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被賣做小妾

    風氏一愣，停下腳步，一臉驚訝的看著林福音，「福音，你是說你要去縣裡了？那鎮上的宅子和鋪子不都白瞎了？」

    要說以前，林福音是覺得先在鎮上呆上一段時間再往縣裡發展，但現在林福音一方面因為鎮上的生意都穩定了，二來也是想離老宅那邊的人遠一點。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林大郎這個是人是個深埋在地底下的炮彈，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踩著了，炸了。

    還有一個就是，一個鎮上的發展前景畢竟比不上一個縣城，特別是林福音親眼見識過青蓮縣的繁華之後。

    她確定，要是真的做出了藥妝，首選銷售地自然是縣城裡了。

    「二伯娘，鎮上的生意現在差不多穩定了，而一個鎮子上也就這麼些人口，我想去人口更多的地方做生意，掙更多的銀子！」林福音滿眼晶亮的看著風氏道。

    「如何就要去縣裡了呢？鎮上不是挺好？」風氏還有些接受不了，她一輩子就是個農婦，天天和家務俗事還有泥土打交道，現在她覺得日子過得已經挺美的了。

    這要是在以前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風氏十分不理解林福音的志向，她覺得一個姑娘家能這樣能幹就夠了，為何還要遠離家鄉的去折騰呢？

    林福音其實理解風氏的想法，但留下風氏一家人在鎮上或者葫蘆村都不是好主意。

    就算讓風氏一家都住在了鎮上，能被老宅一家子輕易找到，也很鬧心的。

    但若是風氏真的不願意跟著她去，她也不會勉強就是了。

    但該解釋還是要解釋的。

    「二伯娘，現在的日子雖然還算過得去，但以後呢？你也看到了吧，爺奶和大伯一家想著法子逼我拿銀子供養大郎哥讀書考舉，那都是一年要幾百上千兩銀子的花銷的。以後要是我家小寶長大了怎麼辦？他考上了我能不供他？」林福音笑著問。

    風氏一愣。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老宅想盡法子在林福音身上撈銀子。

    當然，要不是因為大郎要考舉，至少要臉面的老爺子是不會那樣過分的，可現在連老爺子也豁出臉面來逼福音了，這是為了啥？

    只有一點，大郎的花銷老宅一家砸鍋賣鐵也承擔不起。

    那福音現在為了還才幾個月的小寶就做準備了，那她們二房呢？

    二房可還有個在讀書的三郎！

    若是三郎也考取了秀才呢？難道就因為沒銀子不給他繼續考舉了？

    風氏狠狠的搖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可她們一家能在哪裡掙那麼多銀子？想來想去也只有跟著林福音了。

    但……

    「你芬姐和芳姐早就和我說了，以後你去哪裡，她們跟去哪裡。可我……總的留下來照顧你二伯啊。」風氏一臉為難的看著林福音。

    林福音點點頭，她知道風氏還是捨不得林大河，而林大河鐵定是不會跟著她們去縣裡。

    林大河離不開故土，更離不開林老爺子和吳氏。

    雖然，他在林老爺子和吳氏心裡根本沒有地位。

    「二伯娘，我也是先和你說說，真要去還要準備準備呢。」林福音拍拍風氏的手，建議她多想想再決定。

    風氏答應了。

    為林大郎的流水席雖然號稱三天，但林福音除了第一天全天待在林家老宅，第二日在自己家休整了一天，帶帶孩子。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就打算回鎮上了。

    風氏一大早就帶著林芬和林芳去老宅幫忙去了。

    林福音準備好了後，就往林家二房那邊去，她準備搭劉勤的順風馬車去鎮上。

    因為今兒是第三天流水席了，也沒必要像第一天那樣講究，吃剩下的剩菜剩飯都還有，天冷也留得住，老宅那邊將剩飯剩菜熱一下，再隨便添幾個菜就能對付過去了。

    主要是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流水席大魚大肉的也都解了饞了，大傢伙肚子裡都有油水，再到第三天對吃的就不那麼在意了。

    所以，劉勤也就將帶來的師傅幫手們全帶回鎮上去。

    卻沒想，還沒走幾步，就看到林芳邊哭邊跑著往她家方向來。

    林福音皺了皺眉，這是怎麼了？看方向是從林家老宅那方向來的，難道二房誰在林家老宅出事了不成？

    「福音，福音，你快去老宅，我姐姐沒法活命了！」林芳一見她，就像落水的人找到了一根稻草一樣，一把抓住林福音的衣袖就往老宅的方向來，還一邊哭道：「福音，我姐姐就指望你去救了……」

    「發生了什麼事？」林福音將林芳的手抓住反握著，沉穩的道：「你先別慌，將事情和我說清楚，然後我才能幫著想法子。」

    林芳邊走邊哭，恨得牙痒痒，「爺奶做主要將我姐姐嫁給鎮上鄭財主做第八房小妾！還說今天就要抬進鄭家的門！」

    「啥？要芬姐去做小妾？」林福音也驚呆了。

    林老爺子不也是讀書人嗎？就算沒考取功名，好歹也是讀了不少書的，他都不要讀書人的臉面了，將孫女許給人家做小妾？

    「關鍵是，那個鄭財主都快六十歲了，最是個貪花好色的，說是第八房小妾，我聽村裡的大嬸子們說，那鄭財主有個惡習，最喜歡拿著鞭子打人，不知道打殘打死了多少小妾了！」

    林芳這些日子跟著林福音和劉勤後面很是學到了不少。

    她知道反正小妾都是買進去了，打死打殘都與人無關，就是官府也管不了的。

    哪怕被打死的小妾娘家人來鬧，主家隨便安個罪名，再塞點銀子到官府一打點，事情就給平息了。

    林芳想想心裡都發寒，哭的更凶了。

    心裡將林老爺子也給恨上了。

    呵呵，這麼說那個鄭財主還是個變態的虐待狂了？

    難怪林芳哭成這樣。

    但即便是她，也不會讓林芬落入那樣噁心的人之手的。

    「等等，爺怎麼和那鄭財主認識的？」林福音心裡雖然也憤怒，但腦子是清明的。

    林老爺子也不過是在葫蘆村還有些面子，在外面誰理他？

    他是怎麼和那個變態鄭財主勾搭起來的？林福音心裡有了一個猜想，但還是要看看林芬知道不知道。

    誰知林芳張口就來，恨恨的罵道：「還不是林大郎那個狗東西！說是他的一個同窗是那個鄭財主的侄兒，那鄭財主的侄兒看過芬姐，說是他大伯喜歡的那種小姑娘……都是屁話！這都是林大郎的藉口，他就是為了他自己的前程，要將我姐給賣了！」

    「賣了？」林福音眸光一冷，果然是她猜測的那樣，這事和林大郎脫不了關係！

    「是啊，林大郎當著我爹娘和我姐我的面和爺說，那鄭財主願意出六百兩銀子買了我姐！還說這是看在他林大秀才的面子上才出的高價！」林芳咬牙，氣的眼睛裡都充滿了紅血絲。

    林福音冷笑，「他這是看今年不能在我身上撈銀子了，就將齷齪的主意打到芬姐身上去了。」

    真的算起來，在她們這一輩的女孩子中，林芳的年紀最大，差不多都長開了，且她到了秋冬不在外面曬後，人也養白了許多，相貌也屬她最好看。

    林大郎可真會算計！

    「放心吧，我不會讓林大郎和爺將芬姐賣給人家做妾的。」林福音道。

    可林芳的臉色卻依舊難看的很，林福音直覺的還有別的事。

    皺了皺眉，她看著林芳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和我說？」

    林芳就咬著唇，那力氣用的很大，幾乎就將嘴唇給咬的出血了。

    林福音伸手將她的下巴往下面拽了一下，「別咬了，有事說事，還瞞著我不成？」

    「我爹……他也同意了。」林芳眼裡浮出痛苦的神色。

    「二伯？呵……沒想到他這個做爹的同意了？」林福音萬萬沒想到林大河會同意林芳被人買去做小妾，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自古婚姻之事媒妁之言，大魏更是如此。

    既然一家之主的父親都同意了，那這件事就很難辦了。

    「二伯他……呵呵，就這樣孝順咱爺，這都能同意？」林福音咬著牙，半響才冒出這麼幾個字來。

    她心裡十分憤怒，這對林芬的心理傷害有多大？

    林芳聽了林福音的話，也咬著牙冷笑，「這倒不是我爹孝順爺，而是林大郎和他說，只要我爹同意將我姐賣給那鄭財主做第八房小妾，不但能給我爹六百兩銀子，以後還會每年給銀子給三郎讀書，要是三郎能考取秀才考取舉人更好……」

    「嗯，原來是這麼回事。」林福音冷笑著點點頭，知道林大河的兒子情節，更知道他心裡其實極度盼著林三郎讀書能讀出個出息出來。

    但話又說回來了，那林大郎這話都說的好聽，鄭財主那麼一個變態虐待狂，就算人家姑娘到了他府里，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呢。

    還什麼出銀子給姑娘娘家兄弟讀書科舉呢，真是風大不嫌閃了舌頭。

    這麼一路邊小跑邊說話，林福音和林芳已經到了林家老宅。

    此時中午的流水席還有一會兒，林家老宅的院子裡難得無人。

    林福音跟著林芳直接闖進了林老爺子和吳氏的房裡。

    她一進房門就掃了一圈。

    林芬倒在地上哭的眼睛都直了，風氏伏在她身手抽泣。

    林大河一臉尷尬的站在當下，看著地上的母女兩人。

    林大郎一臉急躁，林老爺子黑著臉，吳氏一臉晦氣，而林大山和趙氏一臉幸災樂禍。

    這些都是什麼人吶？林福音火大的想。

    「哎呦，林福音，沒人喊你來，你怎麼來了？不去做你掙銀子的生意了？」趙氏首先看到了林福音進來了，立刻就出言擠兌她。

    反正現在賣了林芬這個臭丫頭就能給大郎湊出六百兩的銀子了，她現在也用不著對林福音好臉色了。

    且，趙氏昨兒故意拋出出二百兩銀子禮金，林福音沒有上當還將她們大房狠狠埋汰了一番後，她現在看到林福音那是恨不得撲上去咬掉一塊肉下來才解氣。

    「我是聽說咱們老林家在賣女求財，不得不趕了過來。」林福音看也不看趙氏，只將那雙精芒閃動的杏眼掃向了林老爺子，「爺，你可真的打算將您大孫女給賣掉給人家大財主當小妾？」

    林老爺子在林福音一來的時候，臉色就沉了下來，現在見她諷刺他「賣孫女」臉色就更陰沉了。

    他還沒想好怎麼反擊，林大郎就豁的從坐著的木椅上站起來，指著林福音的鼻子怒道：「林福音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呢？什麼叫爺賣孫女？這是人家鄭老爺重金禮聘林芬做第八房夫人呢！」

    「哦？重金禮聘？你是讀書人，知道第八房夫人就是第八房小妾吧？」林福音冷笑著看著臉色陰冷的林大郎，「你這個讀書人啊，一點臉皮也不要了？將堂妹賣給人家做小妾還說的這樣清新脫俗是吧？」

    林大郎氣絕，伸手拍了一下破舊的茶几，怒道：「什麼叫我賣堂妹？這和我有何干係？是二叔自己願意將他女兒嫁給鄭老爺的，那銀子也不是給我的，是給他的！不信你去問他！」

    林大郎指著林大河，然後逼視著他道：「二叔，你告訴林福音，是你自己願意將閨女嫁給人家鄭老爺的！」

    林大河被林大郎這樣逼視著，硬是漲紅著臉，「我，我……」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膽子賣人家閨女，沒膽子承認，你這慫貨！」林福音看著這樣無恥的林大郎，眉眼一厲，目光冰冷的射向他，「今兒，有我在，我看誰敢將芬姐賣了！」

    林福音這霸氣凜然的一喝，將哭的差點氣絕的林芬給拉回了神智，她猛地甩開風氏爬起來，躲在了林福音的後面。

    林福音安撫的轉身握著她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溫聲道：「芬姐，你不用怕，有我在呢。」

    「好……」林芬哽咽著點點頭，現在她只有兩個人可以信任，一個是林福音，一個是她妹妹林芳。

    她不傻，福音是妹妹跑去找來的。

    見林芳情緒還算正常，林福音將她交給站在她身邊的林芳，「芳姐，照顧好芬姐。」

    「哎呦，真是姐妹情深吶？」趙氏牽了牽唇，譏諷的笑起來，「林福音啊，我說你這閒事管的也太寬了吧，這是二房的事，二房自己要嫁女兒，你憑什麼攔著？」

    林福音也看著趙氏笑起來，「還別說，今兒就算不是芬姐，就算你和大伯要賣了小桃和小荷做人家的小妾，我今天也攔定了你們！」

    「呸呸呸！」一聽林福音說的不是好話，趙氏立刻啐道：「你說誰要賣小桃和小荷做人家小妾呢？我家小桃和小荷那是要嫁給好人家做少奶奶的，你少在這裡敗壞我家小桃小荷的名聲！」

    「嗯，看來大伯娘不傻。」林福音點點頭，接著厲喝一聲：「那你的閨女是閨女，人家的閨女就不是閨女了？你的閨女要嫁給好人家做少奶奶，人家的閨女就該為你你兒子被賣給人家老頭子做小妾？你們的臉呢？都拉在茅坑裡撿不回來了是嗎？還是根本那張臉是又臭又爛的，乾脆拉在茅坑裡不要了？」

    林福音這罵的厲害，且是將所有參與要賣掉林芬換銀子的人都罵上了。

    一時間，房裡的眾人的臉色像是開了染坊似得，紅白藍綠青靛紫……

    「反正，我今兒把話撂這兒了，若是今天你們執意要賣掉芬姐當人家老頭子的小妾，我明兒就花銀子請人各家各戶，各村各鎮的傳說：林家大秀才為了考舉，將堂妹子賣給人家六十歲的財主老頭做小妾！」林福音看著林大郎挑了挑眉，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林大郎還有沒有臉繼續去考舉！」

    被林福音第一次這樣挑明了威脅，林大郎神色大變，伸出白皙的手指指著林福音厲吼一聲：「你敢！」

    林福音頭一揚，毫無壓力的一笑，一字一頓道：「你，看，我，敢不敢！」

    今兒林福音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林家老宅的人干一架。

    林老爺子也是第一次見林福音這樣強勢，心裡慌亂之下猛地一拍桌子，他老眼陰沉的站起來指著林福音道：「福音，我當你是個好的！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你真的要毀了大郎？」

    「不是我要毀了他，是你們要毀了他！」林福音冷冷的搖搖頭，「做人要堂堂正正，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家裡沒銀子，你林大郎就邊讀書邊掙銀子，誰都佩服你。但你若是做這吸乾家人血的惡鬼，就算有朝一日做了大官，那也是被人唾棄的。」

    林老爺子氣的直錘胸口，咳嗽著道：「你……你哪只耳朵聽到大郎說賣芬兒的銀子是他要了？」

    吳氏這回終於找到了個插話的機會，立刻狠狠點頭，瞪著林福音，跟著附和林老爺子的話道：「就是，你那隻耳朵聽見了，還是那隻眼睛看到了？」

    「呵呵，爺，奶你看你也說是賣芬兒的銀子了？奶也承認了是要賣芬姐了？」林福音見林老爺子和吳氏一急，都承認了參與賣林芬，不由得大聲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