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強要禮金

    林福音笑著搖搖頭，雖然不知道林芳怎麼著那元氏，但很肯定的是元氏被林芳陰了就是了。

    那元氏也討厭的很，林芳給她一個教訓也好。

    「我告訴你啊福音，我將手伸進了她的衣服里，將她腰上的軟肉狠狠揪了一下子。我可是用足了力氣的！」林芳說完一臉得意，看著林福音恨不得說：你快來誇我啊。

    林福音就笑著沖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們快回去吧，我看等要開席了。」林福音聽了一下老宅門前人聲鼎沸起來，知道該回去了。

    林芳點點頭，今兒和林福音一起看了幾場好戲，又親手治了撒潑的元氏，林芳心裡十分愉悅。

    林福音何嘗不是，前幾次被老宅的人找上門去雖然沒吃虧，但礙於老宅那邊的人是長輩，特別是林老爺子和吳氏是她祖父母，就算反擊她也只能不動神色的反擊，心裡到底有些鬱悶，今日可是完完全全的勝利，還沒將自己給搭進去。

    雖然，她不屑耍陰謀，但對於某些小人，耍點小手段還是很爽的。

    林大郎的流水席其實是十分成功的，劉勤帶來的鐵大師傅的徒弟操辦這個鄉下流水席自然是綽綽有餘的，且劉勤帶來的都是劉記酒樓的食材和菜式，每一道菜上桌很快就被一搶而光。

    有些沒搶到的半大孩子還哭了起來，家長們就笑成一團，大家熱熱鬧鬧的倒是熱鬧的很。

    林福音這次全程都是充當上菜的小二的，葫蘆村的人見她這樣盡心盡力更加覺得她是個明事理的小姑娘，而林家老宅的人辦事太不地道了。

    這場流水席一吃就吃到了半下午，而晚上又接著吃，林家老宅門前燃起了幾堆篝火，林福音看著那些吃吃喝喝的村民們，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你怎麼坐在這裡，天涼，回去坐吧。」劉勤找到了林福音，見她坐在老宅門口的一塊大石頭便皺了皺眉。

    林福音微微一笑，「不了，等會我要回我家了。你今夜回去也晚了，就住在我二伯家吧。我和我二伯還有二伯娘商量好了。」

    林福音商量的是劉勤和他帶來的廚師還有幫工的住在林家二房，風氏帶著林芬姐妹去她家住。

    劉勤點點頭，看著她輕輕嘆息，「福音，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愛銀子，還那麼努力的掙銀子，真是苦了你了。」

    林福音轉頭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你說的不對，我覺得這沒有什麼苦的，我很喜歡現在的日子，我能自力更生，還能給家人更好的生活。」她舉起自己的雙手，笑道：「憑著自家的雙手，只要不放棄，肯動腦子，總能將日子越過越好的。」

    她從來沒想過靠任何人生活，也從沒想依附任何人生活，所以她不覺得苦，一點也不。

    月光冷寒，劉勤看著這樣的林福音，眼裡卻*起來。

    這樣的女子，怕是世間也沒幾個吧？

    雖然她的長相不算大魏人最欣賞的那種溫柔美，但她眉宇間暗藏高貴，自立支持，堅毅沉穩……那種美才攝人心魄吧？

    林福音和劉勤說了幾句話就被林芳喊走了，劉勤抬頭看著天上的那彎上弦月，唇角浮出一抹夢幻般的笑意。

    等晚上的流水席完全結束了後，林福音被吳氏叫進了她和林老爺子的屋裡去了。

    林福音進去後，看到了風氏和林大河夫妻，林大山和趙氏也在，當然也少不了林大郎。

    除了林大郎和林老爺子，其他人都是站著的。

    「福音來了，坐罷。」林老爺子見她也過來了，眼皮就抬了抬，朝著屋裡剩下的唯一的空椅子努了努嘴巴。

    這林福音可不會坐。

    李大山夫妻和林大河夫妻還有吳氏都是站著的，她坐了還不知道趙氏那人又要怎麼編排她呢。

    畢竟她不是秀才，一個晚輩還能在一眾站著的長輩面前坐下。

    「爺我不坐，您老人家有什麼事兒？」林福音自然知道吳氏來找她沒有什麼好事。

    但因為今天林老爺子和林大山夫妻以及林大郎都當著眾人的面許諾了不會再逼著她拿銀子供養林大郎了，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他們說話不算話她也不怕。

    再想法子就是了。

    林老爺子沉吟了一會，然後搖搖頭，「也沒什麼大事，這事兒讓你奶和你們說罷。」

    吳氏點點頭，接著輕咳了兩聲，然後道：「是這麼個事兒，今兒的流水席我和你爺很滿意，雖然說劉大公子自己說是看在福音的面子上。但你們也知道吧？那就是託詞，不過是看在咱們大郎考取了秀才的份上，想巴結著我們，所以福音，首先呢，你不要認為這個功勞是你的。」

    林福音哂笑，還能更不要臉點不？

    她也就不客氣回道：「功勞不功勞的我還真沒想。倒是要提醒大家，劉大公子結交的可都是大商賈或者有能耐的人，還真沒看到他特意去結交一個秀才呢。我想要是個舉人還差不多讓他看上眼，至於要他去巴結的話，怕是要進士的功名才行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劉勤是看不上林大郎這個秀才的。

    否則今日也不會當著大傢伙的面下林大郎的臉面了。

    「怎麼說話呢？」林大山現在是越看林福音越不雙眼，聞言立刻拿著眼睛瞪她。

    林福音也不怯他，淡笑著道：「人家劉大公子憑自己的本事一天進帳幾千兩銀子，就算是個商賈身份，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讓他巴結的吧？」

    「我的天，一天進帳幾千兩銀子？這是真的嗎？」趙氏別的沒聽明白，倒是將銀子聽明白了，她眼裡閃過貪婪之色，涎著臉看著林福音，又一臉討好的問：「那福音你一天能進帳多少銀子？」

    趙氏是典型的沒心沒肺，且沒臉沒皮，先前和林福音那樣不對付，但轉眼就能和她親熱的說話，這份功力，林福音自認為是沒有的。

    但說到底，還是為了銀子罷了。

    見屋子裡的人都用看著一塊大肥肉一般的眼光看著她，林福音微微一笑，「我掙的對一般莊稼人來說確實也不算少了，但和劉大公子一比，可就九牛一毛了。」

    這話是反正說的，真要算上她和皇甫瑾合夥的雪融膏生意，劉勤掙的銀子和她一比，才是九牛一毛。

    劉勤是那個一毛……

    但她現在說的話，林老爺子房內的人自然認為林福音只是那一毛了。

    這也就附和林福音說的掙個辛苦銀子。

    但也只有這樣說，林老爺子等人才會真正的相信。

    趙氏雖然心裡相信林福音掙得和劉勤比起來不算多，但嘴裡還是酸酸的道：「不願意說老實話，那就算了。還真的以為我們都望著你荷包里那幾個銀子吶？」

    林福音就脫口而出，「你沒望著嗎？」

    趙氏臉一紅，就啐了一口，不再說話。

    吳氏也因為說的話被林福音打臉了，對林福音也沒好臉色，就氣沖沖的道：「好了，都別廢話了。今兒叫你們來，是讓你們出禮錢的。大郎考上了秀才了，你們總得出點禮錢吧？」

    林福音就知道沒好事。

    但人情世故這塊上來講，這個禮錢是要出的。

    現在三房也就她能做主，喊她來出也是正常的。

    但風氏就看了看林大河，林大河就道：「禮錢我們肯定會出的，大郎考取了秀才那是光耀門楣的事。」

    對於林大河的表態，林老爺子很滿意，就看向林福音問道：「福音你呢？」

    林福音笑了笑，答：「我爹現在下落不明，這禮錢我會代我爹出。」

    只是代她爹出，而不是一把摟到自己頭上說自己出。

    這是很有講究的，林福音代替自家老爹出，那就是按照叔給侄子的禮出的。

    這齣多出少就看著規矩辦，像農村里，這些隨禮的事情都有個定數的。

    但要是林福音大包大攬自己出，那就證明她有銀子，有銀子的平輩反而沒有什麼定數，長輩要是言語施壓讓你多出，你也沒辦法分辨。就算分辨了，那就是不孝。

    所以林福音的話讓林老爺子不滿意，也讓林大郎不滿意。

    但又沒有辦法，畢竟林福音沒有說錯。

    「大郎考取了秀才是大事，你們這些做人叔伯的可不要吝嗇，這禮錢得送厚一點。」吳氏看了一圈眾人就道，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個荷包，從裡面抽出一張銀票來，又看了一圈眾人，傲然的道：「你們都看看，這是你們妹子托人帶給大郎的禮金，整整一百兩銀子啊！」

    吳氏口中的妹妹就是林家上一輩唯一的姑娘，也就是林福音的姑姑。

    一百兩銀子？倒是不少。

    也算那個姑姑闊氣了。

    接著就是眾人的反應了。

    林大河和風氏倒吸涼氣，林大山夫妻喜氣洋洋，林大郎臉上也浮出了一抹微笑。

    他心裡道：今兒那位姑姑並沒有來參加流水席，但能托人送來一百兩銀子的禮錢，倒也是過得去了。

    一百兩銀子啊，只是在林大郎心裡只有過得去……

    「哎，既然出嫁的妹子都能出一百兩的銀子做禮錢，那我們這些叔伯更不能差了。否則就讓人笑話了，那我們大房出二百兩銀子！」趙氏腆著臉笑道。

    因為林大郎現在是過繼之身，算起來也只能喊林大山叔，所以林家大房是以林大郎為子侄的身份送的禮錢。

    趙氏的話一出，林老爺子就笑眯眯的摸著鬍子，破天荒的誇了趙氏一聲，「大兒媳婦今兒好樣的。」

    而林大河差點一個趔趄暈了過去，風氏也一臉難看。

    二百兩銀子啊，虧趙氏敢開口。

    林福音就笑眯眯的看著趙氏問道：「大伯娘你們家能拿得出五十兩銀子來不？」

    見林福音突然問這個問題，趙氏就激動起來，探著身子看著林福音問：「咋地啦？拿不出來的，福音幫我們出了？」

    這臉皮厚的，林福音笑著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說出來的話潑出來的水都是收不回去的。既然大伯娘要出二百兩銀子的禮錢，那我和二伯一家很是羨慕啊。我就給你出個主意吧，若是拿不出來二百兩銀子呢，可以將那二十幾畝好田和十幾畝好地給賣了。興許能湊出來。」

    林福音的話一出，林老爺子幾人臉色就異彩紛呈起來，半響沒人敢說話。

    林福音看著眾人的臉色冷笑，單說這趙氏，趙氏的小聰明是有的，反應也快，想著率先拋出二百兩來，讓林大河和她接著呢。

    呵呵，那倒好，就算大房一兩銀子也拿不出來，但逼著林家二房拿出二百兩銀子，逼著她拿出二百兩銀子，這下就是四百兩了。

    再加上林家小姑那一百兩，再林老爺子湊點，林大郎第一年讀書考舉的銀子就夠了。

    林福音早就猜測林老爺子會想其他法子，沒想到是想了這個陰損的法子。

    她還好，最主要的是林家二房，她們一家人剛剛將日子過好，怎麼可能拿得出來二百兩銀子？

    這是要她們一家人的命啊。

    林福音現在無比同情林家二房，她們真的就是炮灰啊，要不是遇到了她，還不知道要悲催到什麼地步呢。

    林大山半響後終於忍不住的怒瞪著林福音，喝道：「福音，你瞎說啥呢？好好的賣什麼田地？那點田地都賣了，咱們這些人喝西北風啊？」

    林福音扯了扯嘴角，笑，「既然大伯知道這個厲害，那還不告訴大伯娘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啊？」

    林大山老臉一紅，怒道：「哼，這是我自家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家裡的。」

    林福音笑著點點頭，「好啊，那我就按照定數出吧，一般的男子娶妻算是最大的事了吧，叔給侄子的禮金最多也不過五兩銀子吧。在咱們葫蘆村都沒有出到這麼多的吧，那我就替我爹出個二十兩銀子吧。」

    就如林福音說的那樣，最大的娶親禮錢，叔叔給侄子的給到五兩銀子那就是了不得了。

    她代替她父親給了二十兩銀子那絕對是大數目了。

    「那……那我們二房和三房一樣，也出二十兩。」風氏抖著唇道。

    心裡卻一片悲涼，她一家人辛辛苦苦的忙了幾個月，因為福音的恩德，好容易才攢到二十多兩銀子，那還是沒還福音債的前提下呢……現在拿在手裡還沒捂熱呢，就幾乎全去了。

    這還是二十兩，她們二房勉強還能承受的起，若是二百兩，她們真的沒法活了。

    「你們！你們好意思說出口麼？就二十兩？打發叫花子呢？」聽了林福音和風氏都只願意出二十兩，吳氏立刻怒了。

    她瞪著眼睛，看著風氏和林福音，「你們兩臉上不臊的慌嗎？你們小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都出了一百兩啊？」

    風氏咬著唇，氣的眼睛充血。

    林福音仔細想了想她那位幾年沒見過一次面的小姑姑的情況，終於讓她想到了。

    眯了眯眼，林福音就笑盈盈的道：「我小姑姑嫁得好，日子殷實，家裡有銀子，娘家大侄子考了秀才這種大事自然應該多給點啊。爺奶不是常告訴我麼，這娘家硬，嫁出去的女兒靠山就硬嗎？小姑姑多給是應該的。」

    吳氏被她氣個倒仰，稀稀拉拉的細眉倒豎，怒道：「你既然知道，還費什麼話？你不是林家的姑娘？」

    林福音笑得更歡快了，「嫁出去的又不是我。」

    「你……」吳氏氣的失了音，只用手顫抖的指著林福音說不出話來。

    林福音繼續嘻嘻笑，這會看著林老爺子道：「爺，你知道的啦，我出的不少了。今兒太晚了，明兒我讓李奶奶將銀子送你這兒，我要回去了。」

    什麼？沒掏出二百兩銀子就想走？沒門！

    趙氏立刻挺著大肚子攔在了林福音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福音，你是有銀子的，怎麼就那麼扣？不要好名聲了啊你？」

    林福音眉一挑，沒想到趙氏臉皮這樣厚，還敢提起她的名聲。

    於是她不客氣的質問趙氏：「我還有什麼好名聲？我的好名聲不都是被大伯娘敗光了嗎？」

    「這話從何說起啊？」趙氏委屈的問道。

    「哦，還不是大伯娘說我說災星，我還有什麼好名聲？」林福音毫不在意的冷笑，直直看著趙氏的眼睛，淡淡道：「所以啊，托大伯娘的福，我現在一點也不在乎好名聲了。」

    趙氏聽了她這樣一解釋，才明白。

    原來是當初自己作的孽，讓林福音現在根本不在乎什麼好名聲了嗎？

    林福音說完，就拉著風氏對林老爺子說道：「爺，我將劉大公子和他帶來的人安置在二伯家，二伯也該帶他們回去安置了。我明兒一早還有事，也該回去歇息了。」

    林老爺子見好容易精心設置的計謀又報廢了，差點氣絕，現在是看到林福音腦子就突突的痛。

    反正他們也沒辦法了，還不如讓林福音快點走，眼不見為淨罷了！

    他低垂著頭衝著林福音嫌棄的擺手，林福音唇角冷冷一勾，拉著風氏就走。風氏順手又拉走了發呆的林大河。

    出了林家老宅，風氏狠狠的吸了口氣，然後哽咽道：「老宅這真是不給我們二房留一點活路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林福音握住了她的手，突然問道：「二伯娘，我想要去青蓮縣去做生意，也將小寶小貝和李奶奶秦奶媽都帶上，你願意和我一起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