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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49:13 作者: 越十方
從喉嚨里蔓延的酸意一路向下,到心頭上,化為了一股股疼痛一樣的感覺。
宣承弈抬起頭,眼睛有些紅,映襯著那張絕世無儔的臉有些蒼白,是我見猶憐之態。
姬珧想說什麼,卻忽然閉眼難受地哼了一聲,溫熱的唇壓下來,他不客氣地撬開她齒關,在她尚且反應不及時攻城掠地。
被惹急了野獸平日裡裝得再溫順,也是一隻野獸,假扮得再可憐,也是要食肉飲血的。
姬珧最聽不得他壓抑的喘息,聲聲入耳,像是要將人凌遲了,而他明明平時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怎麼到了榻上就如豺狼虎豹一般,他勾得人慾生欲死,自己卻不出聲,只有落在耳邊的呼吸,忽疾忽慢,讓她抵著嗓音喊。
她不知喊什麼好,從「三郎」,到「十九」,最後喊他名字,她很少喊他名字,是被逼急了,到最後都有了哭腔。
她也不想,就是忍不住。
姬珧覺得他多少帶點公報私仇的意思,自己也不知道疼成什麼樣了,發了狠心抓他後背,他背上那傷還沒好全呢,自然也是疼,誰知這麼一鬧,更讓他來精神了。
他握著她手,不讓她繼續報復,自己卻更加肆無忌憚,姬珧恍恍惚惚地,好像罵了一句什麼,讓他滾下去,他卻貼著她耳邊說:「你也有今天。」
姬珧心道他果然是討還來了,他忽然又溫柔起來,讓她頂在喉嚨中的話語又都被盡數吞咽回去,她睜開眼,看見眼前朦朧模糊的影子,張口找了找自己的聲音,咬著銀牙問:「你這是……從哪學來的!」
她說完又閉上眼睛,緊緊捂著口,沒看到他耳根紅了紅。
也不知過了多久,姬珧的嗓音都有些啞了,就聽他抱著她問:「累了嗎?」低沉的聲音跟平日裡說話時的語氣全然不同,姬珧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就吭吭唧唧地「嗯」了一下。
宣承弈摸了摸她唇瓣,貼著她耳畔道:「你要是想不惹他傷心,不如先支開他,別讓他知道。」
姬珧愣了一下,從狹窄的軟榻上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
他有幾縷頭髮散下來了,瞧著頗有幾分落拓放浪,姬珧為他理了理頭髮,饒有興趣道:「那他早晚也會知道的。」
「在眼前,跟不在眼前,總不一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從此恨上你,離你而去。」
姬珧撫上他的臉,媚惑的眼水汪汪地望著他:「那你有一天,會與我為敵嗎?」
宣承弈眉頭一皺:「我為什麼要與你為敵?」
「比如,我們立場不同。」
宣承弈沒有很快回答,他似乎深深想了想,然後拿下她的手,在她略顯錯愕的目光下,閉著眼親吻她的額頭。
親吻過後,他說:「我的立場,就是你。」
姬珧尚在驚訝中,外間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仔細一聽,正是薛辭年的。
姬珧聞聲起身,宣承弈卻將她按回去。
她道:「我見見他。」
宣承弈下榻,將衣服穿上,規規整整地系上玉帶鉤,腕套也一併整理好,然後才回身道:「我去命人備水,晚膳也再熱熱,你吃完再召見他,不差這一時半刻。」
姬珧被安排地明明白白,躺在床上果真不動了,目送宣承弈衣冠楚楚人模人樣地走出去。
折騰完一番,都快要後半夜了,姬珧心想反正也這麼晚了,不如明日再說,況且她真的有些累,於是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到了晌午,終於將薛辭年叫到眼前了。
姬珧端坐在榻上,手執一杯清茶看他:「何事這麼著急,讓你夜裡要來見本宮?」
薛辭年素衣白裳,身上絕無繁複雜飾,乾淨地不染纖塵,他彎了彎身,對姬珧恭敬道:「奴來向殿下辭行。」
他又換回了從前的自稱,躬身時眼睛看著下面,不曾抬頭。
姬珧聞聲,將茶杯擱到桌上,她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行到薛辭年身後,沉默片刻,回身道:「你自己要走,還是跟別人一起走?」
「同我的妹妹一起。」
姬珧轉過身,繞到他前面去,笑容掛在臉上,卻有幾分冷。
「薛辭年。」她喊了他的名字。
「奴在。」
「你想要求我保她一命?」
薛辭年背影一頓,卻是沒說話,在她面前直直跪下。
姬珧眉鋒一凜,厲聲道:「來人,把薛瀾嬌帶過來!」
薛辭年抬頭看她,眼底有些著急,姬珧回身走到榻上一坐,甩了甩寬袖:「我不是沒給過她機會,可她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
話音剛落,薛瀾嬌便被人帶了上來,往地上一甩,她一下撲倒在地,還有些沒弄清狀況,薛辭年見狀,忙要去扶她。
「哥哥!」
不等薛辭年碰到她,後面有人湧上來,拽著薛瀾嬌的胳膊往地上摜,不讓他近身。
「殿下饒命,不知奴婢犯了什麼錯惹惱了殿下還望殿下寬恕!」薛瀾嬌疼得牙齒打顫,艱難求饒,金寧衛伏人用的都是巧勁,雖然只是簡單地往地上摜,疼痛卻一點也不普通,叫人難以忍受。
薛辭年閉上眼嘆了口氣,趕緊回身,對姬珧一拜:「求求殿下放了我妹妹吧……」
姬珧不看薛辭年,看向薛瀾嬌:「本宮不想浪費時間,你只要說你是為誰辦事,看在辭年的面子上,我會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