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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35:09 作者: 一礫沙
    這話聽起來實在很有威脅的味道,可她在那種境況下,也只能想到這個法子來表明態度。其實大家都明白,她哪敢真對他下手,畢竟現實不是甜白傻偶像劇,若真由著性子把江宴給揍一頓,只保鏢都不會讓她走出這扇門。

    出乎意料的,他看起來並不憤怒,嘴角甚至還掛著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人五官生得太好,笑起來更是讓人挪不開眼,可夏念卻怎麼看都覺得瘮人,默默往後退了步,祈禱剛才的暴力行徑能讓他不知道被什麼踢過的腦袋徹底清醒過來,能把她趕出去最好。

    誰知江宴半點讓她走的意思都沒,他半靠著桌子,慢悠悠地把襯衣扣子解開幾顆,明晃晃的鎖骨露了出來,配著他那副好看的皮相,看起來頗為誘人。夏念心頭一跳,連忙移開目光,然後就聽那人用微微上揚的語調說:「還想怎麼脫,我可以幫你。」

    夏念徹底沒轍了,背脊都被汗濕透。她向來是直來直往的性格,這種騷氣型的真心應付不來。更何況這人仗著彼此間的那點心知肚明,言語舉止無不刻意撩撥,她著實是招架不住,偏偏又不能用武力解決,簡直憋屈到不行。

    幸好她謹記學武時父親對她的教誨: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於是故作一臉正經,捏著拳朝門外蹭著說:「導演那邊好像還有安排,我得趕緊回去了。」然後趁他沒來得及動作,趕緊溜之大吉。

    周曄正靠在門邊和保鏢聊天,就看見夏念一陣風似的從自己面前跑過去,他忍不住好奇,推門進去瞧個究竟,誰知正撞見江宴領口敞開,臉上掛著意猶未盡的笑容,旁邊扔著那條無辜被撕斷的領帶,頓時驚得脫口而出:「玩得這麼刺激!」

    江宴瞪他一眼,低頭扣好紐扣,想到她剛才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樣還是覺得愉快,同時又有些扳回一城的自得。反正她再怎麼跑,他總有辦法把她拽回口裡。

    夏念飛快地跑出休息室,剛歇了口氣,正準備從走廊離開,肩上突然被人拍了拍,扭頭發現是白煜的助理小左,他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謹慎地左右看了看,領著她從另一條路上了白煜的保姆車。

    白煜正翹著腿歪靠在座椅上,一見她就得意笑著說:「你知不知道多少媒體守在走廊外面,等著拍你從江宴休息室出來的照片,說吧,要怎麼謝我。」

    夏念這才明白自己被盯梢了,不由感到一陣後怕,如果真被拍到,估計自己明天就能登上所有媒體的頭條,這個角色也會被說成潛規則下的產物,還沒演就會被眾人唾棄。拜那人所賜,她連一部正式的戲都沒拍過,就能體會到明星如履薄冰,半步都不敢行差踏錯的緊迫。

    白煜手撐著頭觀察她的表情,突然對小左招了招手讓他下車,然後把臉湊過去,壓低聲音說:「看在我們這麼熟的份上,告訴我句實話,你到底和他睡了沒?」

    夏念臉色一沉,剛才被調戲的憋屈一股腦冒了上來,目光冷下來問:「你也覺得我這個角色是潛規則換來的?」

    她五官原本就偏英挺,此刻板起臉來,頓時讓車內溫度驟降了不少,白煜眼看她氣得去拉車門,連忙一把扯住她說:「喂,別生氣,是我說錯話了,給你賠罪還不行。」

    夏念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這段時間白煜確實幫了她不少,但是如何這一切只是因為江宴,她會覺得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見她抿著唇不回話,白煜更急了,連聲道:「我真不是那意思……你知道娛樂圈有多少人想睡江宴嗎,不光是女明星,還有大把不缺錢的富婆可都對他垂涎欲滴呢。你要真把他睡了,我這就叫你聲姐,不不,叫爸爸行了吧!」

    夏念挑了挑嘴角,終於緩過點氣來。白煜是個聰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在介意什麼,連忙轉移話頭化解了尷尬,於是把邁出的腳收回來,盯著他說:「我跟他真的沒關係,沒法讓你抱大腿了,失望不。」

    白煜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得不承認,他開始結交她的目的確實不純,不過現在卻不一樣。和夏念這樣的人交往很輕鬆,她熱心又直爽,是那種能掏心掏肺又不用擔心她會在背後捅刀子的類型,尤其是在人際複雜的娛樂圈裡就更為難得。他歪頭想了想,從后座摸過一袋核桃遞過去,討好地說:「小左剛替我買回來的,我還沒吃呢,給你賠罪行了吧。」

    夏念確實有點餓了,隨手撈出一個捏開殼吃了,白煜正找著鉗子,頓時看得目瞪口呆:「你就這麼捏開了?」

    夏念回他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繼續捏著核桃吃,白煜於是雞賊地把核桃一個個遞過去,自己則坐享其成,兩人邊吃邊聊起了劇本,頗有些其樂融融的氛圍。

    「你說,琴姬為什麼會愛上九王爺。她從小被訓練成殺人機器,應該是冷情冷性的人,怎麼會傻到愛上自己的刺殺目標。」

    白煜咬著核桃發笑:「愛就愛了,還有為什麼。」

    夏念認真搖頭:「《中宮》的劇本我看過,情節環環相扣,主角配角性格都很豐滿,不是那種雷劇,琴姬作為前期的重要配角,當然也應該有合理的行為邏輯?」

    白煜這次不笑了,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很認真的給了她個答案:「我覺得……是因為九王爺,也就是本王我……長得帥!」

    夏念白了他一眼,卻突然有了個想法,然後在心裡慢慢豐富成型:琴姬從小被訓練去殺九王爺,可她憑什麼會認識在深宮裡的王爺。也許,有人給過她一幅畫,她日夜對著這幅畫,牢記下他的眉眼、身形,漸漸的,開始由憎惡變成了依賴。只有靠著畫中人的注視,才能熬過殘酷的訓練,和幾乎看不見盡頭的折磨。所以,在宮裡第一次見到他,她就明白自己早已深愛上他。可惜,他不是她的浮木,卻讓她墜入了更冷的深淵,他不愛她,甚至利用她,這是從她接到那捲畫軸時就註定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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