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做零嘴兒

    被這樣直白的一問，那些試用過卻沒買過的女客們臉色就有些難堪了起來，心裡都在怪這個成夫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她家男人那樣會掙銀子的。

    這二十八兩銀子一盒的香粉也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的。

    但這沒買的女客中，也有一些有銀子，純碎是捨不得的。

    秦娘子顯然十分知曉各種客人的心思，於是朝著眾人笑道：「那我先和大家說一聲啊，這次的貨只有幾十盒，下次進貨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就算想進啊，也要看人家大師願不願意花極大的心力去做了。」

    「哎呀，秦娘子你怎麼不早說？那我要再買一盒！」那成夫人聽了秦娘子的話後，立刻讓隨身的丫鬟再掏銀子。

    那些有銀子捨不得買的女客聽了，也就一咬牙先買了再說了。

    秦娘子這一番話說完，一下子又賣掉十幾盒茉桂粉，喜的秦娘子見牙不見眼的。

    最後剩下的都是確實是買不起幾十兩銀子一盒香粉的普通女客。

    就這一次能賣掉接近二十盒的茉桂粉，這已經是很亮眼的成績了。

    林福音抿著唇笑得開心，等客人少了一些後，她上去和秦娘子打了一個招呼就離開秦娘子的脂粉鋪子了。

    這次她要去的是李大夫家的醫館。

    「福音，你怎麼來了？」李一看到林福音來了，立刻從中藥柜子後面繞出來，有些驚喜的看著她。

    林福音笑著和他打招呼，然後道：「我想要買一批最好的鮮人參，年份可以不用太長的。再來要一批干黃芪還有當歸，黨參，黃精。」

    「這些都是補藥啊？福音你要這些做什麼？」李一就有些擔心的看著她，「你也是會醫的，知道這身子不能亂補的啊……」

    見李一誤會了，林福音捂嘴笑了起來，看著李一道：「放心吧，我不是用來補身子的，上次不是和你說過我想要做胭脂水粉的嗎？那些藥材我買來做材料的。」

    李一是個好人，對她也像大哥哥一般關心，從來都是為她著想，她不願意瞞著他。

    雖然做胭脂水粉這種具體的步驟沒必要告訴她，但她在做什麼還是告訴他一聲的好。

    「做胭脂水粉？用這些藥材？」李一瞪大眼睛，隨即又笑了起來，「福音，你這腦子裡都裝著什麼奇思妙想啊？上次說那個清油能做胭脂水粉的，現在又要用藥材啊？」

    李一語氣里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無奈和寵溺。

    林福音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其實用清油那個已經做出來了啊，現在賣的紅火的雪融膏不就是了。」

    「啊？雪融膏？」李一眼睛瞪得更大了，有些愣愣的道：「雪融膏我也在用啊，大寒天的擦手特別好，我還給師父和八叔一人買了一盒呢。」

    林福音就笑著問：「好用吧？」

    「好用！手都不皴裂了。」李一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對林福音的話沒有一絲懷疑，「哎呀，那你做好了怎麼先不和我說？哎，不對啊……」

    林福音見他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由得彎腰笑了起來，「沒什麼不對的，我做出來了後，就和別人合夥做那個雪融膏的生意了，所以你沒見我再做了。」

    「原來是這樣。」李一點點頭，也不多話了，直接道：「既然是你要，那我傳信到我們祖宅那邊，讓他們給你調出最好的藥材過來，你隨意挑選。」

    李一的仗義讓林福音十分感動。

    「這感情好，等我做出來了新的胭脂水粉，一定送李一大哥最好的。」林福音就開心的道。

    李一聽她要送胭脂水粉給他，忍俊不禁起來，「我一個大男人要胭脂水粉做什麼？你多送我幾盒雪融膏就好了。」

    林福音笑了，「這沒問題。」

    「哦，對了，李一大哥要是在哪裡看到茉莉花種子，不管是白茉莉還是紫茉莉花的種子，哪裡見到全部買下來給我。我需要大量的。」林福音又叮囑道。

    「好。」李一忙答應了。

    這時候有學徒來叫李一，李一答應了一聲，林福音見他實在是忙，道了謝後，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等她回到自己宅子裡的時候，林芬和林芳已經已經將剩下的九斤茉莉花種子全部都磨成了粉，也煮了幾斤的干桂花，已經做好了浸膏了。

    而剩下的步驟因為沒有把握，只好等林福音回來弄。

    林福音見她們熱情這樣高，也忍俊不禁起來。

    按照第一次做茉桂粉的步驟，將這個九斤茉莉花粉都做成了茉桂粉放置在那裡。

    「福音，咱們的茉桂粉秦娘子可喜歡？」從實驗室里出來後，林芳立刻迫不及待的問。

    「你們猜。」林福音賣了一個關子。

    林芬就笑了起來，指著林福音的臉道：「看你這樣高興的模樣，還不好猜？一定是秦娘子很喜歡我們的茉桂粉了！」

    「其實我現在才回來，是看秦娘子賣我們的茉桂粉去了。」林福音眉眼彎彎，然後在林芬姐妹期待的目光下，笑道：「我就看了半盞茶的功夫吧，已經賣出去十九盒茉桂粉了！」

    「啊！那就是說，我們的茉桂粉很得客人們喜愛了？」林芳高的跳起來，然後轉身和林芬緊緊的握住了雙手，兩人都高興的差點流出了眼淚。

    林福音看著這兩人這樣誇張，比她們自己的事情還激動，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客人們很喜歡，我們的茉桂粉本來就好嘛。」

    「是，就是！」林芬也激動的直點頭，「福音做的茉桂粉真的很好！那賣的那樣好，我們還得多做一些出來啊？」

    林芬就著急的問林福音。

    林福音笑著搖搖頭，「加上今兒做的這麼老些，這一個多月夠了。香粉用起來沒有臉脂快，我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做些別的。」

    「這也好。」林芬就點頭。

    她們姐妹現在和林福音是姐妹一體的，自然是盼著福音越來越好。

    林芳這個時候像是想起來什麼，就眼光晶亮的看著林福音問：「福音，那咱們給秦娘子多少銀子一盒的？」

    跟著林福音後面這些時間，林芳的眼界也廣了，心思都變得大了很多，什麼一盒香粉幾十文銀子的她都不去想了。

    在她心裡，就她家福音做的那麼好的香粉，至少得上十兩銀子一盒才對。

    見林芬也望著她，林福音就默默的吐出了幾個字：「二十兩銀子一盒。」

    「哇！」林芳和林芳就歡呼起來，比過大年還高興呢。

    「還真的像福音說的那樣，這茉桂粉真的賣了好幾十兩銀子一盒呢！」林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這次那一瓷瓶香粉一共裝了六十八盒香粉，一共是一千三百六十兩銀子。秦娘子已經提前全付給我了，還答應前面幾批香粉都會提前付銀子給我的。」林福音就將這個告訴了她們，也是給她們信心的意思。

    聽了林福音的話，林芬姐妹兩人果然眼睛一亮。

    「所以，你們看，這困難都是暫時的，只要肯動腦子，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林福音又道。

    這話其實就是激勵她們的了，讓她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能輕易放棄。

    其實今天要是不是因為她活了兩輩子，腦子裡還儲存著幾千年的文化精華，她估計也是一籌莫展的。

    但她的話確實激勵了林芬姐妹，兩人眼裡閃過堅韌之色，然後重重的點頭。

    「好了，這兒就等明天來看吧。」林福音朝兩人招招手，「現在我們去鋪子裡看一下鮮蠶豆和豆芽菜去。」

    到了鋪子裡後，一切都有條不紊的，見到她們姐妹三人來了，葫蘆村的村民們都友善的和她們打招呼。

    林福音見一切都好，就帶著姐妹兩人往劉勤租借的作坊那邊去看看。

    劉勤現在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他的作坊那邊，畢竟那邊的規模比她的鋪子要大的多，做工的人也多，也是要人守著的。

    剛從鋪子裡出來，兜頭就遇到了匆匆而來的劉勤。

    「哎呀，你們姐妹幾個這是往哪裡去呢？」見到她們劉勤就咧嘴笑了起來。

    「不巧，正要去劉大哥那裡。」林芳率先回道，說完這話她就地下了頭，耳根子不覺就紅了。

    今兒劉勤穿著一身簇新的寶藍色的袍子，人看起來幹練又俊俏，越發顯得人物風流了。

    林福音倒是沒有注意到林芳，抬頭就問道：「劉大哥你這匆匆忙忙的做什麼？」

    劉勤就道：「還是我家老頭子著急忙慌的讓我來給你送銀子？這送完了銀子我還得去我的作坊里看著呢。今天幾個兄弟家裡人都不舒服，都回去了。」

    林福音就忙問：「他們家裡人怎麼了，可去看大夫了？」

    見林福音關係他的兄弟，劉勤心情大好，就笑道：「嗨，家裡不是老人就是孩子的，這越來越冷了，不就病了？窮人家那裡看得起大夫，我一人給了幾十文錢，打發他們給家裡病著的人買藥吃去了。」

    聞言，林福音就皺了皺眉，不看大夫亂買藥吃，這可不成。

    「好啦，這樣的事兒天天都有，你操心也操心不過來。」劉勤見林福音眉蹙著，就知道她這做大夫的習慣又帶出來了，不免勸道。

    在他眼裡這天下可憐人一大堆，救都救不過來的，這個大病小災的算什麼？

    他能一人給個幾十文錢給他們買藥吃已經算是管閒事了。

    林福音聽了他的話，先就將這事放到一邊了，看著他問：「你又給我送什麼銀子來了？」

    劉勤就從懷裡摸出個新荷包來，「這不是你讓我老爹派人去你家地里收圓白菜嗎？我回去和他說了，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就派人去了，到了葫蘆村找到你二伯和二伯娘，收了一大車回來了。」

    林福音一想，原來是這件事，那白圓菜雖然也是稀罕物，但林福音不指望賣多少銀子，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吶，這是三百八十四兩銀子。昨兒一共收了一千二百八十斤圓白菜，我老爹還是給你一斤算三十文錢的。」劉勤將荷包遞給林福音，將帳也算清楚給她聽。

    「這一斤圓白菜賣三十文錢？」林芬下意識的就驚呼起來，然後覺得這話問的不好，又不好意思的將頭低下去。

    劉勤就道：「可不是三十文錢一斤？要是平時呢，怕是一文錢三斤都沒人買呢吧？可誰叫現在已經是大冬天了？出門呼口氣都結冰，哪裡有新鮮的蔬菜能不被凍死？還不就是福音種出來的這個不怕凍死的圓白菜了？」

    林芬就點點頭，這個她能想到。

    物以稀為貴嘛。

    和鮮蠶豆都豆芽菜一個道理。

    「我老爹一盤圓白菜就賣一兩銀子，給你一斤三十文不算照顧你，你就安心收下吧。」劉勤對林福音道。

    林福音其實也被三十文錢一斤給震住了，她以為就算賣給十幾文錢一斤也算貴了，沒想到老劉給的也是三十文錢一斤。

    「還是劉叔照顧我了。」林福音真心的說了一句。

    劉勤就嗤笑一聲，吊兒郎當的掃了一眼三姐妹，道：「你們想的太簡單了，生意人沒那麼好心，我老爹打算將你的圓白菜全部買下來，這樣一來就我們一家酒樓能賣圓白菜了，反正圓白菜不會壞，他要留著慢慢賣，能賣到明天開春去了。」

    這話倒是不假，但林福音就算知道老劉別有心思，她也不覺得有什麼，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她也希望每個和她同乘一條船的人都越來越好。

    於是她笑著將荷包接了過來，然後朝林芬和林芳搖了搖手裡的荷包。

    林芬和林芳就對她會心一笑，就是到青蓮縣買酒樓的銀子又多了幾百了。

    劉勤見林福音接了銀子，又道：「我老爹讓我和你說一下，他今天派了幾輛馬車要將你家地里差不多的圓白菜都收了回來。剩下的銀子明兒送給你。」

    「成。」林福音答應了。

    「聽說還有些小的沒長好的，那留在地里還能長起來嗎？」劉勤想了想，突然八卦的問。

    「你怎麼也操心起來農家事兒了？」林福音笑問。

    劉勤摸了摸後腦勺，眯著眼道：「我就是在想，要是能繼續長大，等我們開春去縣裡開酒樓也就不用找我爹買了。」

    聽了劉勤的話，林福音搖頭笑了起來。

    這對父子算的可真精。

    但劉勤說的也對，等她回葫蘆村的時候去地里看一下，看還能不能養好。

    「這個我回葫蘆村去地里看一下，你就不用操心了。」林福音笑。

    劉勤見沒什麼事，就和三姐妹告辭了。

    林福音這些又沒事兒做了。

    突然她想起了上次在望月樓想到的賣鹽水花生，五香蠶豆的點子。

    橫豎現在沒事，林芬姐妹又在身邊，倒是可以做上了啊。

    上次雖然望月樓那邊出了事，但是鎮上老百姓除了這些地方根本沒有消遣的地方啊。所以等望月樓修葺好了後，勾欄瓦舍那邊到底是賓客如雲。

    「芳姐，家裡的干蠶豆還剩下多少？還有上次我讓大丫娘她們收乾花生干豌豆都還在收嗎？」林福音就問林芳。

    因為這段時間帶著林芳在鎮上，所以這些都是交給林芳去管的。

    見她問，林芳利落的回道：「干蠶豆和乾花生我們鋪子裡都多著呢，這些日子大丫和大丫娘一直在幫我們收。」

    林福音滿意的點點頭，看著姐妹兩人道：「走，我們去雜貨鋪子裡買一些鹽巴和調味料去。」

    「家裡不還多著嗎？又去買那些做什麼？」林芳以為林福音是閒著無聊，要去買東西。

    倒是林芬看得遠一些，瞪了林芳一眼，嗔道：「福音做什麼事不都有她的道理？就你話多。」

    被自家姐姐嗔了，林芳也不生氣，朝林芬吐了吐舌頭就不再說話了。

    林福音帶著姐妹兩人去雜貨鋪里一下子買了二十斤的鹽巴，兩斤八角，兩斤小茴香，兩斤桂皮，一斤香葉，一斤白芷，一斤香片。

    然後再次去李家醫館買了幾斤甘草和幾斤當年的新黃芪。

    然後林芬和林芳推著獨輪車分幾次將從鋪子裡推了幾袋子干豌豆乾蠶豆和乾花生回到宅子裡。

    林福音吩咐林芬和林芳打來井水將干蠶豆，干豌豆，乾花生仔細清洗了一遍。

    清洗好了後，用棒槌捶一遍，將干蠶豆和乾花生捶破了，

    然後去燒了幾大鐵鍋開水，將開水舀在院子裡的幾個空水缸里，將清洗過後的干蠶豆和乾花生放在水缸里浸泡。

    而清洗乾淨的干豌豆再放到開水裡煮一水，然後在撈起來瀝乾，放到燒好的炕上炕干。

    林福音做這一切，林芬和林芳都不明白，但林福音卻要求她們都記住這一步步的步驟。

    姐妹兩人也隱約知道了林福音又在教她們東西了，都記得認真。

    干蠶豆和乾花生要浸泡好一段時間，倒是煮好的干豌豆已經炕幹了。

    林福音笑眯眯的喊林芳道：「芳姐，將家裡的豬油罐子搬到鍋台上去，我要給你們做稀罕的零嘴兒吃了。」

    林芳年紀到底也還不大，聞言立刻樂顛顛的去了。

    林福音又看向林芬道：「芳姐，估計這一罐子豬油不夠，你再去豬肉案子上買些豬油回來，不管多少全部買下來，銀子放在我房裡，你將荷包拿著去就行。」

    「啊，不是，福音我們要做什麼啊，能要到那麼多豬油嗎？」林芬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