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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38:53 作者: 梅雨知時節
林嫤看了看皇帝那張依舊還年輕的臉,再看看他手上抱著的還在吃奶的瑞公主,只好笑笑不說話。
怪只怪這時候的人們成親都早,叔叔比侄子還年幼的情形都多得是。
皇帝又想起了什麼,問起林嫤道:「你五妹的親事定下了嗎?」
皇帝還記得因為綽娘和太子差點反目成仇的事,太子鬧著要娶婥娘的事在他心裡總是個梗,他打算明年就讓太子和崔氏大婚,並不想這件事再出現任何的意外,所以自然是希望婥娘的親事越早定下越好。
林嫤道:「二伯母心裡倒是有一個人選,兩家也過了口風,只是二伯母心裡還有些猶豫,所以暫且還沒過三書六禮。」
原本林家是早就想將婥娘的親事定下來的了,只是先遭遇了嫄娘遇害的事,堂姐去世,婥娘這個妹妹倒是不好再大張旗鼓的談婚論嫁,所以這才耽擱了下來,一直拖到了現在。
皇帝「哦」了一聲,問道:「你二伯母看中的是誰?」
林嫤道:「去年的新科探花郎,徐稍。」
皇帝恍然道:「是他呀,他長得不錯,才識也可以。」
徐稍的探花是皇帝欽點的,所以皇帝對他印象頗深。除了因為他的才華出眾以外,還因為他在一干士子中,長得也十分風度翩翩。所以他與另外一名士子殿試時表現得不相上下,但皇帝最終卻欽點了他為探花郎,也因為人長得俊秀,總是讓人看著更加賞心悅目的。
皇帝繼續跟林嫤道:「徐稍的曾祖父徐良是先帝的太傅,其祖父徐明也官拜禮部尚書,倒是他父親徐安的才能不顯,便是看在徐太傅和徐尚書的面子上,朕也只讓他在大理寺寺丞的位置上坐著。」
林嫤笑笑,大理寺寺丞只有正五品,無論是與其祖父「三公」之一的太傅,還是與其父親一部尚書相比,都完全不能比,而這,還是皇帝看在兩位前人的面子上,可見這位徐安的才能有多平庸。
而徐安的品行也的確是讓林家人有些看不過眼,徐安為官不怎麼樣,倒是紅袖添香上十分有一套,房裡納了一堆的姨娘,姨娘又個個跟鬥雞眼一樣斗得死去活來,而偏偏徐夫人的性子過於懦弱,根本壓不住姨娘,所以徐家現在就跟亂了套一樣。
皇帝又道:「不過徐稍這個人,倒是有些其曾祖和祖父的遺風。」
能得皇帝這樣評價,可見對徐稍的前程也是看好的。
而這也正是讓齊氏猶豫不決,至今還沒下定決心將這門親事定下來的原因。
齊氏十分看好徐稍這個人,但卻看不上徐家現在的門風。加上徐稍是長子嫡孫,做他的夫人必然要主持中饋,而徐夫人又壓不住妾室,嫁進去給幫徐夫人給妾室斷官司都能累得她脫一層皮。
更何況那些都是父妾,可不是這麼好管的,管緊了人家說你插手到公公房裡去,管鬆了就會像現在這樣依舊亂套。
婥娘是齊氏唯一的女兒,她怕不會想讓婥娘過得這麼辛苦。可是錯過徐稍這個人吧,齊氏又覺得可惜。
皇帝又問道:「你娘家和徐家好像沒有什麼交往,那婥娘和徐稍的親事是誰做的媒?」
林嫤笑道:「這說起來還有一段故事呢。起初是徐稍去書鋪買書的時候,恰巧碰到了由丫鬟陪著也來買書的婥娘,徐稍想買的一本書斷了貨,婥娘卻剛好買了這最後一本,婥娘便將這書讓給了他,後來徐稍大約就是對婥娘有了那麼點意思。打聽到婥娘是林家的姑娘之後,回去便請了其祖母徐太夫人來探口風,二伯母覺得徐稍少年有為,挺不錯,所以就初步過了口氣。」
說著又道:「只是二伯母仍是有些擔憂,婥娘今年才十三,先定親可以,但是一定要等到滿十六才讓她出閣的,但徐稍今年都二十了,二伯母怕徐稍等不了。二來祖母和二伯母也嫌現在的徐家內院有些亂。」
徐太夫人倒是十分希望這門親事能成,婥娘滿十六才出閣的條件也答應了,還許諾了徐稍以後永不納妾,就是徐父現在亂騰騰的院子,她也承諾一定會收拾乾淨。
只是齊氏考慮到徐太夫人年紀畢竟大了,就算現在她能壓住內院,但還能活幾年,徐父的性子不改,到時候苦的還是婥娘這個長媳。
林嫤笑對皇帝道:「慢慢看著吧,親事哪裡是能一下子就談成的。就算與徐家能成,兩家要磨的事情還多著呢。」
皇帝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他也不可能就為了太子,硬逼著人家將親事馬上定下來。
林嫤又道:「不過臣妾現在擔憂的倒是另外一件事,外祖母的身體越發不好了,一到冬天就雪上加霜,入了冬之後就一直風寒不斷,偏偏她年紀大了又不敢胡亂用藥,每日這樣只能受苦。」
她說著又有幾分傷感的嘆道:「外祖父早亡,外祖母只有母親一個孩子,偏偏現在母親跟著父親人在西北,臣妾在宮裡也照顧不了外祖母,外祖母一個人在國公府,就是祖母她們照顧得再周到,也難免心生孤獨之感。」
皇帝看著她道:「你想回去探望莊老夫人?」
林嫤道:「怕不合宮裡的規矩吧。」
皇帝拉了她的一隻手道:「過了冬至之後,朕帶你回武國公府。」
林嫤眼睛亮了起來,看著皇帝問道:「真的?」
皇帝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罵道:「又耍心眼,你不就是想讓朕說這句話。」