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香粉開賣

    「茉桂粉？」秦娘子點點頭，笑道：「倒是個好名兒，新鮮又別致，最重要的是這香粉里有桂花的淡香味兒，這個名兒就很襯。」頓了頓，又問道：「那福音你打算用什麼盒子裝這個香粉？」

    用銀子打造的香粉盒子林福音是用不不起的，她也不會採用。

    當然，市場上也有木質的和銅製的香粉盒子，這兩樣都不花不了多少銀子。

    但她還是偏愛瓷器的香粉盒子。

    特別是那些工筆花鳥和工筆侍女的甜白瓷的香粉盒子，別致又高雅，最適合古代那些仕女們了。

    且大魏的甜白瓷技術很高超，填的色不止有青花色一種，還有其他各種鮮艷的顏色，十分的精美雅致。

    「用甜白瓷的香粉盒子吧。」林福音就對秦娘子道。

    秦娘子想了想，覺得用甜白瓷的香粉盒子也很好，雖然比不上銀制的香粉盒子，但也不失了檔次。

    「不過就是這甜白瓷的香粉盒子也不便宜啊。」秦娘子就看向林福音。

    那甜白瓷製作起來工藝複雜，一個小小的甜白瓷的香粉盒子，要是要求更精美一些的，少說也要一兩銀子一個呢。

    林福音抿唇一笑，道：「可我要賣的這個香粉也不便宜啊，雖然想要省一筆銀子，但這盒子是香粉的台面，我總不能讓台面跟不上去呀。」

    秦娘子也笑了，她是做這行的，自然知道門面的重要性，於是點頭道：「也是這個理兒啊。那就用甜白瓷的香粉盒子，這個我有認識的燒窯廠，我去幫你跑這事。」

    聽秦娘子這樣一說，林福音那是求之不得，立刻道：「那好，就麻煩秦娘子了，我以後製作出來的所有好的胭脂水粉就優先放你這兒賣！」

    「還能做出其他的胭脂水粉吶？那感情好！」秦娘子聽她這樣許諾，心裡也高興，朝她舉起手掌道：「那就一言為定了。」

    林福音伸出手和秦娘子擊了一掌，鄭重道：「一言為定！」

    「好，那你先喝口茶。」秦娘子將林福音面前的茶朝她推了推，然後起身，「我這裡還有些空置的香粉盒子，我先將你今天帶來的香粉裝盒子裡。」

    林福音朝她點頭，然後端茶。

    秦娘子很快回來了，拿了半袋子香粉盒子進來了。

    她將香粉盒子一個個擺在桌子上讓林福音看，並問道：「福音你看，這些甜白瓷的香粉盒子怎麼樣？都是我上次洗好曬乾的，準備裝新進來的香粉用的。」

    林福音看了看，這批香粉盒子都是各色花鳥的圖案，一個個十分精美雅致，心裡就十分滿意。

    「這個很好看啊，就用這些。」說完便幫著秦娘子將香粉裝到香粉盒子裡，然後用薄薄的小瓷片給壓厚實，壓平整。

    兩人動手，一共裝了六十多盒。

    「好了，真香，真滑膩。」秦娘子將粘在手上的香粉擦到手背上，十分滿意的道。

    林福音抿唇笑了笑，對她道：「我這是剛做，所以只有桂花香味的。接下來我還會做各種對肌膚好的香粉，比如用黃芪做，用當歸做，還有用梅花做，到了春天各種香花都開了，我還會用那些香花做香粉或者胭脂膏子。」

    秦娘子一聽她有這樣大的打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福音，你這了不得啊，你這是要做大的啊？」

    「嗯。」林福音點點頭，一雙杏眼裡熠熠發光，看著秦娘子一臉自信的道：「我既然要做，那就不是小打小鬧的，自然是往大的上面做的。」

    頓了頓，她更加認真的看著秦娘子，「這個生意我自認為能做的下去，但我在買賣上還沒有經驗，所以我打算和秦娘子你合夥。我做成品，你幫我賣，當然你也可以賣其他家的胭脂水粉，這個我不干涉的。」

    秦娘子聽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林福音這小姑娘早就想好了，在上次勸她不要因為采脂齋的事情放棄經營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要和她合夥了。

    還有她鼓勵開導她的那些話，秦娘子一下子就感動了，這小姑娘是早就想著她的啊！

    「福音，你能想著我，這是我的福氣！我和你合夥！」秦娘子毫不猶豫的道。

    上次已經承了林福音的情，她去拿雪融膏的時候，每一盒都比別人拿貨便宜一文錢。

    自從開始賣雪融膏後，她光在這一途上已經比一般脂粉鋪子多賺了不少銀子了。

    別看只是一文，但積少成多啊，福音上次說到就做到，所以這次她也相信林福音。

    「我就知道你會願意的。」林福音欣慰的笑了。

    秦娘子就拍了拍她的手激動的笑道：「這樣好的事，我怎麼能不願意？我是傻子才不願意呢！」接著又看了看桌上裝好盒的香粉，「福音，你放心，這茉桂粉這樣好用，只要咱們鎮上那些不缺脂粉銀子的夫人小姐們用了一次，絕對會喜歡。咱們根本不愁賣不出去！」

    林福音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但就如秦娘子曾經說過的，她做的這茉桂粉畢竟沒有名氣，打市場的時候，這個茉桂粉的價格還是不宜太高的。

    「剛講了那麼多，都沒講到價格上去，現在咱們來講講價格。」秦娘子看著林福音笑。

    林福音點點頭，「我正等著呢。」

    秦娘子先是端著茶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後才道：「按照采脂齋最貴的香粉來說，一盒香粉能賣到六十八兩銀子，但那香粉說實話我都沒進過，本錢太高了。且我們只是小鎮上，進了怕時間長了賣不掉，壞掉了，所以我進的最貴的香粉是四十八兩銀子一盒的。福音啊，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這香粉要賣什麼價格合適了。」

    六十八兩銀子一盒的香粉，林福音還是有些驚訝的。

    確實是貴！

    哪怕是銀子做的香粉盒子呢，還是覺得貴。

    要知道，她買的良田才十五兩銀子一畝，那一盒高檔的香粉擦完，那就擦掉了四畝半的良田了，這她想想都肉疼啊。

    見林福音不做聲，秦娘子就道：「其實我覺得你做的這個香粉怎麼都比采脂齋的香粉要好，你要賣這個價格也無可厚非，但我們這鎮上比不得江南那些豪富的地界兒，所以這個價格我覺得不妥當。」

    一個鎮上的消費水平當然比不得江南豪富的城市了，但林福音覺得青蓮縣的消費水平怕也能和江南某些豪富的城市相當了。

    當然，她現在因為臨時湊銀子先做出了香粉在鎮子上賣，那價格自然不會和采脂齋最貴的香粉比肩了。

    也是因為，這個茉桂粉嚴格意義上不算藥妝。

    那些真正的藥妝需要加入各大名貴的藥材提取液，那才需要賣到高價。

    但這茉桂粉也是需要賣到幾十兩銀子一盒的，算是給將來的藥妝問世打個好基礎。

    主意一定，林福音就笑道：「那就定價二十八兩銀子一盒怎麼樣？」

    「二十八兩銀子一盒？」秦娘子覺得這有些便宜了，但也沒辦法，誰叫這個沒有采脂齋那樣的大名氣？

    「也好，雖然虧了點，但以後買的人多了，慢慢漲上去也就是了。現在不能急。」秦娘子就道。

    林福音笑著搖搖頭，「秦娘子，我不打算漲價的，我和你說，這個茉桂粉在我做的香粉一族中算是最低檔的。所以，這個價格就算定在這裡了。」

    秦娘子聽她這樣一說，面色一凜。

    但隨即心裡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好，以後你要是將胭脂水粉這生意做大了，我也不賣其他家的了！我專門賣你做的！」

    林福音要的就是她這句話，聞言十分開心的道：「好啊，就等著你這話呢。」然後又道：「那秦娘子，我和你商量件事。」

    「你說。」秦娘子十分認真的看著林福音，見她茶盞淺了些，又給她續了茶。

    林福音端著秦娘子續的茶喝了一口，笑道：「我是這樣打算的，因為現在我需要一大筆銀子。所以我想前面這幾批茉桂粉你能不能先將茉桂粉的銀子付給我，等後面我做出來多了，你可以先拿去賣，賣完了再付帳。」

    秦娘子一愣，忽然捂著唇笑了起來：「瞧你說的，當然可以了。先前我做采脂齋的生意的時候，他們雖然也可以先付定金，但那定金都是原價的一半了，我哪次不是咬著牙才將他們的定金先付掉的？」

    林福音聽她這樣說，心裡就放鬆了。

    她還以為付的定金都是小數目，象徵性的付一點，之後一起給呢。

    「既然福音你缺銀子，那這些香粉的銀子我全部付給你，要是賣的好，倒時候我親自去找你。」秦娘子很是乾脆的道。

    林福音聽她這樣說，心裡很是感激。

    這就是朋友的好處，都說多個朋友多條路，這話不是說說而已的。

    所以有的時候，她寧願與人為善，助人為樂。

    當然，那也是看人的。

    「秦娘子，那這茉桂粉我給你算二十兩銀子一盒好了。」林福音就道，這個價格其實已經很實惠了，秦娘子一盒香粉能賺最少七兩銀子了，這個利潤非常豐厚了。

    秦娘子也滿意這個價格，至少林福音給她的進價，比她以前賣采脂齋的貨的時候賺的多一倍以上。

    林福音就笑道：「那，香粉盒子我就不管了。本來要我管也行，那我就只能給秦娘子二十二兩銀子一盒了。」

    那甜白瓷雖然價格也不便宜，但一個盒子也賣不到兩兩銀子，這個帳秦娘子自是會算的，笑道：「你給的那個價格我心裡已經明白了，放心了，這脂粉盒子算我的。」

    林福音笑著點頭，和秦娘子相談甚歡。

    等前面鋪子裡再次熱鬧起來後，秦娘子就道：「前面鋪子裡的客人又多了起來，福音我先將銀子算出來給你，就不陪你多說了，等哪日得閒再陪你說說話。」

    「你還是別閒了吧，天天忙得熱火朝天才好。」林福音笑著打趣。

    做生意的，誰希望閒下來啊，自然是越忙越好了。

    「你這促狹的丫頭。」秦娘子就嗔了林福音一眼，然後拿起算盤打起來：「一共是六十八盒茉桂粉，一盒二十兩銀子，總共是一千三百六十兩銀子。」算好後看著林福音問道：「福音，你看可對？要不好打一遍算盤？」

    「對，不用打算盤了。」林福音笑。

    秦娘子也笑了，「你等著。」

    說完就起身到後堂她的房裡去拿銀子去了。

    少時，秦娘子就拿著一疊銀票和幾個銀錠子出來了。

    「來，這些是銀票，總共一千三百兩，這是六十兩的銀子。」秦娘子將銀票和銀子推到林福音面前。

    林福音笑著將銀票疊好放進衣服的內袋裡，然後才將六個十兩的銀錠子放在荷包里。

    銀子收好後就站了起來，對秦娘子道：「我在你店裡看一會，現在就可以拿茉桂粉出去賣了。」

    「我也是這樣想。」秦娘子裂開嘴巴笑得開心，按捺著激動到：「福音，你也幫我拿幾盒出去，正好你在也幫我照顧一下生意。」

    秦娘子也沒和林福音客氣，林福音也欣然答應了，幫著秦娘子拿了一些茉桂粉出去。

    剛出去，有人眼尖就看到了秦娘子。

    就朝秦娘子抱怨道：「秦掌柜的啊，你這鋪子裡別的都還湊合，只是這香粉實在是太幹了，擦在臉上乾巴巴的扒在臉上難受死人了！」

    秦娘子一聽她的抱怨不但不惱，還咧嘴笑了起來，「成夫人，不瞞您說，這先前香粉都是這樣的，哪家的都乾巴巴的，真是難為您了。」

    那成夫人年紀不大，看起來才花信年華，還是愛美的時候，她家男人在鎮子上經營著兩家炒貨鋪子，生意很好，家裡有幾個銀子。

    她聽了秦娘子的話後，臉上抱怨之色更濃了，「我知道啊，所以想讓你想想辦法，進些好的來。咱們這北方風大的，臉上本就容易干，再一擦這香粉，好傢夥，香粉渣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位成夫人潑辣爽朗，女客們見她說的好玩，都紛紛笑了起來。

    「是啊，這香粉啊，也就是采脂齋的好一些。」有個穿戴出挑的婦人就甩了甩手帕子道。

    有人聽了她的話，就道：「采脂齋的香粉是好一些，但也是干，還貴。這麼看起來，還不如這價格一般的。就是這大冬天的擦在臉上不舒服，平時也還能忍。」

    聽著這些女客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對香粉的抱怨，林福音和秦娘子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裡都是笑意。

    而秦娘子又對林福音點了點頭，然後清了清嗓子道：「眾位貴客，我知道大家的心思，我也不喜歡那乾巴巴的香粉，但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我帶給大家一個好消息，我這小鋪子求了一個制粉大師最新製作出來的不乾的粉，今兒正好人家給我送貨了。大家都來試試！」

    隨著秦娘子的話音剛落，女客們紛紛圍了過來。

    那成夫人仰著脖子問道：「秦掌柜的，這事兒可當真？可不能耍著我們玩兒啊！」

    「就是啊！我們都是你秦掌柜的老主顧了！」

    面對眾人的懷疑，秦娘子不慌不忙的道：「我家秦掌柜的怎麼會耍眾位貴客人玩兒呢？來來來，這裡有現成的香粉，大家可以來試試，咱們用事實說話！」

    林福音這時候已經退到後堂的門邊，她現在在鎮上也經常給那些富人家的太太奶奶小姐們看病，有些也是熟面孔，這個場合還是避一避的好。

    秦娘子已經打開了一盒茉桂粉讓那些女客試用了，那效果自然是十分喜人的。

    那些試用過的女客又驚訝又驚喜。

    特別是喜歡買采脂齋東西的那些女客，都驚訝的道：「這個香粉還真是比采脂齋的香粉好。」

    「秦掌柜的這個香粉價錢貴吧？」有些女客就有些捨不得買了，但還是想問問。

    秦娘子聽了就笑著搖頭，「這個香粉叫茉桂粉，它不像采脂齋那麼有名氣，所以這價格比起采脂齋最好的那幾種香粉還是要便宜不少的。」

    有人就道：「采脂齋最好的那幾種香粉可是要賣幾十兩銀子一盒的，這個茉桂粉肯定也不便宜了。」

    「那是多少價格一盒呢？」那個愛美的成夫人就激動的問道，采脂齋最好的那幾種香粉她也是用過的，雖然捨不得每次買那幾種最好的，但一年買個幾盒用用還是可以的。

    所以，若是這麼好用的茉桂粉要是能便宜一些，她還是願意多買來用的。

    而見她先問了秦娘子價格，那些試用過茉桂粉的女客們都一臉緊張的看著秦娘子。

    期望從她嘴裡聽出一個不算貴的價格。

    秦娘子微微一笑，道：「這個茉桂粉二十八兩銀子一盒。」說完後，就注視著各人的臉色。

    果然見到有的女客一臉失望的搖搖頭，也有女客咬了咬牙，打算要買的。

    但像成夫人這樣愛美又有幾個銀子的夫人就笑了起來，「果然價格還算便宜。」

    那些沒有成夫人家底厚的女客看著她就很羨慕。

    於是當下，就有幾位夫人讓跟隨的丫鬟或者婆子拿銀子出來買了去。

    林福音眼尖，看到這麼一會兒就賣掉五盒了。

    「這粉兒可真是好，擦在臉上真的很滋潤，沒有別的粉那種乾澀的感覺，又有種很清新好聞的桂花香……哎，你們怎麼都不買啊？」成夫人見買的人還是少數，就疑惑的看著那些試用了卻沒買的女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