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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49:13 作者: 越十方
    倘若在這種時候叫外族贏了這個比試,那還說什麼東方上國,怕是會直接損失姬氏皇族的聲望和威信,更是連大禹人民的自信心都會丟掉。

    穆荻俟是不急著聽到答案的,因為他知道禹國皇族必須答應,只有這一種可能。

    對那些看不懂形式的臣子來說,方才烈火羅國的勇士出手雖猛烈,卻不見得有多厲害,兩場比賽一勝一平,答應好像也沒什麼威懾力。

    可姬珧卻在瞥向玉無階的時候,在他眼裡看到了慎重二字。

    姬恕忽然道:「烈火羅國有心與大禹切磋武藝,朕也很有興趣,只是武舉乃大禹內政,一切有規則禮法束縛,不能因你們的好奇心就改變。這樣吧,武舉照常進行,待朕親自點出武狀元、榜眼和探花之後,你再選出貴國最強大的高手,與朕的前三甲比試,如何?」

    姬恕的辦法無疑增大了禹國的勝算,即便是參加武舉的人,終究也有強有弱,這時候就算輸一場,禹國臉上也不好看,還不如直接選出最強的跟人家比試。

    穆荻俟垂頭沉默了,這與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頭。

    「就照陛下說得辦。」

    這時,姬珧忽然看向旁邊的玉鏡公主:「月柔對此次大比可有興趣?」

    玉鏡公主一怔,沒想到姬珧還提到了她,這時候拒絕,就是下了大禹的面子,她思忖片刻,道:「我等也可以試一試。」

    姬珧輕輕「嗯」了一聲,眼神不自覺地往她身後飄,有意無意道:「畢竟你的臣侍也身手不凡。」

    話說到此,這場宴席也接近尾聲了,烈火羅國目的達到,早早地便說要退席,姬恕近來還是有些虛弱,姬珧勒令他下去歇息了。

    等到大宴散去,姬珧卻獨獨留了月柔使團在宮中,慶安殿只剩下寥寥數人,美酒佳肴皆被撤下,玉鏡公主作為被特殊對待的人,跪坐在軟墊上,眸中有幾分不明之意。

    玉無階道:「最先出戰的那個烈火羅國人,故意敗在我手上,只觀他下盤功夫,絕不僅如此。」

    姬珧身後的賀朝道:「的確,那人武功或許不在我之下。」

    高手過招,有時一個眼神便知對方深淺,何況玉無階還親自對了一招,他說那人藏拙便是藏拙,但賀朝作為金寧衛大統領,武功算是釘在天花板上的,也說那人武功在他之上,就有些玄乎了。

    姬珧聽了後卻不太著急,而是一邊點茶,一邊雲淡風輕道:「月柔使團此次來意,最大的目的就是尋求同盟,本宮此言不差吧?」

    玉鏡公主神色一頓,眼底有些羞愧,垂首不言,過了片刻,她才抬頭,點了點下巴,回答:「殿下所說非虛,我的確是來大禹尋求同盟的,烈火羅國侵吞月柔疆土已近一半之多,幾乎也打到了貴國家門口,相信貴國國主和公主殿下心中都有計較,此時還糾結於我們兩國之間的紛爭,便是不知輕重,月柔被滅火,唇亡齒寒,大禹也不能獨善其身。」

    姬珧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輕道:「所以如今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不讓烈火羅國的人好過。」

    玉鏡公主聽罷眸色一變,眼中有恍然之色,她道:「所以殿下讓我們也參與武舉,是想串通我們一起對抗烈火羅國?」

    「不僅如此,」姬珧捧起茶具,吹了吹熱騰騰的香茗,不經意道,「本宮會讓大比採取抽籤模式,我方的人數越多,勝算也就越大。」

    玉鏡公主明白她說的意思,把月柔參比的人算到大禹這邊,烈火羅國抽到大禹人的概率就變小了,至於他們會不會抽到月柔人,是輸是贏,都不是大禹關心的事,他們只要保證大禹自己的場次能贏就行。

    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哪怕成為大禹的墊腳石,她也要爭取大禹對他們的信任,畢竟這次,是月柔有求於人。

    月柔損失大半疆土,早已磨沒了她身上的傲氣,話已至此,她只好點頭應下,全當賣給大禹的情分,只求大比之後,大禹能同意幫助他們一起對抗烈火羅國。

    姬珧看了看玉鏡公主低眉順眼的樣子,又將視線拋到她身後,故意道:「方才在大殿上,本宮看你身後的那個臣侍武功頗高,這次要讓他上場嗎?」

    玉鏡公主眼神後稍,頓了頓,回頭問他:「你可願去?」

    那人微微傾下身子,在玉鏡公主旁邊低聲說了什麼,姬珧沒聽清,暗暗攥緊了手心,玉鏡公主這時回頭,對她道:「他說可以上場。」

    姬珧鬆開手,聞言笑了笑,打量著眼前二人,隨口一問:「這四人都是你的臣侍?」

    玉鏡公主點頭。

    「在你身邊多久了?」

    「不久,最長的兩年,最短的也才三個月。」

    「那這位……」

    玉鏡公主知道她想問什麼,笑了笑,說道:「斬鋒是三個月之前到我身邊的,他雖待人冷漠,卻是個嘴硬心軟之人,對殿下無禮之處,還請殿下多加寬恕。」

    姬珧抬了抬眸,似笑非笑道:「本宮看了你的臉,你回了月柔,還有命活嗎?不如留在大禹吧,本宮護著你。」

    玉鏡公主臉色一變,後面的人卻很快就開口,毫不猶豫地拒絕她。

    「不必,在下……」

    「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不勞殿下費心。」

    他中間那句話,故意說得很慢很慢,像羽毛一樣在姬珧心上撓,解不了癢,漸漸激起了火,她別開眼去,心中煩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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