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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49:13 作者: 越十方
    她慌亂之中抓了一下,那刺客甩開她的手轉身跳入水中,緊接著,宣蘅便聽到背後連連傳來巨響。

    「砰砰砰!」

    震破耳膜的聲音將尖叫聲覆蓋,宣蘅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被扶著站定,艱難睜開眼睛,就看到穆荻俟在她不遠處,舉起手中的東西對準天空,接連放了好幾聲響。

    隨後對準刺客,幾個呼吸之間,就有好幾人慘叫著倒下。

    湖邊有許多大禹百姓,看到他手中的神器,震驚地無以言表,宣蘅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推開抱住她的人,幾步上前,將穆荻俟手中的東西搶了過來,然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公主府上。

    她睜開眼眸,第一眼便看到公主坐在床邊,眼裡有心疼之色。

    宣蘅恍然回神,復甦的疼痛讓她眉頭緊皺,喉嚨乾澀地說不出話來,她面色焦急地看著姬珧,想要坐起,又被姬珧摁下。

    「使團有人受傷,但你是傷得最重的,穆荻俟沒事,放心吧。」

    有人過來扶她起身,給她餵了一杯水,宣蘅將水喝下,喉嚨才好些,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急道:「穆荻俟帶了火器,還放了好幾響。」

    姬珧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她卻沒說別的,只是撫著她肩膀,讓她好好休息。

    「玉腰湖畔發生的事,本宮都知道了,你不用擔心,先把傷養好。」

    宣蘅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對不起殿下,這次是我做得不好。」

    「兩國使團入京,什麼都沒發生才是最不正常的,現在正好有人出手,出手就會有跡可循,本宮聽雲逍遠說,是你在關鍵時刻替穆荻俟擋了一下,他才沒受傷,這件事上你是功臣,何來做得不好一說?真正失職的是監察院。」

    宣蘅覺得公主說什麼都是在安慰她,心裡還是很自責,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說雲家周氏前來探視宣蘅,問公主是否要放人進來。

    姬珧無意識地皺了下眉,宣蘅也有些受寵若驚,周氏擔心她的傷勢,還親自來公主府探視她,實屬罕見。

    「讓她進來吧。」

    姬珧放人進來,自己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過了片刻,門被推開,侍女領著周氏上前來,周氏推開眾人,快步走到床前,握著宣蘅的手便哭泣。

    哭得宣蘅一頭霧水,疑惑地看向姬珧,姬珧已經坐到旁邊,給了兩人話事的空間,自己端著熱騰騰的茶水,不喝,只是捧著。

    「伯母,別哭了,我沒事。」宣蘅終於忍不住了,拍了拍周氏的後背。

    周氏慢慢放開她,蹭了蹭眼角的淚,道:「伯母聽說你受傷,這兩日都沒睡好,可憐的孩子,怎麼你就這麼多災多難啊?」

    宣蘅一聽,眼睛睜得老大,兩日?她足足昏迷了兩日?

    怪不得覺得肚子這麼餓。

    宣蘅正想著一會兒吃什麼,周氏見她沒接話茬,又道:「遠兒那日滿身是血回來,可把我嚇死了,他也是茶飯不思,天天盼望你醒來,如今伯母看到你安讓無恙,心裡也是歡喜,只是話說回來,過兩日就是你們的婚期,千算萬算,還是耽誤了。」

    「反正也是走個過場,就當拜過堂了。」

    姬珧突然發了句話,把周氏嚇得一愣,扭頭看到公主竟然坐在那邊,趕忙跪地行禮。

    姬珧讓她平身。

    宣蘅不知怎的,總覺得公主態度有些不對,她沉吟片刻,虛弱著道:「既然我不能拜堂,婚期還是向後拖一拖吧,最近京中事物繁多,本來也不是好時機。」

    她想著,終歸是自己這邊發生的問題,成親是終身大事,連堂都不拜了,也是遺憾。

    周氏起身,坐回到宣蘅身邊,握住她的手笑道:「還是蘅兒懂事。」

    宣蘅不在意周氏的誇獎,淡淡地應了一聲,心裡想著,她今日過來應當就是這個目的,結果沉寂一會兒,周氏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握著她的手,也不說話,時不時地偷瞄公主,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宣蘅開始發現氛圍不對了。

    「伯母還有什麼事嗎?」她問。

    周氏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公主,後者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捧著茶杯,裝作沒看見。

    在宣蘅滿是疑惑的注視下,周氏終於嘆了口氣,對她道:「蘅兒,伯母知道遠兒疼惜你,你們兩個是少時相識,兩小無猜,知根知底,又有媒妁之言,這是我兒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這婚啊,雲家是永遠不會退的。」

    宣蘅聽著她這段肺腑之言,心中不解越大擴大,輕道:「我知道。」所以呢?

    周氏話鋒一轉:「但遠兒作為雲家嫡長子,肩負重任,雲家也需要他延續香火,為雲家開枝散葉,伯母不會攔著他讓你進門,但你恐怕要受一點委屈。這兩日,我已經選了兩個家世清白的女子,等你養好了傷,這兩人會作為滕妾隨你出嫁,到時生了孩子,記在你名下,正妻之位還是你的,你覺得如何?」

    周氏這一席話把宣蘅說懵了,腦筋還沒轉過來,雲逍遠是京中少有的正人君子,房中並無通房,他也跟她承諾過,以後絕不納妾,她不知周氏怎麼會這麼突然就改口,而且還是在她尚未入門的情況下,說什麼滕妾,這不是侮辱人嗎?

    宣蘅當即就沉下了臉,傷口也一陣陣疼痛,她咬著唇,忍下劇痛,道:「無緣無故,為什麼要讓我帶滕妾進門?我家中並無適齡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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