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賣斷貨了

    這許大管事張口就說她們是獅子大張口，這林福音就不樂意了。

    本想讓他還價的，這下連價格也不想讓他還了。

    她挑了挑眉，看著許大管事，臉上卻是浮了一抹笑道：「大管事的，我們這酥豌豆好不好，想必你心裡早已經有數了。說實在話，這酥豌豆我們要是直接送到鎮上的有錢老爺家賣，這個價格一點也不貴，你說是嗎？」

    「是啊，我妹妹說的對。」林芬也笑眯眯的看著許大管事的，「我們就多跑幾家罷了，也許還不止這個價格。」

    許大管事認真的看了一眼林福音幾人，這幾個小姑娘這樣精明，看起來像是做生意的老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但想想她們的話，又有些無奈。

    那些有錢人自然不會吝嗇幾個錢的，若是他不如了她們的意思，那這酥豌豆怕真的和他無緣了。

    「我知道幾位姑娘說的對，但這個價格能不能再低個一兩文錢？」許大管事的想想還是捨不得，又道：「幾位姑娘雖然賣給鎮上的有錢老爺價格也許能再高點，但量不會大啊。我這邊是幾位姑娘能送多少來，我就能要多少啊！」

    林福音幾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瓦舍這邊要的量大。

    但林福音不打算讓價。

    林芬和林芳在價格上都不會做主，就看向了林福音。

    那許大管事的見兩個年紀大的還看著年級小的，心裡知道做主的反而是這年紀小的，於是也就看著林福音等她的決定。

    林福音微微一笑，對許大管事道：「實不相瞞，我們姐妹幾人喜歡做吃的，這酥豌豆還只是第一樣，我們還有好幾樣小零嘴兒在做，本想著要是瓦舍這邊給個合適的價，我們以後可以長期供貨的。」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是你依了我的價格，以後我們可以長期合作，長期供貨，要是不依著我提出的價格，那麼就合作這一次好了。

    許大管事聽明白了林福音話里的潛台詞，臉色一時有些不好。

    倒不是他真的心疼那幾個錢，他在乎的是他的面子，他覺得林福音話里有威脅他的意思。

    看了他的臉色，林福音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又微微笑道：「其實我們家明年開春就要去青蓮縣落腳了，家裡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做的這些小零嘴兒在縣裡的瓦舍會賣的更好。」

    聽了林福音這半真半假的話，許大管事神色一震，心道：這就難怪了，人家一家要去青蓮縣了，自然知道青蓮縣的瓦舍要比鎮子上的大多了，那邊出的價格也會更大氣……

    「好，我知道了，那這些酥豌豆我都要了，價格就按照林姑娘說的三十文錢一斤！」許大管事的當即拍板了。

    他想的是人家都要去縣裡了，那地界兒比縣裡總比鎮上容易掙錢啊。

    他要是還斤斤計較這幾文錢，那等人家走了，他想要聯繫人家買她的小零嘴兒，人家也未必願意賣給他了。

    所以，還是現在能拉攏就拉攏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比如那些賣平常炒貨的人家，都爭相巴結他，他願意多少錢買就多少錢，願意在誰家買就在誰家買，但現在不行啊。

    這酥豌豆，誰叫只有這幾位小姑娘有呢？

    見他終於同意了，林福音就沉穩的道：「那許大管事過秤吧。」

    許大管事喊人來過秤，最後稱出來一共是二百九十二斤。

    林福音讓了兩斤，算成二百九十斤。

    見她會做人，許大管事更滿意了。

    「那就一共是八十七兩銀子，你們稍微等等，我去給你們拿銀子。」許大管事笑著道，然後轉身進了屋。

    「福音，這銀子真好賺啊。」等許大管事背影消失後，林芳興奮的湊到林福音耳邊小聲說道。

    林福音笑著點點頭，只要抓住了商機，這銀子還是好賺的。只是這商機也未必好抓住就是了。

    比如，她要是前段時間沒跟著李一到瓦舍，就不會想到做小零嘴到瓦舍來賣。

    就算她想到了，真的賣到那些雜貨鋪子裡，也賣不上高價。要是賣給那些富戶家裡，價格倒是能高，可量少啊！

    不一會，許大管事拿著銀子出來了，這個時候他更不會得罪林福音幾人了，笑眯眯的道：「這生意成了，是大喜事，等會幾位姑娘要是沒事的話，在這瓦舍玩一玩。你們不管去哪個場地兒，都不要姑娘出錢！」

    倒是個會做人的，林福音笑眯眯的點點頭，幾人都謝了他。

    「那姑娘們可否將其他做好的小零嘴兒也賣一些給我們？」許大管事就問道。

    林福音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自然願意了。

    「等明後天要是做出來其他的，我們再送來給許大管事的過目。」林福音就笑道。

    「極好，極好！」許大管事樂顛顛的道，然後一疊聲吩咐小二們給客人們推銷酥豌豆。

    剛才他進屋特意稱量了一下，這個酥豌豆不壓秤，裝滿滿一碟子也不過一兩多。一斤酥豌豆他可以裝六碟子，每碟子賣十文錢一斤，一斤他就可以純賺三十文錢，比那些炒瓜子炒花生能賺一倍多！

    這下許大管事對林福音幾人更客氣了。

    雙方都滿意了，林福音表示想要去看皮影戲，許大管事特意讓一個機靈的小二領著林福音姐妹去表演皮影戲的勾欄。

    只是心繫著掙銀子，看了幾場皮影戲後，林芬和林芳就急著要回去。

    「不看了？挺好看得呀。」林福音也覺得這古代的皮影戲表演的惟妙惟肖是個很了不起的藝術。

    林芬就道：「是很好看，現在看好了，我們趕緊回去熬豬油做酥豌豆吧。再說，咱們不是還泡了花生和蠶豆嗎？」

    林芳也雙眼晶亮的道：「是啊，皮影戲看了就成了，多年的心愿也就了了，就覺得也就這樣啊。還是掙銀子的好！」

    這兩個小財迷……

    林福音無奈的搖搖頭。

    三人回去了後，就開始清洗買回來的豬板油，然後切成大的塊，然後在大鐵鍋里放上冷水，將切好的油塊放進大鐵鍋里，然後下面點火加入。

    這樣熬製豬油的好處是出油率高，還不會將油渣燒黑。

    在窮苦人家來講，油渣都是難得的美味了，林芬姐妹就是要將油渣留起來當零嘴兒吃。

    一鍋油熬好了後，將豬油舀到油罐里，開始熬另外一鍋。

    林芬就開始吃著油渣子。

    林福音看了就問：「你這樣直接吃不膩啊？」

    油渣再怎麼熬多少都還有些油殘留，林芬這吃的多了自然會膩的。

    林芬見她問就笑著回答：「福音你讓她吃，小時候啊奶熬豬油的時候，油渣子從來不給我們幾個吃，都留著燒菜呢。所以，她最饞那個了。」

    「哎，咱奶那人……」林福音本想說幾句，想想還是沒說了，吳氏就算再有錢，也不會想著林芬姐妹的。

    當然，更不會想著她了。

    「哎，以前饞的慌，現在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可見我是個有福的！」林芳就得意的道。

    林福音見她這樣說，就道：「當然，我們幾個的大福氣還在後面呢！」

    說完也伸手撿了一塊油渣子放在嘴巴里，又香又脆。

    但林福音還是吃不了這個，油膩的很，吃一塊就飽了。

    見她被油膩的只眨眼，林芬和林芳都笑了起來。

    「這些都給著給你們吃吧，我吃不了的。」林福音就道。

    林芬接口道：「等晚飯的時候，我用黃豆芽菜炒油渣子，和菜一起炒就不那麼膩了。」

    林福音學醫的，其實不建議人們多吃豬油渣子，吃多了對身體有害。

    但想想古代的豬油和現代又不一樣，且林芬林芳姐妹兩人年紀都不大，也一天做活計忙的很，運動量大，少少的吃一次也沒有關係。

    遂，就沒說什麼了。

    等豬油完全熬好了後，林芬和林芳就跑去炸酥豌豆去了，倒是將林福音丟在一邊。

    林福音不由得哭笑不得，只好去看浸泡的花生和蠶豆去了。

    因為是用開水浸泡的，所以泡發的很快，伸手從大缸里拿出了花生和蠶豆捏了捏，都已經軟了。

    再泡幾個時辰，都可以做了鹽水花生和五香蠶豆了。

    其實也可以做五香花生，但花生本就比蠶豆口感更好，做個鹽水花生也簡單，也就沒必要做工序更加複雜的五香花生了。

    因為林福音決定價格都賣一樣的，所以哪種簡單就做哪種了。

    其實蠶豆也可以做成酥蠶豆，但蠶豆比豌豆大多了，做酥蠶豆浪費的油太多，還不好用鹽粉和糖粉入味，她才決定的做五香蠶豆。

    雖然這些都是小事，但每一件林福音都會好好考慮，爭取用最簡單最小的代價做出最適合的零食出來。

    林芬和林芳兩人十分有幹勁，天都黑了兩人還在忙著炸酥豌豆，林福音幾次去問什麼時候做飯，都被兩人給無視了。

    林福音猜這兩人一定是吃油渣子吃飽了，不見餓。

    林福音無奈，只好出了趟門，去街邊的面鋪子去買了三大碗牛肉麵回去了。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林福音和林芬三人又忙著去「實驗室」了，三人齊齊動手將十幾個大瓷瓶子裡的清水給倒了，然後又將瓶子最上面一層的粗粉給刮掉，留下了下面一層細膩的細粉。

    看著大海碗裡的粗粉，林芬有些不捨得，她看著林福音問道：「福音，這有沒有法子將這些粗粉也用起來啊？」

    林福音看了那滿滿一大海碗粗粉，想了想，然後靈機一動，「那芬姐你將這些拿去日頭底暴曬，一定要曬得乾乾的，然後用最細的細布袋子裝好，用棒槌細細的捶。然後將那些捶打的細緻的粉收集起來，到時候我有用。」

    「好咧！我就知道你有辦法的。」林芬一臉崇拜的看著她，林福音也就得意的眨了眨眼，惹得林芬和林芳兩人彎腰笑起來。

    林福音想到的辦法是用這些加工過後的粉做面霜，到時候她只需要加入甘油和一點點蜂蜜進去就可以做成簡易的面霜了。

    反正這香粉里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成分，安全著呢。

    不過面霜這個她沒打算對外推廣，只是做著自己人用用好了，做多了太過先進的東西總歸是不安全的。

    有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在掙銀子的同時還需要好好保護自己……

    「福音，都弄好了，今天可以做那個五香蠶豆和鹽水花生了？」林芳過來迫不及待的問。

    林福音點點頭，「今天可以做了，昨兒你和芬姐做酥豌豆做的上了癮了，好半夜還在做，做了足有上千斤吧？」

    林芬聽了就敏敏唇，垂著眼瞼笑：「快兩千斤了吧。豌豆都做完了呢。」

    林福音被她們的熱情嚇了一大跳，昨晚她幫了兩姐妹做了一陣子，實在困的不行就去睡了，哪裡知道兩人將鋪子那邊送過來的干豌豆全部做成了酥豌豆了。

    「今兒我們趕緊再做一些你說的鹽水花生和五香蠶豆，和酥豌豆一起送到瓦捨去。」林芬就道。

    林福音點點頭，「那也好，這酥豌豆有些多，還是抽幾個鋪子裡做工的人，再推幾架獨輪車來幫著送過去才好。」

    林芬姐妹兩點頭。

    林福音便先教她們兩人做五香蠶豆。

    其實這個很簡單，先將八角小茴香，香葉，花椒，桂皮這些調味的香料稱好二兩，再將黃芪，甘草這些中藥材稱好合在一起放進大鍋里，然後再將發漲破皮的蠶豆放到大鐵鍋里一起煮。

    第一鍋煮好後，撈起來瀝乾，然後再放入第二鍋，煮第二鍋的時候就需要將香料和中藥材各樣都抓一把放進去，第三鍋，第四鍋……都是如此。

    而做鹽水花生就更簡單了，直接大鍋放水，半斤鹽巴十斤水，二十斤花生放進去煮就行了。煮好了就撈出來瀝乾，後面再煮的時候看味道控制著加鹽就行了。

    林芬和林芳很快就掌握了煮鹽水花生和五香蠶豆的要點，第一鍋出鍋的時候，都十分好吃。

    這是成功了，林福音也就放心了。

    三人在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的，突然大門被人拍響了，林福音擦了擦手，出去開門，看是誰來了。

    「誰呀？」林福音隔著大門問。

    「福音，是我，秦娘子！」秦娘子在門外喊道。

    見是她來了，林福音馬上打開了大門。

    「福音吶，可找到你這裡了。」秦娘子一進來就用手帕子扇著風，她跑的急了，熱的。

    林福音看她大冬天的鼻尖還出了汗了，就問：「秦娘子，你這麼急幹啥？看這滿頭汗……」

    「急著找你啊，我鋪子裡茉桂粉賣斷貨了，幾個難纏的客人正在鋪子裡吵吵呢。我能不急嘛？」秦娘子打斷林福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問：「福音，你那茉桂粉可還有啊？」

    林福音卻是眨了眨眼睛，不答反問道：「秦娘子，昨兒可是有六十多盒的，怎麼也能賣個幾天的吧？怎麼一下子就被賣完了呢？」

    秦娘子見她對這個感興趣，也沒打算瞞著她，「昨兒是成夫人買了茉桂粉後，去看望汪員外家的大奶奶，聽說她們兩人是手帕交。成夫人那多買的一盒子就是送給汪大奶奶的。但正好成夫人正給汪大奶奶說茉桂粉怎麼好的時候，汪夫人過去了，也試用了茉桂粉也覺得好，立刻就派人見我剩下的三十多盒全部買走了。」

    林福音一聽是汪夫人買走了全部的茉桂粉，心裡一動。

    就聽秦娘子苦著臉道：「這全部買去我當時是高興了，但今兒一大早昨日沒去我鋪子裡的幾家女客都派人來了，點名要買茉桂粉，一家家的還不止要一盒，我就只好躲出來找你了！」

    秦娘子說完就一臉期待的看著林福音。

    林福音挑了挑眉，笑道：「幸虧昨日又做了一些，秦娘子你不用著急，這就給你拿去。」

    說完就去了「實驗室」抱出來一個大瓷瓶子。

    秦娘子就眉開眼笑起來，這會子也不急了。

    林福音將白瓷瓶放在她面前後，又去給她倒了茶，笑道：「這一瓷瓶和昨兒的一樣，用盒子裝起來大概也是六七八盒的樣子。」

    秦娘子湊過來一看，果然和昨兒林福音帶給她的茉桂粉差不多，「行咧，就按照昨兒的一瓶子六十八盒算。」

    林福音點點頭。

    秦娘子昨兒一天就回了本還掙了四百多兩銀子，身上正好帶了一千五百兩的銀票，數了十四張一百的銀票遞給林福音，「今兒來的匆忙，沒帶銀錠子，先給你一千四百兩銀子。」

    林福音笑著接了過來，然後讓秦娘子稍等，她去房裡拿銀子去了。

    「這是找你的四十兩銀子。」林福音將四個十兩的銀錠子遞給秦娘子。

    秦娘子就道：「還巴巴的去拿銀子找給我，下次我再來拿貨一起算不就行了？」

    林福音笑，道：「還是一次弄清楚的好。」

    秦娘子就沒說什麼了，就跟她說起了閒話，「你說那汪夫人怎麼就一下子買了三十多盒子茉桂粉呢？啊，對了，她還對我說，要是還有的話，給她多留點呢！你說她也要開脂粉鋪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