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打架

    劉勤皺起鼻子呵呵笑著看了看林老爺子，又看了看趙氏和林大山。

    然後毫不客氣的對林大郎道：「林大兄弟，恐怕你一個人保證了不管用啊。」

    林大郎眉一擰，猛地盯著劉勤，眯了眯眼，問：「敢問劉大公子此話何意？」

    劉勤便笑著打了個哈哈，指著林老爺子，林大山趙氏甚至是林小桃和林小荷問道：「林大兄弟自己能保證自己不找像福音要銀子，但能保證你們這些親人也不逼福音拿銀子嗎？」接著他走到林大郎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你看你那妹子也不容易，你於心何忍吶？」

    林大郎被他說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這會子真是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

    他好好的一個秀才，被一個商人之子這樣羞辱，這讓他如何做人？

    要不是看在他有幾個臭銀子的份上，他早讓人將這個狗屁劉大公子給轟出去了！

    但劉勤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被林家老宅的人嫌棄了，皮笑肉不笑的對林老爺子道：「老爺子啊，你也帶著一家人當著大傢伙的面表個態，以後啊不能做讓小孫女供養大孫子讀書這考功名這樣的事了。否則，這個功名考出來了啊，也被人不恥不是？」

    林老爺子氣的額上青筋凸暴，偏偏說這話的是劉大公子，這劉大公子今日又在里正和三位族老面前許諾，只要是林福音推薦的葫蘆村的人，都可以到他劉記酒樓或者他的作坊里去做工，所以這樣的人物哪怕是商人，他也不敢得罪！

    否則豈不是和整個葫蘆村為敵？

    劉勤見林老爺子久久不肯表態，也似乎急了，道：「那本公子還和林姑娘合夥做生意呢，我老爹也說林姑娘很有做生意的天分，但要是被家務事纏身，耽誤了我的生意怎麼辦？我拿整個葫蘆村的人陪也不夠的！」

    幾位族老和里正聽了齊齊一震，這位劉大公子以前可是有著紈絝之名的，號稱在青陽鎮黑白通吃，這樣的人轉了性子做生意，那個性還是改不掉的啊。

    要是真的耽誤了他的生意讓他吃了虧，誰知道會怎麼樣？

    於是幾位族老和里正互相看了看，自後由一位姓錢的族老就看著林老爺子道：「林老弟，你就帶著大山和大山家的表個態吧。其實這也不算過分，反正你們心裡也沒那麼想。」

    林老爺子嘴角一*了幾下嘴唇，還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心裡還真是有那個想法的啊……

    另一位姓馮的族老酒道：「林老弟啊，你就表個態吧，反正福音是不會虧待你們老兩口的。」

    這話是在提醒林老爺子，林福音不會虧待他和吳氏，到時候福音給了他們的，他們私下裡拿去補貼補貼林大郎誰也不能說什麼不是。

    何必現在僵在這裡這麼難看呢？

    林老爺子最終還是挨不過眾人的眼光，啞著聲音答應了。

    劉勤家林老爺子終於表態了，就笑嘻嘻的看著林大山和趙氏，「該你們兩位了。」

    林大山見事已至此，冷笑道：「我們夫妻有手有腳自然不會指望她一個小丫頭。」

    趙氏就道：「是啊，沒爹沒娘的，哪裡真有那麼大本事供養得起我家大郎考舉？」

    這夫妻兩人的話都很不好聽，圍觀的人都不說話了，只是看著這對夫妻搖頭不已。

    里正見這氣氛實在尷尬，就打著圓場道：「今兒的事說開了就好，大家都散了吧。」

    倒是林小桃和林小荷見里正說事情完了，立刻高興的蹦蹦跳跳往劉勤面前湊。

    「劉大公子，劉大公子，你真的要請我去你家酒樓吃飯嗎？」林小桃這回搶先開口。

    林小荷見林小桃搶了她的話，氣的狠狠推了林小桃一把。

    林小桃差點被她推的一個趔趄，氣呼呼的轉頭就罵林小荷。

    說時遲那時快，林大山見這兩個沒臉沒皮的東西闖了禍還自以為光榮，氣的一腳一個將林小荷林小桃兩人狠狠的踢了出去。

    他是常年做活的壯年漢子，那一腳之力何其大。

    林小荷林小桃兩人連叫都沒叫一聲，兩人被踢出了足有兩米遠，雙雙都暈倒在地。

    眾人嚇得驚呼起來，都沒想到林大山突然這樣往死里踢兩個年幼的女兒。

    唯獨趙氏冷哼一聲：「踢得好，這兩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踢死她們才好呢！」

    林福音見這對夫妻對親生女兒這個態度，不由得一陣心寒，忙跑過去仔細的檢查兩個小姑娘。

    翻了翻兩人的眼皮，聽了聽兩人的心跳聲，林福音才鬆了口氣。

    趙氏就坐在那裡看著林福音冷笑，「不要你這樣假好心。」

    林大山也冷冷的看著林福音，「我教訓我的閨女，不用你操心！」

    眾人見這對夫妻這樣過分，又開始議論起來。

    林福音也同樣冷笑回擊：「以後你們一家人要算計我的時候，和年紀小的孩子囑咐好。別等像現在這樣，孩子們沒做好，你們又打又罵的，反而又要我這個被算計的人來救。當我閒得慌嗎？」

    林福音說完就對林老爺子說道：「爺，小桃和小荷雖然死不了，但兩人都骨折了，小桃是胸前的肋骨，小荷是大腿骨都很嚴重，否則也不會直接痛暈了。這個接骨正骨我不會，必須送到鎮上李大夫家的醫館裡去。」

    林福音說完也不管林老爺子怎麼處置了，直接拉著林芬林芳和風氏進了老宅的廚房裡幫忙去了。

    劉勤則被裡正和族老們圍起來簇擁回老宅的堂屋裡去了。

    最後，林小荷和林小桃還是林大郎自告奮勇帶著幾個葫蘆村裡的小伙子抬著上了驢車送到了鎮上李大夫的醫館裡去了。

    吳氏這次幫著指揮廚房裡的雜事，並沒有出去，所以當風氏再次回到廚房間的時候，她就指著風氏的鼻子罵道：「我就知道自從分家了，你就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今兒來的那樣遲，你大嫂才說了你幾句就跑了，現在捨得來啦？」

    風氏也不分辨，只低頭去幹活。

    林芬姐妹看不過去就要說話，就被林福音阻止了。

    「奶，你還不知道吧，小桃和小荷被大伯一人一腳給踢得斷了骨頭了，現在兩人都被送到鎮上李大夫醫館裡去接骨正骨去了。」林福音道。

    「啥？小桃和小荷被她們老子將骨頭給踢折了？」吳氏嚇了一跳，自從趙氏懷孕後，家裡的小事雜事都是小桃和小荷幫著做了許多，現在兩個丫頭被老大踢折了骨頭，不光不能幹活了，還要人伺候著，看大夫還要浪費銀錢……

    吳氏一想到這麼多，整個人都不好了，覺得腦仁突突的疼。

    「你大伯呢？快點將他找來，我倒要問問他為何要將那兩丫頭的骨頭給踢折了！」吳氏一把摔了葫蘆瓢，氣呼呼的往外走。

    林芬和林芳給了林福音一個大拇指。

    林福音笑起來，然後拉著她們，「走，我們去瞧瞧去！」

    「哎，福音別去了，都留下來幹活吧。否則你奶回來了，又要數落你們偷懶了。」風氏見她們要去看熱鬧，立刻就要阻止。

    在風氏的眼裡，現在沒有她們二房三房的事了，大房的事就不要去看熱鬧了，省的被誤傷。

    「我才不幫她們幹活呢，我就要偷懶。」林福音衝著風氏笑道。

    「對，我也不幫她們幹活了，簡直是是一幫狗咬呂洞賓的人。」林芳也衝風氏做了個鬼臉，跟著林福音身後跑了。

    林芬倒是留下來了，她怕她娘一個人在這裡，等會趙氏回來了，又找她娘麻煩。

    林福音和林芳跟著吳氏後面小跑過去，就看見在二門的門檻邊，吳氏一巴掌就掃到了林大山的臉上。

    林大山都是要抱孫的人了，還被自家老娘打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吳氏問道：「娘，你打我做啥？」

    吳氏冷笑一聲，「哼，你敢踢你生的，我就打不得我養的嗎？」

    林大山一聽這話就知道吳氏所指何事了。

    他氣呼呼的道：「娘，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打兒子，總得先問問兒子為何要踢那兩個死丫頭吧？」

    「為什麼？」吳氏見林大山敢這樣和她說話，心裡的怒氣就更甚了，怒道：「還能為什麼？還不是被你那蠢婆娘吹得枕頭風？小桃小荷被你踢折了骨頭，再也不能幫我幹活了，這家裡的所有瑣碎事都是我的了是吧？」

    林大山見自家老娘說了這麼一大堆，哭笑不得，卻只能道：「娘呀，哪裡是你想的那樣啊？是我今兒去倒了餿水，順便去接了林老秀才夫妻和大郎回來……」

    林大山就將發生在老宅大門外的事給吳氏說了一遍。

    「那……那還真是那兩個丫頭不懂事，怎麼就拆了她們娘的台？也是太蠢了！」吳氏聽了後，才發現自己錯怪了大兒子，臉上就有些訕訕，接著就不忿的道：「那你們幾人在大門外和那些人理論的時候，林老秀才夫妻什麼話都沒說？」

    想起這個林大山就有一肚子氣，惡狠狠的道：「那對老夫妻見那個劉家大公子逼迫大郎和我們的時候連個屁也不敢放，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哼！就知道我們大郎的享福呀！」吳氏也面色憤憤。

    這對母子一提起林老秀才那對夫妻就剎不住話頭，同仇敵愾起來。

    林福音見這對母子這麼快就和解了，臉上閃過失望之色。

    「你們兩個小丫頭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說曹操，曹操就到。

    林福音和林芳看戲看得正歡的時候，林老秀才的婆娘元氏突然在她們身後鬼一樣開口了。

    把林福音和林芳嚇了一跳。

    林福音看到元氏的這一刻，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輕聲道：「是元大娘啊，我們怕我奶和大伯打起來，所以在這裡看著。」

    元氏好奇，也學著她輕聲問道：「你奶和你大伯怎麼還能打起來？」

    林福音對著她豎起食指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元氏立刻點點頭，也跟著林福音和林芳兩人聽那對母子在說什麼。

    等元氏終於咂摸出點味兒來，立刻雙眼圓瞪，胸腔里升起濃濃的烈火來。

    這還得了，吳氏這對母子竟然是躲在這裡埋汰他們夫妻來了？

    還大言不慚是自家和老頭子運氣好，得了林大郎做養子，現在直接成了秀才爹娘了。

    啊呸的！

    要不是自家老頭子十幾年如一日的教導林大郎讀書，林大郎能考取秀才？

    現在知道埋汰他們夫妻了，先前怎麼巴結的像個孫子似得？

    元氏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再也忍受不了了，雙手叉腰朝著吳氏母子沖了過去。

    林福音見元氏沖了出去，立刻伸手碰了碰林芳，「芳姐，我們走吧。」

    林芳見元氏已經同吳氏吵作一團了，不願意走，滿臉興奮的道：「我們再看一會吧……」

    「我們快去請爺和林老秀才來勸架啊。」林福音笑嘻嘻的道。

    「你是說……」林芳一下子就明白了，「還是福音你聰明！」

    「沒驚動了別人，畢竟是林家的醜事，被外人知道的太多了不好。」林福音叮囑道。

    「有什麼不好的？老林家的那點破事兒葫蘆村誰不知道？就算所有知道了也不稀奇。」林芳就冷笑起來，又道：「大伯母說元氏的壞話不是一天兩天了，葫蘆村的人誰不知道林家老宅其實和林老秀才家水火不容？不過是互相利用暫時平靜罷了。」

    林福音苦笑著搖搖頭。

    但她依然不想因為她讓別人都知道元氏和吳氏母子爭吵，雖然是她引著元氏發現吳氏母子在說林老秀才老父妻的不是的。

    要怪就怪林大山，一個大男人嘴巴那麼碎吧。

    林福音心裡偷著樂，和林芳悄悄的去尋林老爺子和林老秀才去了。

    很快她們就在林家老宅臨時辟出的茶水間找到了林老爺子和林老秀才，兩人也在低聲爭執。

    林福音和林芳相視一笑，林福音就大聲喊道：「爺，我可找到你了。」

    被林福音聲音打斷了，林老爺子和林老秀才立刻閉嘴不言了。

    林老爺子見到林福音不由得皺了皺眉，顯然對今天林福音闖出來的事情十分不悅。

    當然，今天的事就算不是林福音鬧出來的，林老爺子也早已習慣將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算到林福音的頭上去了。

    「爺，秀才老爹，你們趕緊去後門，我奶還有我大伯和元大嬸子吵起來了。」林芳見林老爺子看林福音皺眉，心裡不爽，故意心災樂禍的說道。

    林老爺子一驚，他和林老秀才飛快的對視一眼，兩人就朝林家老宅二門急走。

    林芳拉著林福音就要更上，林老爺子突然回頭冷喝道：「哪裡都有你們，你們都這麼大了，小桃和小荷也傷了，你們就代替她們給村裡的叔伯嬸子們倒水添茶去！」

    林福音就笑道：「爺，誰踢壞了小桃和小荷誰去替她們做她們的事去啊。既然是大伯踢壞的，那我們去喊大伯去做。」

    聽了林福音的話，林老爺子差點一個趔趄，幸好走在他身邊的林老秀才反應快，一把扶住了他。

    林福音和林芳就跟著去了。

    誰知到了林家後院，吳氏和元氏兩人已經抱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

    一下子是吳氏占了上風騎在元氏身上，一下子是元氏占了上風騎在吳氏身上。

    兩個老婦人打的不可開交，而林大山只目瞪口呆的站在一邊看著。

    林福音看到兩個老婦人打的那叫一個激烈加慘烈，身體都不由自主的抖三抖。

    倒是林芳摸著下巴興致勃勃的點評起來，「哎呦，真看不出來，元大嬸子打架的功力還真是不賴啊！」見林福音一臉震驚的站在那裡，立刻湊到她耳邊笑嘻嘻的道：「福音你是不知道啊，我奶年輕的時候干架更厲害咧，我爺一個大勞力都不是我奶的對手。所以，這元大嬸子能我和奶打個不相上下還真是驚到我了！」

    這個時候，元氏已經抓掉了吳氏的一縷頭髮絲兒，而吳氏也將元氏的臉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只是這兩人怕被人知道了，都是悶聲打架，看得林福音心肝膽顫……

    林老爺子看到這個情形氣的差點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要大喝，就被林老秀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林老秀才沒好氣的道：「輕點聲，這麼丟人的事情，你想將大傢伙都引來啊？」

    林老爺子氣急，但也沒有辦法，根本指望不上林大山了，他在這裡這麼大半天也沒阻止兩個老婦人打架，還能指望他做什麼？

    但這兩個老婦人打的這樣兇殘，林老爺子也不敢近身，那孱弱的林老秀才就更不敢近身了。

    這個時候，林老爺子就將目光移到林福音和林芳身上，冷哼道：「你們兩人過來，將她們分開！」

    聽了林老爺子的話，林福音不由得諷刺的勾了勾唇，這個林老爺子自己都不敢上去將打架的兩人分開，反而叫她們兩個小姑娘上，可真是陰險啊！

    也一點當長輩的臉都不給自己留了。

    「福音，怎麼辦？我們到底上不上？」見林老爺子開口了，林芳有些為難。

    林福音冷笑，「你傻啊，爺自己怎麼不上去分開她們？大伯怎麼不上去分開？林老秀才怎麼不上去分開她們？偏要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