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撓花臉

    「是哦，爺怎麼可以這樣，這分明是坑我們啊？等我們上去的時候，不管被奶還是元大嬸子來一下子都夠受的了。」林芳後知後覺的道。

    「你知道厲害就好！」林福音笑，接著杏眼微微一轉，拉著林芳就跑，「爺，我們去找人來幫忙分開奶和元大嬸子啊……」

    林老爺子看到林福音拉著林芳飛奔離去，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

    他只好不停的低聲朝著地上翻滾的兩人低吼：「你們都給我住手……」

    但地上那兩個老婦人打的正酣，哪裡會聽他的？

    「福音，你要去找誰來拉架啊？」林芳看著林福音問。

    林福音頓下腳步，杏眼一眯，湊到林芳的耳邊道：「找二伯來拉架。」

    林芳一愣，「找我爹？」

    林福音點點頭，看著林芳問：「二伯這次不是站在老宅這邊的嗎？我想他一定不想看到咱奶被人欺負。」頓了頓，又道：「若是芳姐心疼二伯，不想讓他來拉架那我們就不去叫他。」

    林芳聽了後眼神一冷，「幹嘛不去？我爹這次差點沒將我娘給氣死，我娘私下裡和我哭，不要和他過了。這次就給他個教訓！」

    林芳氣呼呼的說完，就率先去找林大河去了。

    林福音看著風風火火的林芳無奈的搖搖頭。

    「林福音，你今天這手玩的利索啊。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林福音低著頭往林芳的方向走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林大郎。

    「大郎哥？你不是送小桃和小荷去了鎮上嗎？」林福音唇角扯了扯。

    林大郎陰沉的看著林福音，半響才道：「我將她們送到官道上就回來了不成嗎？」

    林福音冷冷的笑了一下，暗自不齒他的行為，這人真的虛偽透了。

    林大郎當著眾人的面毛遂自薦送林小桃和林小荷去鎮上醫治不過是想得到好名聲罷了。

    現在既然名聲得了，自然就提前回來了，就算有人質疑，他也會找各種理由，何況也不會有很多人注意他為半路回來了。

    「別轉移話題，今天是不是你故意讓那個劉大公子逼迫我爺……」林大郎繼續質問，話沒有說完就被林福音打斷了，「哎，大郎哥，說話要講證據，你沒證據就少在這裡瞎說。」

    「真的不是你？那個劉大公子不是和你認識的？若不是你耍的鬼，他為何要幫你？」林大郎怒。

    林福音就輕蔑的笑了笑，看著林大郎道：「大郎哥，既然你懷疑，那我也不想你心裡存著疑惑，那我們就將里正族老還有爺奶等長輩都叫過來，我當著大傢伙的面承認是我故意和劉大公子勾結，就是為了不想被逼著出銀子給你讀書考舉可行？」

    林大郎嚇了一大跳，先前在大傢伙面前已經夠丟臉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就陰著臉道：「行了，你不是故意的就算了。」

    林大郎這樣說林福音就不樂意了，柳眉揚了揚，冷笑道：「大郎哥，你別說話藏刺兒啊，我都承認了是故意的啊，我願意當著大傢伙的面承認啊。怎麼，我都不怕承認了，你倒是慫了啊？」

    林大郎聽得林福音這樣譏諷他，心裡怒氣翻騰，但他還真的認慫了。

    就算林福音敢承認，他也不敢真的讓大傢伙再將那件丟臉的事拿出來做談資了。

    「好了好了，算我什麼都沒說！你快去做你的事去吧，沒事別亂竄！」林大郎擰著眉，沒有好臉色的道。

    林福音冷嗤一聲，看著林大郎的眼睛譏嘲：「大郎哥，以後和既然敢和人對上，就不要認慫！」

    林大郎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

    「好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不是我亂竄，是大郎哥你又你攤上事兒了。」林福音明顯幸災樂禍的笑著，她就是要氣林大郎。

    但林大郎聽了她的話後，根本不是生氣了，而是害怕了，「福音，又出什麼事兒了？」

    林福音見他眼裡真的浮出了害怕擔心的神色，心裡舒坦多了，「你養母和咱們奶打起來了，現在連爺和林老秀才都不管近身了，你還是快點去將她們拉開。」

    林大郎一聽是這件事，眉立刻就舒緩了，卻看著林福音訓斥道：「你真是荒唐！那女人家的打架自然是女人家去拉架，你找我做什麼？你還不去拉？」

    林福音聽了他這涼薄的話，眼眸里浮出一抹冷嘲之色，卻是搖搖頭道：「這是你的事，可不是我的事。你再不去將她們拉開，被人看到了是你聲名受損又不是我，你愛去不去！」

    林福音說完轉身就走，她的方向是二門的方向。

    就算不去拉架，總得去看戲啊。

    「你站住！這和我聲名受損有什麼關係？難道女人家的打架吵嘴都是我的事兒嗎？」林大郎攔住林福音一臉不善，「你今兒必須給我說個明白！」

    林福音唇一勾，雙手抱胸，眯著眼看著林大郎冷笑，「要個明白是吧？好，那你聽好了，你養母元大嬸子本來就比咱們奶小一輩，偏偏她又是你的養母，那你養母對咱們奶奶不敬，還打咱們奶奶，那是不是你這個過繼之子的家教都不好了？說重了那就是不孝！」成功的看到林大郎臉色一白後，林福音冷哼一聲：「你可好好思量思量吧，我雖然不敢上去拉架，但我敢去勸架，就不和你廢話了。」

    林福音搶白完林大郎後，揚長而去，可等她走了十幾步後，林大郎一陣風似得衝到她前面去了。

    見此，林福音頓步停下，捂著嘴巴笑起來。

    「福音，我爹來了。」這個時候林芳也跟著林大河過來了，林大河也顧不得林福音，直接越過她往前小跑。

    林福音就一把拉住林芳，笑道：「咱們慢慢走，剛才林大郎回來了，被我忽悠去拉架去了。」

    「他？」林芳撇撇嘴，「他不是送林小桃和林小荷去鎮上李大夫醫館了嗎？」

    「他那個人最會投機了，只送到官道上就回來了。」林福音不屑的勾了勾唇，又笑道：「反正他回來了也好，讓他去拉架唄。」

    「哎呦，不好，我爹要是去了，那林大郎肯定都後悔指使著我爹去拉架。」林芳猛地一拍腦門，蹦起來就跑。

    林福音一想還真是，也跟著林芳跑了起來。

    林芳追上林大河，就拽住林大河不讓林大河去了，林大河虎著臉訓斥道：「你這孩子，剛才是你說你奶和元大嫂子打架了，讓我來拉架，現在怎麼又不讓我去了？你放手，別誤了事！」

    林福音就小跑著到了林大河面前，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哎，二伯啊，是我看見了大郎哥去了。我想大郎哥要面子，你和我們就先不要一下子就跑著去，咱們慢慢的走，先觀望一會，說不定我們去了她們的事情也完了，那我們就退出去，也全了大郎哥和奶的面子不是？」

    林大河聽了林福音的話，仔細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福音說的也是啊，大郎是很要臉面的，他養母和你奶打架這可不是好聽的事，他一定不想我們看見，那好，我們慢慢走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林芳見林福音幾句話就說服了一根筋的林大河，不由得沖林福音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林福音嘿嘿一笑，今天在老宅算是將以前受的氣都出了。

    她們就帶著林大河躡手躡腳的往後門去，路上也遇到了來林家老宅幫忙的人，問起來，林福音就笑著告訴她們，說是請二伯來抓雞呢，雞都嚇得跑起來躲了。

    那些人不疑有他，都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也幸好林家二門那處院子裡安放的是一口漚肥的大缸，這漚肥的味道難聞的很，所以沒事也沒人去二門那個院子裡。

    林福音和林芳趴在門邊像院子裡張望，正見林大郎又氣又怒的上前想要分開兩個打成一團的老婦人。

    但很明顯，兩個老婦人打紅了眼，連痛都不怕了。

    倒是林大郎一下子被元氏撓一下子，一會又被吳氏撓一爪子，那張小白臉上已經留了幾道血痕了。

    雖然沒有流血，到底是破相了。

    林大郎疼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但是他又不敢呼痛，怕將外面幫忙的人驚動了，跑過來看到了這丟人的一幕。

    見林大郎破相了都拉不開兩個打紅了眼的婦人，林老爺子氣的恨不得拿起大棒子將兩個老婦人一人一下子給打暈了。

    而林老秀才見林大郎臉都被抓花了，也著急了，這讀書人的臉也是很重要的，要是破相了，也就與科舉無緣了。

    嚇得他立刻跑過去將林大郎給拉了回來，「你不能去拉架了，要是將你臉給毀了，你還考舉不考舉了？」

    林大郎這才怕了。

    他就看向林大山冷道：「爹，你還不去拉開她們？」

    林大山是真的不想上去，這兩個瘋老婆子連自家秀才大兒子的面子都不給，還將他的臉撓花了，他要是上，那自家的臉估計只能更花。

    林大山磨磨蹭蹭的不敢上去，林老爺子也開始冷喝讓他上了。

    沒有辦法，林大山只好小心翼翼的走上去。

    倒是躲在門後邊的林大河忍不住了，他扒拉開攔在前面的林福音和林芳就要進去拉架。

    卻被林福音眼疾手快的將林大河給拉住了，認真道：「二伯現在你還不能去拉架。」

    「為啥？」林大河傻傻的問。

    林福音按下想翻白眼的衝動，耐心的道：「二伯你想啊，現在那裡才是林大郎的一家人，你我都是外人，現在大伯去拉架最好。你這個外人現在去，不是招林大郎忌諱嗎？」

    林大河雖然覺得林福音一口一個林大郎，一口一個外人有些彆扭，但想著林福音的話也有道理啊。

    便道：「好，那我再等等，要是你大伯也不行，我再去。」

    話雖然這樣說，但林大河心裡已經如惹了鍋的螞蟻了。

    林福音心裡暗笑。

    林大山力氣畢竟比林大郎大不少，他上去拉架雖然也被元氏和吳氏撓花了臉，但好歹還是將兩人分開了。

    林老爺子等人鬆了口氣。

    可他剛鬆一口氣，就聽吳氏不忿的低吼一嗓子，「元氏我告訴你，大郎是我們家的，你別得意！」

    「嗷……」元氏紅著眼又撲了上去。

    好不容分開的兩人又滾做一團，這下不管是林老爺子還是林大山，林大郎都目瞪口呆沒有了任何辦法。

    「這下不行了，哈哈……」林芳笑得肚子疼，轉身推了一把早就按捺不住的林大河，「爹，這回換你去拉架吧，千萬注意，別被奶和元大嬸子撓到了。」

    林大河根本沒聽到林芳的囑咐，兔子一般衝進了院子裡，嘴裡喊著：「娘啊，你們別打了……」

    林福音也笑的肚子疼，轉頭看著林芳，伸手撞了她一下，「芳姐，你還真的坑二伯啊？」

    林芳撇撇嘴，「他們才是一家人，讓他們自家人去鬧騰去。我還後悔沒叫大伯娘來呢。」

    林福音早就想到趙氏了，但趙氏好歹肚子裡還有一個，要是在這個場合雖然更熱鬧，但要是出了事，那就不好了。

    大人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孩子是無辜的。

    「大伯娘就算了，看在她孩子的面子上。」林福音淡淡說道。

    林芳就沉默了，心裡卻道：那孩子是趙氏和林大山這對夫妻的，還不知道生出來是不是又是個林大郎呢。

    林福音不知道林芳心裡的想法，饒有興趣的看著林大河被兩個老婦人東抓一把，西撓一把，很快臉也花了。

    但好在這兩老婦人打到現在也力竭了，抓撓的沒有林大郎和林大山父子重。

    這也算林福音區別對待了，要是讓林大河先去拉架，那林大河絕對比現在慘上好幾倍。

    見到林大河這個二兒子來的時候，林老爺子終於鬆了口氣，他還是知道的，這個次子老實捨得下力氣，對他老兩口也真心。

    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沖林大河低喝道：「你別墨跡，趕緊將她們給分開，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是，是爹！」林大河見林老爺子催促，也顧不得護著臉了，被抓撓的更慘了。

    「爺真是太過分了，這是欺負老實人呢？」林芳見此氣的捏緊了雙拳，就要衝出來。

    林福音看了也覺得林老爺子太過分了，但見林芳要衝出去，不得不伸手拉住，「別，還差點火候，咱們等二伯將那兩人分開了，再過去。然後我抱著奶，你抱著元氏，讓她們打不起來。」

    「真是氣死我了！」林芳怒瞪著圓眼，「我要不是那是我奶，我真想將她們都打暈算了！讓她們撓我爹！」

    林福音暗笑，林芳再怎麼惱了林大河，但林大河終究是她爹啊，這還是要護著的。

    於是她給她出主意，「奶這邊你不能動，但元氏那邊你可以給她個教訓啊。你肯定力氣沒她大，抱不住她的時候，你可以動手解決。你懂得哦？」

    林福音沖林芳壞笑。

    林芳一下子就明白了，點頭冷笑：「我一定要讓元氏後悔撓了我爹！」

    林大河那邊終於將吳氏和元氏拉開了。

    林福音和林芳連忙衝出去，一人一個將兩人攔腰抱住了。

    「奶啊，元大嬸子啊，有什麼事好好說，打什麼啊？」林芳故意問道。

    「哼，都是你奶，你奶就是個小人！」元氏也沒多少力氣的，被林芳抱住掙扎了半天也掙扎不開來。

    被元氏罵做小人，吳氏又蹦起來了，還好林福音有準備，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身。

    掙扎不開的吳氏就跳腳罵道：「你才是小人，是個不要臉的小人！」

    「你罵誰不要臉咧？」元氏大怒，又要撲過去，林芳立刻道：「哎呀，元大嬸子別激動，不能再打啦！」

    一邊說，一隻手伸到元氏衣服里，抓住元氏腰間的一塊軟肉狠狠的一扭。

    「嗷……」元氏發出殺豬一般的大叫聲，瞪大眼轉身指著林芳想要罵卻疼的直抽氣。

    林福音見元氏的火力被林芳吸引過去了，怕林芳吃虧，立刻朝林芳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故意將吳氏放開，嘴裡道：「奶，你可別打了，趕緊回房梳個頭換身衣服，今兒可是大郎哥的好日子，別給他跌了臉面啊。」

    說完，也不顧眾人的臉色如何，拉著林芳就跑了。

    真叫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林老秀才呆呆的看著她們的背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唯有林大郎一臉陰沉的看著林福音遠去的背影，心裡暗恨。

    本來他打算等這件事風波去了後，將林福音明知道吳氏和元氏打架卻涼薄不來拉架的事告訴林老爺子等人，可現在林福音出現了，還來拉了架，他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就算說了，也要人相信不是？

    不管是不是巧合，但就是因為林福音和林芳這一下子鬧騰，吳氏和元氏雖然還是烏雞眼樣的看著對方，但到底沒再打起來了。

    林福音和林芳跑到林家老宅後面的菜園子裡，兩人彎著腰大笑起來。

    「福音，你猜我怎麼著那元氏？」林芳笑夠了直起身子來，目光晶亮的瞅著林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