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合作的人選

    第二日，林福音起了一個大早，梳洗好後就直奔她的「實驗室」。

    抱起瓷瓶一看，最上面一層水清亮清亮的，粉都沉澱在下面了。

    她將白瓷瓶里的清水倒掉，然後用薄薄的刀片將最上面一層粗粉給掛掉，直留下下面最細膩的粉，讓後再將這細膩的粉，然後抱著白瓷瓶就到堂屋去了。

    昨天做的粉有一斤，掛掉上面一層最起碼也能留了九兩，而市場上在賣的一小盒香粉不過也只有幾錢重罷了，林福音這些香粉真要拿去賣可值錢了。

    「芬姐，芳姐你們一人拿幾個小陶瓷罐子出來。」林福音想著第一次做的茉莉桂花香粉，那可是很有意義的，得多留一些。

    哪怕是做紀念也好啊。

    「這個香粉真的好香啊！和秋日裡桂花的味道一模一樣，只是香味稍微輕一些！」林芳捧著林福音挖出來的茉莉桂花香粉，閉了眼睛嗅了一下，一臉忘我的神色。

    林芬就道：「桂花的香味是好，但是香味太重了，我還是覺得這個香粉的香味更好。」

    「對，對，我也覺得這個香粉的味道更好。」林芳也點頭，迫不及待的用手指挑了一小塊然後點在臉上，仔細的抹勻淨了，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林福音和林芬，「姐，福音，你們看我抹了這粉臉白嗎？」

    林福音仔細一看，這香粉抹在臉上更顯得輕亮白透，襯得臉色更加紅潤白皙，比采脂齋里最好的香粉還要好。

    「好，這人三分相貌，抹了福音做出的這個香粉也有七分了！」林芬讚嘆的說道，然後看著林福音，面上隱隱帶著激動之色，「福音，我看你做的這個香粉比那采脂齋的香粉要好。」

    林福音也是這種想法，但還是問林芬，「芬姐，你覺得好在哪裡？」

    林芬想了想，指著林芳的臉道：「這個粉抹在臉上更家的勻淨啊，看起來更自然一些，沒有那種粘滯的感覺，看來臉也更白嫩，我家阿芳抹了這個粉倒是像個大家的小姐了！」

    阿芳聽她姐這樣讚賞，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是啊，感覺那個采脂齋號稱最好的粉抹在臉上都有一種粘人的感覺，像是臉上帶了一層面具一樣，但這個粉完全不會呢。」

    「嗯，那個粉更干，但這個粉一直都有種濕濕的感覺。」林芳又道。

    林芬朝林福音點頭，「是這樣沒錯！」

    林福音眼睛也笑得眯起來了，她當然知道她做的粉不干，秘訣就是她在製作這香粉的時候，放入了蒸餾後的白酒，也就是乙醇。

    乙醇加入到化妝品中，不但有極好的殺菌作用，更有極好的清潔和去油作用。

    而古代人肌膚其實比現代人更健康，肌膚出的問題都不大，用添加乙醇的化妝品效果十分好，應用也會更加廣泛。

    林福音越想越有把握，「那我去找秦娘子去了，這幾小瓶你們留著用吧。」

    「哎，等等啊福音，你這個香粉這樣好用，我今兒正好在家，你教教我們，我們幫你再多做點這個香粉啊！」林芳立刻攔住了林福音。

    林福音一想也是，就將做香粉的法子告訴了姐妹兩人。

    後面的步驟林芬都是有參與的，這個她已經掌握住了，所有在林福音教她們前面的步驟的時候聽的很認真。

    「好了，其實就是這樣簡單的，你們先用少一點的材料試幾次，要是實在不會等我回來再說。」林福音交代好就抱著大瓷瓶出去了。

    林芬和林芳相視一笑。

    林芳就道：「福音真是心大，這都告訴我們……」

    林芬斜睨了她一眼，「難道你還能將福音這個法子傳出去不成？」

    林芳就道：「我傻呀？」

    「這不就得了。」林芳垂眸道，「要不是福音，我怕我們兩人都逃不出林大郎和爺的手掌心，現在跟著福音，可千萬不能做出對她有一點不好的事來！」

    聽了自家姐姐的話，林芳眼眸也凝重了起來，然後狠狠點了點頭。

    悅客酒樓。

    孟珺坐在三樓一間布置精美的雅間內，單手支起下頜，看著街道上面的人來人往。

    「大公子，花掌柜已經送走了。」一個黑衣勁裝的年輕男子單膝跪地的稟報。

    孟珺這才將頭轉過來，看著單膝跪地的年輕人點點頭，「怎麼樣，老花可有什麼不服？」

    那年輕男子搖搖頭，「大公子，老花已經被被公子的手段嚇得肝膽俱裂，並不敢不服氣。倒是……」

    年輕男子猶豫起來。

    「有什麼話直接說，你公子我什麼風浪沒見過？」孟珺站起來微微的笑，語氣中卻帶著滄桑之意。

    「是！」那青年男子將頭垂下，稟報導：「是花掌柜的長子，十分兇悍，一直在說他們家是老太爺的人，是……老太爺留給小老爺的人，說公子無權這樣處置他們，他們一家要去見老太爺和小老爺！」

    「哦？」聽了屬下的稟報，孟珺聲音拉長，臉上的笑容更深，「難怪如此，老花一家原來是老爺子安排在我這裡的一顆釘子，還是為了他的老來子安排的……呵。」

    年輕男子將頭垂的更低。

    「你說，咱們家的小老爺今年多大年紀了？」孟珺摸著手背淡淡的問前來稟報的年輕男子。

    「回大公子，小老爺今年十九。」

    「嗯，比本公子還小兩歲。老爺子替他籌謀也是應該的。」孟珺笑得很冷，「怕就怕，他再處心積慮也扶不起來那個麼兒子啊。」

    這話那年輕男子不敢接。

    孟珺也沒指望他會接話，百無聊賴的道：「既然老花的事情安排好了，那將這家悅客酒樓封存起來，準備回江南了。」

    「公子？」那年輕男子大驚，猛地抬頭看著孟珺道：「大公子，這鎮上的悅客酒樓生意雖然比往年差了不少，但掙的銀子也不少。」

    「青蓮縣這個地方雖然是北方中塞要地，也是掙銀子的好所在，但這個地方已經被長公主的人盯上了，慢慢的撤吧。」孟珺毫不留戀的道。

    一家掙銀子的酒樓罷了，還不值得為了它得罪了大魏朝堂上誰也不敢得罪的狠角色。

    「那……大公子，青蓮縣的悅客酒樓也要撤了？」年輕男子問道。

    孟珺想了想，搖頭道：「青蓮縣的悅客酒樓一日進的銀子比得上了江南一個富裕的省城了，先留著吧，先將周邊的鎮上的悅客酒樓撤了。這件事慢慢來，也不要做得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年輕男子立刻應了聲是，然後道：「大公子放心，屬下會讓下面的人找好藉口再撤掉酒樓的。」

    孟珺點點頭，「去吧。」

    年輕男子抱拳離去，孟珺的頭再次轉向窗外，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昨兒那個有意思的小姑娘麼？

    抱著個大瓷瓶這是要做什麼？

    孟珺心生奇怪，但對於這麼一個農家丫頭，也沒有太多的興趣，微微一笑就過去了。

    林福音到了秦娘子的脂粉鋪子裡。

    呵！

    這一看見到不少的小姑娘大嫂子們在買胭脂水粉，秦娘子和兩個小二都忙不過來。

    林福音看著這熱火朝天的場面，心裡也為秦娘子感到高興。

    沒想到秦娘子不做采脂齋的生意後，這生意比以前更好了。

    想想也是，畢竟采脂齋的貨價格都太高了，雖然客源穩定，但是都靠老客維持，新客增長並不多。

    且就算有一些閒錢的小姑娘大嫂子們拿了銀錢買了那樣貴的胭脂水粉定是慢慢省著用的，所以再次購買的次數就少了。

    見秦娘子正在忙著給客人們介紹商品，林福音就安靜的在一邊等著。

    她仔細的觀察著客人們的面部表情，以及客人們最青睞的商品，發現這些客人買的最多的就是雪融膏了。

    她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雪融膏物美價廉，能賣的好也不奇怪了。

    「秦掌柜的啊，你這鋪子裡最好的就算是雪融膏了，東西好還不貴的。可這其他的就……」一位穿戴精緻的中年婦人走過來對秦娘子說道。

    秦娘子立刻笑著回應她，「馬夫人，其實我也想多進一些雪融膏那樣的好東西，可惜那好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那位被稱為馬夫人的夫人就笑道：「說的也對，但你現在進的這些胭脂水粉也不差了，雖然比不上以前的采脂齋的，但也差不太多，倒是給我和我家閨女們省了一大筆胭脂水粉銀子了。」

    秦娘子就笑了：「采脂齋的東西是好，但其實那個價格確實是貴了些，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還是買這些物美價廉的用用好了。」

    那馬夫人就彎腰笑道：「秦掌柜的這話說的在理，說實在的話，我就覺得采脂齋的香粉和其他家做的香粉也沒什麼大的區別，最多就是更香一些，更白一些，擦在臉上還是干。」

    「這個就沒辦法了。說句實話，不光是采脂齋的香粉，是現在所有的香粉都是這樣的，畢竟除了各家添加的東西不同外，做粉的材料和步驟都是一樣的。」秦娘子神情有些無奈。

    林福音聽到這裡，笑著看了一眼她的大瓷瓶。

    過了一會，客人們終於少了一半，秦娘子才看到林福音。

    「福音，你怎麼來了？都一兩個月沒見到你了。」秦娘子看到林福音很高興，將生意交給兩個小二招呼，伸手朝林福音招了招，「快來，我請你喝好茶！」

    林福音笑著過去了。

    「你抱著這麼大一個大瓷瓶做什麼？」秦娘子將林福音讓到鋪子後堂，安排她坐了，然後去拿茶葉泡茶。

    林福音笑道：「我這個可是寶貝。」

    秦娘子笑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茶盞捧到她面前，道：「這是我兄嫂到江南幫我拿貨的時候帶回來的雨前龍井新茶，你嘗嘗。」

    林福音笑著接過來，謝了她，然後問道：「這才多長時間啊，我見你這生意比以前更好了啊。」

    秦娘子臉上也是高興的，但卻搖頭道：「這你就錯了，你看了現在熱鬧，真的和以前做采脂齋比起來，還是不如的。」

    林福音理解的點點頭，畢竟聽了一會，知道秦娘子新拿的這些貨雖然比外面貨郎攤子賣的貴不少，但和采脂齋的貨比起來，還是便宜了一倍左右，所以這利潤自然比不上賣采脂齋的貨。

    「我覺得你現在很好，人都比以前更有人情味兒。」林福音打趣她。

    秦娘子卻沒有反駁，反而道：「你說的對，也不知道怎地，那個時候吧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似得。你不買我的東西，就是你沒眼光，我這裡的東西都是最好的，你買自然有識貨的人來買。」

    說完後，沒等林福音出聲，她反而自己先笑了起來。

    然後道：「我現在覺得很好，客人們進進出出，哪怕不買什麼呢，和她們多說幾句話也覺得很好的。」

    林福音點點頭。

    「儘是說我了，你呢？我說你抱著大瓷瓶做什麼呢？這裡面到底裝的什麼寶貝？」秦娘子爽朗的笑問。

    林福音一臉神秘的眨眨眼，然後將白瓷瓶放在桌子上，才對秦娘子道：「這是我新製作出來的香粉，秦娘子你幫著掌掌眼。」

    「你做出來的？」秦娘子有些不信的瞧著林福音，林福音朝她努努嘴巴，「你先看看。」

    秦娘子就從頭上抽出一枚銀簪子，伸到白瓷瓶里挑了一小塊粉出來。

    「哎，這粉兒還真香！」秦娘子一看到這細膩散發著淡淡桂花香的香粉一下子就喜歡上了，用手指點了點，「喲，還很濕很潤。」

    秦娘子不再和林福音說話，將銀簪子上的粉擦到手指上，然後點在了面上，仔細的抹起來。

    「抹的時候感覺很勻淨啊，不重也不澀滯。」秦娘子訝異的喊道，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林福音，「這個粉兒真的是你福音你自己做出來的？」

    林福音微笑著點點頭，問道：「秦娘子你覺得這個粉和采脂齋最好的香粉比如何？」

    她是很有自信，自己做出來的粉比采脂齋最好的粉還要好，但說到底這只是她自己認為的。

    「我覺得這個香粉比采脂齋最好的那檔粉好多了。就說這粉兒香而不俗，不干不澀就比采脂齋的粉高明多了。」秦娘子一臉歡喜的道，然後對林福音道：「其實采脂齋的粉和外面做的粉沒什麼兩樣，不過是加了更多的香料在裡面，但那些香料處理的又不乾淨，有時候擦粉的時候都能擦到臉上，將臉都刮疼了。但，因為采脂齋名聲響亮，沒人計較罷了。」

    說完後，又仔細的在她自己臉上摸了摸，「我感覺你做的這個粉服帖的很，臉上沒有那種乾巴巴的不舒服感，倒是有種淡淡的清涼感覺。」

    這行家就是行家，對於經常經手的商品，感覺都比一般人要敏銳的多。

    見林福音只是笑，並不說話，秦娘子想了想，壓抑著心裡的激動問道：「福音，你這個香粉賣嗎？」

    「哦，賣啊，這個粉不賣，我也不會帶著來找秦娘子你了。」林福音笑道。

    秦娘子聽了這話，眼裡就閃過欣喜之色，忙道：「你這香粉賣就好，我這裡的客人們說的最多的就是對時下的香粉不滿意，都在抱怨香粉抹在臉上乾澀什麼的。」

    「確實是那樣。」林福音點點頭，心裡很得意秦娘子也認為她的香粉比采脂齋最好的香粉都好。

    皺眉想了想，她看著秦娘子道：「所以，我花了時間做出了現在的香粉，是花了時間和大代價的，可不是一蹴而就的，現在看來還是很值得的。」

    林福音這話的言外之意，這樣好的香粉，價格不可能低了。

    哪怕價格低一點是為了薄利多銷，但她現在做的這個可不是走這個路子。

    和采脂齋一樣，她要走的是高端客戶的路子。

    秦娘子聽她那樣說，一點都不意外，反而笑道：「那是當然的，說實話，你剛在我這裡呆了半天也看到了。那些真正有銀子的客人是真的對時下的香粉不滿意，其實以前都是買采脂齋的胭脂水粉的，她們買得起采脂齋的香粉就一定買得起你做的香粉。」

    反正，她現在這脂粉鋪子積累的老客以前都是買采脂齋的東西的，新客嘛不願意多花銀子，那就還買她現在進的那些便宜貨就是了。

    林福音聽秦娘子這樣說，心裡就有數了，也放心了。

    「那秦娘子，你覺得我這香粉賣多少銀子最好？」林福音這方面確實沒有經驗，也願意聽秦娘子的意見就是了。

    秦娘子就沉吟道：「你這香粉比采脂齋最好的香粉都好，但是呢你沒名氣，我看不如就按照采脂齋最好的香粉的價格賣。」

    「那采脂齋最好的香粉多少銀子一盒？」林福音問。

    秦娘子就笑道：「采脂齋最好的脂粉都是用銀子打造出來的香粉盒子裝的，所以賣的貴，畢竟那香粉用完了，那香粉盒子也能拿去銀店裡熔掉打其他的首飾什麼的。所以，福音你得想一下你的香粉要用什麼盒子裝，然後取個好聽的名字，我才好推出去！」

    「名字？」林福音一愣，對啊，她還沒給她做的香粉取名字呢。

    略一思索便道：「叫做茉桂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