡了，忙出來迎接。

    林福音親切的和他問好，十分尊敬老人。

    那位老管家大約六十左右，確實是很老了，看著他的滿頭白絲和一臉皺紋，林福音自然的就尊老起來。

    對於林福音的態度，那位老管家更是十分滿意的，他早先兩天就從孟中人的口中得知這次的買主也是上次買他主子家宅子和鋪子的人，所以更加的高興了。

    「林姑娘，我家主子回去老家了，還時時來信念叨姑娘的好。」老管家一臉慈祥的看著林福音，笑道，「說姑娘托孟中人送她的變蛋和松花蛋啊，她吃的很好。後來啊，吃完了，還讓老奴想法子又買了幾回托人帶回去呢。」

    「那老管家派人和我說一聲就好，哪裡用得著買呢？」林福音就道。

    「姑娘客氣啦，哪裡老能讓姑娘破費呢？」老管家就呵呵笑，「買也很容易的，就在鎮子上劉記酒樓買就好了嘛。」

    「這次我讓家裡多準備一些，老管家帶著回去給夫人，也給老管家帶一些回去吃。」林福音不吝嗇做這種小人情。

    她是看出來了，那位姜夫人的產業比她想像的還要多不少，這回趁機和姜夫人這老管家打好交道，等姜夫人再要出什麼產業的話，可以先想到她。

    「哈哈，那真是多謝姑娘了。」老管家並沒有推辭，林福音就將買田地的九千多銀兩全數付給老管家了。

    老管家點了點，笑呵呵的道：「沒錯，數目對。」然後又有些複雜的看向林福音，道：「姑娘才這么小的年紀，就能買得宅子鋪子和田產，真是難得啊！」

    林福音忙謙虛的擺手。

    那老管家就抬眼看了眼前的一片良田，幽幽的道：「本來還指望再給我家主子多守個幾年，可惜我老了，身子骨越來越差了，不得已只好和主子說了。主子憐惜我辛苦了幾十年，才讓我將這些田產啊房產啊都賣掉，也回鄉養老咯！」

    聽這老管家的話，姜夫人確實是個好主人，所以老管家才想幫她多守幾年。

    但林福音也聽出了他話里的一個信息，那就是他還要替姜夫人處理房產。

    就是不知道姜夫人這要處理的房產在哪裡。

    但見老管家這樣傷感，她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問，就安慰道：「老管家辛勞一身，也該好好歇息歇息了，夫人都體諒憐惜你，你也不能拂了夫人的好意不是？」

    林福音的話說到老管家的心裡去了，連連點頭，看著林福音的眼光更加慈和了。

    「哎，林姑娘啊，難怪年紀輕輕的就能買這麼大的田產啊！」老管家再次嘆道。

    這個時候劉勤就笑著插話，「老管家，福音可不止買了這麼大的田產，她啊還想買個大酒樓呢。現在正在想法子打聽哪裡有合適的。」

    劉勤是說者無心，老管家是聽者有意，他老眼一亮，就笑眯眯的轉向林福音問道：「林姑娘是想在哪裡買大酒樓啊？」

    林福音見老管家問她，心裡一動。

    笑了笑就道：「我想在青蓮縣買個大鋪面開酒樓，就和劉家大公子合夥開，但我想這酒樓的地兒我來買。」

    「哎呀，真不簡單吶！」老管家就看了看林福音再看了看劉勤，笑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英雄出少年！兩位年紀都這樣輕，就能開大酒樓了，真是了不得！」

    孟中人也很驚訝，但他畢竟是有見識的，收了驚訝之色，也跟著老管家附和。

    老管家想了想便道：「實不相瞞，我家夫人在青蓮縣也有產業要賣掉，可惜那位置不大好。」

    說完老管家就搖搖頭，「要是開酒樓的話，怕是地段不合適。」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我家夫人的那一處產業要是連起來開個酒樓，那還是真不錯的！」

    林福音眸光一亮，其實她和劉勤根本沒打算在青蓮縣買到地段好的產業開酒樓，要是姜夫人的產業合適，價格合適，還真的可以呢。

    「老管家，不知道姜夫人的產業在青蓮縣哪個街道？」劉勤對青蓮縣比較熟悉，就問老管家。

    老管家摸著白花花的鬍鬚，看著劉勤道：「就在槐花街，靠近蓮花街。」

    劉勤聽了眼眸也是一亮，立刻看著林福音道：「若是在槐花街，那位置其實不算太差。」

    林福音見劉勤這樣說，那就是位置不算太差了。

    老管家雖然也想青蓮縣幾處房產快點脫手，他好早些回鄉，但因為見林福音是個很好的買主，又是個孩子，他不想讓她虧了。

    就提醒她們道：「其實要是買來做個什麼生意還是不錯的，但做酒樓生意，那邊的客流比不上蓮花街和玉簪街啊。」

    林福音知道他的好意，但是她還真的想要了解一下。

    這個時候劉勤就湊到她身邊，輕聲道：「福音，常寧來信了，說青蓮縣那邊都打聽遍了，暫時並沒有酒樓要租賃或者出賣。」

    林福音聽了眸光沉了沉，但隨即就笑著看向老管家，問道：「老管家，那夫人在青蓮縣的鋪子有多大？」

    老管家想了想道：「我家夫人在青蓮縣的鋪面都是連在一起的，一共有八個鋪面，每個都比鎮子上賣給姑娘的最大的鋪子大上兩倍。夫人和先老爺當時買下來的時候就是看中了這八個鋪面都是連在一起的。」

    林福音點點頭，腦海里想了想，八個鋪子都比她鎮子上最大的鋪子還大兩倍，那還真是很大了。

    「福音，按照老管家的說話，姜夫人的八個連在一起的鋪子要比鎮子上的那個悅客酒樓還要大上一倍啊！」劉勤又湊過來道。

    林福音就看著他問：「那是不是買下四個鋪子就夠了？」

    「要是你手頭上有銀子，我還是勸你都買下來，那也算是可遇不可求的鋪子了。」劉勤道。

    林福音目光閃了閃，輕聲問道：「那你家也是有銀子的，為何你不去問你老爹借一些，將另外四個鋪子給買下來？」

    聽林福音這樣說，劉勤一臉沮喪的道：「福音你以為我沒有找我老爹借銀子啊？還不是我老爹說我自己要做的事，銀子自己想辦法？否則，你以為我真的忍心讓你一個姑娘家四處張羅銀子啊？」

    林福音瞪了他一眼，就不說話了。

    孟中人也沒說話，因為姜夫人縣裡的產業找的中人不是他，且老管家是自己和林福音說起的這個產業，按照規矩他不能插嘴。

    李一想了想就對林福音道：「福音，你要是想要買下來，就問老管家價格如何，都是老主顧了，先前的買賣都很好，想必老管家看在熟人的面子上也能談一下價格不是？」

    李一這話其實是提前幫林福音壓價了，老管家就看著李一笑道，「這位公子而已不簡單啊，這生意還沒個譜呢，就先壓起價格來了。」

    李一聽出他這話里沒有惡意，就清雅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老管家，我覺得李公子說的很對，要不你先說一下夫人想賣什麼價格吧，要是價格合適，我們也想辦法給福音湊銀子買下來算了。」劉勤說完就將李一拖下水了，看著李一道：「李大公子，我可知道你才是我們之中最有錢的人，你說是吧？」

    李一微微一笑，朝劉勤拱了拱手，然後看著林福音溫柔的道：「福音，你要是真的看中了，我那裡還有些銀子，都可以借給你。」

    「福音，聽到了吧？放心吧啊，李大公子說的還有些銀子，那數量絕對不能少了！」劉勤就哈哈笑了起來。

    他說的一點沒有假，真的算起來，李一作為李家嫡長子，產業不可能少，那些產業產出的出息自然也是個很龐大的數字。

    對於李一和劉勤的仗義，林福音心裡十分感激，但她心裡也有自己的底線，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可能找任何人借銀子。

    「老管家，你就說說吧，福音青蓮縣的八個鋪子想要賣多少銀子？」林福音笑問。

    老管家呵呵笑起來，「也好，不管姑娘買不買，將當閒話說給姑娘聽也無妨。」頓了頓有些無奈的道：「夫人一共想要賣四萬八千兩銀子。可那八個鋪子都很大，我家夫人又想一起賣掉，很少有人願意出那麼多銀子一起買了，所以都快三個月了都無人問津。」

    四萬八千兩銀子！

    這遠遠超出林福音的預算，她的預算只有兩萬兩銀子，姜夫人的要價比她的預算多一倍多！

    林福音咬了咬呀，現在她身上付掉買田地的銀子後，現銀不過八千多兩，才夠零頭呢。

    「這也太貴了。」劉勤率先道。

    雖然按照行情，其實這個價格也是相當的，不貴也不便宜。

    但為了能幫林福音壓一下價格，他還是這樣說了。

    老管家也猜測林福音一定拿不出那個價格，說姜夫人要賣青蓮縣產業的事，也不過是趕巧說出來的。

    所以見劉勤這樣說，他也不生氣，笑呵呵的道：「價格其實不算貴了，就是合在一起賣，不是大商賈一般一次拿不出那麼多銀子。要是我家夫人願意一間鋪子一間鋪子的賣，那估計早就賣掉了。」

    這話就半真半假了，就算一間鋪子一間鋪子的賣，也未必那麼快的全部都賣出去了。

    老管家這樣說，也不過是敝帚自珍的意思。

    這個時候李一也開口了，問道：「老管家，就不能便宜一些嗎？」

    老管家見李一神色認真，心裡一動。

    他知道了李一是那位御醫世家李家的嫡長孫後，對李一他就很恭敬了。

    見李一這樣認真的問他，老管家沉吟了一下，隨即道：「若是幾位任何一位買呢，最少要四萬五千兩銀子。這已經是我家夫人的最低價了。」接著語氣一沉，「若是低於這個價格，我家夫人寧願拆開一間一間賣了。」

    說完，他就低頭喝茶，不再說話。

    林福音苦於手裡沒那麼多銀子，但又實在捨不得那八間大鋪子。

    她知道作為大魏和北戎唯一一個互通商業的邊境縣城意味著什麼。

    只要在青蓮縣掙得一席之地，就離她心裡的宏願接近了小半了。

    這是個很關鍵的機遇。

    李一和劉勤都將目光移到林福音的臉上，兩人見林福音那樣糾結，心裡十分心疼。

    劉勤握了握拳，心道：不管了，老子豁出臉皮去，定要找老頭子借來四萬兩銀子給福音先應應急！

    他自己身上幾千兩銀子還是能拿出來的，湊齊了給福音買酒樓去！

    李一目光也緩緩堅定起來。

    他名下的產業每年出息都不止四五萬兩銀子，就是這些銀子都是他娘親替他收著的，他一下子要動用五萬兩銀子，必定要驚動家裡人，但是為了福音，他會說服他們的！

    兩個男人都下定了主意，第一次巧合的齊聲喚了一聲：「福音！」

    林福音見他兩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喚她，皺著的眉就舒展開來，看了看李一，又看了看劉勤，笑問，「竟然口出一致？不知道你們這麼齊聲的喊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