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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35:09 作者: 一礫沙
他這話說出,很多演員都表示出了不滿,雖然古城現在已經被圈起作為旅遊景點,按道理來說不會有任何危險,可在死了個人,大家都飽受驚嚇後,蔡遠飛居然還能提出拍完這場戲再走,實在是有點把人命當兒戲。
可導演組都認為,既然來都來了,事故也出了,就該把最重要的一場戲拍完再走,以後可以作為最大的宣傳噱頭,不然才真是白死了個工作人員,兩方正在爭論不下,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大聲說:「拍!幹嘛不拍,不拍老子的罪不白受了。」
進門的居然是剛才還處於離魂狀態董雲傑,他這時恢復了正常,除了臉上還少了點血色,一進門就找了個空位坐下說:「這劇要是就這麼耽誤了,我們不虧大了嘛。」其它人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道理,這時猴子也站出來說:「我也覺得拍完再走,反正就這一場戲,又是在景點,能出什麼事。」
最後,眾人終於達成一致,先等著警方的搜救結果,順便把景區包下拍完那場戲,等機場開放後就趕緊離開。
這麼鬧了幾個小時,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各自回房去睡覺。夏念恍惚著往電梯那邊走,突然想到一件事,被這麼一折騰,她根本來不及去重新開房,偷偷往旁邊瞥了眼,江宴果然理所當然地走在她旁邊,打定主意要跟她一起回房。
可她住的那層還有不少演員呢,磨蹭著走進電梯,夏念靈光一閃,果斷按下一層,對上四周投來的目光,故作淡定地說了句:「睡不著,想出去走走。」江宴挑了挑眉,沒說什麼,卻一路跟著她走了出去。
他們住的酒店外有個著名的美食鎮,因為氣候關係,這時的遊人並不多,兩人在冷清的街道上並肩而行,頭上一輪朦朧的圓月,風卷著細沙裹上腳背,左右是招搖的旌旗,帶著食物的香氣飄出。
夏念走著走著就餓了,可這才想起自己出門時什麼都沒帶,於是可憐巴巴地瞅著江宴說:「江總,能請我吃碗餛飩嗎?」
江宴覺得好笑又好氣,認識這麼久,她第一次求他辦事,就是讓他請她吃碗餛飩。搖搖頭,領著她走到家餛飩攤,兩人各自要了碗餛飩,熱乎乎地咽下去,覺得五臟六腑的都恢復了溫度。
「你有想法了嗎?」江宴見她吃得一臉輕鬆,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夏念笑了笑:「我覺得胡安沒有死。他想告訴我件事,可又不想被某個人撞見,所以才故意裝神弄鬼。」所以她專門離開酒店和劇組,想等著胡安來找他,可惜一直沒等到。
江宴笑了笑,見她碗裡已經空了,把自己碗裡的餛飩往她往裡舀:「裝神弄鬼的可不止他一個。」
她毫不客氣地咬進口裡:「不管怎麼樣,等到明天,我相信這件事會有個結果。」
兩人吃完了這頓餛飩,眼看時候不早,就開始往回走。經過一家小店時,夏念發現門口的旗杆上繞著許多鐵絲,心裡突然一動,轉過身笑著問:「江總,你小時候見過一種鐵絲做得花嗎?」她嘆了口氣,「我以前有一個,很喜歡,可惜被我爸給扔了。」
她說完就繼續往前走,誰知走了幾步發現江宴並沒有跟上,再回頭時,發現江宴竟從那旗杆上抽出一根鐵絲,修長的手指繞了幾下,居然做出朵和她記憶中毫無二致的鐵絲花來。
夏念驚得目瞪口呆:「你……你怎麼會做?」
江宴笑著朝她走過來,把手心攤在她面前,那朵鐵絲花靜靜躺在那裡,被月光塗上層銀光:「小時候我媽做這個賺錢,一個能賺一角錢,我經常陪她做一整晚。」
夏念伸手捏起那花,心裡卻突然有點難受:「小時候……是多小。」
「8歲還是9歲的時候吧。」他看著她眼裡的光亮黯下來,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髮說:「聽起來很苦吧,其實一點也不苦。」
在那間僅容的下兩個人的小屋子裡,頭頂是熏黃的燈光,媽媽臉上帶著笑,熟練地把鐵絲折成花束,語聲溫柔而沉靜。他坐在旁邊,認真地學著,滿懷期盼地數著筐子裡的花……現在想起來,不但不苦,反而是他人生中極少能留下的溫情時刻。
而現在,她捧著這朵簡陋的小花,眼睫撲閃著,月光勾勒出她的喜悅,純粹的令人心動。於是那樣的時刻又添了一樁,刻痕般印在心裡。
心裡的渴望再也藏不住,攬著她的腰貼近自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回去以後就跟著我,我一直會對你好,你想演戲就演,不想演戲我就養著你,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夏念抬眸看著他,紅唇抿成一條線,他笑了起來,手指繞過她的黑髮,一縷縷擦著手心:「還有什麼好想的。別告訴我你對我沒感覺,這話可騙不了你自己。」
他的段位高過她太多,太輕易就能讀出她的情愫,所以才能有恃無恐,步步緊逼。
夏念手心緊緊捏起,夜風吹起她的短髮,那些沉積於胸口的複雜情緒,在這一刻突然開朗起來,她向後退了步說:「沒錯,我是喜歡你。可我要的,你還給不起。」
江宴愣了愣,語氣帶了絲惱怒:「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是我江宴都給不起你的。」
夏念伸手點著他的胸口:「把你的心完全敞開來,不帶保留、不帶計算的給我,你敢嗎?」
她看著他的臉慢慢冷了下來,聲音有些發顫:「江總,我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一樣。你喜歡一個人,是把她養起來,無條件的寵著她,給她砸錢砸資源,這就是你對人好的方式。可我喜歡一個人,是想和他過一輩子。不是寵物,也不是情人,是能相濡以沫的愛人,這些你都給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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