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找到病症

    林福音一聽馮老夫人這話，就知道這是來者不善了，但她不怕老夫人針對她，怕的是老夫人翻不起大浪花來。

    「她們能生養嗎？」老夫人又陰測測的問了一句。

    若是林福音敢說那兩個上不得台面的和床上躺著拿喬的那個能生養，那她基本就能確定這個小丫頭片子，是那個不下蛋的好兒媳特意找來打她兒子的臉來了！

    若是那樣的話，哼哼……看她不撕了這臭丫頭和那個不下蛋的東西！

    馮老夫人沒有任何掩飾，林福音也看懂了她的想法，心裡冷笑之餘，不卑不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沖馮老夫人一笑，「老夫人，恕福音直言了，府上的兩位姨奶奶的身子最起碼在最近兩年是沒可能生養的了！」

    馮老夫人雖然將林福音想成是馮夫人特意請來打她們母子的臉的，但她沒想到林福音是這樣說的，將兩個小妾不能生養的具體時間都說出來了。

    對她來說，這個時候面子沒有大孫子重要，覺得林福音這就是故意詛咒她們！

    氣怒攻心之下，她手裡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頓，「你什麼意思？」

    林福音淡淡看了她一眼，氣度沉穩的讓馮老夫人心裡一動。

    「馮老夫人放心，我是真正的看病救人的大夫，對病者家的後院陰司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胡說，柳氏和安氏身子好的很，年紀又不大，怎麼就不能在兩年內生養了？」雖然她知道不能生養的也許並不是後院這幾個女人的問題，但一想林福音有可能是兒媳弄來攪家的，就不願意對她有好臉色。

    更不願意相信林福音說的每一個字。

    「老夫人說的都沒錯，可架不住幾位姨奶奶吃了太多的虎狼之藥，安姨娘娘尚有的救，柳姨奶奶目前看來是沒得救了。」林福音毫不留情的說道。

    安姨奶奶和柳姨奶奶見林福音在老夫人面前就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了，不由得都嚇得花容失色，不能生養的小妾能得什麼好？

    而馮老夫人聽林福音說的不似作偽，老眼又在兩個小妾身上掃了一遍，見平時兩個能說會道的人這會一個個嚇得縮成一個鵪鶉一樣，心裡哪裡有不明白的？

    「她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給我說！」馮老夫人再次將拐杖在地上狠狠一頓，嚇得那兩人嚇的一抖。

    「安氏你先說！」馮老夫人見兩人都不敢言語，眼風刀子樣掃向安姨奶奶。

    「是……是的老夫人，先前賤妾見幾年都沒有懷上，急了，瞞了老爺，老夫人和夫人看了不少走方的郎中，還吃了很多求子的秘方……」安姨奶奶「噗通」一聲望馮老夫人面前一跪，忍不住痛哭流涕，她現在好後悔，可這世上哪裡有後悔藥吃呢？

    馮老夫人聽她老實招了，不禁氣了一個倒仰，閉了閉眼朝她啐了一口，「蠢貨！」然後又陰測測的看著柳姨奶奶，「柳氏，你呢？」

    被馮老夫人那種要吃人的目光嚇得大氣不敢出的柳姨奶奶早馮老夫人進來後，就像一隻被拔了刺的刺蝟，抖抖索索的半天，才哼哧一句：「賤妾，賤妾和安姐姐一樣……」

    一樣，也就是承認了林福音所說不假。

    馮老夫人氣了個倒仰，大吼一聲：「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回自己的院子裡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房門半步！」

    也就是說，馮老夫人氣的讓她們禁足了。

    安氏立刻應了一聲，趕緊退出去，柳氏想說什麼，馮老夫人見她沒有立刻執行她老人家的命令，老眼眯了一眯，嚇得柳氏也不敢再多話了，趕緊溜出去。

    原來這馮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是人家的妾，在馮家的時候沒少被正室揉搓，所以等她跟著兒子出來，自己當家做主了後，就把一個兒媳婦和小妾給管的緊緊的，誰也不敢違逆她的話，不然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砸了下來。

    何況安氏和柳氏的賣身契還捏在她的手上，所以兩個小妾見她就像老鼠見著貓一樣。

    因為現在林福音揭露出安氏和柳氏自己將自己的身子敗壞了，馮老夫人心裡又升起了希望，莫非其實不是因為兒子不能生，到底還是婦人的問題？

    「很好，林福音，林姑娘是吧？」馮老夫人見兩個礙眼的東西走了，老眼立刻掃向林福音，如刀子一樣，她陰沉沉的問道：「想必你也知道我馮家萬貫家財卻沒有一下一代來繼承了吧？」

    林福音大方的點點頭。

    「呵，那我還要感謝你，診治出了那兩個不懂事的自己毀了自己的身子，所以讓老身知道我馮家子嗣還是有希望的。」馮老夫人沉沉的笑了起來。

    心裡陰狠的想：既然安氏和柳氏兩個作死的廢物，那就再抬幾房貌美好生養的小妾進來就是了。

    林福音一聽她的話音，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又想禍害幾個無辜的女子罷了。

    她既然管了馮夫人這破事，自然不會讓這個陰狠的老婆子得逞的。

    「老夫人是不是在想，安姨奶奶和柳姨奶奶不能生養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再找幾房小妾回來開枝散葉就好？」林福音伸手端茶，輕輕抿了一口，再看向馮老夫人淡笑著搖搖頭，「老夫人，明人不說暗話，貴府上沒有子嗣到底問題出在誰的身上，想必你心裡明鏡兒似得。」

    猛地聽了林福音這直白的話，馮老夫人一陣氣血翻滾，臉上好半天才恢復正常臉色，朝著林福音厲喝一聲：「住口！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真以為老身相信你是什麼神醫？」

    自家兒子的短處被揭開了，就像最後一層遮羞布被人揭開了，馮老夫人那叫一個惱羞成怒。

    要不是打聽到這個姓林的小丫頭真的和李夫人汪夫人有交情，她真想叫婆子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

    「你信不信我都無所謂，但這終究改變不了貴府繼續沒有子嗣的事實。」林福音絲毫不被她的氣勢所影響，淡定喝了口茶，然後放下茶盞勾唇一笑，「至於神醫我不敢當，但也看得出來馮老夫人身子骨不舒爽，這是女人家的病，怕是已經磨了老夫人三四十年了吧？」

    苗媽媽聽了林福音的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這林姑娘的膽子可真大！

    這老夫人性格孤拐霸道，不說自己夫人和那兩個小妖精，就是老爺也不敢違逆了她絲毫，其實這馮府就是老夫人說了算，否則自家夫人哪裡能過得那麼委屈，那麼苦？

    馮老夫人死死的盯著林福音，恨不得將林福音的臉上盯出幾個窟窿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怎麼敢？

    嗯，等等……

    林姑娘說老夫人得了女人家的病？

    這可是真的？她真想問出口，但馮老夫人陰沉的眼光掃過來，她嚇得捂住了嘴巴。

    馮老夫人心裡其實已經翻江倒海了，林福音說的一點不假，她這病不可對人言的病已經磨了她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隨著年紀越大，越是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但她不敢請大夫來看，因為這病是她年輕的時候和老太爺風流糊塗留下的病根，後越來越厲害。

    她怕請大夫看了，被人知曉了這病的因由，背地裡笑話她……

    但現在被林福音當著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說破了，不知為何，她的心裡好像一松，也沒覺得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但最讓她震撼的是，這姓林的小姑娘連診脈不都曾，就能看出她得了那羞人的病，這……

    人說她是神醫，果然有幾分道理！

    馮老夫人心裡瞬間對她改觀了一些。

    林福音喝了好幾口茶，才抬頭和馮老夫人對視，隨即一笑，「老夫人不必動怒，何不將馮老爺請來，我給他看看？」

    猛地聽林福音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馮老夫人愣住了，她心裡其實是願意自家兒子去看大夫的，私下裡其實也勸過，但兒子要面子死活不去，她這個做娘的也是心疼，也就隨著他拖了這麼些年。

    每個月都期待著那兩個鮮活的小妾肚子裡有消息了，但每次都失望。

    兒子的年紀不小了，也三十五六了，而她的年紀更是大了，難道老天對她這樣殘忍，這輩子真的不讓她抱孫子嗎？

    所以，聽了林福音的提議，她是越想越心動。

    「林姑娘對男科也有把握？」馮老夫人的聲音柔和了些許，但臉色還是很不好，顯然還不高興福音戳破了她一直藏掖著的事。

    「不看看怎麼知道？」林福音淡淡說道，又加了一句，「馮老爺年紀也不小了吧，還能拖幾年？」

    這句話一下子擊中了馮老夫人的心思，她的老臉白了一下，轉身對站在她身後，大氣也不敢出，穿著水紅色比甲的丫鬟吩咐道：「去前院看看老爺可在，若是在家，請他來夫人的暖閣一趟，就說我在這裡等他。」

    那丫鬟應了一聲，站出來行了一禮，匆匆去了。

    林福音依然淡定喝茶。

    苗媽媽這回已經高興的心都要蹦出來了，她老眼裡藏著掩飾不住的喜色，心裡默道：菩薩保佑，這林姑娘果然是普賽派來救夫人的，沒想到夫人掙了半輩子沒做到的事，林姑娘幾句話一說，老夫人不但沒有氣的發狂，還真聽了她的話，請老爺來診治！

    但她心裡又有些擔憂，但若林姑娘對老爺的病也沒有辦法，那可如何是好？

    見林福音並不多話，馮老夫人雖然有心想問她幾句，但自持身份也不想先開口，也只能端茶喝著。

    半盞茶過後，小丫鬟稟報老爺來了。

    馮老爺膚色白，穿著寶藍色的錦緞衣衫，粗看起來還有幾分文氣，但此刻他腳步虛浮，還帶著一身酒氣，進了暖閣直接往馮老夫人面前深深一拜，「兒子見過母親，母親喚兒子來可是有什麼事？」

    他剛陪著幾位北戎來的客商在劉記酒樓喝酒回來，一回來就見母親身邊的大丫鬟秋萍來請他到原配院子裡的暖閣去。

    當下，他的酒就醒了一半，還以為老母親和原配正室又鬧起來了，趕緊跟著人來了。

    雖然他氣急的時候也對原配正室吼著要休妻，但好歹兩人年輕時候也過了幾年好日子，且正室是書香門第出身，對婆母尊敬，對他這個做丈夫的關心，甚至等小妾抬進了門後，對小妾也不曾苛待過，雖然她萬般不甘願……

    知子莫若母，自家兒子話里的潛台詞，這是怕她來找那個不下蛋的晦氣？

    馮老夫人心裡很不高興，她做馮老太爺小妾的時候，被正室磋磨怕了，對正室就有了莫名的敵意，所以對兒子的正室婆娘也就百般看不順眼，除卻了當初求娶人家的時候。

    「母親？」馮老爺見他老娘在發呆，也不知在想著什麼，疑惑的喚了一聲，倒是從進來後就沒往端坐在客坐上的林福音一眼。

    林福音也無所謂，照樣淡定的喝著茶。

    馮老夫人回過神來，見著自家兒子擔憂的眼神，心裡舒服了些，眼珠子一轉，就道：「你婆娘不是病了嗎，她聽了李夫人的話，說有一個姓林的女大夫專門給女子看病，就請了她來府里看病。林大夫看了說她身子無礙，我就想著你既然在家，也讓林大夫給你看看，橫豎她已經來了家裡。」

    一聽要看大夫，馮老爺立刻戒備的看了馮老夫人一眼，站起來坐到馮老夫人的下手，聲音也淡了，「母親，兒子的身子好得很，看什麼大夫？還是女大夫……」

    「話不能這麼說，你年紀也漸大了，母親是過來人年紀漸大，身子骨就大不如前了，既然大夫已經家裡來了，你看一下也不少塊肉？」馮老夫人循循善誘，林福音看了不發一言。

    這是人家母子的事情，在這個時候自然不必她開口的。

    而馮老夫人自始至終都沒表現出因為子嗣的原因要馮老爺看診，所以他見老母親是擔心他年紀大了身子有隱憂，心裡就放鬆了戒備。

    但還是不願意看診。

    苗媽媽見老夫人開口，老爺都不同意，不免著急起來，她拿眼不時瞟著林福音，期望她開口勸說。

    但，讓她失望的是，林福音根本沒有抬頭過，只是專心喝著她的茶去了。

    「兒子啊，你可是計較林大夫是女人？」馮老夫人問他，馮老爺點點頭，「專門看女人病的大夫，還是看女人的好。」想了想又問：「既然林大夫來家裡給子嫻看過了，那可給母親看了？」

    見兒子關心自己，馮老夫人笑得開心，樂呵呵的說道：「看了，看了，林大夫醫術挺好的，我也沒什麼事，就是喝幾副苦藥汁子罷了，子嫻也是一樣，都要喝藥。」

    「母親無事就好。」馮老爺樂呵呵的說道。

    「你就讓林大夫看看，也好讓母親安心。」馮老夫人繼續勸。

    馮老爺見老母一臉擔憂，再不答應，那就是不孝了，他心裡一軟，「那好，那兒子也讓林大夫看看，橫豎是在家裡，誰也傳不出去。」

    見馮老爺答應了，馮老夫人鬆了口氣，苗媽媽更是喜上眉梢，心裡連呼阿彌陀佛。

    馮老夫人指著林福音給馮老爺認識，馮老爺也因為他的年紀驚了一下，但他做生意這麼多年，早就見慣了各色深藏不露的高人，也就不甚在意了。

    林福音也沒開口，只淡然的給他拱了拱手，頗有幾分男子颯爽的英姿。

    馮老爺見此，也看出了這小姑娘是個聰明人，知道人情世故，心裡的抗拒也就輕了些。

    林福音給馮老爺把脈的時候，暖閣里落針可聞，一個個都臉色緊張的看著，林福音眼尾的餘光掃到各人的臉色，不由得微微揚唇。

    看來，不管是丫鬟還是婆子，這馮里的人都知道了馮老爺的秘密了，也就是這個馮老爺自己做遇到危險的鴕鳥，將頭埋在沙子裡，當人家看不見啊。

    等她摸到他的雙尺脈，雙關脈兩處，柳眉一擰，換手再摸。

    這兩處脈象又細又滑，又澀又緩，還有澀得很……

    林福音揚了揚眉，病症找到了，渣男馮老爺這是少弱精症的表現啊！

    且他的病症還不輕。

    男子得了這樣的病，他家的女人自然不容易受孕，但偏偏他後面又抬了幾房小妾，不知道節制也不吃藥治療的後果就是他的女人懷孕的機率更小，像他這種程度的，那幾乎為零。

    不過，遇到了她，那這渣男馮還是有得救的，就看他聽不聽她的話了……

    「林大夫，我兒怎麼樣？」一直死盯著林福音臉色的馮老夫人見她眉擰起來了，立刻緊張的問。

    林福音將脈診收回，看了馮老夫人一眼，然後又看著馮老爺，「老夫人，馮老爺是想聽真話我就說，要是不想聽，我就爛到肚子裡。」

    「這是什麼話？怎麼就說這樣的話來？」馮老爺臉色一變，覺得林福音是在故弄玄虛，心裡就有些不悅了。

    林福音微微一笑，並不答言。

    馮老夫人卻著急了，沖馮老爺說了一句，「我的兒，讓林姑娘說，到底是什麼事，我兒可要好好的……」

    見老母親焦急又擔憂，馮老爺心裡再大的不悅都壓了下去，忙對林福音說道：「那你就快說，可別嚇著老人家！」

    他在警告她，他的眼裡也充斥著戾氣，似乎她要是敢瞎說，他就敢弄死她。

    林福音勾了勾唇，現在有多趾高氣揚，等會就該怎麼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